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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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顏覺得雲遲這一碗清湯麵,連花家的花娘做的都不及他,秋月不笨,怎麼也學做不好,連花娘也不及,而她還是乾脆不要學了,怎麼學估計也沒他做得好。

  更何況,他能做得好,她又何必費力氣非也要學著去做好?

  有一個人會做就夠了!

  她只陪著他吃應該也就夠了。

  雲遲聞言笑容如三月春風,笑著伸手將她抱在懷裡,揉著她的頭柔聲說,「好,以後每年生辰,我就做兩碗清湯麵,你陪著我吃。今年入冬前,我們一定要大婚,以後,我的每一個生辰,你都陪著我。」

  花顏笑著點頭,「好。」

  雲遲笑著說,「我記得你的生辰是三月初三,當初皇祖母提到婚期不能繼續拖著時,我給你傳話,說派人去臨安接你進京,那時便算著日子想著在東宮給你過生辰,後來你在進京的路上走了一個半月,生辰也就錯過了。」

  花顏想著當初她故意拖拖拉拉一路遊山玩水的進京,就是想讓他、太后、皇上不滿,倒從沒想過她自己的生辰,更沒想到他當初還有這個想法,她笑著說,「我以前每年的生辰都是不過的。」

  雲遲一怔,「為何?」

  花顏目光有些飄忽,不過一瞬,便笑著說,「三月初三,王母娘娘的蟠桃會嘛,是神仙過的節日,我又不是神仙,與神仙同賀,被神仙怪罪怎麼辦?」

  雲遲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的那一抹飄忽,這抹飄忽他很是熟悉,那一日,她犯了癔症,便是這種神色,他壓下心中的疑惑,失笑,「哪裡有這樣的說法?」

  花顏笑著說,「怎麼沒有這種說法?你身為太子,高高在上,即便體察民情,也不見得體察得面面俱到,你自然不懂民間的習俗。」

  雲遲笑著說,「好,我不懂民間的習俗。」頓了頓,把玩著她一縷青絲說,「你的生辰是上天所生,賀生辰神仙又怎會怪罪?以後,我陪你一起賀生辰。」

  花顏抿了一下嘴角,「還是算了,一個生辰而已,你也不必替我記著,每年我都是囫圇的過的,早已經習慣不賀生辰了。」話落,握住他的手,淺笑地說,「你以後每天都對我好,比陪著我過一個生辰要好千萬倍。」

  雲遲瞧著她,半晌,才低笑,「好,聽你的。」

  花顏靠在雲遲懷裡,轉了話題,對他笑問,「我昏睡這些天,外面情形如何?南疆王和公主葉香茗你如何處理了?」

  雲遲溫聲道,「安書離和陸之凌收編了二十萬勵王軍後,帶著五十萬兵馬兵分兩路,分別去對付西蠻和南夷了,如今正在與兩國開戰,分工拿下。南疆王和葉香茗如今還被押在天牢里,我未曾理會。」

  花顏算計著陸之凌離開南疆都城的日子,如今已經過去十多日了,他在雲遲面前也算是立了軍令狀,一個月徹底收服西南,時間緊迫,與安書離兵分兩路,著實能省時間。

  她點點頭,問,「你打算怎樣處理南疆王和葉香茗?」

  雲遲搖頭,「還沒想好。」話落,對她問,「你可有主意?」

  花顏想了想說,「南疆王下了罪己詔,代替你我頂缸了蠱王宮被毀的受西南境地口誅筆伐舉兵聲討的名聲,他不能死,最起碼幾年之內,一定要活著,廢了他,圈禁他活幾年好了。而葉香茗,能悄無聲息離開蠱王宮去找勵王,回來後即便被你困在機關密道里,出來後仍舊使得本已經乖覺了的南疆王刺殺你,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殺了吧!」

  雲遲頷首,「好。」

  花顏挑眉,笑看著他,「太子殿下這便採納了我的主意?要知道,我隨便說說的,皇家不是自古便有女子不得干政嗎?」

  雲遲微笑,「那是以前,自我起,你干政自然是可以的。」

  花顏失笑,「女人干政,為禍社稷啊。」

  雲遲目光溫柔地看著她,「你會嗎?連太子妃都不想做,怎麼為禍社稷?」

  花顏抿著嘴笑,想到了什麼,笑容漸漸地消失了,轉頭埋在他懷裡,唔噥了一聲,「我又犯困了。」

  雲遲抱著她起身,來到床邊,將她放在床上,隨著她躺下,擁著她說,「你睡了七日剛醒來,精神不濟也是正常,困就睡吧,我陪著你。」

  花顏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雲遲見花顏不多時便在他懷裡睡著了,暗暗地想著,她的心裡到底藏了什麼,埋藏的那麼深?她的生辰日,可與癔症有關?

