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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低笑著,抬起手,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幽幽道:“也許,是父皇覺得我更適合當個女皇,更能將‘鴻國’治理得盛世繁華。呵呵……其實,終我前世今生,都只渴望一個家,有父有母的家,結果,卻成了兩世的奢求。而你,卻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悲哀啊……”

  女皇突然尖聲大叫,抱著父皇給我的遺詔,跑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微微低垂下眼瞼,搖頭嘆道:“人啊,為什麼到了極限,仍有如此貪念?”

  白蓮問:“山兒,你給她的詔書是假的吧?”

  我挑眉:“哦?怎麼都認為我有複製東西的愛好?”

  白蓮眼睛大睜:“真的?!!”

  我點頭:“獨此一份,別無複製品。”

  白蓮的嘴角**兩下,卻很快恢復平靜,抱住我,喵喵道:“山兒,你真捨得。”

  我親了口他的小嘴,笑道:“除了你們,我什麼都捨得。”

  站起身,望向獅子:“這世界誰為主宰,對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只要不侵犯我的家園,傷害我之所愛,基本上,我算得上是一隻溫順老虎。

  你所需銀兩,我如數出借,不加一成稅,十年內歸還即可,就當是報答你救了……我們一命。”也許,當初沒有獅子的幫襯,罌粟花與我與白蓮,便沒有今日之成果。其實,這些銀兩即使給他也無妨,但獅子的驕傲我知道,若說不還,他不會借,那就定個十年吧。

  獅子卻似笑非笑道:“還以為山兒念在舊情,會白白贈予。”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半晌,才磕巴道:“你……你什麼時候,轉性了?”

  獅子卻用那雙深邃的眸子凝視著我,字字清晰道:“你又何時真正試著了解過我?”

  心,默然一痛。難道,作為帝王,也渴望被人了解嗎?眼中,含了一絲迷霧。

  獅子眼波爍爍,勾唇一笑,問:“山兒,想了解真正的我嗎?”

  我覺得心跳得厲害,直覺氣氛越發不正常,忙抱拳道:“各位英雄,家中有事,先行一步。”轉身,就拉開大步,迅速逃離這明顯波濤洶湧的暗流。

  疾步走出,卻發現四大爺不見了,隱約聽見嗯昂之聲,傾耳尋去,繞了個小彎,赫然發現四大爺立於殘山之下,對我粗聲嘶叫。

  笑了笑,踱步過去,輕拍了一下四大爺的屁股,驅趕它前行。

  而四大爺卻並無動靜,只是喘息著粗氣,繼續嗯昂地叫著。

  我放眼去尋,赫然發現四大爺的驢蹄被以隱蔽的方式,捆在了枯黃的雜糙中!

  當即感覺不妙,忙拔出‘萬斬’,砍向那捆綁住四大爺的隱蔽繩索,耳邊,卻只聽轟隆一聲!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了!

  不知道什麼東西瞬間燃爆,只覺得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頭皮一麻,一種鋪天蓋地的致命壓迫感迎頭襲來!

  我只覺得呼吸一緊,便被一具高大身影護入懷裡,努力向危險之外撲去,卻沒能衝出巨石的翻滾,硬是將兩個人拍在了硬石之下。

  那人在第一時間,將我完整地護在身下,撲到地上,用後背擋住了要人性命的攻擊,為我撐起一片安全空間。

  爆炸過後,我呈現片刻昏厥,在醒來時,覺得鼻息間,皆是濃列的血腥……

  慌了,亂了,無措了,試著喊人,卻被重力壓得無法喘息,有種隨時會窒息而忘的錯覺。

  身後的人,無聲無息地護在我身上,那滴落在我臉上的血液,變成了刺體的冰涼,讓我害怕得連身心都一起顫抖著。

  我不敢動,也不能動,只能忍著,等著,慌亂著,揪心著,刺痛著,顫抖著……

  黑暗中,儘管知道他們會來救我,但我仍舊惶恐得如同墜落深淵的孩童,只能緊緊攥著獅子的一隻冰涼手指,在無法透氣的空間裡,瑟瑟發抖著,一遍遍祈求著:獅子無恙,獅子無恙,獅子無恙……

  獅子的血液通過手指如同泛濫的河水般源源不斷地流淌入我的手心,刺痛了一片片肌膚,痛揪了一根根神經!

  我試著張開嘴去詢問他的好壞,但喉嚨卻仿佛被禁錮了般無法開啟聲響,我想,懦弱的我,怕了……

  怕這個猶如英雄般存在的人物,對我的疑問沒有任何回答。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實則只是恍惚的一瞬間,周圍快速鬆動,那承載著希望的光,終於照she進我的視線,勾起了希望的火種。

  當所有重量去除,當我可以轉身之後,當我看見獅子那被鮮血沁滿的頭顱時,當我看見他左臂血肉碎裂下的皚皚斷骨時,當豆大的淚滴從我眼角滑落時……

  獅子緩緩抬起布滿血痕的左手,欲抹掉我臉上的淚痕,卻畫出了紅色眼痕。

  我記得獅子說過,寧斷臂,亦不願我受傷。如今,獅子的誓言,卻是用鮮熱的血肉所見證堆砌,卻不知,我寧願不要曾經,也不願他為我受傷!

  淚,染了獅子的鮮血,紅紅的滴落著。

  獅子緩緩閉上了眼,卻強撐著一絲清明,勾起僵硬的嘴角,送給我一記紅色笑顏,柔聲虛弱地模糊道:“脖子沒有斷,還可以,讓山兒……坐……坐在上面,看得更……遠……”

  更遠是多遠?如果沒有獅子的有力臂膀將我舉起,我是否願意望得更遠?

