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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亞低頭看了看,又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之前可沒說。”
夏諾撇了撇嘴。
“那就費事一些了,”狄亞自言自語道,又對夏諾說,“我還得麻煩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狄亞站起來,突然快速地伸手把夏諾打暈,他一臉不明所以地倒在狄亞懷裡的時候,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嘖,好瘦,”狄亞看了看夏諾手臂上皮包骨的樣子,又念叨了一句,“我就說尼爾那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其實就算夏諾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狄亞還是會救他的,只不過救出來保住他的命之後就走,後續不會再多關心了。夏諾太瘦了,不知道被關了多久,這是不道德的事情。
狄亞是神,他不僅關心酒,也有內心裡堅守的神的責任。
平心而論,自己真是一個善良的好公民呢~
“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不要被別人看到的好,”狄亞又嘟囔道,把夏諾抱緊了,一隻手扯著他腳上綁著的鐐銬,默念了一句,“走了~”
下一秒,那兩個人就都不見了,同時一對被暴力破壞的鐐銬被扔在地上,再下一秒,伴隨著“滴”的機器聲,那座房子從內部轟隆一聲爆炸,氣浪卷沒了那兩層小樓,不過幸好這地方房子建的偏,沒有波及到其他地方。
狄亞站在遠一點的地方看著那房子炸掉,他肩上背著的是還在昏睡不醒的夏諾。
“嘖,”狄亞嘆了一句,“還好我跑得早。”
尼爾用的是無火光的氣型炸彈,聲音小,範圍不大但近距離殺傷力很強,沒防護的話屍骨無存,這地方這麼偏,不波及周邊的話估計也不會被立馬發現。
尼爾這人還真是心眼多啊。
狄亞搖了搖頭,他能解決這個,但是尼爾那邊收到的提醒他就沒辦法了。
這邊,離開那地方不久的尼爾,個人智腦傳來一陣嗡鳴,他一聽這聲音臉色就變了。
那房子肯定已經炸了,是有人來救夏諾了吧。
尼爾慌張了一會兒,但是他想起自己的布置就定了定神,自我安慰自己沒事,救也救不出去的,只要那房子炸了他們就逃不出去的,夏諾死了倒也不是壞事,一了百了。
尼爾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再往前走的時候連頭都沒回。
不怕,自己很快就能拿到錢了。
狄亞把夏諾背回了自己的房間,現在差不多中午,他還順便帶了兩個人的午餐上來。
夏諾還在昏迷著,狄亞覺得自己已經下手很輕了,那是夏諾太虛弱了,看那小臉煞白,不知道受了多久的苦。
狄亞先給他餵了點水,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夏諾身上傷倒是不多,腳脖子上因為鐐銬有點摩擦傷,就是瘦了一些,其餘的沒什麼大礙,養幾天估計就能好。
夏諾醒的時候,眼睛所接觸的環境已經是全然陌生的,這大概是哪家酒店的房間。
但是自己是怎麼出來的?
他有點迷茫,正好狄亞這時候從洗手間出來,看見他醒來就對他笑了一下。
“醒了?”狄亞端了一個小桌板放在他面前,“吃午飯麼?”
小桌板上放著豐富的午餐,餐前湯餐後水果一應俱全,夏諾吃相很好,但是他面前食物以風捲殘雲一樣的速度消失。
“尼爾不給你吃東西?”狄亞看著他的動作,“真不是個人。”
夏諾勾唇一笑,道:“一開始給,但是我後來罵他,就給地少了。”
“……”
“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夏諾吃完了,眼睛總算從小桌板上轉到狄亞身上,“多大?十六?十七?”
“十六,”狄亞一臉正色,用個人智腦調出學生證界面給他看,“加百利補修學校新生,遵紀守法好公民。我叫狄亞。”
夏諾一臉黑線,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也不知道剛剛用什麼辦法把自己劫出來的。
“你家長呢?”
“救你的是我,給你飯吃的人也是我,找什麼家長?沒有家長,”狄亞翻了個白眼,“照之前說的,我救你出來,你把酒方給我。”
“……”夏諾愣了一下,“你背後沒有什麼人?就你一個?”
“有沒有你也得先把酒方給我,”狄亞捏了捏他的手腕,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要是我拿到的是假的,殺了你哦。”
……明明前一秒還在說自己是遵紀守法好公民的不是麼?
夏諾嘆了一口氣,拿起床頭柜上的紙和筆開始刷刷地寫。
“酒方是我研究出來的,和尼爾沒有一分錢關係,是他竊取了我的成果,還把我關了起來,”夏諾很快就寫完了,把紙遞給他,“我猜想你應該是屬於競爭酒方裡面哪家酒商的人,所以我想可以和你們合作。酒方我可以給,同時我要把尼爾這個騙子施予在我身上的傷害加倍還給他,但是我現在還沒有見到除了你之外的人……額,可能是我被關的太久,還不知道是綠蘭莎哪家酒商出了一個只有十六歲的掌門人了?”
