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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竫貴姬便側首望向那覆了一山的薔薇:“‘錦被堆花’,確是很美。”她靜靜佇立著凝望著,蔚藍的天空中浮著的縷縷雲絲與她這般風輕雲淡的神色相輔相成。微風拂過,輕撩著她的裙擺與帔帛,鬢邊一縷垂下來的青絲也盈盈而動。她抬手撩了一撩頭髮,復看向我笑意淡淡:“這樣的景致,美則美矣,卻易受摧殘,看來寧才人是懂這道理的。”

  我未言,她在我身側踱了兩步,笑意在她精緻的容顏上瀰漫開來:“不論錦都還是祁川,總是這麼一派百花齊放的盛景。不過比之旁的花,這薔薇雖美,然因其無骨尤顯嬌弱,任誰也可踩上兩腳令其凋零。若能有花架支撐,嬌艷之餘得外力相護,方能與百花一拼。”她凝視著我,笑眼中浸著深意,“才人說呢?”

  我回以一笑,淺淺頜首,徐徐道:“貴姬娘娘說得是。但這行宮裡的花有架與否,是花匠說了算。臣妾靜月軒中的薔薇倒是依臣妾的心思種的,臣妾已尋了花架,想必是能開得好的。”我睫毛一顫,垂首欠了欠身,“便不勞貴姬娘娘費心了。”

  竫貴姬眉毛輕一動,不慍不惱地繼續道:“本宮是怕寧才人尋錯了花架。”她走近我,宮人們知是有隱秘的話要說,皆向後退了幾步。她貼在我耳畔,語氣緩緩卻有力,“才人若是覺得陛下要動姜家需借趙家之力,趙家就能助才人一把,便是謬了。前朝後宮畢竟有別,如今趙家雖在朝中順風順水,那趙莊聆在後宮不還是個不得寵的?”她舒了口氣,語中笑意添了幾分,“才人好好看看,如今這後宮裡最得意的,是蕭家。”

  心知她此言是指瑤昭儀而非皇后,我仍是溫婉淺笑,只做得像一個尋常人家賢惠守禮的妾室:“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執掌鳳印,臣妾自以皇后娘娘為尊,敬重娘娘也敬重蕭家。”

  她神色複雜地睇著我,幾許笑意飄渺虛無:“看來是本宮多慮了,才人好自為之。”

  我眼睫低垂,端端正正向她施了萬福:“恭送娘娘。”

  大約一年之前,瑤昭儀以桃脯試探我未成,之後我又與莊聆愈加交好,和瑤昭儀便成了兩立之勢。如今竫貴姬此言……看來瑤昭儀還是想拉攏我一番。我當然不可能答應,可話說至此,我從此就與瑤昭儀是實實在在的“兩立”了。

  下午我去吟水閣見了莊聆,與她說起此事,自是隱去了竫貴姬直言她無寵一語。莊聆聽了只一聲蔑然的輕笑:“怕你尋錯了架子?要你跟了她們做事,就憑她始終不得勢的秦家還是蕭家的那個庶女?”

  莊聆一向清高要強,瑤昭儀以庶出之身位居九嬪實實地壓她一頭,她已是著惱。後來門戶上與她相距甚遠的竫姬又位晉貴姬,與她只是一品之差,她更是不悅。時而聊起這些,她言語中總是絲毫不留情面,我想如果給她個機會讓她除掉那兩位,她是絕不會手軟的。

  只是現在,我們眼前都還放著一位宿敵。

  作者有話要說:趴…沒評太不幸福了……真的有人在看麼??【可憐兮兮眼淚汪汪】

  再過五個小時就是阿簫的生日了啦啦啦啦……又老一歲什麼的真是悲喜交加……【遠目】

  於是要是生日當天收藏能到220加更一章好了……【認真臉】

  其實收藏一下的話以後更新會有提示呀!方便很多啊!【P.S網頁收藏木有用……請戳[收藏本文章]或者章節上面的[收藏此章節]】

  本文的宮妃品秩

  推基友的文~~~

  文案

  無寵、廢黜、賜死,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鴆酒入口,方如夢初醒。

  在這九重宮闕里,充滿了冤魂和鮮血,

  更充滿了權利和誘惑。

  該爭的、不該爭的,爭得起的,爭不起的,

  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註定遍布荊棘刀劍,

  而那枚已不屬於她的鳳印,

  她是否還可重新執掌?

