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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只肯許諾田地房屋,看來秦蘭氏被逼得還不夠狠。

  如今見一面的‘目標’已定答到,秦楚青不願再和秦蘭氏有太多牽連,當即頭也不回地離去。

  秦蘭氏在旁邊嗚嗚哇哇地叫著,試圖讓秦楚青從先前被惹怒了的狀態中‘甦醒過來”。無奈無論她怎麼喊怎麼叫,秦楚青都好似完全不在乎。繼續向前行著,半點也不肯回頭。

  ——待到這個人拿出足夠的賭注來再說罷!

  秦蘭氏在後面氣得跺腳,一直用好著的那隻推身邊的小丫鬟,命令她過去攔秦楚青。

  可是堂堂敬王妃,小丫鬟哪敢真的去做?於是一直口中應著,其實半點也不行動。

  陳媽媽聽著後面的動靜,頗有些疑惑,輕聲問秦楚青:“太太真的沒打算過幫她們?”

  “嗯。”秦楚青說道:“為何這麼問?”

  “既然太太沒想過要幫助她們,為何還特意來了這一趟見她?”而且,還特意將人帶到了這個地方來見。

  秦楚青笑笑,說道:“沒甚麼。不過是想看看她們到底有多大的底氣罷了。”

  能夠讓盧家送出那種名貴香料,秦蘭氏她們定然有所倚仗。而那個,正是盧家人討好她們的原因所在。

  秦楚青見秦蘭氏一面,最主要的是想看看她到底最為倚仗的是甚麼。到了後發現秦蘭氏的焦急出乎她的預料外,這便起了疑惑。準備再等一等,看看秦蘭氏究竟還有何可以拿出來的。

  陳媽媽不甚明白地點了點頭。見秦楚青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便沒再繼續細問。只是依了秦楚青的吩咐派了人去留意著秦蘭氏那邊,看看到底有何動靜。

  第二日一早,秦楚青剛剛起身不久,就見煙羅在外頭探頭探腦地不住往裡張望。

  彼時煙柳親自伺候秦楚青穿衣,見狀不由笑了,朝外喊道:“鬼鬼祟祟做什麼?這樣登不上檯面,說是王妃身邊伺候的,誰信?”

  煙羅見到屋裡頭只有煙柳在伺候著,明顯鬆了口氣。小跑著進到屋裡來,邊和煙柳一同伺候著秦楚青穿上外衫,邊輕聲說道:“聽說那邊那兩個一早好像要來這邊。我先瞅瞅她們到了沒。”

  “那兩個?”

  煙柳反應了一下才恍然意識到,於是問道:“你說的可是金媽媽與何媽媽?”

  “可不就是她們麼。”煙羅哀嘆一聲,“先前去留意著她們倆行蹤的婆子今日有事,一早就告了假。陳媽媽准了,又遣了我去留意著些。”

  想她一個只知道跟著姑娘伺候的,哪能做得來那種監視監聽的活計?若不是王爺派去跟著的人好心提點了她幾句,好幾次她都要被那兩個人發現了。

  就連她們倆過會兒就要來尋秦楚青的事情,也是霍容與派去的那人告訴她的。

  煙柳聽聞,忍不住掩唇吃吃地笑,“那人倒是十分關注你。若還是先前那婆子在那邊守著兩人,想他也不會這麼好心去提醒的罷。”

  一句話說得煙羅紅了臉。她輕輕推了煙柳一把,紅著臉哼哼道:“說甚麼呢?當心王爺罰你!”

  煙柳依舊不住地笑。

  秦楚青則是在旁說道:“你也不必太過緊張。陳媽媽既是讓你過去,想來今日她們會過來一趟的事情早已心中有數。不然的話,陳媽媽也不好向我交代。”

  煙羅想了想,哀嘆道:“什麼是‘陳媽媽不好交代’?姑娘的意思是,奴婢那麼不可靠、非得在這種不甚重要的時候才能得用嗎?”

  “本來就是這樣。”煙柳忍不住打趣道:“不然的話,人家也不會特意去提醒你啊。”

  煙羅紅著臉拍了她的胳膊幾下。

  聽著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那個幫忙了煙羅的名喚劉亭的人,秦楚青心裡頭也暗暗記住了,心道晚一些的時候遇到了霍容與,一定好生問一問。煙羅和煙柳年紀也不小了。若是可以的話,倒是可以幫忙牽一牽線。

  她正這般好生思量著,煙羅給她系帶子的手驟然一頓,而後低聲說道:“啊?真那麼早麼?她們這是做甚麼!”說著的功夫,秦楚青也看到了外頭有兩個人正在院門口,和人不住地爭著甚麼。

  定睛細瞧,那兩個被攔住了的,可不就是金媽媽和何媽媽?

  這兩個人本是府裡頭的人,是當年霍容與的母親、先敬王妃嫁過來的時候帶來的大丫鬟,極為親信,與夏媽媽是一同來的。

  只是這些年過去,相熟的人的境況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年的夏媽媽鬱郁了許多年,當了很久的粗使婆子後,最終成了現在針線上的人。而這兩個,卻是一路風光,管起了帳房。

  既是管起了帳房,這兩人也是自得自豪起來。先前秦楚青問她們要牌子和帳冊,這兩個人就不住推脫。如今天那麼早,秦楚青剛剛起身,顯然還未來得及用早膳,她們竟是就來打擾了。

  根本就沒有一點點作為奴婢的本分在。

  煙羅和煙柳氣憤至極,都想要出去,給那兩個婆子一點點教訓瞧瞧。只是還未來得及暗暗商量好,就被秦楚青給喚住了。

  “下令下去,讓人把這兩個婆子給我捆了,丟到院子裡。等我用完早膳,再慢慢審問。”

  秦楚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其平淡,神色極其平靜。導致兩個丫鬟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待到想通了秦楚青是甚麼意思,煙羅第一個開心起來,說了句“好”,就趕緊跳將起來跑到外面去傳話了。

  煙柳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獨自又將秦楚青的衣裳理好了,這才問道:“不知道王妃打算怎麼審她們?有沒有甚麼事情要傳話?”

