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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我們分手以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期間我給蔡恆武教授打過幾次電話,試著問過蔣葉真的情況。

  “葉真幹得不錯,被破格提拔為副處長,”蔡教授在電話里說。

  當時我聽了以後心裡特別不是滋味。經過再三考慮我決定還是參加蔣葉真的婚禮,如果不去,我怕蔣葉真認為我是懦夫,但我確實不能把這件事告訴謝丹陽,我心想,就丹陽那野蠻勁兒,還不把我給吃了,凡事還是小心為上。

  這些天謝丹陽正和我較著勁呢,因為我一直不同意見她的父母,我覺得還不是時候,我還沒準備好,而謝丹陽說我心中有別的女人,對她不忠,我跟她沒法溝通,就這麼抻著。

  十月一日早晨,我起了個大早,著實打扮了一番,我準備去參加蔣葉真的婚禮。同宿舍的三個哥們兒都各自回家過節去了,唯獨我是一個孤獨的人。

  我剛要出門的時候,呼機響了,我以為是天氣預報,沒當回事兒,可是呼機響個沒完,我納悶,一大早誰這麼急呼我?我看了一眼呼機,上面有一句話:“我在愛的起點等你。”就這麼一句話,也沒有電話號碼,也沒有姓名,只有“女士”二字。

  我心想,愛的起點在哪兒?誰這麼自信我一定能去?不對,這種做法像謝丹陽在搞鬼,別人誰能跟我這麼捉迷藏?蔣葉真不可能,人家馬上就要嫁人了。那麼愛的起點在哪兒呢?對!一定是我和丹陽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這個地方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因為我和丹陽在洗手間完成了融合,那是最刺激的一次*。這丫頭早不找我,晚不找我,偏偏在參加蔣葉真婚禮時找我。

  我猶豫了一會兒,心想,蔣葉真對我來說不過是一朵衰敗的鮮花,一出謝幕的啞劇。想起謝丹陽烏黑的大眼睛,白皙的臉龐,尖細的下巴,我就激動,謝丹陽才是我的摯愛。想到這兒,我衝出家門,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丘比特餐廳。

  在計程車里,我就看見謝丹陽坐在丘比特餐廳的台階上東張西望。我心想,這個鬼精靈,不知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我下了車徑直走過去,謝丹陽看見我抑制不住欣喜,跑過來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裡。

  “書呆子,我還怕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呢!”她雙手吊在我脖子上說。

  “傻丫頭,別忘了我是專門研究人腦子的,”我傲慢地說。

  “花大哥,你今天打扮地這麼帥該不會是為了和我約會吧?”謝丹陽嬌嗔地問。

  我被丹陽這麼一問,有些支支吾吾。

  “小樣兒,參加老情人的婚禮為什麼不告訴我?”謝丹陽口氣一轉,冷冷地問。

  “淨瞎說,我參加誰的婚禮?”我心虛地說。

  “還不老實,蔣葉真結婚,醫藥衛生口誰不知道?你別忘了,你未來的岳父是市藥監局局長。”謝丹陽很失望地說。

  我一下子明白了,蔣葉真結婚怎麼會不給謝局長發請柬呢?紙里包不住火。

  “丹陽,蔣葉真馬上就要結婚了,我跟她能有什麼關係?”我想解釋解釋,好消除丹陽的誤會。

  “有沒有關係,你心裡清楚,”她嗔怪地說,“不過這婚禮得我陪你去參加,不許你一個人去。”

  “去可以,但是你不許出么蛾子,”我沒好氣兒地說。

  “好好好,我去看看你這位老情人,憑什麼不要我老公了?”

  我拿謝丹陽沒辦法,只好又打了一輛車去軍分區大院。

  蔣葉真的婚禮是在東州軍分區大院的食堂舉行的,參加婚禮的能有三百多人,擺了三十多桌。新郎的父親是東州美術學院的院長,母親是搞油畫的教授,新郎也是搞油畫的,真不知道這個軍人家庭和這個搞藝術的家庭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蔡教授坐在主賓席上,我先過去向蔡教授問了好。蔡教授見了我很高興,他拉著我的手到一個僻靜處,仔細詢問了我的情況。我說,我準備考穆教授的博士,他非常贊同。

  “老師,葉真跟這個搞油畫的怎麼認識的?”我問。

  “詳情我也不太知道,只知道市政府的一位副市長是媒人,”蔡教授說。

  我一聽是政治聯姻就特反感,不過當著蔡教授的面我並未顯露。

  “你和葉真沒有緣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個人問題解決了嗎?”蔡教授關切地問。

  我剛要說什麼,謝丹陽就過來了。

  “堂哥,也不給我介紹一下,”她問。

  “丹陽,這位是我的研究生導師蔡教授,蔡老師,這位是我的未婚妻謝丹陽。”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這是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介紹謝丹陽是我的未婚妻,丹陽聽了美滋滋的。

  “您好,蔡老師,早就聽慶堂說起過您,您可是慶堂的恩師!”丹陽很有禮貌地說。

  蔡教授見了謝丹陽也很為我高興。

  “小謝是做什麼工作的?”

  “在航空公司工作,是空中小姐,”我連忙說。

  “這可是收入很高的工作,”蔡教授略有驚訝地說,“丹陽,慶堂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孩子,干我們這行的手裡握的是患者的生命,你要多支持他呀!”

