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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順見他回來,一下跑出,“程掌柜,這些茶怎麼辦?那些人不但故意弄倒茶葉,還倒了水,要用曬的,還是再烘一次?”

  “收拾收拾,都不要了,既然主賣金嵐茶,再曬再烘那都不成,去後頭開新的上櫃。”

  “還有,我們的牌匾……”

  程商也看到了,那塊百年匾額破了,本來就是百年老木,這一碎,雖然只是兩半,但中間只怕再也密合不起來。

  “牌匾裝好送回馨州,元大娘,回家裡倉庫,有一塊翡翠元石,大概人參盒那樣大小,拿了,去找老師傅把那翡翠磨成一寸寬,四寸長,半寸厚,用陽刻刻上“金嵐茶莊”,跟他說明天一大早要,便釘在哪裡。”說到這裡,伸出手往門框左邊的位置一指,“明天,照常開店。”

  發落完畢,這才轉手跟邵公公拱手,“事有緊急,對您老多有怠慢,尚祈見諒。”

  邵公公眼睛看著他,“大爺是齊掌柜的夫君?”

  “是。”

  “老頭子姓邵,是安寧公主府上總管,雖是受人所託而來,但剛剛覺得跟小娘子一見如故,過幾日等茶莊上軌道,老頭子再過來喝茶。”

  第9章(1)

  更新時間:2016-12-1216:00:05字數:4318

  那群匪徒雖然沒傷人,但程商還是覺得小心為上,第一次禁了齊瑤的足——總之,不准出門。

  她想來也有些後怕,成親三年才終於懷孕,她可不想冒險,加上性子本就柔順,便也就乖乖在家。

  程商做事雷厲風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昨日被砸,今日就開,沒了牌匾沒關係,上好箬翠雕的牌匾更是風雅,不知道昨天有人砸店的人,還以為金嵐茶莊想提高檔次,看,你們都用木牌匾,我們用的可是翡翠,翡翠!

  當然,除了這些,另外也有準備,店頭有兩個武師穿上了識茶小子的衣服,後頭還有四個。牌匾都被踩破了,肯定有恨,被砸了一次,不能第二次還挨打,六個武師在,好歹能揪住幾個。

  日子跟以前差不多,但那個邵總管卻是沒來,這倒有點麻煩,他還有事情要跟那邵總管講。

  沒來也就罷了,從八品羅大人的嫡子派人傳了消息,問他是不是得罪人了,最近有人在查他,不只是在朋友之間問問,還順著他的出身查到馨州去了——程商看到這邊反而放心,不管是誰要砸金嵐茶莊,肯定弄錯了。

  他當然也想過自己的出身,但他記得出了那個山頭後,自己跟李知茜就被帶去官衙,畫了肖像,記錄了身長,衣服,身上有沒有胎記等等,所以李家後來才找上了齊家,接回女兒,而他的家人,始終沒來尋找。

  大抵是本家挺大,但旁支多到不行的那種大家族吧,太多,太遠,根本不知道親戚整家沒了。

  他並不是沒有遺憾,只是既然想不起來,也沒辦法,頭上那麼大的口子,連大夫都說,頭破成這樣還留著命,是好運——既然是好運,他便想好好活著,想不起來的無濟於事,他的人生還很長,不想糾結在這上頭。

  查他?很好啊,等他們弄清楚自己找錯人,那就沒事了。

  除了那日的砸店意外,金嵐茶莊再沒有什麼事情,就在程商快忘記這回事的時候,邵總管出現了。

  除了一樣隨侍在側的幾個小廝,還帶了一個老嬤嬤,眼神銳利,背脊挺直,走路的姿態跟葉嬤嬤很相似,看來安寧公主果然受寵,不只公公跟出宮,連嬤嬤也出來了。

  程商剛好在櫃檯裡頭,見人到來,自然上前招呼,“邵總管今日是買茶,還是品茶?”

  “品茶,品茶。”邵總管自己在美人踏的小几旁坐下,笑說:“我是俗人,給我最貴的。”

  “拿明前龍井出來。”

  不一會,水已經燒了起來,茶娘站在旁邊,演起茶來。

  馨州技法跟京城大不相同,京城是華麗的大開大放,馨州卻是講求利落的行雲流水,占了新鮮的便宜,邵總管看起來頗為滿意。

  飲了茶,吃了果子,邵總管一臉滿意,“程掌柜放心,那日鬧事之人已經查出來了,是張大人府上的嫡小姐張司蝶派人所為,原因也簡單,齊掌柜近幾日不去張家,她以為齊掌柜躲著自己,想給她好看。張太太已經訓過了,以後不會再犯。”

  “有勞邵總管了,只是另有件事情想請託。”

  “程掌柜請說。”

