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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席雲芝提起婚前的事,步覃不禁將她摟的更緊,兩人貼面好一會兒後,他才又用沉穩的聲音說道:

  “原以為你是我的劫,沒想到,你卻是我的命。”

  “……”席雲芝乍聽步覃說這種動人的情話,不覺濕潤了眼眶,雙手纏過他的腰肢,將頭埋進他的胸膛,悶悶的說道:

  “我也是。不過,我一開始就覺得,你是我命,窮極一生,不管多難,我都要粘著你,絕不放手的命。”

  兩人相擁在一起,恩愛纏綿,此時無聲勝有聲。

  ***

  韓峰和琴哥兒的事跡儼然蓋過了趙逸齊人之福的艷羨,風頭一時無兩。

  琴哥兒醉酒第二日醒來,發現整個軍營看她的眼光都變了,她捧著腦袋回想了一番昨日趙逸婚宴上的情形,只覺得五雷轟頂,炸的她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情!簡直禽、獸!禽、獸不如哇!

  這讓韓峰以後怎麼看她,這讓步覃以後怎麼看她,這讓她的假想情敵席雲芝今後該怎麼看她?

  她竟然還說了那些話——我要娶你!

  她對韓峰那樣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說了那樣的話……這不是作死是什麼?難得跟韓峰用生命建立起來的革命情誼,就這樣被她的奔放徹底打散了!

  怎麼辦,怎麼辦?

  琴哥兒在營帳里左轉右轉,最終終於下了一個決定,這件事的確是她做錯了,所以她必須承擔後果。

  她要道歉,她要去跟韓峰道歉,就算他想把她千刀萬剮,她也要去道歉!

  用行軍帽遮住了臉,琴哥兒特意挑了一條僻靜的小路,往韓峰的營帳走去,沒想到卻還是被認了出來,一隊巡邏的士兵看見她打招呼道:

  “步總領,你去韓副將那裡呀?”

  “呃……不,不是……我去……”

  “哎呀,你就別不好意思了,我們都知道的,韓副將剛才出去了一趟,現在肯定回去了,你趕緊去找他啊。”

  “……我,不是的……我去尿尿!”

  琴哥兒被一群熱情的士兵說的面紅耳赤,最後不得已用了尿遁這個方法,卻也難掩身後士兵們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曖、昧目光盯著她。

  天啊,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老天爺要這樣對她啊!

  行軍帽徹底蓋在臉上,琴哥兒順路摸回了自己的營帳,還未進門,就一頭撞到了一個人,行軍帽掉了下來,她一臉暴脾氣:

  “誰啊!走路不長眼睛嗎?”

  “是我。”

  熟悉的男聲讓撅著屁、股正在撿帽子的琴哥兒徹底僵住了,維持那個撿東西的造型,她轉身一看,只見韓峰拄著拐杖,一臉尷尬的看著她。

  腳上像是裝了一副彈簧,琴哥兒警戒十足的彈了起來,原想用怒火來掩蓋內里的心虛,可是在看見韓峰那雙沉穩的雙眸時卻又意外的掩下了火氣,低下頭,用小綿羊般的聲音說道:

  “是你呀。”

  韓峰輕咳兩聲,許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只見他走到琴哥兒面前,將一隻玉佩交到了她的手上,說道:

  “只是昨兒掉我衣服上的,料想是你的,就給你送了過來。”

  琴哥兒一摸衣襟,她爹送給她的那塊玉佩果然掉了,沒想到竟被他給撿到,想起這玉佩的預言,琴哥兒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般,心跳激烈,面紅耳赤,韓峰與她相比,也好不了多少,兩人間尷尬的氣氛像是能夾死一隻飛過的鴻雁。

  良久後,韓峰才又輕咳一聲,對一直低頭不語的琴哥兒點頭致意道:

  “那……韓某就先告辭了。”

  琴哥兒紅著臉,像個小女生般微微點了點頭,對韓峰說了一句:“好,你慢走。”

  “……”

  這句話一出,韓峰倒覺得還好,卻是把琴哥兒自己給雷的半死,若是半年前有誰跟她說,她在面對一個男人會發出這種類似小貓叫的聲音,她一定一掌將對方拍死在牆上,讓人扣都扣不下來,可是,如今這事兒確是發生了……