  正文 一百六十。舉世雄獅

  一起讀小說網 更新時間:2009-11-27 11:43:43 本章字數:7554

  獅子的右臂上被我親手砍掉的白骨皚皚。

  那隻袖管空了,那曾經金戈鐵馬上的黑甲戰神成為了過去,再也沒有可以手持長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不世傳說。

  但,獅子卻說:“我還有左臂,可以抱著山兒,一同策馬糙原。”

  獅子的雙腿被砸殘了,必須靠輪椅才能有所行動。

  當那滾動著的木輪代替了他曾經沉穩有力的王者步伐時,獅子卻說:“相信我,終有一天,我會站起,仍舊會讓山兒坐在我的頸項,看得更遠。”

  於是,這個家中,便多了個屬於獅子的位置。

  獅子的腦袋傷了,身體殘了,卻沒有萎靡,也沒有自暴自棄,仍舊如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站立著!

  及時,他現在需要仰視著他人的面孔,才可以看見他人的表情,但,在我們任何一個人心裡,他仍舊是站立的,甚至,比任何一個站著的人,都高出一頭,眺望得更遠。

  獅子,是我心中的英雄。

  不是因為他救了我,不是因為他護著我,不是因為他愛著我,不因為他在危機時刻用自己的身軀換取了我的生命延續。

  而是,他那永遠打不敗的精神,成就了我心中的崇拜主義,將那已經灰敗的感情又重新點燃了起來,在不知不自覺中。寸寸燃燒而蔓延。

  當我看見他用左臂支起身子,架起拐杖試圖站起,卻一次次摔成狼狽的樣子時,我竟然覺得他的身影是如此性感,動作的如此的誘惑。

  當他從地上仰起堅韌的臉龐,對我閃爍著黑金般的眼眸,笑道:“山兒,地毯鋪厚點,這麼摔下去,怕是沒學會行走,還得摔壞了腎臟。”我竟覺得他的話,比一千句甜言密語都要觸動心弦。

  當他對我伸出手,倚靠著我的力量站起,我粗著嗓子,調侃道:“還以為你不會倚靠我到力量,定咬牙自己站起來呢。”

  獅子卻似笑非笑道:“山兒是我的另一半,當靠得靠,不算過分。”

  我啞然,張了張嘴,氣惱道:“我總算明白罌粟花的油嘴滑舌,到底遺傳了誰的不良因子!”

  獅子也不惱,低低一笑,道:“若沒有我的優良種子,怎麼會有今天入畫的絕色美男?山兒,應該感謝我。”

  我眨了眨眼睛,懵懂的問:“你……怎麼轉性了?”

  獅子直直望著我的眼:“山兒,你從來沒有試著真正了解我。曾經,我是帝王,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卻……不是我所渴望的生活。”轉而一笑,抬起左手,摸了摸我的發,完全無賴道:“反正現在山兒有錢有勢,我又因功致殘,就這麼賴著你好了。”

  我的嘴角抽筋半天,發現這人不做皇帝,簡直可以當地痞無賴,讓我等望塵莫及。

  獅子見我沒有反應,便搖了搖我的小下巴,笑道:“想什麼呢?終是賴不上你。”

  雖然獅子說得輕巧,但我卻敏感地觀察到他那一瞬而逝的……落寞,心猛地一抽,痛了神經,忙開口道:“切!愛走不走,反正我不差你一人吃飯。”

  獅子挑著眉眼,但笑不語,卻將我掃視得不自然後,才曖昧道:“我想如廁。”

  放了口氣,心卻不愉,說不明的感覺,賭氣般地對帳篷外吼道:“獅子尿尿!”

  這就是獅子,從清醒後,就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重新開闢了另一頁,真讓我華裔他也擁有了穿越後的靈魂。

  其實,對於獅子,倒也不是說性格上有什麼翻天覆地的轉變,但,他的種種行為,就是讓大家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卻也不得不讚嘆他絕對無可比擬的堅韌與頑強!

  獅子知道我是山兒,知道罌粟花是罌粟花,知道白蓮是白蓮,知道月桂是月桂,知道眼鏡蛇是眼鏡蛇,也知道……自己就是獅子。卻偏偏絕口不提那三朵花,是自己兒子的事實。

  他喚那四個男人別名,也會和他們聊天,說些閒話家常,或者調侃那些江湖趣聞,仿佛他根本就是江湖遊俠,從來就不是一代帝王。

  例如,他會說:“月桂,把你的佛經拿來我看看,總這麼躺著,也著實悶得慌。”

  例如,他會問:“罌粟花,你知道最近江湖上,可有什麼動向?”

  例如,他會講:“白蓮,昨晚你偷拿回帳篷的蛋塔,放久了,可會壞了味道,還是拿來我們一起吃掉吧。”

  例如,他會玩笑道:“眼鏡蛇,你的酒品可有長進?”

  獅子喚他們四個別名,也讓那四個男人喚他獅子。剛開始,其他人都彆扭著一股勁兒,不肯叫他獅子,不會與他調侃打趣,可漸漸的,在獅子的堅持下,也就習慣了,一聲聲獅子叫得也都頗為順口。

  獅子的傷口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長合,而他本人,也隨著不懈努力,一獨特的姿態,不可忽視的存在感,悄然無聲地融入到我們這個特別的家庭組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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