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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小姐……”守在一旁的保姆眼淚汪汪瞅著她們,一臉祈求。

  又來了!

  習景天自知道她們吃得不多,立馬開始制定營養菜單,如果不吃完,當天伺候的保姆以及廚師都將被解僱。

  她為此嗆過聲,結果就是保姆廚師連鍋換!

  落美樹笑著目送女兒出去玩,轉身自己咬咬牙,默不作聲將兩人的飯食默默吃完。

  米凜梵坐下鞦韆上,小小的腦袋往後靠,嘟著嘴鬱悶,媽媽說爸爸在這裡,只是在跟她們躲貓貓。

  她真的好想跟媽媽說讓爸爸不要再躲了,她想回家了,這裡什麼都比不上家裡。

  媽媽每天都愁眉苦臉,都不笑了。

  好幾次夜裡醒來,看到媽媽一個人在廁所偷偷抹眼淚。

  還有那個習叔叔,整天纏著媽媽,還妄圖跟自己套近乎。

  杵著臉惆悵,身後傳來不悅聲:“喂,你坐了我的地方!”

  米凜梵驚嚇,急忙回頭。

  “小哥哥,是你啊~”

  習海牙還未長開的眉眼皺了皺,虧她長得挺好看的,聲音……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米凜梵興沖沖跳下鞦韆,給他讓位置:“你過來這裡坐。”

  習海牙理都沒理她,自顧自走到前面的石凳坐下,翻開手中的《哈姆·雷特》。

  米凜梵湊上前,開心拍手:“我知道這些,聲母韻母,我都念呢,小哥哥要不要我教你!”

  習海牙翻了個白眼。

  這是英文的二十六個字母組成的英語!

  米凜梵以為他是害羞了,滿懷信心背誦:“b p m f d t n ……”

  “你很吵!”

  習海牙滿目不耐煩,制止她說下去。

  “那我不念了,小哥哥你不要生氣,”米凜梵雙手合十,擱在胸前道歉,下一秒繼續吱吱喳喳,“小哥哥,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名字的嗎?”

  “不想!”剛壓下去的火氣竄上肝腸。

  “這樣啊,那你想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不想!”怒火抵達胸口。

  “那可不行,作為朋友,怎麼可以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呢?”

  “我跟你不是朋友!”火勢再次蔓延到喉嚨。

  “小哥哥你聽好哦,我叫米—凜—梵—,你也可以叫我梵梵,我的爸爸媽媽都這也叫我——”

  “閉嘴,你爸媽沒告訴你你的聲音像鬼一樣難聽得要命嗎?斷了弦的二胡拉出來的聲音都比你的好——”

  聽字噎在口中,發不出來。

  因為,他對上她僵硬的臉色,慘白一片。

  米凜梵低垂著腦袋,雙手不斷交纏,不言不語。

  “對—唔……”

  剛發出一個音節,她趕忙捂住嘴,九十度鞠躬道歉,反身跑走了。

  習海牙愣在原地。

  她是想說對不起嗎?

  心中一股莫名的愧疚感上涌,久久不散。

  晚飯時間。

  一張寬敞四方的餐桌,擺了好幾盤讓人口水直流的美味佳肴,與之相反的,徒有習海牙一個人獨自吃飯。

  匆匆扒了幾口,味同嚼蠟,佯裝自然詢問一旁的僕人:“那個……她們怎麼沒有下來吃飯?”

  女僕人疑惑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少爺是問落小姐和梵梵吧?剛剛小書已經給她們送去晚餐了。”

  習海牙蹙眉,他不是要知道這個。

  “她們不是一向都下來吃的嗎?”他故作隨意。

  “是啊,不過聽小書下來說,梵梵今天不是很舒服,特別是喉嚨那一塊,好像又發炎了,毛利醫生剛剛給她打完針……”

  女僕人接下來說什麼他已經聽不見了,滿腦子都被‘發炎’二字占據。

  此刻的他就像個溺水的人,呼吸都變得很困難。

  “梵梵,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到院子裡散散步好不好?”落美樹拉開白色窗簾,陽光傾灑,一地光暈。

  米凜梵反抗性搖頭,抱腿蜷縮。

  落美樹心猶如被人一揪,憂心上前,握住她的手。

  兩天了,她那天回來之後就這樣,拒絕說話,拒絕出門,拒絕一切。

  這棟大如城堡的宅子,一點線索都沒有,時間拖得越久,他的安危越沒有保障。

  落美樹目光緊了緊,心極速下沉。看來,只能從習景天身上入手了……

  人間八月天,盛夏雨季時。

  “聽說你找我?”習景天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嘴角勾起一個她早該如此做的自得。

  大大的落地窗口,狂風大作,烏雲密布。

  落美樹不緊不慢燒水、攪拌、斟泡、沏茶。這一系列的動作,在多年之後再次提取這段記憶,依舊令他怦然心動。

  裊裊茶韻中,她示意他坐下。

  “嘗嘗我泡的茶。”

  習景天猜不出她的心思,姑且按兵不動。端起面前一杯茶,啜抿一口,茶香繞口,餘味帶著濃重的苦澀。

  “味道如何?”

  “很香,但很苦!”

  “這就是當年我萬分之一的心情!”

  習景天俯頭喝茶的姿勢一僵,不動聲色放下茶杯,對上她平靜的面容。

  “當年,你靠自己的能力,獲得學校提供的出國深造的機會,我發自內心為你開心。你對我說,會提前在那裡做好準備,迎接我的到來,我也滿心期待。可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完美的承接?到最後,你不也選擇屈從現實的擺布嗎?”

  “美樹……”

  “讓我說完!”落美樹裹緊披肩,看向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演變成瓢潑大雨,不斷拍打樹梢、花糙,雷聲震天。

  “景天哥,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見那麼一些人,他們來到你的人生中,都不會是偶然,只是想教會你在那個階段明白一些道理……”雨水打上落地窗,連成線後順勢滑落,“而我,就是你就是我人生中的一位至關重要的過客,是你教會了我如何在絕望的日子裡,活!下!去!”

  “不是的,美樹,我才是你真正可以依靠的人,米於塵才是你人生中的過客!”習景天冥頑不靈,像躲避病菌一向忽視她的所表達的意思。

  落美樹釋然一笑,眼眸毫無波動:“景天哥,別再將自己困死於泥潭中了,你可以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人!”

  “這世界上沒有誰比你更好,也沒有誰比我更愛你!”

  習景天一把摟緊日思夜想的嬌軀,體內燃燒的火焰剎那間迸發而出。

  “放開我……啊—”

  不顧她的掙扎,二話不說抱起她,腳下生風跑上二樓。

  ‘嘭’的巨響,怒氣沖沖的踹門聲驚嚇到屋內的米凜梵。

  “習景天你放開我女兒——”

  又是一個巨響,徹底隔絕屋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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