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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真真也坐了起來,仰頭看向易峻。

  她從易峻眼底看見了不容商量的認真。

  易峻說:“我們都需要時間和距離好好地重新考慮我們的關係,我們曾經比任何人都要親近,不管是要繼續在一起還是要真正地分開,都應該認真考慮清楚。”

  凌真真:“……好。”

  易峻說:“我今天會回去。”他看了看表,“以後每天晚上八點我會給你打電話,我們需要足夠的溝通——沒問題吧?”

  凌真真:“……沒問題。”

  易峻起身,抓住凌真真的手腕把她從床上帶了起來:“我先把你送回去。”

  凌真真報出了現在的住址,被易峻叫來的司機送到樓下。

  易峻沒有提出上去看看,而是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凌真真上了樓,躺倒在軟軟的沙發上,扯過一個抱枕把自己的臉埋在裡面,腦袋裡一直想著這一天裡發生的事,始終還轉不過彎來。過了好一會兒,她猛地坐了起來,用抱枕用力打了打自己腦門:“啊啊啊啊啊啊被那個混蛋唬住了,啊啊啊啊混蛋易峻,混蛋易峻,大混蛋易峻!”

  凌真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把電話打到了易峻那邊胡亂罵了一通,不等易峻說話又掛斷了電話。她把電話轉到紀安寧那邊:“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是個混蛋呢!先是睜著眼說瞎話!然後又自說自話!啊啊啊啊大混蛋!”

  明明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他掰扯清楚,分得乾乾淨淨,愣是讓他給繞進去了!

  紀安寧正巧是休息時間,她耐心地聽著凌真真憤怒控訴易峻的各大罪狀,時不時幫忙討伐幾句。掛斷電話之後紀安寧想像了一下凌真真氣炸了的模樣,莫名地放心了不少。

  比起乾巴巴地說“我沒事的”,還是這樣的凌真真更正常一點。

  凌真真發泄完了,心情也好了一些,風風火火地說:“好了,我要去忙了!接下來有個設計賽,我得和底下的人好好準備迎戰~”

  人生又不是只有亂糟糟的愛情親情,她忙著呢!

  只有真正靠自己獨立起來,才不會再輕易被丟下、輕易被傷害——或者說不會再害怕被丟下、不會再害怕被傷害。

  凌真真笑眯眯地說:“到時拿了獎金我請你出去大吃一頓。”

  紀安寧一口答應:“好!”

  凌真真扔下一句“你也要加油啊”就結束了通話。

  紀安寧也開始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之中。這一期《夢之家》的改建工作已經開始了,老夫婦被安排在一家寵物店旁邊的出租屋裡暫住,這樣他們家裡的十來只貓兒也暫且有了安穩的去處。

  蕭穆陽帶著紀安寧過去錄製這一環節的內容,讓紀安寧去了解老夫婦現在的情況、跟進老宅子的改造進程。

  老夫婦見了紀安寧後非常高興,熱情地在出租屋裡接待了她,又和她一起去隔壁看貓狗。紀安寧在攝影師的鏡頭下和貓貓狗狗們玩了一會兒,聽老夫婦兩人展望宅子的改造進展。

  這邊忙完了,紀安寧又馬不停蹄地去了老宅子那邊。房子正在進全面的拆解工作,庭院裡除了要改造出“貓樂園”之外,樓梯、護欄之類的也都要重新規劃,畢竟老夫婦年事已高,需要有針對老年人情況的基礎設施。

  紀安寧領著攝影師入內,解說著每一塊被拆解的地方會進行怎麼樣的改造。設計是很直觀的東西,只要稍稍一提,觀眾就能明白設計師的設計意圖、感受直接呈現在眼前的設計效果。

  等進了屋裡,紀安寧看見了戴著安全帽、親自砸掉一段牆的向凱英。

  紀安寧:“……”

  攝像師自然對準向凱英拍個不停。

  向凱英沒有停下,繼續砸牆,直至砸到自己滿意的高度才放下工具,拿起旁邊的水灌了一大口。他穿得少,衣服也薄,喝水的時候有一部分順著下顎往下淌,浸濕了胸口的衣服,隱隱顯露了他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肌。

  向凱英對自己無意識的“露肉”行為一無所察。他抬手擦了一下下巴,轉頭看向紀安寧,挑了挑眉:“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傅哥:今天我又沒出場,仿佛當了個假男主。

  第43章

  牆只砸到一半。

  有光從二樓漏下來, 恰巧穿過半堵牆,照進原本有些昏暗的老宅另一側。

  至少了半面牆,屋裡的光線完全不一樣了!