酒方要驗證真假,最直觀的方法自然是用此方釀酒,鋼琴酒在現在科技的幫助和不影響風味的情況下,釀造時間應該在一個半月左右。
驗個方子都要一個半月,等到那個時候,尼爾早就收到錢了,所以夏諾也急。
狄亞把他的方子拿過來,寫的很細,比例,以及先後程序,鋼琴確實是個製作很巧的酒,不過狄亞在看到這方子時候也默默認識到了一個事實,光靠他一個人,果然是無法把鋼琴琢磨出來的。
那張單子林林總總寫了五種材料,除了主原料里墨白,其餘的,他,一個都不認識。
……夏諾真是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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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亞看完之後就把那張紙收了起來,夏諾實際上有些緊張,但是狄亞的表情太過平靜,以至於都看不出他心裡到底想了些什麼。
“尼爾為什麼要把你關起來?”心裡忐忑的夏諾卻是聽到狄亞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為了錢?”
“顯而易見。”夏諾點了點頭,“我研究方子的時候他一點忙也沒幫上,一看見錢就原形畢露了。”
“那你還真是心大,酒方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肯告訴他。”
“……”
夏諾一聽此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自我吐槽了一句。
“那是我之前瞎了眼。”
“現在沒瞎就行,”狄亞一聽這話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隨後又想起什麼來一樣,又問他,“你是怎麼被他關起來的?關了多久?”
夏諾不知道狄亞問這個有什麼用,但還是老老實實講了:“在他家,我沒注意,被偷襲了。關了多久我不大清楚具體的日子,大概是一個多月吧,在那地方我有時候是連著幾天昏迷的,也算不清日子。”
“尼爾家?那個挺大的老宅子?”
“嗯。”
“你應該是在前面大廳的左下角的地方被他偷襲的吧,”狄亞想了想,“當時他是不是用什麼利器把你劃傷了,流了很多血?”
“……”
夏諾一聽這話,看著狄亞的眼神像是看見鬼一樣。
“……確切地說,是他偷襲的不徹底,我掙扎的時候桌子上的杯子掉下來碎了,我被割傷了,不過這事你怎麼知道?”
就算發現他身上有傷口,也不定能推理到這裡吧,況且還知道是在宅子前廳左下角地方,搞得好像那時候他在旁邊看見了一樣。
“猜的,”狄亞隨口糊弄他,也不管夏諾的眼神多奇怪,帶著那酒方轉身往門那個方向走了。
這下倒是能解釋他在酒會廳子裡左下角聞到的血腥氣息是從哪裡來的了,當時就覺得有古怪,果然到這兒就應驗了。
“你現在先休息著吧,”他走之前多看了一眼夏諾,“就你現在身體能報什麼仇啊,等著吧,我晚上再來找你,如果是真的,我向你保證,尼爾剩下的人生都會如你所願惡有惡報的。”
“……”夏諾懷疑地看了一眼狄亞。
“不信?不信也要信,”狄亞撇了撇嘴,“反正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能出這個門,要不你自己睡,要不我把你弄暈,你自己選?”
夏諾是個聰明人,立刻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把被子蓋上了。他現在也確實身體虛,沒什麼力氣。
聽著外面關門的聲音,夏諾小幅度地翻了個身,然後,他像之前很多見過狄亞的人一樣,心裡發出的一樣的感嘆。
――這小孩,不是個正常孩子吧?
喬伊的房間就在狄亞房間旁邊,酒店一般隔音效果很好,所以狄亞那邊發生了什麼喬伊不知道,但是喬伊這邊發生了什麼,狄亞也是一無所知。
所以他現在進去的時候,喬伊剛巧摔了一個酒店的花瓶,他自從來了百蕤之後心情就沒好過,基本上都處於怒氣衝天的狀態里難以自拔。
“怎麼了?”狄亞避著那滿地的碎片走,喬伊這種人一生氣就破壞值飆升,看地上一片狼藉估計之間也摔了不少,“酒方那邊又不順利?”
“不是尼爾那邊的事情,”喬伊看見狄亞進來稍稍壓制了一下心裡的怒氣,“是瓊魚,陸雲深剛剛告訴我,天殷使陰招。酒做不了亂,我們管得嚴,他們人進不來,就試圖在廠子用的包裝物裡面塞其他東西,幸好被陸雲深發現了,怕打糙驚蛇當時沒挑破,順藤摸瓜摸到了天殷那邊。”
狄亞心裡一緊,問他:“有什麼損失麼?”
“陸雲深發現地早,只是毀了一小批的包裝物,發現裡面被加了一些雪怡康,這種東西本身是無毒的,但是酒瓶里如果附著了這個,裝進去的棠粒酒會快速變質,”喬伊越說越生氣,“想競爭,可以,光明正大地來,這種方法實在太陰損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們會做出來的事情!”
“行了,”狄亞勸他,“既然沒什麼大損失,你生氣成這樣算怎麼回事?”
喬伊又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把自己頭髮抓地更亂,恨恨地說了一句:“他們那邊也沒什麼損失,最多拋出一個經理人來背黑鍋。”
“那你生氣就更不必要了,”狄亞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把這喝了,平靜一點,對方都沒受到報應呢,你在這氣得死去活來的,怎麼開了甜舍之後人沒變得沉穩,還反而變得暴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