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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發現自己越來越羅嗦了……默……

  於是,最後,希望大家都能喜歡這個故事^_^

  ──公子歡喜

  其他網絡版番外:

  庸君番外之昔年

  昔年,慶帝隆景十一年,春寒料峭。彗星落於東北,丞相陸予末逝世,寧氏王朝驟失依輔。

  三月初,太子寧允縝奉旨赴相府弔唁。

  香菸繚繞里,素白靈前抬起一張文雅秀氣的臉,眉目疏淡,沉沉一雙墨黑的眼瞳。

  一時間,喃喃經聲仿佛cháo水般湧來,齊齊附在耳邊又紛紛自耳際擦過。

  “謝吾皇隆恩。”他俯身下拜,黑色髮絲落於白色肩頭。縞白衣袖下,十指修長,關節處有著經年握筆的痕跡。

  “這是陸相的獨子,陸明持。”

  陸明持,相府的公子,那麼將來就是……心中驀然一動,寧允縝上前一步去扶他的臂膀:“陸公子節哀。”

  掌心一路從陸明持的手臂滑到手腕,相較長年騎馬she箭的自己,掌中的手腕稍顯纖細,透出讀書人的文弱。

  “能得殿下屈尊前來,陸氏感恩不盡。”陸明持道,後退半步,手腕順勢掙脫。

  寧允縝掌中落空,偏過頭去仔細打量他,但見他雙目微紅,卻不見淚痕,面容似是憔悴,神態間卻倨傲從容。顯然雖經大慟,但仍未失方寸。

  不由贊道:“陸相果真教子有方。”

  陸明持一言不發,只是躬身謝禮,抬起眼來,也悄悄打量著眉目飛揚的當朝儲君。

  彼時,一個尚不是明君,一個還未成賢相,寧允縝初見陸明持,裊裊雲煙里,你看我,我看你,彼此記住一張鮮明的面孔。

  隆景十四年,一代頑主慶帝駕崩,留下一片慘澹山河。

  寧允縝未行冠禮先登大寶,尊太祖皇帝祖訓,拜陸氏一族陸明持為相;偱慶帝遺命,齊、梁、楚、魏四位叔王輔政,同輩諸兄弟各占六部。老臣少帝,諸王坐大,看似江山穩固,實則結朋營黨,群狼環肆。

  “齊王暗中接掌京中防務;魏王匆匆出京,名為巡視,實則一路直往邊關,恐是要奪邊關大軍;梁王狂妄,獨斷專行,群臣莫不敢言……”

  御書房裡,陸明持微皺雙眉。

  寧允縝端坐書桌後,撫著自己的脖子似笑非笑:“那愛卿你說,朕這顆頭顱會被誰拿去?”

  “陛下玩笑了。”陸明持面色更緊。

  寧允縝見他不悅,笑問道:“古來可有善終的廢帝?”

  “無。”

  “那可有善待廢帝的新君?”

  “無。”

  “那麼廢帝的歸處是?”

  “死。”

  仿佛又見到那個雖經大慟卻不失方寸的倨傲少年,寧允縝笑笑地看著他倏然繃緊的神色:“朕可捨不得你這個丞相。”