  紀安寧讓攝像師把鏡頭從向凱英身上轉開, 給了個從上往下的鏡頭, 解釋向凱英砸牆的用意:“這樣一來,房子的採光好了很多。”說完她看向向凱英,像在詢問向凱英自己說得對不對。

  向凱英擦了把汗。

  因為胸前的衣物被汗水浸透了, 所以健壯的胸肌略微顯眼。長期居住在國外, 飲食也照著國外的習性來, 他的身材與長相都帶上了西方人的特徵。

  聽說向凱英是個混血兒。

  接觸到紀安寧看過來的目光, 向凱英點了點頭,表示紀安寧說得沒錯。

  這樣做就是為了採光。

  光線是很能提升幸福感的東西。向凱英做設計的時候最先考慮的就是採光問題, 像現在這種情況,他就喜歡親自動手完成最關鍵的採光改造。

  牆上不需要劃線, 他心裡自有一根線, 若是砸出來的成果不比預計少一點、也不比預計多一點, 一切都剛剛好, 於他而言就像完成了一場神聖的儀式。

  紀安寧給向凱英遞了一杯水,等向凱英咕嚕咕嚕地把水灌完了, 她才忍不住問出心裡的疑問:“向哥, 剩下兩個房間就一直鎖著嗎?”

  其他房間的改造設計圖紀安寧都拿到了,只剩兩個房間:一個是老夫婦女兒的,一個是老夫婦兒子的。

  老夫婦一生只有這麼一雙兒女,偏偏經歷了兩次白頭人送黑頭人的悲劇:警官兒子因公犧牲, 醫生女兒又因為意外染病早早去世。他們搬走時提出鎖起這兩個房間,不對它們進行改造。

  後來老夫婦想了想又不放心,要求折返回來一樣一樣地把房間裡的東西收拾好帶走。

  向凱英只給原來的陳設拍照留了個底,沒讓攝像師拍下老夫婦邊收拾邊抹淚的畫面。

  後來那兩扇門一直鎖著沒動,紀安寧也沒看到向凱英的新設計圖。

  兩老沒有孫輩,失去一雙兒女的感情無處寄託,每每面對死去的兒女的房間免不了會觸景傷情。這兩間房間改了,他們會難受;不改,他們同樣會難受。

  向凱英說:“尊重老人的意見,不會對它們有太大的改動。”

  紀安寧有些失望:“這樣嗎?”

  向凱英擦了擦唇角,抹掉上面的水漬。他把兩把鑰匙交給紀安寧,領著紀安寧走到其中一間房間門口。

  紀安寧打開門。

  已經是秋天了,屋裡卻還是有一股cháo味兒。她愣了一下,抬頭看去,發現屋裡有扇窗,窗外有面過高的圍牆,把光給擋住了。屋外有個淤塞的水渠,天氣再乾燥都積著水,飄送著一股難聞的怪味。

  向凱英說:“外牆不能拆掉,但可以小小地改建,把上半部分變成鏤空的鐵柵欄。”他走到窗台邊,拍了拍有些cháo濕的牆體,“水電走線改了,外面的溝渠不會再淤塞,這股霉味也會消失。”

  向凱英語氣平緩,沒有多少感情,紀安寧卻明白了向凱英的思路。

  屋裡不改,屋外改!

  當老夫婦想念一雙兒女、蹣跚著走進他們的房間時,因為光線而變得明亮清慡的房間不會再讓他們被灰暗的情緒淹沒。

  紀安寧說:“向哥你回國後風格變了很多。”

  向凱英說:“回國就是為了這個。”他也不藏著掖著,“比起國外的家庭模式,國內能挖掘到更多的情感碰撞——情感這東西就是我現在需要去感受的。”

  人不能脫離社會而存在,設計也不能。

  特立獨行、標新立異的設計固然能吸引人眼球或者讓人驚嘆不已,可真正要賦予設計作品生命,還是需要到社會裡去,到人情恩怨里滾一遭。

  向凱英和紀安寧談起了在國外起步的經歷,考慮到紀安寧已經有兩個孩子,他也沒建議紀安寧到國外去深造,只給了幾個網絡課程給紀安寧,讓紀安寧抽空可以去學學,幾位導師他都認識,也聽過他們的課,聽完以後獲益匪淺。

  紀安寧認真地記了下來。

  蕭穆陽也跟過來了,他並不插話,等他們聊完了才說:“我剛才該拍個照,發個新動態,讓別人看看大學時對女生不假辭色的向愛男居然能和女性聊這麼久。”

  紀安寧:“……向愛男?”

  蕭穆陽聳肩:“他極度厭女,不愛與女生往來,我們都開玩笑說他‘性別男,愛好男’,人稱向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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