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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從安妮口中知道,卻有其餘另外的方式知道。

  白泉這段時間因為安妮的態度沒有跟在她身邊,他離開安妮身邊的時候臉色哀怨,但背過安妮獨處的時候卻一臉的悠閒自在,也是,任是誰和安妮那種脾氣的人相處還要裝出一副白痴的樣子也是不舒服的。

  他在自己的房間裡拿著高腳水晶杯,慢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一會兒通訊就響了,他隨手接起來,那邊是一個女孩子壓低了的聲音:“事情已經辦好了,一切順利。”

  “那就好,”白泉笑笑,“你們做的很好,事成之後,我答應你們的事情會辦到的。”

  那邊又低聲和他說了幾句話,都很短很簡潔,講完了之後聽見白泉說“嗯,我知道了”之後就很快掛了通訊,白泉接了這個通訊之後心情也明顯更好了,他喝著自己倒好的酒,透過房間的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城市。

  搖玉啊,真是個好地方。

  他馬上就要在這個地方拿到自己蟄伏這麼多年的回報了。

  鬥獸場裡面,靳頃翻了翻今天下面遞上來的消息,平時他是不看這些的,因為這些於他來講都不算是大事,又因為他最近正忙,這段時間這些都是分給手下人去做的,比如鬥獸場和賭場合作的賭局的事,搖玉這邊賭場這麼多,他自然不能一一過目,如今卻不知道為什麼起了興致,看起了這些東西。

  翻到了晟遇賭場遞過來的消息,他稍稍停了下來,晟遇的規模在搖玉的賭場裡面排的上前五,和鬥獸場的合作也向來愉快,手下人看他驟然停下來,也緊張,生怕是出了什麼差錯,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這是……出了什麼問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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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頃手指頓了一下,把晟遇賭場的材料抽了出來,那上面有一頁寫了關於鬥獸場賭局的事情,下面簽著安妮的名字。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卻是沒說什麼,勾著嘴角笑了一下,說了一句:“倒是有些本事。”

  底下人聽見了這句話,也不知道他說的人是指誰,只是低著頭心裡有點打鼓,只是接下來靳頃也沒說什麼,揮揮手讓他走了。

  幾天之後,全城矚目的鬥獸場開啟,連同這一起燥熱的賭場也是人擠人。

  這次鬥獸,狄亞不是坐在觀眾席上看的,他這次坐在靳頃身邊,這個位置是整個鬥獸場最好的位置,俯瞰全場,那種血腥氣和觀眾的躁鬱感仿佛能撲到臉上。

  這個房間很大,裝飾是帶著黑紅色的奢華格調,坐在這裡面的人不止狄亞和靳頃兩個,除了侍者,還有一個人。狄亞一進來就注意到了這人,他坐在沙發的角落裡,長著很普通的一張臉,從進來時候就沒有說過話,一直坐在房間最角落的位置,只有在靳頃給他倒酒的時候才微微抬起頭來,接過酒杯的時候扯著嘴角笑一下,其餘時間表現地就像一塊石頭一樣,沉默著動也不動。

  狄亞看著靳頃對他的態度,心裡猜想這人會不會是逃竄到這裡的海盜中的一個,狄亞試圖和他交談,靳頃也沒攔著,只是那人面對著狄亞連嘴都不張開,看也不看他,明顯防備心理很重。

  狄亞自知這也不是個好時機,這群人帶著天泛石投誠,現在和靳頃的關係緊密,自然要謹慎一點。只不過他現在弄不懂靳頃的意思,前幾天他和靳頃提出想見那群海盜的時候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現在狀似大大咧咧又人放在他面前,看著他試圖交談的時候也未阻止,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而且這個人也很奇怪,知道自己是靳頃請來的人,難道就對自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麼?

  狄亞心裡疑惑,不過他現在什麼也不能做。外面擂主白虎上場,引來了一陣歡呼聲,靳頃在這個時候把狄亞拉倒他身邊,示意他看。

  狄亞瞥了一眼,心道不愧是擂主,那白虎周身仿佛帶著能凝成實質的煞氣。

  “你猜,這場比賽它能贏麼?”靳頃微微笑了一下,問了狄亞一句。

  “它贏不了,”狄亞又看了擂台對面的另一隻獸,也是一隻虎,只不過要瘦小許多,毛色黑黃交錯,顯得凌亂,在氣勢上,它拍馬也及不上那隻白虎,甚至要是仔細看的話,還能從它眼睛裡看出一絲萎靡,但是狄亞知道,那隻白虎必輸,它再厲害也不過是普通野獸,根本無法抵抗神的力量。

  看到此處,狄亞又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在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人,他還是沒有大動作,即使鬥獸開始了也是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只是低著頭一口一口喝著酒。

  靳頃聽著狄亞的話,“嘖”了一聲,道:“我覺得你應該希望白虎贏的。”

  “為什麼?”