  看著韓峰離去的背影,琴哥兒的心怎麼都不能平靜下來,看著手中的玉佩,扭捏的一跺腳,這才掀帘子入了營帳。

  ☆、第125章 山總西總兵

  營地的風氣因為琴哥兒的那回壯舉而變得青春洋溢起來,連琴哥兒那樣的女漢子都春、心萌動了,大家仿佛又都開始相信愛情了。

  席雲芝和劉媽正在營地後方的空地上篩檢土豆,趕在臘月前,收穫了一批,可以在冬日糧食短缺時,用來攙和著臨時抵一抵飢。

  席雲芝正躬身看著士兵過秤,只覺身後被人碰了一下,席雲芝回頭一看,只見琴哥兒一臉扭捏傲嬌的看著她,席雲芝站直了身子,對琴哥兒笑了笑,劉媽立刻便給她遞來了溫熱的帕子給她擦手,席雲芝一邊擦手一邊對琴哥兒發笑,卻是不開聲說話。

  琴哥兒正在等席雲芝開口問她做什麼,可是這個女人卻只是看著她啥也不說,最後,還是她被看的無可奈何,這才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對她說道:

  “我想學女工,陶冶性情,你教我。”

  “……”

  琴哥兒這番話說了出來,席雲芝倒還好,倒是把空地上的士兵們全都嚇得愣住了,過秤的忘記過秤,搬運的忘記裝框,洗土豆泥的忘記拿刷子……那場景,就好像他們聽見的是什麼能夠勾魂攝魄的事情一般。

  席雲芝看著她,一如既往的沉著冷靜,揚眉點了點頭,對琴哥兒彎起了秀美的嘴角,平常心的說道:

  “好啊。”

  琴哥兒原本在心裡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就是為了應對席雲芝難以置信的發問,可是,這個女人的反應未免也太平靜了吧,沒有得到意想中的反應,琴哥兒覺得有些失落,但還不至于震驚,乾咳了一聲後,琴哥兒這才僵硬著身子,故作鎮定的轉身走了。

  席雲芝看著她幾乎同手同腳的步伐,覺得有些好笑,不禁搖了搖頭,劉媽拿著兩隻土豆,走到席雲芝身旁,吶吶的問道:

  “夫人,步總領想幹什麼呀?她瘋了嗎?”

  席雲芝看了她一眼,便就淡定自若的笑道:“她不過是想亂了,看不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罷了。”

  “……”

  劉媽還想再問些什麼,席雲芝就被奶娘喊回去了,說是小姐快醒了,讓她回去餵奶。

  席雲芝離開曬穀場之後,一眾士兵就開始了熱烈且放肆的猜測……

  ***

  晚上步覃回到主帥府的時候,席雲芝正好將宜安哄騙入睡了,兩人相攜回到了房間。

  席雲芝替他除下外衣,整齊的掛在屏風上,步覃暫時還不想洗漱,席雲芝就沏了一壺茶,拿出兩碟白日裡忙裡偷閒做出來的小點心,供步覃消遣著吃。

  步覃咬了一口頗和他口味的甜蘇餅,對席雲芝說道:

  “今天下午,琴哥兒突然來找我,要辭去總領一職。”

  席雲芝正在沏茶,聽步覃這麼說了一句,手裡的動作也愣了愣,片刻後便失笑著搖頭了,步覃見她如此,不禁問道:

  “怎麼?”

  席雲芝搖頭;“沒什麼,琴哥兒只是心血來cháo吧。”

  步覃點頭贊同:“沒錯,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當場就駁回了她的要求。”

  席雲芝嘴角含笑,將茶杯送到步覃面前後,說道:“如果你同意了她的請求,我敢打賭,至多十日,她就會後悔。”

  步覃不懂席雲芝為何會這麼說,席雲芝便將琴哥兒今日去曬穀場找她的事情對步覃說了一番,步覃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丫頭想幹什麼呀?都做男人二十多年了,突然想做回女人了?”

  席雲芝嬌嗔的橫了他一眼:“琴哥兒本來就是女人,她如今正處在迷茫時期,不知道自己今後該怎樣去做。”

  步覃將甜蘇餅吃入口中,聳肩道:“她能怎麼做,現在學女人未免也太遲了。”

  “不管遲不遲,她總要嘗試一下才會死心啊。沒事的,只要過個幾天不讓她動刀動槍,她就自然會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

  步覃對席雲芝的話不置可否,看她的樣子,似乎對此事早已有了計較,那他也不必多問,直接等著看最後的結果就是了,他對自家夫人調、教人的手段還是比較信服的。

  ***

  臘月初十,由山西總兵陳寧那兒發來一封書函,令鐵血城營地都蒙上了一層難以置信的喜氣。

  陳寧主動寫函投誠,說願帶著山西八萬精兵,盡數投至步覃麾下,任憑調遣。

  營里的將領們都在說,如果陳寧這支軍隊為他們所用的話,那步家軍就是如虎添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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