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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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出去後,花灼盯著花顏,一時沒說話。

  花顏乏力地靠著靠枕坐在床上,看著花灼,「哥哥有什麼話要與我說,先等等再說,給我倒一杯水吧!」

  花灼起身,給花顏倒了一杯水。

  花顏接過,慢慢地將一杯水喝了,將空杯子遞給花灼。

  花灼隨手放回了桌上,又坐在床邊,繼續盯著她。

  花顏被他盯得難受,無奈地說,「哥哥有什麼話直說吧!我聽著就是了。」

  花灼終於開口,「你不止要聽著,還要如實回答我的話,否則,我便書信一封,將你與雲遲的婚事兒勢必再退了。」

  花顏看了一眼他袖口,那裡放著雲遲新到的書信,她點頭,「好,你說。」

  花灼對他沉聲問,「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癔症是怎麼回事兒?多年前,天不絕的那一卷醫書,你撕的那一頁,是不是關於你身上的秘密的?」

  花顏抿了一下嘴角,半晌,搖頭又點頭,「我不知道我的癔症是怎麼回事兒,我撕的那一頁,是關於雲族魂咒的。」

  花灼看著她,頓時怒道,「那是因為,你猜測到你身體天生帶來的癔症也許就是雲族的魂咒了,所以,知曉無解,才撕了那一頁醫書是不是?」

  花顏搖頭,「是也不是,我……那時候……沒想過解癔症。」

  花灼看著她,「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那一日在思過堂,我捅破你的秘密時,你為何不說?」

  花顏搖頭,「哥哥,那一日,我難受得緊,什麼也想不起來。」

  花灼想起那一日,的確如此,她幾乎情緒崩潰,也兇險地吐血兩次,險些控制不住癔症,他面色稍霽,「那如今,你都知道什麼?想起了什麼?該跟我說了吧?」

  花顏抿唇,「那一頁古籍,雖被我從那本醫書上撕掉,折了紙船,扔進了湖裡,但是又被我很快就拿了出來。」話落,她伸手一指牆角的一處暗格,「就收在那裡,哥哥去拿來看吧。」

  花灼一聽,連忙站起身,去了那處牆角,開啟了暗格。

  暗格打開,裡面果然放著一隻紙船,雖然泛黃,但是字跡是用特殊的好墨書寫,所以,哪怕曾經沾過水,也沒破壞暈染。

  他立即拆開了紙船,看到了上面的字跡。

  「雲族魂咒,禁術十之首,通天地之厲,曉陰陽之害,施術者,鎖其魂,滅其靈,絕其根,禁其魄,為永死不生,地獄無收。中術者,靈轉生,魂入世,陰還陽,生不息,靈魂不朽,魂咒不滅,生生世世,代代相承,永生不死。」

  他面色微變,看著花顏。

  花顏的臉白得幾近透明,目光放遠,輕聲說,「哥哥,那一日你說,也許是懷玉對我做了什麼,若我的癔症真是關於他的話,真是中了魂咒的話,那麼,他該是何等的恨我。誅自己,永死不生,也要我生生世世,記著虧欠於他,永生不死。」

  花灼搖頭,「不對,不是的,懷玉帝不是雲族之人,若是魂咒,不該是他。」

  花顏臉色更白了,眼神空濛,「他的母親其實出自雲家,有雲族的血脈傳承。算是太祖爺的姑姑。」

  「那這麼說,真的是他?」花灼看著她,「你與她夫妻七載,後梁瀕危的江山,本就已挽救不了,給誰天下不是給?他何至於恨你至此?自己永死不生,也讓你生生不安?」

  花顏搖頭,伸手捂住眼睛。

  花灼道,「難道是以為你喜歡太祖爺?才放他兵馬通關?因愛生恨?」

  花顏放下手,一時有些怔怔,過了片刻,她輕聲道,「怎麼可能呢?太祖爺是當世了不得的人不錯,但我既選擇了他,又怎麼會再紅杏出牆?我只是為保臨安,不忍我們臨安花家累世的安穩和臨安的百姓被鐵騎踐踏。他若真是這般……」

