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呵,能做出這樣的事,她是早已亂了陣腳了。日後能添上一條大罪,倒是正合了陛下的心思。”莊聆迷濛的笑意中含了些許狠辣,纖縴手指撫弄著一柄繪墨竹的素絹團扇,“更何況,她傷了的人還是陛下最珍視的。”

  我回笑著道:“所以,我今日若真死在了嫻思殿,她也算值了。可惜了,我沒死。”

  莊聆轉過身,雙手搭在我手上,手中那翡翠扇柄絲絲生涼,綠得詭秘:“當然,你要看著她死。”

  作者有話要說:貌似這兩天的更新字數都比較少【扶額】因為覺得這樣斷章比較合適於是沒強求字數……

  明天那章我看了一下有三千七百多字……給自己的斷章跪了……

  收藏評論請猛烈的撲過來!!!【壯烈臉】用繩命求調戲!!!

  本文的宮妃品秩

  求收求評求調戲~

  求戳基友的文~~

  文案

  無寵、廢黜、賜死,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鴆酒入口,方如夢初醒。

  在這九重宮闕里,充滿了冤魂和鮮血,

  更充滿了權利和誘惑。

  該爭的、不該爭的,爭得起的,爭不起的,

  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註定遍布荊棘刀劍,

  而那枚已不屬於她的鳳印,

  她是否還可重新執掌?

  正文 019.多爭

  這一年的暑氣格外重,靜月軒雖是個冬暖夏涼的住處,房內又加置了冰,還是能輕易地生出一身汗來。本就炎熱,加之窗外蟬鳴不斷,很是噪聒。我就愈發懶得出門,除去昏定晨省不得不去,餘下時間都在屋裡待著。

  午時暑氣最盛的時候,冰碗一吃起來就停不住了。"碧荷襯出清新果,頓覺清涼五內生。"冰碗以蓮藕、蓮子、荷葉、菱角等祛暑之物製作後冰鎮,吃時才取出加糖,甜涼慡口很是解熱。

  宏晅一連兩日在午膳後進了靜月軒就見我手捧冰碗也沒說什麼,到了第三日仍是一進門就碰上此景,上前一把奪下:"明明身子弱,你就非貪這口涼,小心病從口入。"

  我略有不舍地望一望他把冰碗交給宮人端走,才向他福身行禮,不服地辯道:"暑氣這樣重,熱也要熱出病來了。"

  他抬手在我下巴上一捏,忍俊不禁地笑說:"知你怕熱,再忍幾日,朕帶你出去避暑。"

  我昂頭問他:“祁川行宮還是梧洵行宮?”

  他笑看著我:“你怎麼會想到祁川?”

  大燕皇室有兩個避暑之處,一在錦都以北的梧洵,一在大燕西南處的祁川。祁川本就毗鄰靳頃領地,八十餘載前,熙原、癸城等地被靳頃侵占後,祁川行宮便擱置不用了。

  我眼睛一轉,笑吟吟回道:“祁川本就是個避暑的好地方。如今,一來陛下大勝靳頃收復失地,也不用再擔心什麼;二來麼,祺裕長公主遠嫁和親,大概也想藉此回大燕看看吧?”

  “想得周全。”他朗然一笑。“什麼都瞞不住你。朕是打算去祁川走一趟,但不僅祺裕會回來,靳頃汗王和他的子女也會去祁川。”

  果然,不幾日之後,旨意就下到了各宮。除卻皇后身為正妻必將隨駕前往以外,還有數位宮嬪同去。我與莊聆自然在此列,瑤昭儀、韻淑儀、竫貴姬也同往,六宮事宜便暫交琳妃掌理。自我中毒以來,宏晅再未去過嫻思殿,愉姬為此一直心中忐忑,此番得了隨駕的聖旨才安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到底是妹妹懂陛下的心思,我白白擔心了這麼多天。”

  我抿唇嗔道:“臣妾可是一早便勸娘娘放寬心了,娘娘偏是不聽。那事會不會是娘娘做的,陛下心中有數。”

  元沂咿咿呀呀地伸著小手要來夠我,我伸手與他逗著,笑向愉姬道:“不過此行娘娘還是小心著,路途遙遠,若是宮人一時疏忽讓有心人再有可乘之機,可就連後悔也晚了。上次是臣妾碰巧替娘娘吃了那燕窩,這次臣妾可未必還能幫上娘娘。”

  愉姬眉頭輕鎖,幽幽一嘆:“我知道,但就怕防不勝防。我這般人輕言微,能有今日的份位不過是靠著這個孩子,她們又何必非要置我於死地……”

  就如她所說,她人輕言微,但她不明白,她的死活於那人根本無礙。去母留子,那人說到底是為了要她這個孩子。若她死了,皇次子改換玉碟,依附著養母家族之力,來日總能爭上一爭,那一族勢力也會更盛。

