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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準備過去見他?”秦楚青看看時辰,道:“這個時候應當是你練拳的時辰罷?於先生准你停下練習了?”

  “那倒沒有。我是偷跑出來的。”

  秦正陽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眼,又望了望花廳方向,驀地昂首挺胸,說道:“王爺費心費力幫我請來於先生,可是好人。他既然來了,無論如何也得給他問聲好才行。也不知王爺何時走,不抓緊點,怕是遇不上了。”

  說罷,不管不顧地悶頭就繼續朝里跑。竟是連和秦楚青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片刻,他就又跑了出來。朝秦楚青快速揮了揮手,就忙不迭地往回奔去。

  秦楚青笑著搖了搖頭。

  難怪小六跑得那麼急。

  若是被於先生發現了,怕是要罰他的。

  回到暖梔院後,秦楚青便列了個菜單,將霍容與喜歡的菜式趕緊寫了幾個上去,交給煙羅她們盯著廚房的人去做。又吩咐身邊的人做了幾道點心,將點心的口味細細說了,這才閒了下來。

  剛回屋喝了幾口水,常姨娘來了。

  一進屋,常姨娘就氣憤地說道:“有些人真是不識好歹。好生和她們講道理,她們不聽。非得吵起來罵到頭上了,才有感覺。偏還不覺得自己錯,哭著鬧著說旁人欺負她們。”

  秦楚青知曉常姨娘先前去了秦如薇和蘭姨娘那邊,此刻聽聞,知曉常姨娘是在那邊受了氣,忙讓人端了錦杌給她坐下。

  看著常姨娘怒極的模樣,秦楚青不想她再想起先前不開心的事情,轉而說道:“方才遇到小六了。他近日來十分刻苦,連歇息都顧不上,每日都在練習。”

  常姨娘本就是柔順的性子。說起兒子後,眉目瞬間柔和下來。

  看看四周沒了旁人,她才嘆道:“不瞞姑娘。其實是他堅持著要習武,先生又贊他是個好苗子,我這才讓他繼續下去。不然的話,看著他那般受苦,我也是有些心疼。”

  秦楚青寬慰她道:“雖說伯府能保他衣食無憂,但他既然有自己的抱負,總要朝著目標行進才是。這樣長大後,方才不會後悔。”

  “正陽也是這麼說。”常姨娘面露笑容,“他還說,最佩服的人是敬王爺。往後他也要去北疆,做一名合格的將士。姑娘剛才怎麼遇到他的?”

  秦楚青就將先前秦正陽要去見霍容與一事說了。

  常姨娘不由皺了眉喟嘆:“這孩子。這般魯莽,怕是又要被於先生罰了。”

  另一邊,秦立謙遣了人去問秦正陽那邊的情況。

  知曉自家小兒子因著偷溜出來被師父給罰了、不能來參加宴席後,伯爺暗嘆一聲,命人擺上午膳。想了想,又讓人拿了些好酒出來。

  一個,是因為秦正寧有一杯酒要替秦楚青喝。另外,秦立謙也有自己的打算。

  有些事情悶在心裡,著實難受。倒不如攤開來說。

  但這‘攤開說’,也需得有些技巧。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會‘弄巧成拙’。

  伯爺暗自思量了許久。聽著秦正寧和霍容與在那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也沒開口。

  直到宴席開始、秦正寧將替了秦楚青那杯飲盡,秦立謙方才有了幾分把握,使眼色讓兒子在一旁悶頭吃飯不說話。

  秦正寧有些反應過來,開口欲言,被秦立謙搖頭制止了。

  秦正寧暗嘆一口氣,只得依照父親的吩咐行事。

  然後……

  秦立謙就開始不停地勸霍容與飲酒。

  面對長輩的勸酒,霍容與也乾脆。秦立謙給一杯,他就喝一杯;給兩杯,喝一雙,絕不含糊。

  只是,他也沒忘了回禮。

  每飲完一次,就給秦立謙把杯子也滿上。

  王爺敬酒,誰敢不喝?

  幾番下來,霍容與面色不改從容談笑,秦立謙卻有些微醺了。

  伯爺原本有話要問,生怕霍容與避而不答。

  如果是旁人,他緊逼一下就也罷了。偏偏霍容與身份地位非尋常人可比,又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所以,秦立謙打算著想要讓他先醉一醉,再套他幾句話。

  無奈面前之人段數太高,自己這是拍馬也趕不上了。

  眼看著話再不說自己就要醉倒睡過去,秦立謙趕忙擺手止了霍容與給他倒酒的動作,將酒杯推到一邊,搖頭說道:“且慢,我有幾句話,想要問問王爺。”

  秦正寧忙過來扶他,歉然對霍容與道:“父親有些醉了,在說醉話,還望王爺多多包涵。”說著,就想將秦立謙扶走。

  秦立謙抬手制止了他。堅定地讓他去到一旁坐下,不准過來打擾。這才對了霍容與,問道:“王爺常年征戰沙場,戰功赫赫,令人敬佩。”

  霍容與沒料到他會說這樣一番話來。轉眸去看秦正寧。

  秦正寧抱歉地笑笑,希望霍容與不要和醉酒的伯爺多計較。

  霍容與頷首會意,與秦立謙道:“多謝伯爺誇讚。”

  秦立謙揉了揉有些發疼發暈的頭,“北疆應當有不少王爺的下屬與夥伴罷?還有時常遭受外族騷擾的人民。王爺可還放心得下那裡?”