  秦楚青望了她一眼。直到將煙柳盯得不好意思起來,方才淡淡說道:“嗯。有一個人需得請了來。那個劉亭?把他叫來罷。”

  其實劉亭這個侍衛,秦楚青是很有些印象的。

  機靈,善辯。擅於隱匿行蹤。在這府里這麼多的侍衛里,也是很拔尖的。不然的話,霍容與也不會將幫忙看住那兩個媽媽的任務交給他來做。

  ——自打那天秦楚青說了金媽媽和何媽媽或許有問題後,霍容與竟是也將此事重視起來。連續觀察了幾次後,就派了劉亭幫忙暗中盯梢。

  有了劉亭幫忙,事情確實容易了許多。

  不單是他擅於隱藏行蹤可以發現更多秘事。更重要的是,這劉亭本就在敬王府多年,與王府內眾人早已熟悉打成一片。當秦楚青派去的人發現金媽媽和何媽媽哪裡有些問題後,稍稍和劉亭說了兩句,他就迅速地尋到了相應負責此事的人。也不需講明自己的目的,三下兩下就套了人的話來。又有些和他相熟的,但凡他問點甚麼,大家都知無不言。

  這樣下來,劉亭倒是掌握了大半的那兩個媽媽的事情。

  秦楚青剛走到外間,就聽到院子裡噗通噗通兩聲。然後是兩個媽媽哎呀哎呀的呼痛聲。

  秦楚青自然不予理會。

  她吩咐人來,按時擺上了早膳,慢條斯理地吃著。而後又喝了杯茶,吃了點果子,用了些點心。眼看著著實吃不下東西了,想要再拖些時間反倒會耽誤正事,這才命了人將那兩個婆子給帶來。

  兩個人的手都被反綁在後頭,嘴裡齊齊被塞了布條,嗚嗚呀呀地叫著,說不出確切的話來。不同的是,一個披頭散髮形容狼狽,另一個則是腰杆挺直看上去剛正不阿。

  秦楚青看看頹廢的何媽媽,再看看姿容依舊的金媽媽,頗感有趣。於是將手搭在扶手上,閒閒地問道:“怎麼?一大早地就來擾人清夢,你們兩個,怕是不知道甚麼叫‘規矩’了罷?”

  何媽媽連連搖頭,嗚嗚不已。

  金媽媽也是搖頭,卻是一點聲音也不出來。

  秦楚青看看兩人的狀況,縴手一指,示意先將金媽媽口中的桎梏給借了。

  先前院子裡的婆子給她們嘴裡塞東西的時候,是用的髒抹布。

  也不怪何媽媽忍受不住。就連秦楚青自己,聞了這個味道也是一陣犯噁心——不知道那抹布是從哪裡撈出來的,竟是泛著陣陣的臭氣。雖然是塞在口裡,但鼻子裡也瀰漫著這種味道。行駛命令的人,看來著實是不太待見這兩位了。

  乍一得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金媽媽深吸了兩口氣,這才說道:“奴婢們不過是遇到了重要的事情要及時稟給王妃罷了。卻不知好心前來,未曾得到應有的尊重,反倒被這些人隨意欺侮!”

  “哦?甚麼樣的事情這般重要?”秦楚青輕笑一聲問道:“你們好生說來,也好讓我知道,這事情當不當得起讓我早點見你們。”

  這話說得不甚客氣。

  金媽媽和何媽媽聽聞,齊齊將動作止住了一瞬,湊著時間對視一眼。而後便繼續先前的事情……一個繼續嗚嗚叫個不停。一個繼續垂頭斂目。

  金媽媽過了許久,方才說道:“稟王妃,我們發現府里的帳薄,頗有些問題。”

  秦楚青倒是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不由挑眉,揚著調子“哦”了聲,問道:“不知他們究竟是有何問題?”

  “帳目上有漏洞,有虧空。”金媽媽沉聲說道:“若不是我們兩個人日夜不眠地及時對照,怕是也發現不了這個問題。”

  “你且說說看,漏洞在何處?”秦楚青悠悠然講道。

  金媽媽聽聞她這話,不由得又回頭看了眼何媽媽。

  何媽媽悄悄朝她搖了搖頭。

  金媽媽就繼續說道:“是何人所做不得而知。不過這個人肯定很熟悉奴婢們的帳本在甚麼地方,也熟悉奴婢們做帳的方式。這才使得假帳本看上去好似天衣無fèng。但是,這長輩如果細細去看,就經不起推敲了。”

  說著,她朝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泫然欲泣道:“太太,求您給奴婢們做主啊!”

  秦楚青這便擰緊了眉。

  她朝窗外看了眼,正巧瞧見派去的人正將劉亭帶了過來。又朝屋內看了眼做張做勢的兩個婆子,就朝外面的劉亭輕輕搖了搖頭。

  劉亭本是大跨著步子急急趕過來。雖然心急,卻也留意著四周,這便看見了秦楚青的搖頭動作。

  劉亭腳步頓了頓,到底是沒有繼續向前,而是轉到了院子最角落的隱秘陰影處,將身形隱了去。

  而後,也凝神細聽,去瞧那兩個婆子準備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金媽媽這時便說道:“當年、當年藍蕊便是被人誣衊,這才離了府不知去向。如今我們兩個,可是不想再走她的那條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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