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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晚芳頓時一愣,抓牢她手臂的雙手不禁緩緩鬆開。

  秦楚青輕笑一聲,道:“您覺得皇帝陛下活著,沒性命之憂,依然大權在握,依然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您就可以不去關心他、不去顧及他了,只去想著在牢里受苦的那些。可是,您知不知道他……”

  她本想告訴蘇晚芳,霍玉殊現在身子不好,心疾還復發過。但,仔細考慮後,終是將話盡數咽了回去。

  秦楚青將手臂慢慢抽出,“三姑太太有件事或許不知道,我想,她們也沒將這事告訴您聽。”

  “您來求我,可真的是求錯人了。”她淺淺笑著,目視悠遠前方,說道:“當時,蘇文珺和王嫣然兩個,是真真切切想要害死我的。可惜我命大,她們沒能得逞。”

  蘇晚芳怎麼也沒料到從她口中竟然聽到這樣一番話來。不禁目光發怔,呆呆望向秦楚青,“她們要害你?不。不可能。那些女孩兒不過性子差了些,怎麼會去要人命呢?”

  “很驚訝是不是?”秦楚青又笑了笑,“所以,無論是蘇家或是王家,我都不會去救。”

  她朝蘇晚芳微微頷首,款步而行走向馬車,而後扶著車壁,慢慢走了上去,“往後這樣的事情,莫要來尋我了。”

  待到秦楚青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發暗了,寧王妃早已離開多時。

  因著當時和秦立謙說起那事的時候並未有旁人在場,故而王妃此次前來到底為何,秦楚青並不知曉。

  聽聞只寧王妃一人前來,霍玉暖並未跟著,秦楚青雖有些詫異,倒也沒將此事多擱在心上。

  只是遇到父兄的時候,二人看她的眼神頗為怪異,讓她有些驚訝。可今日事情太多,她著實疲乏,沒有心思去細究。洗漱過後,又用了晚膳。稍作歇息後,便安穩睡去。

  是夜,霍玉殊想著今日的事情,越回憶霍容與拖著秦楚青不讓她走的狀態,越覺得不對勁。

  他們兩人不是沒爭吵過。也不是沒讓阿青去勸過。

  可當時霍容與不時看天的模樣,怎麼想,都有些讓人無法忽視。

  霍玉殊喚來林公公,再一次問道:“今日的事情,你可是讓人打探清楚了?真的是寧王妃去了明遠伯府?”

  “是。”

  “去了多久?”

  “統共加起來一個多時辰罷。”

  “暖兒沒跟著?”

  “沒有。小郡主當時在家午休呢。”

  林公公將這些話依次答完,頓了頓,忍不住勸道:“陛下身子不好,不如多休息下。之間的這些親戚往來,倒也不用陛下多管。”

  “不,你不懂。”

  霍玉殊頹然靠在龍椅上,揉了揉眉心,似是在和林公公說,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太。祖其人,看上去一板一眼十分死腦筋,但有些時候,他做事劍走偏鋒,頗為出格。”

  雖不知陛下為何忽然提到太。祖,但林公公聽聞後擔憂的臉上也不由浮起了笑容。

  “是這樣。不過,奴才聽說太。祖行事其實是極其沉穩的。一般說來,衝鋒陷陣劍走偏鋒的事情,反倒是鎮國大將軍暗中促成。也不知這傳言做不做得了准。”

  “鎮國大將軍?”

  霍玉殊指尖一頓,雙眼半眯,望向已經發暗的夜空。

  “對。我怎麼忘了這個。這二人合作已久親密無間,定然相互影響。若是想不通他這番舉動的用意,就去想想,如果是她……如果是她,處在他的這種的境況下,會想要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這時,天空中划過一顆流星。璀璨光亮,轉瞬即逝,卻也照亮了那一霎的天空。

  “難道是那事?”霍玉殊望著那道亮光,喃喃道:“前兩日的時候,有人在御書房裡再次提起了朕的親事。有好事者列了個單子出來,無意間還說起了阿青……”

  他扭頭去看林公公,“當時,朕是怎麼說的來著?”

  林公公笑道:“其他人,陛下都一一駁了。獨秦姑娘的時候,您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沒說話?”

  霍玉殊沉吟片刻,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猛擊桌案,恨聲道:“難道他想捷足先登?!”

  他猛揮衣袖,拂去桌案上一切物什。拍案而起,來回踱了幾圈,回身揚聲對林公公道:“去,擬兩道聖旨!”

  “聖旨?”林公公看看著黑咕隆咚的天,驚疑不定,“陛下,您……”

  “他那事定然沒辦成。不然,也不會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了。”

  霍玉殊負手而立,俊冷的面容在明滅的燭光下,陰晴不定。

  “既然他沒辦成,此刻,就是朕的機會。”

  第100章

  不知是不是前一天來來回回跑得有些累了。這一日早晨起來,秦楚青頭有些疼,還打了幾個噴嚏。

  陳媽媽一見,緊張壞了,趕緊給她裹了好幾層衣裳。又怕秦楚青上上下下地再涼著,又讓人在床上擱置個小桌,把早飯擺到床上來。

  秦楚青正拉扯著自己身上厚厚的衣裳,再聽這一句,哭笑不得。忙在陳媽媽‘得逞’前下了床,又道:“沒甚麼大礙。不過是有些著涼罷了。”

  “姑娘也太不把自個兒的身子當回事兒了!多少大病都是小病引起來的。姑娘每次生病,都要調養許久。可不能大意!”

