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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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南疆王的血引入藥輔以雲遲的內功,封護住花顏的心脈,這是賀言在短時間內能想到的唯一的對花顏的解救之法。

  雲遲當即應承,轉眸看了雲影一眼,吩咐,「去取南疆王的血引來。」話落,補充,「一大碗。」說完,問賀言,「可夠?」

  賀言連忙點頭,「應該夠了!」

  雲遲不再說話。

  雲影應是,不敢耽擱,立即去了。

  少年歡喜地說,「我就知道爺爺冷靜下來,一定能想到辦法,您只比天不絕少了幾分膽子,很多時候,不敢放得開罷了。您一旦放得開,也能尋到許多死馬當活馬醫之法的。」

  賀言擦著汗搖頭,「老夫不及天不絕多矣,不是膽子的事兒,是悟性。老夫承認沒有他的悟性,這是事實。更惶論如今老了。」話落,他拍拍少年,「檀兒,你比我強,悉心學醫,以後定能大成。」

  少年重重地點頭,「醫術可以救人,孫兒以前從沒想過少主也會有危急性命之時,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賀言點點頭。

  雲遲看著賀言等人,早先他命人查回春堂,絲毫蛛絲馬跡沒查出來,沒想到在南疆紮根了百年的老字號,竟然是臨安花家的人。

  花顏被所有人稱呼為少主,這身份……

  他轉眸看向花顏,她似是十分難受,青紫之色已經爬上了她的臉龐,讓她看起來一半冰一半火,他重新坐下身,將她擁在懷裡,將手又放在她後背心,緩緩輸入內力。

  早先他沒發現,這時候才發現,誠如賀言所說,他的內息竟然可以與花顏體內的內息相融,不受阻隔地沖入她心脈,護住她微弱的心脈。

  賀言在一旁立即說,「太子殿下,如今您不要太費功力,稍後血引來了,有血引入藥配合您的功力,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沒有血引,老夫覺得,您怕是功力耗盡,也只能阻擋一時。」

  雲遲淡淡沉沉地「嗯」了一聲。

  賀言看著雲遲,不再說話了。

  回春堂的十幾人擠滿了內殿,擔心花顏的同時,也都看著抱著他的雲遲,除了賀言,這些人都是第一次見這位與少主有過一年多婚約的太子殿下。

  少主死活要毀掉這一樁婚事兒,臨安花家遍布在天南海北的所有人幾乎都知道此事。以花家累世傳承的規矩,不沾染富貴門第,更不沾染皇權,所有人都支持少主悔婚的,身在回春堂的他們也不例外。

  如今這般見到雲遲,在他吐出那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花顏時,他們都覺得,太子殿下待花顏之心,著實是令人動容的。

  不多時,雲影取來了滿滿的一大碗南疆王的血引,他平平地端著,進了內殿。

  賀言一見,暗想南疆王血引珍貴,太子殿下的暗衛這般輕而易舉地便取到了南疆王的血引,且還是這樣滿滿的一大碗,南疆王此時怕是已經被這般放血得昏迷了。

  雲遲看了雲影一眼,也不問血引是怎麼快速地取來的,對賀言說,「快些拿去入藥吧。」

  賀言連忙接過血引,快步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賀言端了滿滿的一碗湯藥走了回來,遞給雲遲,「太子殿下,除了我開的藥方子,還加了三顆解毒丹,再鋪以太子殿下的內功,但願效果能如老夫預想管用。」

  雲遲點頭,接過藥碗,掰開花顏的嘴,將藥灌入。

  花顏雖然昏昏沉沉,沒了意識,但是對於藥湯子的苦味還是十分的敏銳,咬緊牙關,死活不喝,餵不進去。

  雲遲見此,張口喝了一口湯藥,低頭吻下,撬開花顏的貝齒,將藥灌入。

  賀言等人都睜大了眼睛,一時間,十幾人,大氣都不敢喘。

  太子殿下就在他們的面前這般作為,著實是令人驚嚇,可是他們也不能阻止,畢竟,太子殿下是在救人。

  一碗湯藥就在這般強行餵藥下悉數餵進了花顏的身體裡。

  雲遲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又為花顏擦了擦嘴角,然後扔了帕子,將花顏的身子扶起,與她盤膝而坐,同時對眾人說,「雲影和賀言留下,其餘人等,都退出去!」

  回春堂的一眾人等自知幫不上什麼忙,都悉數退了出去。

  小忠子也隨後走出,關上了內殿的門。

  賀言與雲影立在床前,看著雲遲對花顏以內力封鎖心脈施救。

  賀言的心緊張到了極致,心裡強烈地禱告祈盼這個方法有用,這是他僅能想到的法子,若是沒用,那麼,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麼救少主了。

