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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歡道:“以前我聽說過有動物園的動物因為營養不良而死亡的事。”

  葉萊也道:“我也聽說過有動物園的老虎被餓死,還有些動物園養不起動物,就讓人市民去認養。”

  韓彬道:“看來上禾公園不會出現這種問題,因為有人免費給它們加餐。”

  “……”

  楊思覓很快便畫完了一張,上面畫的是個老婦人,游鐸看了後說:“是湯文朝的妻子。”小安敲打著電腦鍵盤,把湯文朝的妻子鄧寧的照片調了出來,果然是她。

  程錦道:“看來我們得去見見這位湯法官。”

  葉萊看了時間,“老大,已經九點了。”

  步歡笑道:“所以這個點法官大人肯定在家。”

  程錦點頭表示贊同,“你們去一趟吧。”

  步歡僵硬地道:“我很怕見死者家屬……”

  “那就去練練心理素質。”

  49、籠中的野獸5

  人都有弱點,但這點在湯文朝身上沒有體現,他從不接受誘惑和威脅。湯文朝和鄧寧結婚已有三十多年,兩人沒有子女,有人揣測這或許是湯文朝能保持廉潔的根本原因,他不需要為子女們斂財,也不需要動用他的關係替子女們做任何人生安排。

  轉向燈亮了,步歡轉著方向盤讓車拐進一條單行道,“快到了。唯一的親人都死了,現在湯文朝真的沒弱點了,但他都即將退休了。最惡毒的詛咒就是:祝你孤獨並且長命百歲。”

  葉萊正在看外面的夜景,聞言偏頭道:“有人這麼預祝過你了?”

  “有點同情心!”車已經開到小區門口了,保安問了步歡要找誰後,讓他出示身份證,然後還仔細地拿著步歡的身份證比照著他看了兩三遍,又把身份證號碼抄錄了下來,這才打開汽車門禁系統放他們的車進去。步歡從後視鏡內看到那個保安還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車開遠,不禁感嘆道:“這是我見過的最負責的小區保安之一。”

  葉萊道:“為什麼是之一?”

  “你今天真是太不可愛了。”步歡悲嘆道,“我回我媽家時,那小區的保安也每次都要攔下我。”

  葉萊笑道:“這絕對不是保安的問題。”

  “我看起來很像危險分子?”

  “你長得確實不夠普通。”

  “那我當你是在誇獎我了。”

  兩人下了車,葉萊抬頭往樓上看去,找到了湯文朝住的那層,燈沒有亮,不知道主人在不在家。葉萊去按了門鈴,湯文朝是住在703室,幾聲鈴響後,有人接了起來,“哪位?”葉萊在攝像頭前出示了證件,“湯法官,你好,我們是警察。”大門被打開了,葉萊和步歡坐電梯上樓。

  步歡道:“我認為,你應該叫湯院長。”

  “是副院長。”

  “這個副字可以省略掉。”步歡正說著,電梯門開了,一個白髮的老頭出現在他們面前,他邊打量著他們邊說道,“不能省略。我就是湯文朝,你們是警察?我怎麼沒見過你們?證件再拿來讓我看看。”

  步歡道:“湯法官,我們要想對你做些什麼,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湯文朝道:“我的手機是開著的,連在公安局局長的電話線上。”

  “……”

  湯文朝家的客廳里只開了盞壁燈,又拉上了窗簾,難怪從外面看起來像是沒開燈。“你們請坐。”湯文朝打開了吊燈,然後走到步歡和葉萊對面坐下,“你們從北京來的?為什麼?”

  “某種巧合。”步歡把楊思覓畫的鄧寧的頭像放在了中間的茶几上,“湯法官,這是您夫人嗎?”

  湯文朝拿起那張畫紙,垂頭凝視著,“是她,你們查到了什麼?”

  “我們發現了她的屍體。”

  湯文朝手一顫,畫紙從他手裡滑落,他抬起手擋住了臉,好半天后聲音顫抖地問:“我想你們並不建議我去看她?”送過來的畫像而不是照片,那肯定是因為看屍體根本不能辨認出容貌。

  “請您節哀。”葉萊道,“湯法官,您夫人失蹤後有沒有人聯繫過您?”

