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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怕她現在沒心思見我們。”我回以輕然一笑,“且讓她全神貫注地把婉然收拾了吧,咱要和她敘舊,以後有的是時間。”

  怡然淺頜了頜首:“聽姐姐的。”

  作者有話要說:喵~~下一更是直接替換防盜章啦~~於是就不卡著晚七點了,一會兒直接換掉~買過的菇涼不用重新買~~記得來看~~~

  替換的這章字數略少……因為阿簫在感冒藥的作用下睡得昏天黑地早上沒起來【對手指】於是努力一下爭取晚上加個更好了……可能趕不到七點前……於是……大家索性明早一起看吧【撓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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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然的罪名很快便坐實了,賜死的旨意卻始終沒有下來。

  又等了幾日,我終於去了成舒殿面聖。全似無意地笑向鄭褚問及此事,鄭褚瞧了一瞧宏晅的神色,不言。

  “陛下是何意呢?”我看向他,笑意淡泊,他擱下筆,回看著我:“那你的意思呢?”

  “婉然毒害皇裔,是死罪。”我頜首一福,站起身垂眸淡淡道,“自臣妾回宮以來,就很奇怪陛下為什麼這般待婉然,但求陛下今日給臣妾個答案。”

  “晏然?”他微微一怔,沉吟了片刻,卻道,“你指什麼?”

  “昔日臣妾因嬈謹淑媛的事遭廢黜,縱使先前的種種陛下並未告知旁人,但陛下您自己是知道的……婉然她是幫凶,您卻不曾辦過,還讓她給聆姐姐作了掌事宮女。”他神色微有一動,我微頓續言道,“聆姐姐前陣子尋了她的錯處要發落她,也是您攔了下來,打發她去柔婕妤那裡……再者,張太醫出宮便被人殺了,陛下,臣妾覺得只能是您為護她而做的吧?”

  他不言,我又道:“臣妾也打聽過了,這三年裡,陛下您一直明里暗裡地護著她,怡然這個宮正動不了,旁人也不敢擅動。您若這樣喜歡她,何不早早封她為妃?”

  他支著額頭沉默了許久,須臾,抬起頭緩緩問我:“朕只問你一句——當初,朕給你的那塊玉佩,你放在哪兒了?”

  “玉佩?”我一愣,“什麼玉佩?”

  “你十六歲生辰那個。”

  被他這麼一提,我才驀地想起還有這麼一件東西。那個祥雲紋的玉佩,可以與他那塊合二為一璧。

  “那佩……”我回憶了一會兒,道“離宮前擱在了妝檯抽屜里,回宮後就未再見到,臣妾還以為……是陛下拿走了。”

  他忽地一聲啞笑,帶著幾許冷意。我怔了怔,卻見他叫來鄭褚,森然道:“傳旨,誅婉然三族。”

  鄭褚一驚,我一愕:“陛下……怎麼……”

  .

  他帶著我進了寢殿,屏退宮人,將放在案頭的一隻盒子遞給我。這盒子我不看也知道,裡面是那塊玉佩,祥雲的紋路,玉色溫潤。

  “你離宮那天,她要見朕,說有要事稟,關於你的事。”他帶著回憶微微一笑,“朕就見了她,她把這個呈給朕,說是你的意思。”

  我疑惑道:“臣妾的意思?”

  他點頭:“是。她跟朕說,是你想讓她替你留在朕身邊。”

  我聽得一震。

  “但朕怎麼能納她……若沒有她當眾說出是你給嬈謹淑媛下的藥,那件事也鬧不了這麼大。”他的手指在我手裡的那木盒上敲了一敲,“當時簡直想把你叫回來罵一頓。讓朕納她為妃,你這是存心報復?”

  我沉默著打開了那盒子,裡面一塊白玉佩靜靜躺著,因為長年無人戴過,瞧著比當初黯淡了許多。我把它取出來,摩挲著上面的紋路,啞笑道:“所以……陛下留了她一命?”

  “是。”他頜首,“那時候朕不知道你還能回來,你最後交代的事情,朕還能不辦麼?”

  所以這些年來誰都動不了婉然,她就憑著這麼一句謊言,在宮裡活得春風得意。

  我聽得心裡五味雜陳:“於是我們就一起讓她騙了這麼久……臣妾回來後,陛下怎的也不問臣妾一句?”