  她說著,聲音哽住,臉色灰敗,沒了話。

  花灼看著她,抖了抖衣袖,將雲遲的信函遞給她。

  花顏慢了半拍地伸手接過信函,定了定神,才緩緩地打開。

  雲遲熟悉的字跡映入他眼帘,字裡行間說了他一日的生活,早上早朝上,商議了什麼朝事兒,下了朝後,去了禮部,籌備她與他的大婚事宜,好笑的語氣說禮部的那幫人看到大舅兄的要求和議程臉都綠了。

  又說了太后服用了駐容丹,每日照鏡子,查看少了幾根白髮,他去看望她時,她提到既然還有半年大婚,時間也不短,問他是否再讓她進京小住些時日,總要熟悉些皇室的規矩,上次連皇宮都沒進,又說他雖不想她去學規矩,但著實想念她,覺得這個提議也還不錯,待天不絕給她看完診,她是否考慮一下進京?

  又說每日夜深人靜,他著實想念他,覺得孤枕難眠的滋味實在不好受云云。

  花顏讀完了一遍信,心情奇蹟地平和了,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花灼在一旁看著他,忽然說,「過幾日,我與天不絕陪你進京一趟吧!」

  花顏一怔,「哥哥?」

  花灼道,「皇宮是你的噩夢,但總要打破這噩夢,若真是魂咒,咱們花家沒有傳承,我想問問雲遲,皇室是否有其傳承?畢竟,你說懷玉帝的母親出自雲家,那麼,也許,雲家真有這個傳承,也說不定。」

  花顏抿起嘴角,沉默片刻說,「哥哥,我短時間內還不想去京城。」

  「嗯?」花灼看著她。

  花顏苦笑,「我這副樣子,怎麼去京城?雲遲頂著無數的壓力,親自帶著聘禮來臨安登門求親,咱們應允了,如今天下都在矚目這一樁婚事兒,我如今進京,無數眼睛更是盯著我,京城最是藏不住秘密,若是被人知道我有可怕的癔症,雲遲一定會再受非議,天下也會再度沸沸揚揚。」

  花灼看著他,「你的意思是?」

  花顏輕聲說,「我記得太祖母那裡收著一卷古籍,沒有給你我,明日我們去找太祖母,將那捲古籍拿出來看看,想必,是關于禁術的。」

  花灼看著她,「你怎麼知道太祖母手裡還收著一卷沒給你我的古籍?」

  花顏笑著說,「哥哥也知道我生來就帶著記憶,自然記事極早,太祖母以為剛出生的我什麼都不懂,曾抱著我,對那本書拜來著,那本書,我四百年前在族長手中也見過,只不過,從沒有翻閱過。」

  花灼聞言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伸手敲了她額頭一下,輕嘆說,「罷了,你為著太子殿下著想,不想進京,那就罷了。明日我與你一起去找太祖母。」

  花顏點頭。

  花灼不再多說,對外面喊,「你們進來吧!」

  秋月和采青連忙走了進來,秋月問花顏,「小姐餓不餓?我讓廚房準備了清粥小菜,這就去給您端來?」

  花顏點頭,「好。」

  秋月連忙走了下去。

  花灼站起身,「聽聞子斬還在你的那處書房,我去看看他,他今日也嚇了夠嗆。」

  花顏揉揉眉心,「他身體還未大好,哥哥告訴他我不會有事兒的,讓天不絕也別忽視了他,仔細照看著些,千萬別落下病根。」

  花灼點頭,「我曉得了,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己吧!」話落,走了出去。

  采青紅著眼睛說,「太子妃,您感覺如何?可還好?可將奴婢也嚇死了!您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太子殿下可怎麼辦?」

  花顏看著她,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怎麼跟秋月學著動不動就愛紅眼睛了?」話落,搖頭,「你放心,我的命硬得很,沒那麼容易出事兒的,閻王爺不收。」

  采青感覺花顏捏在她臉上的手沒什麼力道,立即說,「奴婢侍候您梳洗,一會兒秋月姑娘就將飯菜端來了,您吃了飯菜,再喝了藥,就有力氣了。有了力氣,才能給太子殿下回信。」

  花顏點點頭。

  秋月不多時端了飯菜來,二人侍候著花顏用了飯菜,又喝了藥,她有了力氣,提筆給雲遲寫信。

  信中,半絲沒提她今日犯了癔症之事,只說她也想他了,不過,哥哥看得緊,她得晚些時候找到機會再進京。

  寫完信後,用蠟封好,遞給了采青。

  采青將信交由信使,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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