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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說來話長,眼下我便長話短說了。”築子遙飲下一口茶,言簡意幹道:“張遠是姜國派去的奸細,他知道你和木阮飛的關係後想要除掉你,然後嫁禍給簡柯,事後我去草廬尋你,只見那一地打鬥痕跡和路邊的紅豆,這才尋到了這裡。”

  芙婉似懂非懂,沉默自捋了好一會,才是將築子遙這“長話短說”給弄清楚,面帶焦慮,拉著築子遙的手詢問:“那簡公子如何?還有,尹公子他……”

  “簡柯無礙,只是暫時被困在了常陽城,如今他對張遠還有用姑且不會有事。至於尹智,幾日前被張遠綁架幾欲被害,好是我等及時趕到才挽回了他一條小命。”築子遙放下茶杯,看著芙婉,眼神不知是何意。

  “婉兒姑娘是被木阮飛帶來的?你在路過散下紅豆可是希望有人來救?可木阮飛並不會傷害你,而你的舉動又是希望誰來搭救呢?”

  芙婉墨黑色的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光芒閃過,失意道:“還要多謝公子事前提言點醒了我,我確實已經放下了過去與皇兄和睦,這世上,原來真的還有人誠然待我。也不怕公子笑話,皇兄向我表明了心意,他著實是個很不錯的男子,可是……我想,他只是我的皇兄,僅此而已。奈何皇兄執念很重,不可放下念想,但他待我越好,我便越是揪心,我不想拖累了他……”

  說著她的聲音愈來愈輕,築子遙完全可以理解她的顧忌,但也可以確信自己沒有看錯,芙婉命中注定可以託付終身之人正是木阮飛無誤。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她對木阮飛的感情早已超越兄妹程度。

  自然,此事需要時間磨鍊,並非所有人都能夠一見鍾情化白頭偕老,也並非所有廝守都是一面傾心。

  “至於那些紅豆,是昔日尹公子對我說的,倘若有一日,我在外面走丟了,便在路邊撒下相思的紅豆,他說,他一定會找到我。我不知道當時為何會突然想到這個,許是心頭還有些盼頭吧,對了,他也來了嗎?”芙婉眼底帶有期盼的神色看著築子遙。

  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竟正好吻合了他們之間的約定,築子遙尷尬地一聲咳嗽,又不想芙婉失望,掩飾道:“尹公子他受了些傷不便外出,這不,我便替他來了麼。”

  “他的傷勢如何?可嚴重?”

  “無礙,小傷而已,休養幾日即可。”築子遙暗自抹了一把汗水,看芙婉如此關心尹智的模樣,莫非她還是對他動了情?

  現下她不肯承認,築子遙也不好去逼問,便只得不斷祈禱這只是出於朋友間的關切罷了,可怎麼看都像是他在自欺欺人。芙婉這般神情,只怕是已經逾越了普通友誼的界限。

  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邊打開,築子遙一個愣怔來不及躲閃,便與那人撞了個正著。

  木阮飛惘然地看著他,轉向芙婉,緊接著視線又回到了築子遙身上,稍稍打量了一番,蹙眉啟口道:“我該叫你司命道長還是築將軍?”

  築子遙正了正衣襟,雖然現下他的裝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但勉強還是想要挽回些顏面,強裝肅然:“單于見笑了,哪個都可以。”

  “那麼,不知閣下半夜潛入冷宮是要作甚?”

  屆時窗是開著的,築子遙藉機望向天際,臉不紅心不跳地瞎扯道:“聽聞這個地界賞月乃是別有一番滋味,事前在下不信,今日一瞧,當真非同凡響,打攪了二位,多有得罪,望單于海涵。”

  只聞木阮飛冷笑一聲:“你進宮那日,我便已覺不對勁,只是奈何一直未能想起來,這麼多天過去了,築將軍終於忍不住了?”

  “原來單于早已曉得,築某慚愧。”轉而收起一副惺惺作態的假象,眸子望向芙婉,認真道:“那單于也該曉得張遠要害七公主,你不必以那種眼神看著我,吾乃閒人一個,四海為家,無心插手你們兩國之間的鬥爭。只是,尹、簡二位公子是我的朋友,築某不希望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受到傷害。”

  頓了頓,又道:“宮中一個木葉霖已經很不安分了,加之你們明面上的兄妹身份,朝廷中未免有人閒言碎語也不好聽,眼下姜、汴二國對戰關頭,倘若再惹怒老臣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此話正是戳中了木阮飛的痛處,面上略有不耐煩的神情,冷然:“你到底要說什麼?”

  “讓七公主跟我走,我保證她的安危,至於之後她是否會來以及什麼時候會來,築某全憑七公主的意思。”

  聞此言,木阮飛想也沒有想,便脫口兩個字:“不行。”冷笑一聲,略帶嘲諷之意,“築將軍未免自信過了頭,可莫要忘記此刻你還在姜國地盤上,只要我稍動手指頭,你便會馬上死在這裡,何來與我談條件?”

  築子遙暗道此人當真大言不慚,不過若是以一個凡人的視野而言,他說得不錯,此刻自己正如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33章 折服於氣魄

  二人之間的火花愈加明顯,芙婉略顯焦急,插到中間,兩邊勸慰道:“有何事我們不可以坐下來慢慢談,怎的將場面搞得如此沉重?”

  木阮飛神情略微緩和,但是對築子遙的敵意並未散去,轉而一笑:“築將軍喬裝技術當真了得,可惜你的朋友太大意。譬如汴國那位長公主殿下,無論臭名還是美名,她的事跡都是令人髮指,正好我與她有過一面之緣。”

  築子遙暗暗咬唇,他竟然忽略了還有這一茬在,原來從一開始木阮飛便已經猜到了他們此行目的。不過,他只猜對了一半,他們是為了帶走芙婉,也是為了解決姜國表面上的“內亂”,但實則重在令簡柯、尹智二人真正得以解脫。

  “與你們一道來的那位白衣公子也並非一般人罷,我雖未見過他,卻覺他身上散發出的氣魄令人折服,竟是一種說不出的王者之風。”不知一時興起還是想探築子遙口風,木阮飛突然轉移了話題提及南宮御。

  原本築子遙以為他作為國師,木阮飛多半也會是見過的,可是仔細一想,九幽除了南宮御和半妖哪裡還會對其他事情上心,如此定然不會在意什麼外交了,也活該弄得如今場面。

  不過這次木阮飛的感覺倒是當真準確——王者氣魄,這四字不是什麼人都擔得起的,可是南宮御,他偏偏就能坦然接受。

  無論是昔日九重天上的太子容御,還是如今深院皇宮裡的偽國師南宮御,他都受得理所應當。

  有些人,當真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別人比不上,也羨慕不來。

  築子遙萬分感慨,怎的他就沒投得那般好命?

  外邊稍稍傳來一絲聲響,築子遙心領神會,接著方才木阮飛的話題,謂然:“他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國師大人,自然氣魄並非尋常人能夠攀比的,不是我瞧不起單于,而是與他相比之下,單于顯得太渺小。”

  木阮飛不苟言笑,炸然變了臉色,芙婉一驚,朝築子遙猛然搖頭,安撫前人道:“皇兄莫要動怒傷了身體,築公子他是在跟你開玩笑的,皇兄是所有人之上的君主,怎麼會比不上一個國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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