  兩年,奪嫡之爭愈烈。寧允縝韜光養晦,冷眼看四大輔政王各自為政。

  昌慶三年,齊王年邁,精力不濟,早一步遭三王罷黜,莫名暴斃於府中。其餘三王一時如日中天,朝中暗cháo洶湧,宮牆外血流成河。

  昌慶四年五月,寧允縝行冠禮。同樣被漠視的少年丞相陸明持應仕林疾呼,上疏重審齊王一案,舉朝譁然。

  十月,楚王伏法。六部官員盡遭貶謫,接任者莫不是無名英才。

  眾臣愕然之際,寧允縝以獨斷橫行、忤逆犯上十大罪誅梁王;依賴老臣秦氏一族鞏固軍心,壓制魏王。後,魏王於流放途中病歿。

  前後四年,殺叔王,斬手足,骨肉相殘,泰半皇家子弟或流放或罷黜,寧允縝的帝王路走得鮮血淋漓。

  “在相府,你不是吾皇萬歲,也不是輔政王的皇侄。”夜半,相府的後花園中,陸明持對寧允縝道。

  握著酒盞的手止不住顫抖,朝堂上殺伐決斷執掌生死的帝王此時不過弱冠之齡,始終刻意繃起不露半點聲色的面孔一點一點崩潰,落下一滴愴然淚。

  對面,總是端肅嚴正的丞相緩緩放柔了臉色,悄悄為他將酒斟滿。

  是夜,相府的曇花綴滿枝頭。

  昌慶七年,大寧朝江河澄清,百官臣服。可還是不盡興,小小的宮闈做不了他大展拳腳的登龍台。

  寧允縝看著邊關急報,嘴角邊勾起一絲開懷的笑:“朕自小習武,卻還未見過沙場風光。”

  日理萬機的丞相聞訊,急急趕來:“茲事體大,望陛下慎重。”

  伏在階前的身軀一如初見時瘦弱。

  眉目飛揚的年輕天子正是躊躇滿懷,一般的年紀,丞相卻不明白他的凌雲志。寧允縝莫名有些懊惱。

  終究,“北方蠻族不開教化,狼子野心,妄圖染指我大寧江山……”明晃晃的聖旨即刻就傳遍了天下,吾皇要御駕親征了!歡呼四起,三呼萬歲聲似要把天空震碎一塊下來。

  城門前,百官列道。馬背上的寧允縝回過頭,鋥亮的鎧甲發出叮噹的撞擊聲,一片凜凜的甲光里看到正抬頭看向自己的陸明持,一雙沉沉的黑瞳盛滿心憂。他面冷心軟的丞相呀……

  “此去,朝中大小事務盡托愛卿。”許是戰鼓太過雄壯,或是風聲太過遠大,喉頭竟有些哽咽。

  戰火連綿,萬兩黃金不抵一紙短箋。有人接到家信,高興得手舞足蹈,通紅的篝火映出一張興奮的笑臉。邊關的圓月下,寧允縝升起幾分惆悵。

  聞聽邊關大捷,陸明持暗地裡長舒一口氣,捷報一折再折小心藏進袖內。

  當初啟程,楊花似飛雪,而今凱旋,飛雪似楊花。馬上那人依舊眉目飛揚,壯志凌雲。

  “如今國泰民安,四海昇平,我大寧朝必定千世萬世根基永固。”

  開始有人語焉不詳地來刺探,大臣們小心翼翼地跪倒在玉階前意有所指:“吾皇文成武德,天下歸心。只是……若再有皇嗣,我大寧皇朝必定基業穩固,不可撼搖。”

  慢慢地,有人開始一本正經地來上奏摺,請吾皇立後。

  再後來,奏摺越積越多。老臣們面露憂色,欲言又止者有之,慷慨陳辭者也不少。

  寧允縝推翻了書桌惡狠狠地把他們打量個遍:“朕就是不立後,你們能將我怎樣!”

  三朝元老氣得半月不上朝。

  朝野上下的哀嘆聲里,始終靜默地丞相出現在了御書房裡:“陳氏之女容貌殊麗,賢淑聰慧,堪當國母重任。”

  那是眾臣公推的人選,德容兼備,叫人挑不出半點錯。

  寧允縝猛地衝上前,拽起他的胳膊將他狠狠壓在書桌之上。

  自小相伴的身體從沒有如此貼近過,甚至能看到他輕顫的眼瞼。掌下的手臂依舊是比自己細弱,文雅秀氣的臉隱隱透著倨傲。

  “若要江山永固,皇嗣必不可少。”

  寧允縝看著他強自鎮定的臉,滿腔怒氣里升起諸般不甘願,慢慢俯下身,把臉埋進了他的頸窩裡:“朕、朕去他的江山永固!”

