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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楚青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正待開口譴責他,轉眸一瞧望向旁邊遠處,不由彎了眉眼。

  繞過霍容與走到他的身後,秦楚青揚聲問道:“姨娘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常姨娘剛應了一聲,就看到秦楚青身邊男子那滿面寒霜的模樣。

  對方顯然心情極其不好,就連眼神,都是冷冽如利刃的。細看之下……

  呃,好似還有點鬱悶加焦躁?!

  常姨娘不解,一臉疑惑地看看霍容與。

  先前她只聽說有人來尋秦楚青,正在花廳等著。所以她要急著見秦楚青的時候,就來了這裡。

  但她沒有料到秦楚青來見的居然是敬王爺。

  聽聞秦楚青的問話,她好歹回過神來。對霍容與行了禮後,緊走幾步行了過來。到了秦楚青的身邊,方才輕聲說道:“薇姐兒那邊又鬧起來了。”

  秦如薇自前一天由伯府的馬車送回來後,就被伯爺秦立謙喝令關了禁閉。

  說是禁閉,其實並未太過嚴苛。不過是讓她待在院子裡,不准出來半步罷了。

  即便如此,秦如薇依然心有不甘,想起來便哭一哭,有力氣了就鬧一鬧。整個晚上,她那院子都不得消停。

  好在當初蘭姨娘管理事務的時候,不想自己的寶貝女兒與秦楚青挨得太近,特意將秦如薇的院落安排得遠離暖梔院。秦如薇雖鬧個不停,對於懶得理會那邊的秦楚青來說,卻沒什麼影響。

  不過,在秦楚青看來,有什麼事稍微使使性子、讓大家知道了怨氣就也罷了。一夜過後,秦如薇那邊怎麼也能消停下來。

  誰知睡過一夜後,六姑娘愈發有精神起來。用過早膳後,竟是將碗給打了,為的就是讓人知道她心裡不好過,在發脾氣。

  秦楚青知曉,若單單只是秦如薇隨意發火,常姨娘斷然不會特意過來尋她。故而又問道:“可是發生了甚麼事情?”

  常姨娘猶豫著,再次朝霍容與看去。

  秦楚青心下瞭然,說道:“姨娘無需擔憂。照常直說便可。”

  這就是放心霍容與,不介意他聽到了。

  常姨娘神色微變,悄悄地看了眼前男子幾眼,這才說道:“薇姐兒今日醒來後發現禁令未曾解除,脾氣愈發大了。方才在那邊隨意喝罵,居然將你牽連到了其中。”

  言下之意,將秦楚青一併罵了。

  秦楚青還未表態,一邊霍容與已然變了臉色,慍怒道:“這是怎麼回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轉念一想名字裡帶個‘薇’字的,他好似想到了一些,轉而問秦楚青道:“昨日裡在將軍府門口鬧事的那個?”

  雖說他在發怒,但正因為是顯而易見地由於護著秦楚青發怒,常姨娘反倒覺得他親切了稍許。

  不過,她並不曉得秦如薇昨日裡被關是因了何事,只曉得秦如薇惹怒了父親。

  畢竟那種事情不太光彩,秦立謙沒有多說。

  於是她心中驚訝,脫口問道:“薇姐兒昨日提早回來不是因了身子不適?而是在將軍府鬧事?”

  秦楚青輕輕點了下頭,常姨娘瞬間惱怒起來,氣道:“平日裡看上去規規矩矩的,一不留神,就讓她鑽了空子惹是生非,當真是個不省心的。”

  常姨娘和陳媽媽如今在幫著秦楚青管家。

  陳媽媽畢竟是僕婦,很多事情不能做主。故而許多決策之事還得常姨娘出面。

  如今她這樣說,就是將秦如薇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十分自責了。

  秦楚青忙勸道:“她自己生了雙手雙腳,想做甚麼、想去哪裡,又哪裡有人看管得住?”想了下,問道:“姨娘不知她去將軍府之事麼?”

  “不知。昨兒她只說和那人一同要去外頭買點東西,順便去看看二三房的故人,死命去磨伯爺。伯爺最終答應了,我們就也不好攔阻。”

  說到這裡,常姨娘眼中驟然閃過一絲暗色,恨聲道:“先前不知她惹了什麼事情就也罷了。如今看來,她和那人騙過伯爺私下作祟,去到了將軍府。怪道伯爺如此生氣!”

  她口中的‘那人’,說的便是蘭姨娘。

  想通了這一點後,常姨娘愈發氣憤,卻也不願將自己心中的怒氣在秦楚青面前發出來,便匆匆告辭。

  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秦楚青正嘆了口氣,就聽霍容與冷聲道:“此女忒得無禮!明明自己言行無狀,卻還將怒氣隨意散到別人身上!”