  霍容與沉吟片刻,說道:“當年一起奮戰的將士,如今早已成材,能夠獨當一面。北疆在他們手中,我很放心。”

  “那王爺是不準備回去了?”秦立謙一把推開再次過來攔阻的秦正寧,愕然望向霍容與。思量半晌,又搖了搖頭,“不對。王爺遠離京城多年,顯然是喜歡北疆多過京城,又怎會突然改變心意。回到那處,不過早晚的事情罷了。”

  霍容與有些明白過來,秦立謙就算有些醉了,依然不忘記繞著彎子打聽他何時回北疆,到底是在想甚麼。

  他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對秦立謙說道:“原先遠離京城去往北地,不過是想著要‘先立業再成家’,故而不急著回京。如今戰功已有年歲已到,自然有了其他的打算。”

  “其他打算?”

  秦立謙喉嚨一哽,一下子有些清醒了,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王爺現在的計劃是……”

  朝著暖梔院的方向遙望了一眼,敬王爺的眼角眉梢染上了溫和的笑意。

  “如今,本王反倒覺得‘先成家再立業’更佳。”

  第84章

  用過午膳後,秦楚青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遣了人去看父兄那邊的午宴結束了沒。不久後,得到回稟,王爺被伯爺請去了書房談話。

  秦楚青聽聞,倒也沒太放在心上,兀自尋了一本書來看。估摸著時候過了些時間,又遣了人去問。

  誰料這一次跑回來的小丫鬟卻是稟道,王爺已經走了。

  秦楚青暗自驚奇。

  她沒料到霍容與居然沒再見她一面就這麼離去。

  說起來,依著他的性子,應當不會不辭而別才是。

  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他突然這樣做?

  “爹爹現在何處?”秦楚青微訝,擱下書卷問道。

  小丫鬟想了想,說道:“奴婢聽那邊院子裡的姐姐們說,伯爺正在書房裡生悶氣呢。”

  “生悶氣?”

  “嗯,應當是這樣……”

  秦楚青一聽這話,就知她說的不是原話,便問:“她們原本是怎麼講的?”

  小丫鬟猶豫了會兒,歪著腦袋想了半晌,到底是把伯爺那邊幾個丫鬟的原話記了起來,說道:“她們說,伯爺一個人在書房裡,臉色很不好看,瞧著就不高興。奴婢想著,屋裡又沒有旁人,伯爺可不是在生悶氣麼?”

  秦楚青稍一思量,便知父親如今這般或許和霍容與的突然離去有關。想要細想弄清楚,過了半晌,卻還理不出頭緒來。

  也罷。既然如此,多想無益。

  他們二人都不是心胸狹窄之人。許是突然鬧了甚麼不愉快的事情罷。不過,就算他們之間有點什麼矛盾,想必過段時日就也不再擱在心上了。

  秦楚青沒打算去問秦立謙。

  秦立謙畢竟是父親。很多時候,不會對她推心置腹將明白。

  她若真想知道的話,倒不如下一次碰到霍容與的時候問他,肯定要比從父親這裡得到答案要容易得多。

  第二日一大早,秦楚青就起了身。

  因為下午要進宮一段時間,她便打算趁著上午安排好各項事宜,順便見見府里的諸位管事。

  大家將事情盡數稟完,秦楚青又作了安排後,各人便陸續退了出去。偶有事情不明或者是有事相詢的,便稍稍滯後一些。挨個仔細詢問秦楚青得了答案,這才離去。

  唯有一位姓洛的媽媽遲遲未走,拿著手裡的一個本子不住和陳媽媽低聲講話。

  旁人有好奇的,過去瞅了一眼。見是一些漂亮的花樣子,就只笑笑打趣了幾句便也離去。

  陳媽媽本還有事,有心想要趕快結束這個話題,就朝洛媽媽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晚些時候再說這個。

  誰知,洛媽媽卻反過來目光微閃朝她暗示了下。

  陳媽媽這便心中有數,耐著性子和她細細地說。

  直到其他人盡皆離去,屋裡頭只剩下秦楚青、陳媽媽和她三個人了,洛媽媽方才說起了今日這般做法的用意。

  “……原以為過了這些日子,那一位能夠安生許多。最起碼,老老實實當她半個主子就是了。誰曾想,她竟是偷偷地在和外頭聯繫呢。”

  洛媽媽說著,朝蘭姨娘院子的方向指了下。

  陳媽媽忙道:“你這話是怎麼來的?先前府裡頭的人換了那麼多去,還是留了她的人下來、被她鑽了空子?”

  “可不是。我也是才剛發現的。許是她的人藏得深,許是那人這些日子裡被她收買了。”

  洛媽媽低聲道:“先前也有留意到不對勁。一直懷疑蘭姨娘還暗中和那兩邊的人在來往,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只得作罷。今兒早晨的時候,廚房裡的婆子和送菜的人多說了幾句話,被我無意間聽到,這才心中有了底,敢和姑娘詳說。”

  就算要說這個,也不急在一時半刻。晚些時候,她尋了理由來暖梔院一趟,照樣說得。

  如今這般急切,怕是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秦楚青心下瞭然,想了想,問道:“你可知曉她與那邊聯繫是為了甚麼?”

  “為了甚麼沒聽清楚。不過——”洛媽媽四顧看看,見周圍沒了旁人,方才用手遮了口,在秦楚青耳邊輕聲地道:“和蘭姨娘私下聯繫的,是二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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