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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那麼直直的看著我,很久很久,仿佛想從我臉上找出什麼。日已西斜,絢麗的晚霞染紅了我們的臉。“你該回去了……免得他起疑。”我沒有起身,甚至沒有看她,不太禮貌的送客方式。她站了起來,不發一言,走向門口。“知道嗎?”她突然說,“每次跟我上床,他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我們……都不過是你的替身。呵呵……”她的笑聲詭異而悲涼,突然轉過頭來狠狠的盯著我“你高興嗎?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讓他抓到你,除非你死了,否則他真的會讓你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我知道……”我點點頭,手裡的茶杯泛起了小小的漣漪。天黑了,我放下手裡的茶杯,慢慢躺在冰涼的塌塌米上。皎潔的月亮像一個銀色的圓盤高掛在深藍的夜空上,滿天星斗,宛如一個人深情的目光,默默注視著我。我靜靜的躺在那裡,被沉默的黑夜和璀璨的星光包裹著,擁抱著,任它們在我冰冷的肌膚上留下一陣陣異樣的觸感。默默閉上眼睛,享受著夜的愛撫。濃郁的黑暗像一隻溫柔的手,撫慰著我的空虛,我的寂寞,我的渴求。司夜,我好想你,想念你深情的擁抱,溫暖的胸膛,甜蜜的親吻,溫柔的愛撫,那曾是我漂泊的靈魂永遠的歸處。可是,我卻失去它了。我不懼怕你的懲罰,也甘願領受你的憤怒。可是,我卻不能回到你身邊去。這副身體已經無法帶給你快樂,它就要枯萎了。病入膏肓的我也無法再安撫你的躁動,看見我苟延殘喘的樣子,只會讓你更加的痛苦。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讓你知道,為了換取你的新生,我耗盡了生命全部的能量。即使你恨透了我,也會為我難過的,是不是?午夜……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涼透的身體落入一副漫溢著幽香的溫暖懷抱。“北月……”他沒說什麼,將我抱進了他的房間,放在他的床上,慢慢拉下我的和服。和服下的肌膚宛如出生的嬰兒般幼嫩細膩,雪白光滑,且完美無暇。能將我那破碎不堪,疤痕遍布的身體,恢復到如此,我不得不對北月那神乎其技的醫術,再次佩服的五體投地。趴伏在他的床上,北月拿出藥膏細心的塗在我全身的皮膚上。這種藥膏是用十五種名貴藥材提煉而成,可以消除疤痕整形後還未退淨的紅斑。北月的手很暖,很溫柔,很舒服,我有些昏昏欲睡。身後的皮膚很快擦好了,北月沒有叫醒我,手靈巧的探到我身前,那裡有一塊被流光刺傷的傷疤,是全身最難消除的紅印。他修長的手指沾著清涼的藥膏,在我胸前輕輕的按壓著,無意間划過挺立的辱尖……輕輕一顫,卻沒有拿開,手指向下輕柔的撫摸著胸部的邊緣,掌心流連在那柔嫩的辱峰上。感覺到他近似愛撫的手,加速的心跳,紊亂的呼吸,我張開了眼睛……轉過臉,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北月,你想要我了,是嗎?”“凝夕……”他憐愛的撫著我光溜溜的後背

  我輕輕一顫,艱澀的說“可是……我不能給你。因為,我不想讓你更痛苦。”他輕輕環抱著我,溫柔得好象懷裡的人是玻璃做的,“我明白……”我摟著他的脖子,嚶嚶的哭了,“北月,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如果你不願說出真相,就不能去見他。他會給你比殤盡更痛苦的折磨……”他滿目憐惜的親吻著我的額頭,我的鬢髮,我淚水漣漣的眼眸。“北月,我怎麼辦?”我蜷縮在他的懷裡,淚眼婆娑的望著他。他輕啄了一下我的唇瓣,柔聲說,“就算皇家拼盡最後一個人也會保你一輩子,凝夕,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他脫掉和服,將我擁進懷裡,用他溫暖的胸膛熨貼著我的孤獨,我的冰冷,我的顫抖,我的無助。