  說罷,他沉沉地開口問道:“阿青平日裡可是常受難為?若是如此,不如我派些人來幫你。旁的不敢保證,讓那些宵小再不敢隨意亂言,卻是不難。”

  “不用。不過是些逞口舌之利的人罷了。”

  秦楚青剛剛拒絕完,忽地想起另外一事。

  沉吟片刻,她轉口說道:“不過,其他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忙。”

  秦楚青想到的前一晚和陳媽媽說起之事。

  從她第一次吩咐下去棋,當年的事情之所以查了那麼久都沒有甚麼進展,最大的原因,便是人手不足。

  再確切點說,是可用的人手不夠。

  那時能夠接觸到那些事情的人,很多都被蘭姨娘以各種藉口給弄出了伯府。秦楚青若想弄清其中緣由,尋到那些府里出去的老人,特別是當年蘭姨娘身邊的舊人,最是快捷。

  只可惜,秦楚青所能吩咐到的,大都是後宅婦人。就算擴展出去,也不過是些店鋪和莊子上的人。這些人平日裡接觸的人和事太過有限,想要靠著他們查出蛛絲馬跡來尋人,著實困難。

  可霍容與就不一樣了。

  對他來說,這些事情雖說不至於易如反掌,卻也極其容易。

  秦楚青考慮了片刻,想要將那事徹查,還真得依靠他的幫助。

  霍容與聽聞秦楚青要他幫忙,唇角的笑意愈發深了幾分,語氣卻還是如平日一般平靜,“是何事?你與我詳說一番,我即刻派人去做。”

  ……

  霍容與到來一事,稍後才驚動了秦立謙和秦正寧。

  最近因為秦楚青在管家,所以有客到來,管事們第一個去通知的,就是秦楚青。

  這一次霍容與到伯府,亦是如此。

  待到父子倆聽聞敬王來了、又匆匆趕了過來,霍容與已經將事情吩咐給了周地,讓他立刻去辦了。

  面對眼前這清冷男子,父子倆心裡的感覺十分複雜。

  一方面,作為鎮守北疆的敬王爺,他們敬重他。另一方面,由於猜中了他對秦楚青的那般心思,他們護著秦楚青、提防著他。

  若是在公眾之地遇到就也好說了。只當他是前一個‘敬王爺’,萬事客氣著點,場面話一說就也罷了。

  偏偏這般私下裡碰見不太好辦。

  想要對他恭敬些禮貌些,可還是有些壓不住心裡的火氣。

  秦正寧倒還好說,起碼維持著平日裡溫和的笑容。

  至於秦立謙……

  瞧著霍容與側首與秦楚青含笑低語的模樣,明遠伯爺的臉上就怎麼也憋不出笑容來。拉著一張臉,就這麼和霍容與打了個照面。

  霍容與好似沒感受到他的怨氣一般,無論秦立謙向他問好時語氣如何生硬,都仿佛沒有察覺到,依然循著禮數一一應了。

  如此一通下來,反倒是秦正寧覺得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對著霍容與的時候,便客氣了許多。寒暄過後,還順勢說道:“午膳已經快要備好。王爺不如留下來一同用餐?”

  他不過是隨口一句,霍容與這般話語聽多了,自然是辨了出來。

  霍容與本想拒掉,誰知秦楚青聽了後,也在邀請他,“也好,不如留下來吧。”

  她神色和語氣自然是誠懇的。

  看霍容與朝秦立謙那邊看了眼,沒有立刻表態,秦楚青頓了頓,說道:“今日原本答應了你,結果又慡約,是我不對在先。嗯,等下敬你杯酒,權當賠罪了。”

  雖說她的酒量不怎麼樣……

  如今在自個兒家裡,又只是喝一杯,應當沒甚麼吧?

  霍容與也想起了先前在將軍府的時候,她酒量不好去尋他時的情形。

  不由莞爾,笑著看她,緩緩說道:“如此,也好。”

  秦楚青做的邀請,父子倆自是不好多說什麼。

  秦正寧還好,稍稍調整下心態,便能和霍容與談笑風生了。

  秦立謙心裡苦哈哈的,偏還要對著自家女孩兒笑,對著霍容與的時候,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雖說父子倆對於秦楚青的邀請持了支持的態度,但對於秦楚青說起的另外一件事,倆人卻齊齊表示了反對。

  那就是秦楚青說的‘自罰一杯權當賠罪’之事。

  秦立謙首先板起了臉,不准她這樣做。

  “女孩子家喝甚麼酒?若是衝撞了客人,反倒不好。”說罷,轉向自家兒子,道:“不如讓正寧替代了罷!”

  他平日裡對秦楚青管的甚少,基本上是由著自家女兒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就連秦楚青赴宴,他都從未說起過不准女兒喝酒那樣的話語。這般禁止,倒是第一次。

  表現得這般明顯,任誰都看得出他不高興了。

  秦楚青只當霍容與做了甚麼事情惹了秦立謙不高興,笑著橫了霍容與一眼,順勢說了聲“好”。

  霍容與不會想去惹怒秦立謙,自然而然地也答應了下來,又朝秦楚青淡淡一笑。

  兩人這般默契,看的秦立謙心裡頭一陣發堵,一口濁氣悶在胸口差點緩不過勁兒來。

  好在秦正寧適時走到了秦楚青的跟前擋住了那兩人相視而笑的目光。秦立謙見某人瞧不見自家女兒了,這才大大鬆了口氣,心裡頭憋悶的感覺也輕了不少。

  只是……這還不夠。

  秦立謙板著臉對秦楚青道:“待會兒這邊自有我和正寧,阿青回院子裡去便好。”

  雖然男女不能同席,但如果秦立謙不這樣說的話,在同一個院子裡擺上兩桌,父子倆和霍容與一桌,秦楚青一桌,倒也合乎規矩。

  偏偏秦立謙十分堅持讓秦楚青回院子。

  見他這般,秦楚青望向霍容與。見霍容與微微頷首示意無妨,便告辭離去。

  剛出花園,不遠處就行來一人。

  秦楚青不需細看,就瞧出前面悶頭往這邊跑過來的少年是誰。不由笑了,揚聲喚了他一聲,問道:“小六怎麼過來了?”

  秦正陽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停在秦楚青的跟前,氣喘吁吁說道:“我聽說敬王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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