  “因為安妮。”靳頃道,“要是白虎贏了,她這個莊家是要虧的。若是這場像你說的那樣,白虎贏了,那她又要大賺一筆了。”

  安妮開賭局這事狄亞也知道,但是他卻對靳頃這番話沒有太大感觸:“賺就讓她賺一時吧,天上不會掉餡餅,更何況在沉沒星域,她在霍爾曼家這麼久都沒學會這個道理,栽跟頭是遲早的事情。”

  場下兩隻野獸開始撕咬,狄亞也在此時明顯感覺到了這一場的變化。

  擂主白虎很強,和之前的獸相比強地不止一星半點,以至於之前一擊斃命的情況沒有發生,狄亞原來只打算盯著被天泛石控制的那隻獸,結果鬥獸開始之後也不禁被白虎吸引,這簡直是為鬥獸場而生的一隻野獸,每一次攻擊和躲避,都具有強烈而富有力量的美感。

  但它身上漸漸帶上了傷,紅色的血液在白色的毛皮上非常明顯,幾次廝殺下來,那隻白虎幾乎快要站不住了。

  狄亞皺了皺眉頭,他發現那隻被天泛石控制的獸出手詭譎,這場比賽是近年來最受關注的一場比賽,很多人不關心勝負,就為了看這一場強強對決,為了更好的觀賞性,這場比賽不能速戰速決,不能一擊致命,因為這樣掃興。

  從這兩隻獸一動手狄亞就清楚白虎是贏不了的,但是這場比賽更像是一場緩慢的凌遲,白虎身上帶著的傷都不是致命傷,但是一道一道都能給它帶來劇痛,這樣的血腥場面已經不是競技,更像是展示在大家面前的酷刑。

  觀眾台甚至比場上還要激烈,因為白虎顯出頹態,不少在賭場壓了它勝的人怒吼出聲,用各種骯髒不入流的語言嘶吼著。

  狄亞盯著白虎看,它半身都是血,有一隻前爪被削掉了半邊,但是還在站著喘著粗氣,準備發動下一次攻擊。

  它再次衝上去的時候,狄亞閉了眼睛不想再看。

  白虎摔了回去,身子從地上划過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痕,它這回站不起來了,更別提攻擊了。

  最終的結果如狄亞所料,它輸了,被踢下了擂台,從狄亞這個角度看下去,幾乎看不到白色的皮毛,那簡直是一團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今天是狄亞第一次如此淋漓盡致地感覺到鬥獸場的殘忍和滅絕人性,仿佛全場的人都在逼著它死,都在享受這種殘忍的快感。

  靳頃似乎對比賽結果很滿意,喝著酒對狄亞說道:“你說對了,擂主易主,嘖,說實在的,我還有點捨不得,畢竟那隻白虎可當了好幾年的鬥獸場的巨星。”

  他雖然說著捨不得,可狄亞卻從他的語氣里聽不出半點可惜。

  “我能去底下麼?”狄亞問他。

  “哪裡?”

  “鬥獸場,”狄亞指了指下面,贏的獸已經被人迎了下去,而那隻白虎因為被踢下擂台,還沒有人去處理它。

  靳頃同意了,他領著狄亞往下面走。

  狄亞走到白虎身邊的時候,它仿佛失掉了一切氣息,很難想像,幾十分鐘之前,它還意氣風發,仿佛每一根毛髮都散著光芒,如今卻生死不明。

  狄亞眼尖,看出來它頭上還有黑色的鞋印,皺了皺眉頭,問:“誰踢的?”

  旁邊跟著的工作人員照實回答狄亞:“是原來照顧它的主人,因為輸了比賽……”

  狄亞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它的主人不要它了麼?”

  “是,其實它傷成這個樣子,八成是活不下去了,就算活了下來,肯定再也上不了鬥獸場了。”

  狄亞想摸摸它,可它渾身血污讓他無從下手,狄亞聽到這句話,心情更差了一些。

  且不說其他,這隻白虎在這幾年不知勝了多少次,給賭徒們和他的主人賺的錢數也數不過來,如今卻得了這麼一個下場。

  這是狄亞第一次這麼厭惡鬥獸場這個地方,鬥獸不過是賺錢的工具和人類劣根性的發泄,卻要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動物為此付出代價。

  靳頃不知道為什麼狄亞一直盯著那隻白虎看,已經輸成這個樣子,那隻白虎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價值了。

  “看完了吧?”靳頃道,“走吧,我想和你談件事情。”

  狄亞卻沒有回答他,只是問了一句:“它既然沒有人要了,我能不能帶走它?”

  他手指著那隻白虎。

  “狄亞,”靳頃有點不高興,他加重了語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你能不能不要關注那些沒有用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要和我談什麼事情。”狄亞頭也不回,“擂主輸了,那群會馴獸的海盜就沒有對手了,總不能用自己的獸打自己的獸吧?這就是你要找我的緣由,兩撥人要競技,要對抗,這樣才能保持平衡。我剛剛猜到了。靳頃,到這個地步,我不能拒絕你的要求,但你也別拒絕我的條件,就現在,我想要這隻白虎,反正它都這個樣子了,這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請求吧。”

  “你要它做什麼?”靳頃臉色好了一點,“它十有□□救不回來了。”

  “那我更要把它帶走,”狄亞道,眉間陰沉一片,“它若是死在這裡了,恐怕要被你們隨意扔在什麼地方,連生命最後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好吧,你帶走它吧。”靳頃擺了擺手,嘆了口氣,“狄亞,你很聰明,也很有能力,就是年紀小,總有點不合時宜的好心腸,等你再大一點,經歷地多一點,你就會更加冷靜理智一點的。”

  狄亞懶得理他,他能感受到白虎還有一口氣吊著,若他現在下手救,還能活過來。

  他更加對靳頃這個人感到厭惡,狄亞很清楚,他想讓自己和那伙海盜團對上,一是為了鬥獸能進行下去,二是這種對抗帶來的緊迫感,能讓自己和海盜團都加緊對天泛石的研究。後者應該對靳頃的意義更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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