  愉姬試探著問過我是否知道是誰下的毒手,我雖心中有數卻不敢同她說,她這樣淺的心思,誰知會做出什麼事來?只得常囑咐她小心,以免再生危險。

  半月後,皇家儀仗進入祁川。我輕揭開轎簾往外看去,是無窮無盡的鹵簿,兩排儀衛持紅黑華蓋護在車駕兩旁緩緩而行,往前是七十二柄玄色繡龍執扇,再往前……從我這裡便看不清了,只遙遙望去各式旗幡延綿不斷,這般氣勢直讓人心生敬畏,天家威儀不可侵犯。

  祁川行宮規模很大,行宮內除卻數百宮室,更有山巒起伏,泉水叮鈴。正值夏日,錦都宮內的薔薇早已敗了,可祁川天氣涼慡,西北邊安遠山的薔薇開得正盛,放眼望去一片粉白,毫不委婉地鬥豔。

  我的住處就在這安遠山腳下的婷息軒,打開後窗就是這滿目薔薇,院中還有一條小溪汩汩,叫人一看就覺得清涼,好像連宮裡的勾心鬥角也都隨著溪流沖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唇畔含笑叫來林晉:“去把那皇后娘娘新賞下來的鸚哥綠玉佩給鄭公公送去,就說今日剛安頓下來,過兩日我親自去道謝。”

  林晉一揖,退下照辦。我眺著不遠處的那一片花海,即便是在這遠在錦都千里之外的祁川行宮,同樣是百花爭奇;人,也絕不會因為離開了錦都皇宮就安靜下來。婷息軒這樣好的景致不說,更與宏晅所住的正暸殿離得極盡,不過走上一盞茶的工夫便能到了。按規矩本該是份位越高住的愈近,低位宮嬪多住在四周偏僻處。若不是鄭褚從中安排,我定然住不到這裡,離得遠了,面聖的機會定然也少了。

  林晉了事後進來低眉回說:“鄭公公收下了。但公公說夏日暑氣重,娘子好好歇著便是,他不過行個方便吩咐一聲,娘子不必記著。正暸殿那邊人多事雜,公公怕也不得空見娘子。”

  我眉心一搐,知鄭褚此言必有它意,問他:“誰在?”

  “臣問了小良子,他說臨離宮前,皇太后往成舒殿送了兩個宮女。”他抬眼打量了我一瞬,見我神色未變,繼道,“此次也隨駕前往。還有……宮正說……”

  他的話再度停住,卻遲遲沒有下文,我蹙了蹙眉:“都是相熟的人,怡然的話你絕沒必要瞞我。”

  他淺一躬身:“諾。宮正說前些日子尹尚儀尋了幾個御前宮女的錯,打發去了別處,新補上來的幾人……都是尚服局的。”

  我忍不住地一聲冷笑沁出:“這麼耐不住性子麼?她是誰的人她以為陛下會不知?得空了去告訴怡然,讓她安心做分內的事就是了,不用為這些操心。這些帳,陛下必定記得比她清楚。”

  皇太后賜人也好、御前宮人調動也罷,本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今時不同往日,他與皇太后、與姜家的矛盾愈發明顯了,也許皇太后並無他意,甚至可能是想討他高興,但這些舉動落在他眼裡,最終只能是監視。

  自古帝王,一國之君,有哪一會願意被人監視的?如果她不是皇太后,不是她的長輩,不是有姜家的一方勢力撐腰,這樣觸犯天威的事他絕不會忍下不問。不過若是有朝一日姜家倒了,那麼不管她是皇太后也好,是她的長輩也罷,他總有辦法順理成章地清算這筆帳的。

  或者,被皇太后利用多年的帝太后,她會替他清算這筆帳的。這麼多年,帝太后是如何在這位正妻面前忍氣吞聲的我再清楚不過。她也是世家嫡女,若無所求斷斷不會受這份氣,她這般的忍耐不過是為了讓宏晅憑藉姜家助力登基罷了。所以在宏晅繼位尊她為帝太后那一天開始,她與皇太后之間維持的和睦逐日撕破。她的兒子是皇帝,她不需要再忍皇太后了。

  傍晚向皇后問了安後,我與婉然去了安遠山,卻仍只是在山腳下走走停停地望著,不往上踏一步。

  遠遠瞧著一宮嬪打扮的女子迤邐而來,一條白底齊胸襦裙下擺處堆滿的芍藥花圖案栩栩如生,比這漫山薔薇更加艷麗。我止步一福:“竫貴姬娘娘萬安。”

  “免了。”竫貴姬頜首而笑,“本宮遙遙看著才人一直在山腳下走,怎麼不上去看看?”

  我微微笑道:“這漫山薔薇很美,踩壞了不是暴殄天物?”

  薔薇應是蔓生,栽種時多用花架支撐。而這安遠山的薔薇卻未用花架,如地毯般鋪散一地,別是一番美景。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