  “……你也沒提這事啊。”他道,一嘆又說,“張太醫那件事,朕想著你總該容不下她了吧,到了側殿門口,聽你跟張太醫說你要護她。”

  “……”我語滯良久,幽幽道,“合著就是這麼一層窗戶紙,卻是誰也沒想著去捅一下。”

  他也無奈,笑說這大抵是有生之年裡最可笑的誤會了。

  .

  我求他赦了婉然的三族。我與她的恩怨,和她的家人沒有半點關係。後宮裡的鬥爭已夠累了,犯不著再牽涉不相干的人,我也不想讓自己背上那麼多血債。

  此時方知他對婉然的好在我心裡是多麼重的一件心事。驀地解開了,整個心都靜了下來。我跪坐在他身旁,給他沏茶研墨,一想起這誤會就忍不住發笑。這是個什麼事兒……原來在這一年裡,婉然的死活都只取決於我一問,我卻始終沒有開口去問。

  他的筆桿在我額上一敲:“不許笑了,被蒙得無知無覺,你還笑得出來。”

  .

  鄭褚傳了旨意,吩咐賜死。過了半個時辰,他卻回來稟說:“婉然不肯就死……說還有東西要面呈陛下。”

  宏晅輕笑:“又是什麼東西?你不用理會,就說朕懶得看。”

  “臣說了……可……她說若陛下不見,她自有辦法呈給帝太后……”鄭褚說著睨了我一眼,“還說是事關充容娘娘的。所以臣把那東西拿來了,人也帶來了。”

  宏晅看了我一眼,目中有詢問之意,我茫然搖頭表示不知是何物,他便向鄭褚道:“拿來看看。”

  宦官托著檀木盤呈進來一物,看得我心中一緊。那是枚小小的荷包,是很久以前芷寒親自做給我的。他也知道這荷包的存在,但……這東西現在該是被燒了的。

  這裡面裝著霍寧給我的一個紙箋。我沒有看過。

  .

  他疑惑地打開荷包,裡面那張紙果然還在,卻什麼也說不得。任由他將那張紙抽出、打開,上面的寥寥數字,在時隔這麼多年後呈現在我眼前:姜家有異動,卿獨在宮中,萬望謹慎。若需相助,隨時告知,霍寧必盡全力。

  他看罷一聲輕笑,問鄭褚:“就這個?”

  鄭褚卻道:“還……還有一封信。”

  說著又有宦官呈上,他拿過來一看,新封上四個字:霍寧親啟。

  竟是我的字跡。

  “陛下……”我一陣窒息,他看向我,微有一笑:“你的字跡。”

  不是我寫的……

  他端詳了信封須臾,才伸手打開。裡面是兩頁紙,他展開後我同他一起讀下去,白紙黑字間俱是我對霍寧的情愫,以及對後宮的諸多不滿。他看得神色愈發沉了下去,這樣的神色,讓我心驚不已。

  他終於看完,將信擱在桌上,看向我,無甚表情。

  “陛下……”我怔然搖頭,強作鎮定中話語難掩顫抖,“不是臣妾寫的……將軍送來的那紙條臣妾都沒來得及看……如何會有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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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是淡淡地看著我,眸中探究之意分明。直逼得我要哭出來,他輕輕道:“你當初回宮來,就是為了救霍寧。”

  “是……但是臣妾與將軍並沒有……男女之情。”我緊咬著嘴唇,再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事不知要怎樣解釋。

  只覺眼淚忍不住地要湧出來。我知道鄭褚帶了婉然來,她現在應該就在外頭候著,如若這案上有把刀,我大概會直接抄來取她性命。

  “這信若真呈到母后那兒去,母后是斷不會聽你解釋的。”

  “陛下……臣妾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端詳我須臾,忽地短短一嘆,悠然道:“鄭褚,給朕著手徹查簌淵宮的宮人,再有這般居心不正的,一併賜死了。”

  什麼?我一滯,雙眼含淚地看向他。他嗤地一笑:“別哭,朕信不是你寫的。你究竟是怎麼得罪了婉然,就算你放過了她的三族她也要拖你墊背?”

  “我……”我無言作答,默然片刻,道,“不知道。”略一躊躇,又問,“陛下當真信得過臣妾麼?”

  “不信你,難道信她?”他反問我。說著隨手將信丟進了一旁的炭盆,兩頁紙被火光一撩,邊緣便起了紅色,緩緩燒向中心,只餘下一片灰色的紙屑。他輕哂著一嘆:“總是朕對不住你的地方多些,這樣的事上再不信你,朕就真不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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