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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是隨了聽風的意,他當即就揭開了蓋子。

  眾人只覺得一股香味帶著熱氣直面而來,海味山珍美妙融合成了一種不具侵略性的味道,就好似在一簾幕布後窺見了一位衣帶飄香的氣質美人的身影,你還未觸及到她,便已被迷得心旌搖曳神魂顛倒。

  蔡瑜忍不住贊道,“香!這佛跳牆果然是名不虛傳。”

  聽了他的誇讚,聽風眉梢都帶上了喜意,卻仍是克制著只是淺笑了一下,好似並不激動,對著鏡頭謙虛了幾句。

  溫樂知道他在裝模作樣,也懶得理他。剛才揭開蓋子後的香味和他之前在罈子旁聞到的如出一轍,佛跳牆一定要蓋緊了再煨,煨好之前聞不到香味,只有揭開了蓋子香味才會散發出來,剛才聽風的那壇佛跳牆提前漏了味被他聞到了。

  蔡瑜從那香味的驚艷中回過神來,卻看到溫樂面前的罈子並沒有開,他和溫樂聊的跟多一些,也比較欣賞這個性格好的年輕人,想到剛才聽風的作品已經珠玉在前,給了人們一個極好的第一印象,這溫樂所做的菜要是不能特別出彩,對比之下很可能就會落入下乘。

  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一縷比剛才還要濃郁百倍的香味不容拒絕地竄到他腦海中。

  “這是!”他睜大了眼睛,覺得好像整個腦袋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不停地發號著使令,讓他聞一會,再多聞一會兒。

  他有些陶醉了,這突然冒出來的香味,比剛才聽風的佛跳牆還要香上百倍。在這令人傾倒的香味對比之下,聽風所做的佛跳牆瞬間變得索然無味。

  他低頭尋香,只見,溫樂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將酒罈蓋子僅僅揭開了半邊。

  第86章 複賽(七)

  這不可能!

  聽風大駭, 他不敢置信地嗅著這突然間冒出來的香味,卻只恨自己的鼻子太靈敏, 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這香味比他自己所煨的佛跳牆要好上太多。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他們都是用的同樣的食材,最後的差別竟會如此之大?

  聽風怎麼也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比對方差,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極力地克制著自己的真實心情, 看著那邊的酒罈裡面,鮮香撲鼻的靚湯,臉上的神情無比的僵硬。

  每個人的神態、表情都在向他表明著一個事實——溫樂做的佛跳牆比他的好!

  他逼著自己往前走了兩步。

  那香味更加濃郁了,令人心神舒緩卻又心頭痒痒,就像那藤蔓一般緊緊地牢牢地抓緊了他的心,他臉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周圍好像全都靜止了一般, 呼吸的聲音, 驚訝的表情像是被一層透明的牆隔在了外面,聽風的眼中只剩下那個普普通通平淡無奇的酒罈。

  開了蓋子的酒罈就那樣隨意地擺著,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到了壇口上。只見魚翅的顏色已成淡黃,沉浸在濃厚的湯汁中, 看著就能聯想到下口會有多麼滋潤, Q彈的海參,彈口的鮑魚還有那些被埋在下面的雞肉、冬筍和香菇……每一樣食材都好像被發揮到了極致的作用, 沒有絲毫的浪費,就連這壇中的湯汁顏色都要比他做的光亮幾分。

  這道菜,是他輸了。從香到色他全都輸了, 而僅剩的味,他也無心去聽評委的評價了。

  不該是這樣的,佛跳牆明明是他的拿手菜,又怎麼會輸給一個做菜時還胡亂調火的人呢?

  趙紛飛終於從香味中回過神來,見聽風神色不明地看著酒罈,心裡有些著急。

  她開口道,“師兄……”自己的拿手菜被人輕鬆的用同樣的菜打敗,這種打擊像她師兄這麼驕傲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

  聽到了她的聲音,聽風轉過頭,勉強地扯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說了聲我沒事。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趙紛飛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師兄,你已經很棒了,那個二兩明明在最後收火時還在瞎調,不可能做出這麼好的菜的,也許那只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呢,聞著香吃起來卻難吃也說不定。”

  說完,趙紛飛像是更加篤定了一些,“他的湯汁顏色那麼好看,說不定就是額外加了什麼東西,味道肯定沒有你原汁原味的。”

  聽風終於直起身來,他還要維持人前這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不能被溫樂這樣詭計多端的傢伙逼到這種地步。

  與其被人逼上絕路,還不如他自退一步,保留顏面,反正對方自有人去收拾。

  “這道佛跳牆真不錯。”他好似無比真誠的誇讚著,“比我剛才做的香多了,被你這麼一比,我做的菜都要被比到地溝里去了。”

  “真想知道你做菜時到底都加了些什麼東西,居然會這麼的香。”

  溫樂笑了下,不動聲色地略過了這個問題,既沒有自謙,也沒有自誇,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已經將他全都看透。

  四人所做的菜,每種都被分成了三樣小份,全都端到了評委面前,現場大屏幕的畫面一分為二,另一個房間裡評委們品嘗的畫面也出現在上面。

  聽風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心裡生了退意。想到賽前說過那些狠話,他心裡狠溫樂更深了。要不是因為他,自己又怎麼會被弄成這種下不了台的局面。