被子裡熱熱的,卻不是焚燒的慾火,相溽以沫,彼此溫慰,這是一個溫厚的靈魂對另一個孤苦靈魂的悉心關照。躺在北月的懷裡,放肆的任淚水傾泄而出,一遍又一遍。北月溫柔的將那冰冷微鹹的液體吻干,也是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哭累了,依偎在他的懷裡難過的抽搐著,他摟著我肩膀,輕輕拍著我的背。然後伏在我身上,濕熱的輕吻像絲絲細雨柔軟的落上全身每一寸肌膚。“北月……”我的眼淚又要落下來,有些可憐的看著他。他嘆了口氣,點點頭,側過身體,一隻手攬著我的肩,就不再動了。我轉過身,靠在他的胸前。他輕輕揉著我的肩膀,沒再說什麼。可是,我卻知道他無聲的語言,要你,不僅僅是為欲望,更是因為憐惜你,可是北月,我不知道你是否會懂,如果,我有一個乾淨健康的身體,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讓你快樂,以抵償今生帶給你的痛苦。如果,我是愛你的,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你溫柔的擁抱,與你熱烈的燃燒。可是,我就要枯萎了,我的血液,我的身體,甚至連我的呼吸都帶著死人腐朽味道。我不知道將死的人是不是都有這樣的體驗,骯髒的外殼紛紛脫落,只剩一個純白的靈魂,我的肉體已經不復純淨,我不能讓自己的靈魂和它一樣墮落。無愛的性愛,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讓自己危如朝露的肉體去玷污你純淨的靈魂。

  所以,北月,請原諒我這最後的,近乎卑微的堅持……那天之後,我再也沒見過那籮。過了幾個月,北月告訴我,她死了。最後一場決定性的對決,她死在了宇設計的陷阱里。知道這個消息,我的心理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分不清是難過,惋惜,還是慶幸。這使我想起了她最後一次看我時的眼神,同樣的複雜難測。我不禁猜想,她是否死在他的懷裡,如果是,那真是讓我即羨慕,又嫉妒。可是,我也知道,那是她應得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比我有資格。不管怎麼樣,她終其一生的感情終於有了結果。艷如花,顏似玉的女子,她死前的笑容應該和她一樣美吧。經過那一場血腥的戰役,天一盟徹底擊垮了赤宇。旋司夜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甚至更多……然後,他用狠毒到令人髮指的手段,對軒轅一族趕盡殺絕。只除了宇,不是司夜對他手下留情,而是他失蹤了,在戰役前就神秘的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當然,我更不知道。他沒來找我……相比赤宇賦予傳奇色彩的興衰起落,天一盟的復興則更像個神話。不過兩年多的時間,原本在黑道上銷聲匿跡的惜日亞洲霸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整旗鼓,東山再起。速度之快,勢頭之猛,已經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一個朝代的崛起,必然伴隨著一個朝代的衰落。在荷蘭叱吒風雲近百年的軒轅一族,徹底的覆滅了。外人都說,它是毀在了第七代繼承人的手裡。外人不知道的是,真正顛覆軒轅家百年基業的人,是我,軒轅家的最見不得光的生物,軒轅凝夕。世間萬事就是如此的千迴百轉,纏綿悱惻。曾經,為了軒轅家的復興,我一次又一次出賣自己,從肉體到靈魂。而現在,卻是我將這個家族所有的光輝,榮耀,甚至是一息血脈,送進了墳墓。舅舅說過,歷史以骨作筆,淚當卷,血為墨。我不知軒轅家的歷史,是否也是如此的驚心動魄。但是我知道,父親如泉下有知,他是不會在乎的。他才是個真正聰明的人,去留隨意,寵辱不驚,能讓他在乎的只有一個人而已。宇也不會在乎,囚禁我的時候他就說過,父親根本沒留下什麼遺願,一切不過是他拖住我的藉口。他就是喜歡看我為他赴湯蹈火,捨生忘死,這樣他才覺得溫暖,才感到滿足。是的,沒人在乎。繁華落盡,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水月鏡花。