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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覃拿著這封書信,左看右看,總覺得放心不下:

  “陳寧與朝廷並無瓜葛,此時投誠未免太過蹊蹺。”

  魯副帥在之前韓峰他們帶回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去調查過了,此時正好拿出來與大家說道:

  “陳寧這個人雖然看起來跟朝廷無甚瓜葛,忠君愛國,可是,我在私下調查出了,他前幾年動用軍餉私購武器,朝廷一直想找他的晦氣,若是將他逼急了,他投誠我們也並不是難以解釋的事。”

  步覃也聽過暗衛的這些匯報,聽魯副帥在會議上提出,不禁說道:

  “陳寧當年私購武器的目的尚未查清,朝廷的確是在查他,可是也未必是證據確鑿的,我們決不可掉以輕心,引狼入室,此案壓下再議吧。”

  步覃身為主帥,他既然說壓下再議,那其他人自然也不能有其他異議,魯副帥一臉可惜的問他,說道:

  “那……陳寧那裡如何回復?”

  步覃斂眸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書函,沉吟片刻後,簡潔的說了兩個字:

  “婉拒。”

  最起碼在他徹底將陳寧調查完之前,他絕不能輕易的動用此人。

  ***

  在這一片疑團密布的時候,席雲芝迎來了在軍營中的第一個新年。

  在臘月前她就已經準備好了,從年三十到大年初八,她都讓後廚多做了兩葷兩素,然後,每人發放一件禦寒棉衣,各賞兩袋果子,雖然沒有壓歲錢,但只是這些,就已經讓士兵們覺得很開心了,個個都在稱讚主帥夫人大方。

  席雲芝坐在後院裡,懷裡抱著粉嘟嘟的宜安,小安吵著要給宜安餵肉吃,劉媽正在跟他講道理,新年期間,按照步覃的吩咐,宴請營里各位將領過來團聚,大家酒過三旬,開始胡天海地的吹山海經。

  席雲芝由著他們鬧去,便早早帶著宜安和小安去了後宅。

  幾個探子突然出現,讓宴會的氣氛稍微冷卻。

  探子帶回來一個重大的消息:

  “主帥,朝廷派兵抄了陳寧的家,皇上親自下旨,要將陳寧滿門抄斬。”

  步覃蹙眉立起:“什麼?抄家?滿門抄斬?”

  魯副帥醒了醒酒也走了過來,對步覃說道:“你看,我就說這個陳寧真是想反了朝廷的,如今家都被人抄了,還有假嗎?”

  步覃深吸一口氣,讓腦子稍微冷靜了一番,對探子問道:“那他的家人呢?都被殺了嗎?”

  探子盡職回報:“還沒有,只是家裡的家僕被盡數屠盡,陳寧因為事先得知了朝廷這一舉動,便暗中將他的家人全都送往外地,如今正被朝廷追捕中。”

  魯副帥聽了之後,立刻急道:

  “追捕?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派兵相助吧,要過了這個村兒,可真就沒這個店兒了。等到陳寧揭竿而起,自成一路,那對咱們可沒什麼好處啊。”

  步覃眉頭深鎖,魯副帥先聲奪人,不顧步覃反對,便去了營地安排人手,前往搭救陳寧。

  ***

  兩日之後,魯平將狼狽的陳寧救回了營地,步覃在主帥帳中接見了他。

  陳寧一見步覃,便就跪了下來,對他磕頭叫道:“步將軍大義,陳寧這條命是你們救得,今後便供將軍驅使,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轟!”

  步覃讓他起來說話,讓人給他安排了一張太師椅,將深受重傷的他安置坐下,這才對他說道:

  “陳總兵不必多禮,救你的人不是我步覃,是魯平魯副帥,你要謝便謝謝他罷。”

  陳寧捂著手上的肩頭,有些迷茫的轉頭看了一眼魯平,只見後者立刻粗獷的對他揮了揮手,說道:

  “嗨,用不著,大家都是受朝廷迫害的,談不上誰救的誰,不必客氣。”

  陳寧忍著傷痛,對魯平抱拳致謝。

  步覃看著他的傷處,不禁問道:“陳總兵是如何與朝廷結怨?使得朝廷在用兵之際,仍舊要將你抄家滅門?”

  陳寧大大嘆了口氣:“唉,皇帝殘暴,我早有反心,實不相瞞,我早在兩年前就有了反叛之心,因此才會動用軍餉,向東瀛私購武器,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揭竿而起,將那昏君斬殺於我劍下。”

  步覃靠在主帥椅中,好整以暇看著激憤的陳寧,問道:“陳總兵與皇帝有何深仇大恨,非要揭竿而起?”