  陳媽媽很懂規矩,極少對秦楚青說話這般嚴厲。如此這般,顯然是急壞了。

  其實秦楚青還真沒覺得感冒有甚麼嚴重的。

  想她初到北疆的時候,因著不適應那邊的酷寒天氣,時不時都要著涼一番。偶爾還會發燒。後來慢慢適應了,就也好了。

  似如今這樣沒有發燒,只打個噴嚏、頭疼一下的感冒,她倒沒覺得太嚴重。

  陳媽媽顯然不這麼想。

  看到秦楚青起了身,她臉上的焦急之色愈發明顯。連聲吩咐了人去準備好薑糖水,又在秦楚青的耳邊不住念道:“姑娘怎能隨意起來呢?若是受了寒氣,那可不好辦。”

  秦楚青笑道:“等下管事們還要過來回話。我不起來,怎麼辦?”

  今日恰好是各處管事過來回話的日子。家裡的事務還需要秦楚青去處理。這個活兒,旁人還真替代不了。

  陳媽媽這樣一想,也是無奈,只能各處都吩咐了。特別是秦楚青身邊跟著的四個丫鬟。陳媽媽叮囑過她們,務必緊張著些、多留意著些。但凡姑娘有哪個地方不舒服,都立刻去請了大夫。

  煙柳她們趕忙應了下來。

  早膳過後,管事們都還沒到。秦楚青喝過薑湯後,就去給父親請了安。

  出了院門,被涼風一吹,她才發覺了不對勁來。

  先前在屋裡倒還不覺得有何不妥,只難受了些,忍忍就也過去了。如此遇到涼風,每呼吸一次,都覺得那涼氣衝著自己的耳鼻喉過去,整個鼻腔裡面都又涼又澀地難受。眼淚差點就要落下來。

  酸澀之下,整個腦袋都有些疼得更厲害了。

  秦楚青知曉狀況不好,就用帕子半掩了口鼻,瓮聲瓮氣地和陳媽媽說:“等下請個大夫過來瞧瞧罷。”

  她主動說起請大夫來看診,陳媽媽這便曉得姑娘的狀況不是太好了。就有些憂心,在旁不住地勸。

  說話間,就到了秦立謙那兒。

  秦立謙本在看書,聽說秦楚青來了,腦海里竟是閃現了昨日裡寧王妃的那些話。

  思及對方的逼人權勢,伯爺心裡頭不舒坦了下,愈發想著要把女兒護好了。正想著怎麼和女兒說要遠離那敬王,帘子晃動了下,秦楚青已然進了屋。

  “怎麼回事?”秦立謙看到女兒臉色不對,有些憂心,早已把那甚麼‘王爺’給拋到了腦後,將全副心思都擱在了擔憂女兒身上。不待秦楚青開口,已然將陳媽媽給叫了來。

  陳媽媽自是將秦楚青的病情盡數說了。

  秦立謙聽聞已去請了大夫,這才放心了些。又聽秦楚青不肯乖乖歇著,還要見那些管事,心中愈發憂心起來。不由分說將秦楚青給逼回了自己屋去休息,又叫了秦正寧來,讓他通知遣了人去通知那些管事,晚上兩日再來向秦楚青稟明事項。若有急事,只管尋了秦正寧便可。

  秦正寧聽聞妹妹病了,先過去瞧了她一瞧,這才依了父親的安排行事。

  誰知今日的管事裡還真有一位有要事要稟。

  原來京郊的莊子上,特意辟了個池塘專門養魚。今日一早起來,那些魚兒不知怎的,死了大半。且剩下的那些,看上去也頗有些氣息奄奄。

  這事兒本該稟給秦楚青的。秦正寧見了莊子上的人後,自是不能將這事兒告訴秦楚青,省得再惹得她心憂。知曉之後,就將事情說與秦立謙聽了。

  “莊子上的人不知是水質出了問題還是養得不夠得當,沒敢輕舉妄動,只等著給了他們消息再行動。”

  大批量的魚突然死去?

  秦立謙問道:“大概還有多少剩下的?”

  “不足三成了。”秦正寧輕聲說道。

  他看秦立謙擰眉細思,索性直言道:“這事兒看上去不同尋常。不如我去莊子上看看,或許能查出是怎麼回事也未可知。”

  他這話倒是和秦立謙想的一樣。

  莊子上的池塘多少年了都沒出過問題。養育魚兒的都是挑選出來有耐心有經驗的。因著那裡的魚很多是要送到伯府給主子們吃的,那些人對於水質的好壞、餵魚的魚蟲的挑選,都是十分嚴格的。

  若不是有意外的話,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秦立謙思量許久,最終還是拒了秦正寧。

  秦正寧還欲再辯,秦立謙已然起了身,說道:“你不必過去了。我去瞧瞧。”

  那些莊子上的,許多都是府裡頭的老人。

  雖說秦正寧是世子爺,但畢竟年少。他到了那邊,若說些甚麼話、做些甚麼事,有些人未免會覺得秦正寧年紀輕缺了經驗,不見得一定會服從。

  偏偏秦正寧性子綿和,對著人時不像秦楚青那般雷厲風行。碰到那種情形,少不得要磨上一些時候。那可難辦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他親自出面將此事解決掉。

  府里主事的人一下子離了兩個去。秦正寧今日便未出伯府的門。一來,近日京城的局勢還未完全穩定下來。他留在府里,若有甚麼狀況也好及時調整。

  二來。妹妹今日身子不太舒坦。他心裡頭不放心。雖說和友人說好了今日碰面,思量過後,還是寫信將府里情況說明,和友人道了聲歉,沒有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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