那紀念軒轅家輝煌歷史的古老城堡,已經成了旋司夜的花園,可以任他隨意擺弄的玩意。沒多久,就被他一把火燒了。我來不及為它哀悼,就開始了逃亡的生涯。礙於日本內閣的保護,他不能明目張胆的向皇家要人,但世間不是只有一條路。沉淪黑暗中的人最擅長做什麼?擅長做同樣黑暗血腥的事。沒完沒了的暗襲,狙擊,挑釁,讓一向與世無爭的皇家不勝其煩。不得已,北月只有一次次的為我換藏身之處。皇家作為一個古老的忍者家族,秘密居所多如牛毛。可他就是有本事,一次一次的追尋到我的蹤跡。有好幾次,驚險的只差一步,就落入他的手心。隨著他的勢力不斷龐大,慢慢演變成了一場實力懸殊的角逐。喬伊聽到消息,三番幾次要我去義大利,日本的一切他鞭長莫及,歐洲才是他的天下。我對他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死也不去義大利。他恨恨的對我說,早知道這樣,他應該早點把旋司夜掐死,就沒這麼麻煩了。我笑了笑,對他說,如果這樣,我到死那天都不原諒他。可是,該來的,終究躲不過。當他的勢力泛濫到能令日本的內閣倒戈相向的時候,皇家,北月,都無力再保護我了。看著北月那愁苦的眼睛,我只有答應他儘快去義大利。雖然不知道那邊有什麼在等著我,可也好過重回他的“懷抱“一切都像是註定的……那一夜,他一身黑暗,宛如暗夜的神祗,踏著脈脈的清輝翩然而至。渾身浴血的我,仰望著那殘忍的微笑,冷酷的眼神,心中翻湧而出的,不是恐懼,而是思念。在那一刻,好想飛奔而去,與之緊緊擁抱,在他耳邊溫柔低語,你終於來了,知道嗎?夢縈魂繞,我為你苦苦守侯了好久……(以前就有大大問偶為什麼不為〈夜〉建個群,偶是個懶人,再說偶覺得這文也沒好到值得建群的地步。沒想到yidamiriam 大大如此熱心,偶實在是愧疚難當啊,一定努力更新,回報大大們的熱情。35737871,是夜的群號,感興趣的朋友進來逛逛吧。)

  六十一,荊棘(一)

  有時會想,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是否會選擇與你相遇。只因那美麗的瞬間,卻成就了我一生的宿命。你狂狷的感情讓我無處可躲,你強悍的桎梏讓我無路可逃,你霸道的占有,連掙扎都是那麼無力。所有的感情像抽乾了空氣,壓抑的幾乎窒息。你用血肉鑄成生命的枷鎖,把我困在愛恨的牢籠里,我徒勞掙扎,我抵死抗拒,我渴望擺脫你黑色的羽翼卻忘記了,無數個漆黑的夜晚,你那雙凝視我的眼睛,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或許,你的痴狂已經驚動了天地,所以上天不讓我逃離。我們擎天憾地,橫掃亂世的愛情,連上天都已經默許。可是,經歷了生死輪迴的我們,卻無法回到往昔。你的目光只剩冰冷,你的親吻充滿懲罰,連你的占有都是酷刑。你說,要讓我在那九重地獄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無法解釋,無力辯解,無處傾訴。我有千言萬語,卡在喉嚨里哽咽得難受,卻無法說出口,司夜,告訴我,看著我痛苦,能否讓你得到快樂?看到我受盡折磨,能否救贖你的靈魂?我的身體,還能不能溫暖你那顆冰凍千年的心……我醒了,卻不願張開眼睛,儘管嘴裡的血腥味和空氣里濃烈yín糜的歡愛氣息,折磨得我頭皮發麻,可我就是睜不開眼。好累,所有的體力幾乎被抽乾了,只剩一個乾枯的軀殼。頭疼得像要裂開似的,胸口更是窒悶的厲害,血氣在喉嚨里不停的翻湧著,仿佛一張嘴就會噴出血沫。可是,男人強壯的身體依然壓在我身上,火熱的欲望像一頭兇悍的野獸,毫不留情的吞噬撕扯著那副不堪折磨的身體。多久了?被他這樣沒日沒夜的侵犯占有,有多久了?催眠失敗,惹得他更加瘋狂,每一次都像要吃人似的,帶著兇狠的近乎殘忍的力道,恨不得把我整個人撕裂,壓碎,搓成粉末,直接揉進身體裡。仿佛那是一種懲罰,懲罰我惡意的欺騙,殘忍的背叛,無情的逃離。懲罰我用催眠誘惑他結束這苟且的生命。對於那次愚蠢的行為,我自己也後悔不已。真的是太急於求成,迫不及待的想結束一切。卻忘記了,他的報復和憎恨還沒有落得個結果,死亡怎麼會是真正的結束呢?我在他身下卑微的喘息著,用孱弱的身體滿足他復仇的心,不掙扎,不抗拒,默不做聲的承受著他雷霆萬鈞般的憤怒。