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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景天沒有反駁,坦然自若,做好了迎接這一切的到來的準備,即便這裡面包含她憎惡的指責。

  “為什麼?”

  落美樹還是難以置信。

  潛意識裡面,至今無法相信十八歲的他與如今的他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為什麼?”習景天悵然大笑,笑聲中帶著毛骨悚然,“你竟然問我為什麼?”

  “利用我唯一的親弟弟,向我至親的丈夫下藥,害得我唯一的女兒失聲,一切種種,我沒有資格問嗎?”

  落美樹死死攥緊手指,指甲陷入手掌。

  “你為他們出頭,那誰為我呢?”習景天握住她的肩膀,“你本就該生活於藝術和掌聲中,享受一切美好的事物,怎能讓粗茶淡飯、柴米油鹽將你吞埋?

  “那個男人就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廢物,根本不能讓你過上富足的生活,只有我可以給你,只有我!”

  落美樹掙脫他的桎梏,厲聲措語:“羅敷有夫,使君有婦!一切已成定局,何苦揪著往事不放?”

  “不不不,美樹,事在人為,她已經死了,只要你願意,米於塵也可以因為\"意外\"離開,沒有人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習景天,你個變態!你要是敢動於塵一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好好好,美樹,你先不要生氣,我可以不動他,”習景天知道剛開始她肯定沒有辦法接受,沒關係,慢慢來,“這些天你就先在這裡安心住下—”

  “你就不怕我報警嗎?”

  習景天冷情一笑:“你敢嗎?你又有證據嗎?或者可以這麼問:你丈夫和女兒的命,你還想要嗎?”

  落美樹下意識將米凜梵擋在自己身後,怒目而瞪。

  “放心,我現在暫時還不會動他們,不過……有人要是不安分,可就怪不得我了……”

  扔下睡衣,甩下一句警告,得意離開。

  落美樹咬咬牙,她不是沒有想過去公安局報警,可是正如落方所說,他如今的勢力,上頭的人都會給他三分面,更何況這件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強逼自己咽下一口氣,一切的外力都是浮雲,現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梵梵?梵梵?”

  有人喊她。

  “梵梵—”

  這是……

  “爸爸~我是梵梵,你去哪裡了?我和媽媽一直再找你……”

  “別擔心,爸爸很好,但是媽媽很不好,你要幫爸爸照顧媽媽,可以嗎?”

  “那你呢?你為什麼不回來呀?我和媽媽都很想你……”

  “爸爸臨時有點事情,很快就回去了,記住,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媽媽……”

  “爸爸,爸爸—”

  “梵梵?醒醒,做噩夢了?”在陌生地方本就睡得不安穩的落美樹,一下被女兒發顫的身軀驚醒。

  打開床頭燈,探手一摸,身上全是冷汗。

  心裡一個咯噔,急忙叫醒女兒。

  米凜梵恍恍惚惚睜開眼,冗長的夢讓她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梵梵?”

  這是……媽媽的聲音。

  米凜梵循聲望過去,爸爸的叮囑入耳,小嘴一癟,聲帶的制約,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嗚咽聲。

  媽媽,她好想爸爸……

  落美樹緊緊抱住女兒,淚眼模糊。

  於塵,你在哪裡……

  夏中午夜,月光難得清冷,寸寸月色斜灑,透過窗戶,一地滿是霜。

  髒亂的地下室,堆滿亂七八糟的雜物,尋光而去,地上隱隱約約趴著一個人。

  借著微弱的光線,地上的人使了很大的力氣撐起地面,不大不小的‘嘭’,又一次失敗。

  鐵門就在這時被打開。

  一西裝革履的男人,嘴巴捂著手帕,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喲,還沒死?”

  米於塵懶得搭理。

  “還是不說話?沒關係!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要跟你分享分享!”

  習景天露出半張臉,眼睛充滿得意,俯下身故意在他耳邊一字一句說:“美樹已經在我家住下了,包括你的女兒!”

  說完,揚長大笑。

  “你……說什麼?”接連幾天水米未進,身體各處疼痛叫囂,他都忍著不做聲。她怎麼會來這……

  “終於捨得來開金口了?”習景天用看loser的眼神盯著地上垂死掙扎的米於塵,“怎麼還是學不會安分,餓了幾天,還妄圖逃跑?我們家的狗可不是吃素的。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讓你活著,親眼看著我跟美樹結婚,再讓你的女兒叫我爸爸,想想都是陶醉的……”

  “你……這個……人……渣……”

  習景天扔出幾個又冷又硬的包子,以施捨著的姿態睥睨一眼,冷哼一聲,抬腳離開。

  地下室再次陷入寂寥安靜。

  米於塵目光沉了沉,背上的疼痛再次提醒自己,一定要活著,只有活著,才可以救出她們!

  作者有話要說:  羅敷有夫,使君有婦。大家還記得這篇文言文嗎?

  ☆、賭注

  “張開嘴巴,啊——”

  米凜梵聽話張嘴,讓毛利醫生檢查。

  “聲帶還是有些紅腫,藥要繼續吃哦。”毛利咧開嘴,淺黃色的絡腮鬍上下晃動。

  “謝謝毛利先生!”

  落美樹感激點頭。

  就在她們住在習宅的第二天,習景天帶著毛利醫生出現,再三保證能夠治好梵梵的聲音。

  落美樹心底浮起一陣冷笑,前一秒害她親人,後一秒又來示好,是把她當成傻子糊弄,妄圖抵消所有劣跡斑斑的種種罪刑?

  很抱歉,她不是傻子,更不是聖母,新仇舊恨,總會一次清算。

  送走毛利醫生,落美樹帶著女兒下樓吃午餐。

  走廊,迎面走來一個八歲小男孩。

  米凜梵蹦蹦跳跳跑過去,用沙啞低粗的嗓子打招呼:“小哥哥,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了,我贏了哦~”

  習海牙目不斜視,越過她,直挺挺朝前走。

  米凜梵毫不介意,走回母親身邊。

  落美樹暗暗嘆了口氣,當年他們來參加喬遷之喜的時候,他就是這麼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孩子。

  可惜了他的母親,一個漂亮的義大利女人,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

  也可憐了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沒有媽媽。

  習景天也是可悲,明明兩塊上好的珠玉在前,偏偏不懂得珍惜。

  昨晚幾個嚼舌根的保姆議論,自打他出生,就從未被父親重視。想起方才孤獨桀驁的小身影,倔強中透著一抹形單影隻的心酸。

  “吃不下了?”

  米凜梵推開餐盤,猛點頭。

  “好,那我們就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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