  陳寧聽步覃這般問了,才決定不做隱瞞:

  “皇帝與我,並無深仇大恨,不過,我深受先帝恩澤,在得知先帝之死過於蹊蹺之後,便私下派人去江南調查,才讓我得知了一個驚天的真相,先帝根本不是暴斃而亡,而是被當今皇上蕭絡弒父而死,如此不孝不義之人,我陳寧又為何要替他賣命?”

  魯平聽了陳寧的話,覺得深有同感,他之前也從旁的渠道,隱約知道一些關於皇帝弒父殺君的傳言,如今得到陳寧證實,心中更是疑慮大減,對陳寧的不屈大義,更為佩服。

  步覃聽陳寧說出這個原因,也不禁愣了一愣,再加上魯平竭力維護,他便默許下了陳寧留在鐵血城中養傷,但卻必須派上人手強加看管。

  魯平對步覃的執著很是不解,但卻礙於步覃主帥的身份,不好說什麼,只能將陳寧安排在他營帳附近的帳中,便於他就近關照。

  步覃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眸中不禁升起一抹冷然,這個陳寧……怕不會是個簡單人物……

  ☆、第126章 交戰

  年後,各地就傳來了各種大戰小戰的消息,步家軍頻頻出動,短短半年的時間,就打了大小三十來回戰。

  勝多敗少,步覃率領的步家軍勢如破竹。

  遼陽行軍都統李毅被朝廷封為征寧大將軍,與步覃展開了一系列的生死戰役。

  步覃與李毅從前少有交情,但彼此都敬重對方是條漢子,步覃也曾經說過,放眼整個蕭國,唯一還能讓他產生些許佩服的,便是李毅這個人。人品與能力自是不必說的,兵法戰略也與他不相上下,就是人太過迂腐,步覃原本想與他暗裡交流,看能否將其拉攏,卻不成功。

  大戰連續打了好幾個月,庫中的餘糧最多再支撐兩個月就會宣告用磬,席雲芝將附近村民的地也全都一併收了過來,讓村民們全都加入耕種隊伍,但還是應付不了前線的需求。

  席雲芝正一籌莫展之際,碼頭那裡卻傳來一道消息,說是有一位姓駱的商人在十里開外的塔亭求見。

  席雲芝不解什麼人會專門求見於她,在營地里眾參將的陪同下,她去到了碼頭,只見一個有些面熟,但絕不能稱作為熟悉的面孔自步家軍運送的小船上走上了岸,看見席雲芝,那人便笑著對她抱拳走來,說道:

  “席掌柜,多年不見,可還記得駱某?”

  席雲芝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在看見他腰上系的一塊嫩黃色的和田美玉時,突然想了起來:

  “駱幫主。”

  洛陽漕幫駱家的主子,與沾著官親的王家不同,他們駱家是漕幫旁支,私下運輸的小號,之前席雲芝洛陽的米糧買賣,就是通過他們的。

  “席掌柜別來無恙。”

  席雲芝隱約覺得這人此時出現有些奇怪,但面上卻不動聲色,與之寒暄道:“是,有勞駱幫主掛念,不知駱幫主怎會找到這裡。”

  駱雲海左右顧盼了兩下,便對席雲芝比了個請的手勢,將席雲芝請到一旁,掩唇說道:

  “實不相瞞,在下此次前來,是想跟席掌柜討個彩頭。”

  席雲芝笑言:“不敢當,我可不是什麼當官兒的,可沒什麼彩頭能給駱幫主的。”

  駱雲海也不與席雲芝再多囉嗦,指了指十里開外的海面,駱雲海直接說出了心裡的話:

  “十里開外有六艘千石大船,上頭是我漕幫庫里所有的餘糧,我一分錢不要,全都送與席掌柜,所求,不過席掌柜的一句話。”

  “……”

  席雲芝順著他的手指看了看海面,卻因為距離太遠看不真切,將駱幫主送上岸的塔亭士兵走過來對席雲芝說道:

  “夫人,確是六艘吃水甚深的糧船。”

  席雲芝斂眸對駱雲海正色問道:“駱幫主所求何言?”

  駱雲海掃了一眼綿延千里的步家軍營,對席雲芝不客氣道:

  “誰都知道,如今步家軍乃天命所歸,步帥才是真龍天子,我駱雲海不求別的,只求未來的皇后娘娘可以應承我一件事,若是步家事成,那……我駱家,要天下漕幫總舵之位,可行?”

  席雲芝沒想到駱雲海會將話說的這樣分明,就算步家此時做的確實是問鼎中原之事,但打的確是替步遲報仇之名,未到最後關頭,誰也不敢真的將那層窗戶紙捅破,這駱雲海一來便就用六艘千石大船的米糧,壓得她不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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