  “陛下您是明德之君。”丞相的聲音很輕,仿佛一聲嘆息,“家中也在催我成親呢。”

  “你說過,你要做比太祖皇帝更好的皇帝。”

  偌大的書房裡,遍地狼籍。寧允縝緊緊地抱著他的丞相。

  昌慶十二年,寧允縝立陳氏之女為後,舉國歡慶,京中煙花照亮城外數里。

  無人知曉,當夜,曾有人在宮牆外呆立許久,璀璨煙花映照出一張落寞的面孔。

  更無人知曉,一年後,陸明持成婚時,大寧皇朝萬人之上的天子曾在相府花園內枯坐一夜。

  御書房中的燭火依舊通明到天曉,只是再不見窗紙上那個文雅秀氣的身影。

  昌慶十五年,皇家喜得麟兒,皇后陳氏一舉誕下太子寧熙仲。三年後,寧允縝再度得子,便是後來的寧熙燁。同年,相府長公子陸恆修出世。

  時間回到當年,兩個少年意氣風發:

  “我要做比太祖皇帝更聖明的天子!”

  “那我就做比太祖皇帝的丞相更賢德的丞相!”

  明君與賢相併存的時代,四族來朝,天下歸一。

  四歲的寧熙燁強拉著相府公子的手說,要討來做媳婦。

  滿堂大笑。

  觥籌交錯中,寧允縝不經意地握起陸明持的手:“愛卿,我們結親了呢。”

  心酸多過玩笑。

  當年也曾這樣上前一步來執你的手,掌心一路自肩膀滑到手腕。悠悠二十載歲月一晃仿佛白駒過隙,御書房中一個擁抱,席間一次偷偷的握手,只此,再無其他。

  昌慶三十二年早春,一代賢相陸明持逝世。寧允縝改年號懷明。一世情感糾結於心,史書上凝結成簡簡單單兩個字,就寫在寧允縝的名字旁邊。即使,寧氏皇朝不在;即使,滄海桑田。

  -完-

  庸君番外之罷朝

  夜半,萬籟俱靜,操勞了一天的宮女太監們倚著宮門,迷迷糊糊地打著瞌睡,巡夜的侍衛提著燈籠剛剛從門前經過。寢宮裡的燭火還亮著,隔著窗戶紙透出昏昏黃黃的光芒。

  「嗯……你……慢、慢些……哈……啊啊啊……」細碎的呻吟聲穿過門fèng,散落到了夜風裡,不自覺地讓還沒睡安穩的小宮女紅了臉。一陣急促地喘息過後,燒得只剩短短一截的蠟燭搖搖晃晃地滅了,寧熙燁心滿意足地摟著被他折騰了大半夜的丞相賊兮兮地笑:「這就不行了?」

  陸恆修喘著氣不說話,扭過頭狠狠瞪他一眼,眼角微微泛著紅,眸子裡水盈盈的,唇角邊還掛著深吻時被拖出的銀絲,看得寧熙燁下腹又是一熱,剛平息下去的東西,慢慢地竟然又抬了頭:「小修,朕還想要……」

  堂堂一個皇帝,坐擁天下,統率百官,虧他還能擺出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哭給你看的表情,被急急召來議事卻連議的是什麼事都還沒弄明白就被推倒在龍榻上的丞相瞬間有了種想把他掐死在床上的衝動:「明天還有早朝。」

  丞相的口氣生硬得像塊鐵板,精神奕奕的皇帝和他臉貼著臉,咬著耳朵慢慢磨:「不上朝就行了。」低低的笑聲裹滿是算計。

  不上朝,多好。自打坐上龍椅,寧熙燁的人生就只剩下了兩個目標:陸恆修、不上朝。不上朝就不用接奏摺,沒有奏摺就可以不用在御書房裡坐著,不在御書房裡坐著就可以去許許多多其它地方,比如御花園,比如丞相府,比如春風得意樓……可以帶著他的小修,在花叢里,在八寶涼亭里,在湖邊,在馬上……這樣、那樣、再這樣、再那樣……想得渾身燥熱,一手順著陸恆修的腰線肆無忌憚地爬,一手得意洋洋地拍著墊在陸恆修身下的枕頭:「坐都坐不起來了,你明天怎麼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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