  看著屏幕上那三個評委仔細品嘗的畫面,他眼皮直跳,恨不得現在下場去,免得被人看到他落敗丟臉的樣子。

  前後品嘗過那兩份佛跳牆後,評委們的反應差別特別的大,但最終全都毫無異議地選擇了溫樂的那一份。本以為這就算了,可在後面品嘗宮保雞丁時,又出現了相同的畫面,評委們的票再次統一投給了溫樂。

  一個評委道,“這道佛跳的味道非常正宗,這麼多年來很多人都做過這道菜,我也有幸嘗過一些,但是要讓我說的話,我現在嘗著的這道能排進前三,這份煨湯的手藝沒個十年八載的絕對練不出來。”

  另一個評委也開口了,“其實另一份佛跳牆的味道單獨來看的話還是過得去的,是外面普通酒店的水平,只可惜珠玉在前,這一份太過於香,我忍不住就先嘗了一口,這第一印象太好,另外一份就顯得平庸了。”

  剩下的一個評委很贊同這句話,“就是個感覺。沒想到今天居然會有重複的兩樣菜,佛跳牆和宮保雞丁都是兩份,也不知道這些選手們是怎麼想的。”

  “就是啊,不過那道宮保雞丁還真夠勁,酸辣甜慡的味道調的真好,而且那花生米實在是香,我一會兒都想回去炸一盤了。相比之下,另一盤宮保雞丁雖然看上去精緻一些,但是那個雞丁的口感實在不行。”

  “可不是嘛,那個廚師應該是放了嫩肉粉,為了追求滑嫩的口感而使得原本雞肉的那種韌勁全沒了,而且那花生米炸過頭了,沒那麼香了,和前一盤相比差別太明顯,高下立判。”

  評委們的一句句話,像巴掌一樣扇在聽風臉上。

  “這不可能!”他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口,好在他聲音並不大,只有旁邊的人聽到了這句低語。

  溫樂耳朵靈,自然聽到了他剛才的聲音。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這不是你最喜歡掛在嘴邊的實力問題嗎。”

  聽風猛地一轉頭,臉色發黑,眼睛像是要吃人。連著兩道拿手菜都被對方比了下去,他實在是難以接受。

  但顯然溫樂可不會顧及到他的情緒,對這種人沒有必要客氣。

  “明明是你的拿手菜,最後卻輸給了我,你的比賽到此為止了,聽風。”

  溫樂嘴唇輕動,側對著鏡頭笑著,一言一語像刀一樣扎在對方身上。

  觀眾被評委們的點評吸走了注意力,並未留意這邊的波動,也並未看見溫樂看向聽風那挑釁鄙夷的眼神。

  溫樂眼神囂張到了極致,但落在鏡頭裡卻只有半張溫和的側臉。

  “怎麼了?終於認清自己的水平了?”他的聲音非常冷,有種讓人忍不住退縮的冷意。

  “你沒有天賦,又不夠努力,你兩樣所謂的拿手菜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一句又一句冰冷刻骨的話落在聽風耳邊,讓他不斷迴響著剛才那幾位評委的評語,一遍又一遍反覆在他耳邊播放著。他的臉皮快速的抽動了一下,眉毛僵硬成一種古怪的形狀,嘴唇動了幾下,像一頭瀕臨絕境的困獸一般,臉上的表情非常猙獰,整個人的神經早已緊繃成了一根線,好像隨時會崩潰。

  溫樂心中一動,知道時機就要到了。

  聽風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好似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他的身上,壓得幾乎站立不住。

  恍惚間,他聽到了一聲嗤笑,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他的以卵擊石。

  “你胡說!”他突然間暴喝,“我做的菜才是最好的,我才是真正有天賦的人!”

  他雙眼盯住溫樂,眼露凶光,“一定是你收買了評委。”

  他猛地衝上前,雙手似爪一把扣住了溫樂的肩膀,“我沒輸,我沒輸!是你在搞鬼對不對!一定是你!”

  溫樂仍由他抓著晃了好幾下,好似被困住了一般,看到周圍的人被他們兩人嚇到,攝像頭將這一切都記錄下來時,他才借著被拉過去的動作,湊到聽風耳邊說了一句話。

  “你心態崩了。”

  聽風雙眼睜大,手激動地向上扣住了他的脖子,正想問清楚,整個人卻突然間被大力地掀到一邊。

  溫樂看這這個不知道從哪裡突然間冒出來的人,驚訝極了。

  “星舟,你怎麼在這裡!”

  郁星舟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又將他拉到自己面前,仔細看了一下他的雙肩,“疼不疼?有沒有受傷?”知道比賽快要結束後,他就過來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和一些場外的工作人員一樣,看著光芒下的那人。

  可是就在剛才,在他的眼皮底下,溫樂落到了危險的境地,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差點停了,不顧周圍旁人的阻攔就沖了進去。

  溫樂被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擔心鎮住了,落在他肩上的那雙手很輕,像是在顫抖,他知道對方是被嚇住了。

  “我沒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擔心他繼續後怕,於是踮起腳湊到他耳邊道,“不要擔心了,沒事的,我剛才其實是在演戲呢。”

  郁星舟整個人一僵,剛才他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面前的人卻說是在演戲?他磨了下後牙槽,恨不得將這個害得他心跳加速的人脫了褲子打一頓。

  聽到一聲熟悉的冷哼,溫樂脖子一縮,知道他這回是真生氣了,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對方的眼神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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