那籮說的沒錯,現在的他真的很可怕。即使我再怎麼柔順,他依然狠狠的要我,殘暴的折磨著我的肉體。仿佛我沒有痛覺,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傀儡娃娃,那曾深深打動我,令我心旌搖盪,魂馳夢移的柔情蜜意變成了一個華麗的,遙不可及的美夢,殘存在記憶里,帶著一雙慧黠的眼睛嘲笑著我的無力。他抱著我的身體,從肩膀開始,用鋒利雪白的牙齒噬咬著我的身體,在北月辛苦整形過的肌膚上留下一串串醒目到慘不忍睹的印記。“你以為去掉肩上的傷疤就能徹底忘記我?”聽到他冰冷的耳語,我只能無奈的苦笑。我怎麼會忘記你呢?我的身體給過很多人,可是只把我心給了你。我在自己的心上烙印下你的名字,那麼在我死後,無論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是屬於你的一抹遊魂。為什麼去掉那些傷痕?只因為不願再想起,這副千瘡百孔的身體曾被我的血肉至親,隨意的折磨過,蹂躪過。只因為不想有朝一日,如若相聚,要用那麼醜陋齷齪的樣子來面對你。我,怕你會傷心。不過……我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來我真的是多慮了。你似乎更喜歡看到我滿目創痍的樣子,是不是?“醒了?”他扣住我的下巴,熾熱的唇貪婪的覆了上來。我側過臉,不怕被他的吻奪走呼吸,只怕壓抑不住會把血噴進他的嘴裡。他無言的鬆開了手,並不強迫我跟他接吻。只是身下的律動更加兇猛,帶著席捲一切的黑暗,像個兇殘的暴君對那瘦弱不堪的身體橫徵暴斂。我側過臉,蹙眉隱忍著。思緒紛紛揚揚的飄了起來,每當痛苦難耐的時候,我會讓思維脫離肉體,似乎就沒那麼難捱了。司夜並不知道,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遠比他想像的要多的多。單單只是做愛,再痛苦也不會怎麼樣。可是,我的內臟已經被“殤盡”折磨的脆弱不堪,很多器官已經開始壞死,他充滿力量的每一下撞擊,都像一把錘子重重的敲擊在我的內臟上,疼得肝膽俱裂……每在這個時候,我只有咬緊了牙關,逼自己千萬不要發出聲音,我怕一張嘴,血就會像水注一樣噴出來。他用自己不知道的方式折磨著我,我就這樣,躺在他身下卑微的,沒有骨氣的活著。可是即便如此,我仍然感激老天,能讓我在臨死前,看到他的臉,被他重新抱在懷裡。司夜,相信嗎?我夜夜都會夢到你,被你親吻,被你擁抱,被你的火熱填滿我空虛的身體,殘缺的心。像一隻撲火的飛蛾,明知你的仇恨似業火,憤怒如雷霆,會將我可憐的身體狠狠的撕裂,可心依然無怨無悔的追尋著你的方向,你一定不會信。連我自己都不信的事,你怎麼會信呢?我曾是何等的殘忍,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你怎麼會再信我呢?長長嘆了口氣,如果把一切當做報應,那麼我會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擔心北月,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在司夜手裡……“唔……”在我神馳思騖的時候,纖弱的身體突然被他猛烈的衝撞了一下,太過用力讓我痛苦的弓起身子,仰起上半身承受著他激烈的高cháo。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人終於盡興了,伏在我身上重重喘著氣,片刻後,乾淨利落的從我裡面撤出來,拉過床邊的睡衣漫不經心的披在身上,沒再看我一眼。我側過身背對著他,壓低聲音咳嗽著,腥甜的血沫卡在喉嚨里,強忍著壓了回去。聽到他離開的聲音,我急忙轉身,掙扎著撐起虛弱的身體,拉住了他的衣角,“司夜……”他頓住身體,轉過臉,用讓人膽寒心顫的目光冷冷的看著我,“能不能告訴我,北月怎麼樣了?”我伏在床邊,卑微的哀求他可是,他一個字都沒說,輕輕的托起我的下巴,眼睛裡有一種古怪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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