  正文 020.靳傾

  次日一早,祺裕長公主車架先到了祁川行宮。據靳頃使臣說是因汗王慮及長公主思家心切,就命人快馬加鞭地先送了長公主來,餘人次日才會到。我是到了正暸殿門口才聽聞這個消息的,本想先告退了晚些再來,鄭褚卻道:“娘子進去就是,皇后娘娘也在,和長公主敘舊罷了,沒什麼需要避諱。”

  我便依言進了殿,向座上三人行禮問安:“陛下萬安、皇后娘娘萬安、長公主萬安。”

  宏晅道了一聲“起吧”,我起了身,與一身靳頃裝束的祺裕長公主視線一觸,她愣了一愣:“晏……”遂即覺出我大約已不是她出嫁之前的身份,噤聲看向皇后,皇后淺笑道:“這是寧才人。”

  祺裕長公主微頜首一笑:“才人娘子。”

  宏晅賜了坐,宮人就添了墊子來。我正坐著,含笑道:“有些日子不曾見過長公主了。”她長我一歲,十四歲時賜府出宮,時時入宮問安還能見上幾面。直至去年她下嫁靳頃王子,各項事宜繁雜不已,後來我又作了宮嬪,更沒什麼機會見她。只是聽說她出嫁時那二百多抬嫁妝從錦都主道上行過,走了許久才看到盡頭。

  她莞爾道:“是,自從初定下遠嫁的事,就沒再見過娘子了。”她瞟我一眼垂下眼帘,“當時聽說娘子晉封也沒得空道賀。”

  皇后始終銜著笑意,手裡剝著一顆杏,聽到她的話手裡微微一頓才將最後一小塊皮撕下,將那顆金黃的杏遞給祺裕:“你當初嫁人是大事,這些個虛禮才人不會在乎,終究是你在那邊過得好才是要緊的。本宮記得你出嫁前那些日子總悶在府里生悶氣,誰勸也不管用,這一年來皇太后都還擔心著。”

  祺裕幽幽地一聲長嘆,淺淡的笑意中隱含欣慰之情:“是,當初遠嫁心裡多有不願,總悶在屋子裡。可後來……他待我當真不錯。”她神色有些恍然,看向宏晅一笑,“母后如何?”

  宏晅一笑,答得敷衍:“身體康健,一切皆好。”

  祺裕眉宇間頓有了幾分憂意,宏晅與皇太后間的衝突,她大約也是知道的。我便尋了個由頭笑著打圓場道:“長公主難得回來,可見了皇次子麼?陛下不如召愉姬娘娘帶皇次子來見見姑母如何?”

  皇后恍悟,自嘲而笑:“是本宮疏忽了,多虧才人提醒著,確是該讓元沂來見見祺裕。”

  愉姬很有些時日沒有見過宏晅了,忽得召見難免興奮,進殿之時面上喜色溢於言表。依禮問了安,便從辱母手中接過元沂,抱在懷中落座。

  祺裕看著元沂,頓時滿是憐愛,抱過來就不捨得放手,元沂抓著她的手指要咬她也不惱,宏晅在一旁看得直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孩子了?趕緊給札祈生個小王子,下次一併帶來。”

  祺裕雙頰漲得通紅:“皇兄又拿我說笑,明兒個我定找札祈告狀去。”

  宏晅笑指著她向我們道:“看看!民間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朕這個妹妹還不是一樣!這就要找夫家告朕的狀了!”

  祺裕美目含羞,容顏在胸前一顆鴿血石的映襯下更顯嬌柔。她雖是嫁去了靳頃從了對方習俗,但全身珠寶首飾皆雕琢精細,氣色亦是不錯,可見嫁過去並沒受什麼委屈。宏晅今日看上去也心情大好,原本送妹妹和親他心中總有身為兄長的愧疚和身為君王的不快,如今見祺裕過得好,他大概也能舒心幾分。

  祺裕一件件說著嫁去靳頃一年來遇到的趣事,無論是不適應還是出了岔子,她的夫君札祈王子總是耐心的護著她。遠離故土後尚有這樣一個人這樣照顧著她,確實可以說是很好。

  帝後宮嬪和長公主相談甚歡,本是一派其樂融融。宏晅下旨讓祺裕長公主住在與皇后住處靠近的斕嫣齋,又遣御前的宮人前去侍候,皇后亦派下兩人去。尹尚儀卻在此時攜了四名宮女兩名宦官進殿,俯身行了大禮,道:“臨行前,皇太后特賜下六名宮人來侍奉長公主。”

  宏晅眉心狠狠一跳,沉吟一瞬,未在祺裕面前顯出不快:“朕和皇后都已賜了宮人下去,母后既有此心,人也來了,讓他們去鳳翟殿吧。”

  鳳翟殿是皇后在祁川行宮的住處,可見宏晅是既不願向皇太后服軟將自己的人撤回來,也不想讓他們留在御前的。尹尚儀略顯猶豫之色:“陛下……皇太后的意思是……”

  “皇太后的心意陛下已然知曉。幾個宮人罷了,怎麼陛下還決定不得了麼?”一直靜默侍立的怡然朗朗開口,雙眸冷冷睇著尹尚儀。尹尚儀一凜,礙於帝後皆在又不好直言反駁,只跪地不言。我莞然笑道:“尚儀,陛下和皇后娘娘旨意已下,不便收回。不過來行宮避暑,各位娘娘帶來的人都不多,行宮雖本也有不少宮人,但到底不如宮裡的來得細緻機靈。”我望向並肩而坐的帝後二人,笑意恭謹,“依臣妾看,這幾人倒不如賜給淑儀娘娘。淑儀娘娘是皇太后本家侄女、長公主的表姐,這份心意讓淑儀娘娘代領了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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