  “你認為有人聯繫了我,我拒絕了他們的要求之後,他們才殺害了她?”湯文朝臉上露出個古怪的悲哀笑容,“前天深夜是有人打了電話給我,我答應了他的要求,我答應了不判孔渝死刑。我向警方隱瞞了這件事,這是個錯誤的決定,我本應該告訴警方這件事。”他願意拋棄他視為生命的名譽不顧,只為換她回來,結果被命運無情地抽了一耳光。

  湯文朝把那個威脅者的錄音放給了步歡和葉萊聽,當時那人打電話來時他錄了音,這是個沒有經過處理的成年男人的聲音,或許能找得到這人,步歡道:“湯法官,這錄音我們得複製一份帶走。”

  湯文朝直接把手機遞給了他,“我想你們或許還需要我的手機記錄之類的,一起拿走吧。”

  步歡和葉萊離開時湯文朝仍舊和他們來時一樣站在電梯外,電梯門關上之際,一句話穿過了合金門間的空隙,“請你們抓住兇手。”

  回去公安局的路上,葉萊去打包了幾份宵夜。

  大家圍坐在會議室里,游鐸道:“我還是挺懷念這種大家一起熬夜的日子的。”就算休息,他也經常熬夜,只是那時只有他一個人。

  葉萊把湯文朝那邊的情況和大家說了,步歡嘆道:“見一次受害人家屬我就覺得我老了十歲……”看大家都對他撇嘴,他補充道,“有點理解力行不,是心老了十歲。不過湯法官那是身心都老了十歲。”

  “行了。”程錦叫停了,“小安,一會把湯法官手機里的錄音分析一下。”

  小安點頭,“嗯,不止錄音,我會把他的手機研究一遍的,不會放過一個角落。”

  程錦笑道:“很好。韓彬還在檢驗室?”

  “是啊,還在盯著他的實驗。”游鐸看了看時間,“應該快有結果了。”

  葉萊道:“老大,這事目前最有嫌疑是孔渝的人,他那個販毒組織很龐大,聽說還有些人沒落網。”

  小安道:“可是不是說他把所有人都供出來了?他們為什麼還要救他?”

  游鐸分析道:“可能實際上是警局這邊放的煙霧彈?故意說孔渝出賣了他的其他人,這樣他肯定眾叛親離,或許還有人會願意出來證明他的罪行。首腦都被定罪了,其他人也沒理由負隅頑抗了吧。”

  程錦道:“所有的資料都正在送過來,一會就能看到了。”

  步歡笑道:“你們不知道有些罪犯瘋狂起來能做出些什麼。把所有人都供出來也不算什麼了,還有人能讓所有人陪他一起自殺。”

  大家都很鄙視他,“你說的這是邪教吧!”

  步歡忙道:“非法團體不一定是邪教啊!你們不信可以問楊老師。”

  楊思覓在喝他那碗辣椒湯,他不抬眼地道:“不是邪教。我也讓一群人自殺過,雖然我沒陪著他們一起。”

  “……”氣氛變得驚悚,沒人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程錦把楊思覓的辣椒湯移開了,把自己那份沒加辣椒的給了他,“你從哪找到的辣椒醬?”

  小安舉手道:“隔壁的那個漂亮女警給的!”

  步歡馬上道:“哪個?現在還在加班?呆會指給我看看。”

  葉萊笑道:“可以順便偷拍一張發給戴維看看。”

  “至於麼!……”大家鬧成一團,程錦不得不提醒他們趕緊吃完干正事去。

  當晚,程錦看過了孔渝一案的所有資料,孔渝確實供出了他那個團體的所有人,目前除了在逃的少數幾人外,其他的人都已落網。

  程錦看著孔渝的簡歷上的照片,他很年輕,長相清秀,但眉目間隱隱藏著狠戾,“思覓,這人你怎麼看?”

  “不想看。”楊思覓伸手合上了程錦手上的資料夾,“程錦,我先回酒店。”

  程錦道:“我陪你一起回去。”

  楊思覓道:“不用,叫戴維來接我。”

  戴維來得很快,程錦看著楊思覓上了車,再看著他們的車開遠,他在公安局門口的路燈下站了一會,轉身往公安局的辦公樓走去,他的影子被拉得越來越長。

  韓彬的DNA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那隻老虎沒有吃掉那個叫方皓的小男孩。

  程錦道:“查出所有受害人的身份,看能不能查出他們死前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哪裡,這有助於我們判斷方皓的失蹤和他們的被害是不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韓彬走到驗屍台前看著那些屍骨道:“湯文朝的妻子鄧寧失蹤在六天前,準確地說快七天了,她的死亡時間已經確定:是在三天前,所以如果方皓的失蹤也是同一個兇手造成的,那麼他最多還能活兩天。”

  程錦道:“是我們還有兩天時間。”

  韓彬沉默地點了點頭,“另幾具屍體的時間比較早,分別是兩個月前,三個月前,還有這具是一年前的,等這裡的刑警回來,或許還能帶回更多的屍體。”現在除了鄧寧的身份已經被確定了,另一個有顱骨的受害者,雖然楊思覓已經畫出了他的模擬人像,但還沒能找出他的身份,“我正在查找上禾市的失蹤人口資料庫,看這幾個受害人是否在其中。”電腦上的資料庫在不斷閃動,讓人眼花繚亂。

  “很好。”

  “楊師兄呢?”