  正說著話,蔣葉真一個人走了過來。其實我和謝丹陽一進大廳,蔣葉真就用眼瞟見了我,她一直瞟見我和蔡教授離開主賓席,因為我也用餘光看著她,看見自己心愛過的女人要嫁給另一個男人,心裡不是個滋味。

  “慶堂,有了女朋友也不給我介紹一下,”蔣葉真說。

  “我叫謝丹陽,早就聽說慶堂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師妹,恭喜你!”謝丹陽針鋒相對地說。

  兩個女人的玉手握在了一起。

  “蔡老師,您得給我作證,我這位師哥在大學可沒少欺負我,”蔣葉真造作地說。

  “不會吧?蔡老師,我聽說慶堂可是在最困難的時候被人家甩掉的呀!”謝丹陽打抱不平地說。

  蔣葉真被丹陽揭了短,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她說:“蔡老師,我爸爸請您到主賓席。”

  蔡老師連忙打著圓場說:“好好好,慶堂、丹陽,快就席吧。葉真,咱們走。”

  兩個女人的交鋒讓我捏了把汗。我知道謝丹陽是得理不饒人的,上來野蠻勁兒,蔣葉真肯定不是對手。我更看出了蔣葉真骨子裡是嫉妒謝丹陽的,因為謝丹陽的姿色遠勝過她幾分,蔣葉真一定在心裡罵我艷福不淺。我能感覺到蔣葉真忘不掉我,也不知道她愛不愛這位梳著馬尾辮的所謂藝術家。

  婚禮可謂高朋滿座,有市委書記、市長、秘書長、廳長、局長、區長,還有中將、少將、大校、上校等。蔣葉真的父母雖然是在嫁女兒,但卻像在娶女婿。在婚禮上的程序也很有意思,按級別的高低,領導們都分別講了話,我感覺婚禮有點像開會。

  宴會終於開始了,新郎和新娘挨個餐桌敬酒點菸,看那新郎的年齡好像比蔣葉真小一些,但外貌很英俊,渾身充滿了藝術氣質。

  “堂哥,我們也結婚吧!”謝丹陽看見一身婚紗的蔣葉真自己很羨慕地小聲說。

  “你不怕嫁錯人委屈了自己,我可是個花花公子,是被蔣大小姐甩了的人!”我逗她說。

  “愛是無價之寶,可以贖回一切,拯救一切。”

  我沒有想到我的野蠻女友能說出這麼有分量的話,這話還有一定宗教味道。

  “丹陽,”我深情地望了她一眼說,“來,讓我們為愛干一杯!”

  我和謝丹陽正要乾杯,蔣葉真和新郎走到我的身邊。

  “二位在為什麼乾杯呢?”蔣葉真嫵媚地問。

  “在這麼美好的時刻,我們只能為愛而乾杯!恭喜二位!”謝丹陽站起身傲慢而大方地說。

  她與新郎新娘碰了杯。

  “恭喜二位琴瑟好合,幸福美滿!”我也站起身舉起杯說。

  “這位是我的研究生師兄林慶堂,”蔣葉真向新郎介紹說,“未來的神經外科專家。”

  “哪裡、哪裡,不過是個醫生,比不上你們搞藝術的讓人羨慕,”我謙遜地說。

  “林兄太客氣了,其實我一直認為醫學是最高級的藝術,手術刀是最有分量的畫筆。”新郎很有見地地說。

  “想不到你對醫學有這麼浪漫的認識,”我敬佩地說。

  “我在油畫領域一直在研究人體美,說不定哪天還得向林兄請教大腦的藝術,還望不吝賜教啊!”新郎客氣地說。

  “好說,好說,不過,人類要真把大腦的秘密研究明白,人類離毀滅也就不遠了,”我說。

  “林兄,您的觀點很深刻,這就是一幅很深的抽象畫主題,”新郎敏銳地說。

  “師兄,”蔣葉真插話說,“你別見怪,他就是這個毛病,三句話不離本行。”

  “哪裡,貴老公是個很有思想的人,令人佩服,”我真誠地說。

  很顯然,新郎並不知道我和蔣葉真真實的關係,蔣葉真畢竟是我昔日的戀人,我看見這個又帥氣又有藝術思想的新郎,既為蔣葉真高興,心裡又有些酸酸的。

  謝丹陽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她用手指在我後背戳了一下,然後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一戳一瞪使我終於明白,我和蔣葉真的關係已成往事,儘管往事如煙。

  這時,蔣葉真遞給我一支煙,我接過煙叼在嘴裡,新郎用火柴給我點上。

  “祝你們白頭偕老!”我深吸一口說。

  兩個人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去給其他客人敬酒。

  新郎新娘剛走,謝丹陽一把奪過我嘴上的煙扔在了地上,用腳踩滅。

  “丹陽,你這是幹什麼?”我不高興地說。

  “瞧你那沒出息樣,你和她的愛情之火就像這菸頭一樣,徹底熄滅了,”謝丹陽霸道地說。“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以後心中不能有別的女人,只對我一個人好。”

  我有時真受不了謝丹陽的小心眼兒,但我又怕失去這得來不易的愛情,一個農民的兒子要娶空中小姐做終生伴侶,這本身就像天方夜譚,小月的死和蔣葉真的離去讓我面對愛情總有一些緊張和無奈。

  這時,參加婚禮的人陸續離去,我本想與蔣葉真告別再走,謝丹陽不讓。

  “你還戀戀不捨,是吧?人家已經嫁人了,”她冷嘲熱諷地說。

  我心想,丹陽說得對,我必須從蔣葉真的陰影里走出來。這時,許多親朋好友、同學與新郎新娘在禮堂前合影,我沒有過去,謝丹陽拽著我的胳膊離開了,身後是蔣葉真幸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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