  他起身,走出房門,對小忠子問,「秋月呢?」

  小忠子連忙回話,「回殿下,秋月姑娘在藥房。」

  雲遲點頭,向藥房走去。

  小忠子連忙跟上,「您若是想喊秋月姑娘,奴才去喊她來就是了,殿下不必親自去。」

  雲遲搖頭,「我有事情要問她。」

  小忠子住了嘴。

  雲遲來到藥房,見秋月正在擺弄藥材,他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對她說,「秋月,我有一樁事情要問你。」

  秋月立即起身,疑惑地看著雲遲,「小姐又睡了?」

  雲遲點頭。

  秋月猜想雲遲要問什麼,試探地說,「殿下問吧,若是能回答的,奴婢一定回答。」言外之意就是不能說的,她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雲遲負手而立,對她的話沒意見,溫聲問,「她的癔症,是怎麼來了?」

  秋月沒想到雲遲問的是這個,她已經從賀言口中聽說花顏犯癔症之事了,這幾日也在想著小姐的癔症不是好了嗎?怎麼又會犯了?她都有一年沒犯癔症了呢。

  她咬了一下嘴角,琢磨片刻,覺得此事可以與雲遲說說,畢竟以後小姐是要嫁給他的,若是小姐再犯了癔症,有他在身邊,也能及時照看。

  於是,她低聲說,「小姐的癔症是生來就帶的。」

  雲遲眸光微縮,「生來就帶的?她的生辰是三月初三,也就是說,她出生之日,就有癔症,不能治的癔症?可有緣由?我知你師傅天不絕給她配了藥,天不絕怎麼說她的癔症?」

  秋月點頭,「是生來就帶的,小姐的生辰的確是三月初三,奴婢識得小姐時,她六歲,帶著花家的人困了師傅為公子治病,公子同時讓師傅為她看診,師傅說公子的病雖然也是出生就帶的,但那是來自父母之因,昔年,老爺曾中過一種十分罕見的毒,夫人是在老爺中毒時懷了公子,所以,這是因母胎里的毒異變,才使得公子出生就有怪病,但小姐,沒有緣由,就是生而帶來的,師傅說他也探不出病因。」

  雲遲不解,「怎麼這般罕有聽聞?」

  秋月嘆了口氣,「公子說,小姐的癔症與命有關。」

  雲遲問,「什麼命?」

  秋月琢磨著,不知道該不該將花灼的話說給雲遲聽,她猶豫半晌,還是搖頭,「奴婢也是聽公子這般說的,具體的,奴婢也不知,若是殿下想要探尋,待有朝一日見了公子,問他好了。」

  雲遲挑眉,「你不能說?」

  秋月點頭,「奴婢也只是聽公子說過隻言片語,怕誤導了殿下您,畢竟事關小姐,還是小姐或者公子說給殿下聽吧。」

  雲遲頷首,「也罷。」

  秋月想了想,又說,「小姐已經有一年多沒有犯癔症了,不知為何,竟又犯了,我原以為小姐的癔症已經好了,畢竟小時候,她是隔一段時間就會犯一次的,犯癔症的時候,似整個人都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任誰也進不去。」

  雲遲溫聲說,「那一日,我先睡了,她似是在看我,看著看著,便犯了癔症了。」

  秋月驚詫,「竟是這樣?」

  雲遲頷首,「不過我覺得,她在看我,又不似在看我,似透過我在看遠處。」

  秋月定了定神,躊躇半晌,還是說了一句,「公子說太子殿下是小姐命定的劫,生而帶來,既是癔症,也是她的命。這話奴婢不懂,但細思極恐,想必,癔症是與太子殿下您也有關聯的。」

  雲遲愣住。

  秋月咬了咬唇,「奴婢跟隨小姐這麼多年,隱約知曉她心中是藏著很深的東西的,但沒有人能撬開。殿下既非娶小姐不可,萬望您能包容她的一切,小姐如今便待您好,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待誰好,會越來越好,以後會待您比如今更好的,您千萬不要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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