  程錦道:“戴維接他回酒店了。”

  韓彬點頭,“游鐸在隔壁的檢驗室,他應該能從這些屍骨上找出更多線索。”

  程錦沒去找游鐸,他先去了小安那裡,小安正皺眉看著她的電腦做錄音對比,看到程錦進來,她把電腦的外音關了,“老大,楊老師呢?”她眨著眼睛,難道他們因為那個漂亮女警吵架了?

  程錦走到小安身邊,拍了拍她的腦袋,“想什麼呢?戴維接他回酒店了。”

  “哦。”小安對程錦做了鬼臉,然後轉向了她的電腦,“老大,恐怕不是孔渝的手下啊,除非這裡的影音資料不全——沒能把他那些屬下的聲音全部錄下來。”

  孔渝的那個團體會覆滅是因為警方有臥底成功打入了其中了,這些影音資料也是那個臥底冒險錄下的。

  程錦皺眉,或許應該去一趟緝毒組,讓他們那個臥底聽聽那段錄音,看他是否曾聽過這個聲音。

  站在走廊上的窗戶邊,程錦摩挲了手上的手機很久,終於還是沒有撥打戴維的號碼,而是把號碼切換到了另一個並撥了出去,“秦越,你們度假村的住宿記錄發一份給我,就要我們入住的那天的。郵箱一會我發短消息給你。”

  秦越答應了,看程錦沒有要掛斷的意思,便問道:“那麼還有其他事?”

  程錦笑道:“沒有,先這樣,多謝。”

  戴維也在看自己的手機,她老是產生幻覺——覺得手機有來電,她嘆了口氣,把手機重新裝回了口袋,她正在一個喧鬧的廢棄車庫裡,這裡的人極度亢奮地圍著中央的一個大鐵籠子,他們狂吼著、尖叫著,籠子裡的搏鬥越血腥他們越興奮。

  不久後,又一個人被從籠子裡抬了出來,一個粗壯的男人帶著一群人走到靠在角落裡的戴維身邊,“小姐,你帶他走吧。”他說著快速地瞟了一眼鐵籠子裡剩下的那人,那個人在大鐵籠子中央浴血而立,視籠子外的人群為無物,他仿佛是站在真空中,無論再瘋狂的喊聲也不能傳到他耳中。

  戴維看著喧鬧的人群,漫不經心地道:“是你說他想打多少場都成。”

  粗壯男人身旁的人慢慢地把戴維圍上了,戴維看了一眼他們,露出了似乎很感興趣的笑容,粗壯男人感覺到了危險,他眯了眯眼,揮手讓那些人都退開,“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找上我,但萬事好商量,小姐你有條件儘管開,能辦到的我一定不推辭。”這裡是一個地下拳場,他以為這是有人來挑場子了,他也想對戴維動手,但他從沒見過戴維和楊思覓,而且今晚他的拳手已經被楊思覓幹掉了半打多了,他是真怕自己惹上了什麼不該惹上的人。

  戴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還不到凌晨兩點,她嘆道:“太早了啊,你們就沒法再撐幾個小時嗎?”這個頭目這麼識趣,她倒是不好意思動手了,再說打起來鬧得太大,引來了警方的人那也不太妙,“這樣吧,你知道哪裡還有場子?帶我們去吧。”她走到鐵絲網邊叫裡面的人,“楊,我們要換個地方。”

  楊思覓畫的那兩張模擬肖像中的另一人是個壯年男子,葉萊把這張畫像發到上禾公園那邊的公安分局去了,沒想到居然真的得到了畫像中男子的身份,他叫魯加福,36歲,就住在上禾公園外圍的一個小鎮上,失蹤了兩個月。

  步歡看著地圖道:“他住的地方離他屍體被發現的地方有幾百公里,不知道兇手是怎麼綁走他,再把他帶進上禾公園的。”上禾市都還不到七千平方公里,而上禾公園有上萬平方公里,“沒車肯定不行,有車的話,走公園的西門進來,開上個三小時,再步行上一個時,能到達棄屍點。”

  “背一具成年男人的屍體在森林中步行上一小時?或許你體力比較好。”韓彬翻著驗屍報告道,“由於屍體還不全,目前只能判斷出鄧寧和魯加福的死因,他倆是肢體被分裂後死亡的,但他們兩人的頭骨上都有傷痕,他們應該是被人打暈後再被野獸撕開的,在到達那個地點之前,他們應該還是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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