  “安寧駙馬與紀二公子是友人,受紀二公子之託,關照我們這小茶莊,原本應該是榮幸,但紀家與齊家卻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先前不知道就罷了,現在知道,卻是不能再受這恩惠,還請駙馬諒解我這小老百姓的不識趣。”

  講得雖然婉轉,但他相信邵總管聽得出意思——別再關照我們家了。

  以前被紀家打臉,現在還要被紀家託付的人照顧,真不舒服——待他下次回馨州,倒要問問紀二是啥意思,當年齊瑤未婚,關照她也就算了,現在她都成親了,怎麼沒讓駙馬別管這事。

  當然,官家查事快,但他也不是真沒辦法,就算比較慢,還是會揪出張司蝶的。

  再者,從齊瑤“想”開茶莊,到真的開張,差不多也一年,他這一年可不是沒事幹,交了多少朋友,送了多少禮,官戶要打招呼,匪戶也得打招呼啊,他是準備完全,這才開門大吉,就算沒安寧駙馬出聲,也不會有人來亂的,除了張司蝶那種腦子不好的大小姐之外。

  邵總管聞言,哈的一聲,“紀二公子請託駙馬時,曾說過緣由,紀家既然有愧於齊家,若齊家提出要求,紀家只怕是不會拒絕——不瞞程掌柜,安寧駙馬與紀二少爺不但生意上合作愉快,私下也是知交,程掌柜想把齊家茶更往上推,請紀二少爺同駙馬推薦一下,不失為快路。”

  “快是快,但卻是踩在齊家人的臉上,踩在我妻子的名聲上,這我做不出來。”

  “既然如此,那老頭子也不說什麼了。”邵總管站起身子,“這茶我喝著還行,給我三斤吧。”

  識茶小子很快包好,自然是沒收銀子,邵總管也不推託,讓下人拿了,這便上車。

  程商晚上回到家裡,才知道張太太身邊的秦嬤嬤來過了,送了一株蘿蔔大的人參,說是要給齊瑤壓壓驚。

  程商看著那紅錦盒中的人參,三兩下拆開盒子,底下還有塊色澤溫潤的黑硯,另有支折斷的釵子。

  齊瑤看傻眼,“你怎知下頭還有東西?”

  “用一支人參就想打發,我明日送十支去,再命人把張家大門打穿,看張太太肯不肯。”拿起黑硯看了看,“這賠禮還算有心,你畫畫時用吧。”

  齊瑤卻是拿起釵子,看了又看,“這,我好像見張小姐戴過。”

  這釵子是鏤空雕法,將紅色玉石雕成一支玫瑰,通體成形,十分華麗,因此看過一次便記得了。

  程商笑說:“人參是名目,這塊硯台是賠禮,這折斷的釵子才是重頭戲,張太太是想告訴我們,訓過張司蝶了。”

  這事情,絕對是張家理虧,但張家是三品門第,跟個商人道歉,說出去真不要做人了,只能拐著彎,以送禮之名,行道歉之實。

  那塊黑硯是難得的鳴硯,磨墨時發出的聲音近似鳥鳴,所以有了這稱號,不易入手,齊瑤又剛好喜歡畫畫,送這賠禮倒是頗順當。

  “折斷這釵子,張小姐豈不是更生氣?”

  “隨她氣。”

  “怎麼能這樣,你跟張大人怎麼說也是朋友,就算他口中埋怨這女兒麻煩,但終究是女兒,好歹看在他面子上。”

  “我不看他面子,但看在張太太一直對你客氣的分上,花蕊,明日把這釵子送去修,鑲好了再給張太太送去。”

  如此,即是重修舊好,既往不咎。

  齊瑤見花蕊一臉扭曲的忍笑表情,問道:“想到什麼了?”

  豈知不問還好,一問,花蕊忍不住噗嗤出聲,覺得失禮,忙憋住,但很快又是噗的笑出來。

  這一笑,屋裡丫頭嬤嬤都忍不住跟著笑,就連一向禮儀自持的葉嫂嬤,臉上也露出笑意。

  齊瑤被她逗樂了,“什麼事情這樣好笑?”

  “婢子,嘻,只是突然想笑。”

  “快說,我不罰你,少爺也不會罰你。”

  花蕊就等這一句,“那位張小姐,喜歡少爺呢。”

  “當真?”齊瑤連忙按住要發作的程商,“說清楚一點。”

  “婢子一直是跟著少爺的嘛,少爺開始跟官家走動時,也是帶婢子姊妹去演茶,去過張家大宅幾次,不過都是在張大人的書房,有次少爺跟張大人在書房下棋,張小姐突然闖進來,人都進來了,也不能當沒事,張大人便稍微引見了一下,但也沒說得太清楚,只說姓程,是自己的朋友,婢子就見到張小姐兩眼放光,後來張大人有要事跟少爺說,賞了婢子荷包,婢子便到廊下等,而剛才跟在張小姐身邊的姊姊就過來問我主人家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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