  若是少主在他的面前不能得救,他對不起家裡當年的栽培,也跟著少主陪葬好了。

  過了一刻鐘,雲影大喜,「殿下,有用,太子妃臉上的青紫之色有淡化。」

  賀言睜大老眼,此時也看清了,點頭,同樣大喜,「是很管用,這就好,這就好。」

  雲遲面色稍霽,他也感覺出來了,南疆王的血引對暗人之王的蠱毒有融化作用,他輔助以內功,雖然十分困難緩慢,但還是包裹著她的心脈,一絲絲地向外排斥湧上心脈的劇毒,劇毒遇到血引和他強大的內功在漸漸褪去。

  半個時辰後,雲遲額頭大顆的汗珠子滴落,花顏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賀言激動得幾乎又落淚,「這是毒素,被逼出來了,好,好。」

  雲影卻看出雲遲已經承受不住,虛耗太過,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他立即開口,「殿下,屬下與您自小修習的內功是一脈,再這樣下去,您會受不住,讓屬下來吧!」

  雲遲的確是受不住了,暗人之王的毒太過霸道,開始時他還覺得容易,漸漸地覺得舉步維艱,困難至極,他的功力如今已經耗費了大半,堪堪只能將毒逼退三分之一。

  他緩緩地收功,撤回手,沒答雲影的話,而是對賀言問,「你此時來給她把脈,看看她體內如今是什麼情況?」

  賀言連忙應是,上前給花顏把脈,片刻後,他歡喜地說,「殿下,我家少主的命保住了,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南疆王的血引入藥加上您的內功真是有效的,您的內功不止成功地封住了少主心脈之地,還逼退了這毒,但這毒霸道得很,一時半刻怕是清除不盡,但若是每日運功,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清除乾淨。」

  雲遲頷首,對雲影道,「既然沒有性命之憂,你就不必出手了!我功力折損太過,還是需要你保存武功的。」

  雲影點頭。

  雲遲又對賀言道,「你覺得,照如今情形,用多少時間方能徹底清除她體內的毒?」

  賀言知道花顏沒有性命之憂後,心情大好下,也老而持重了些,捋著鬍鬚琢磨道,「少則半個月,多則月余,這要看殿下受不受得住,每日損耗功力,殿下即便武功再好,也是受不住的。」

  雲遲不語。

  賀言又道,「若是有好藥,輔助少主養身,應該會更快。」話落,他想起了什麼,說,「我聽說少主來南疆時,從天不絕的手裡帶了無數珍貴的好藥,解這般霸道陰狠的毒不行,但是用於殿下和少主養身,應該可以輔助事半功倍。」

  雲遲聞言點頭,不客氣地伸手摸向花顏的懷裡,果然從她懷中摸出了許多瓶瓶罐罐,他一股腦地扔在床上,對賀言吩咐,「你過來辨認,這都是什麼?」

  賀言看著雲遲的動作汗顏,連忙走上前,逐一辨認了一番,大喜道,「這都是好藥,尤其這三瓶,是九轉還陽丹,哪怕人死了,還能拉回來一刻,只要人有一口氣,就能吊著命,是天不絕的獨門秘藥,萬金一丸,是大好的養身藥。」

  雲遲聞言淡淡地看了一眼,說,「天不絕對她倒是大方,萬金難求一丸的好藥,她這裡有三瓶。」話落,挑眉,「天不絕是臨安花家的人?他如今在哪裡?」

  賀言連忙搖頭,「天不絕不是花家的人,但是因多年前被少主拿住,他便為公子治病,算是半個花家人。」話落,又道,「老夫也不知天不絕在哪裡?他不喜人打擾,這普天之下,也只有少主和公子知道天不絕在哪裡?」

  雲遲看著他,「你口中的公子,指的是臨安花灼?」

  「正是!」賀言點頭。

  雲遲又問,「她來南疆奪蠱王,為了什麼?」

  賀言連忙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恕罪,此事您若是想知道,待我家少主醒來,您問他吧!就是打死老夫,老夫也是不能說的。此事,少主不准任何人透露,違者逐出花家。」

  雲遲忽然輕笑,「她治下倒是嚴厲。」話落,對他擺手,「也罷!你將這些藥物,都逐一地標寫出用處給本宮,從今日起,回春堂的所有人,就待在這行宮吧!沒有本宮的吩咐,不准離開。」

  賀言點頭,少主的命都是太子殿下救回的,這般時候容不得他們反抗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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