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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凝神想了想:“女王,我跟你走。”

  朱迪倒有些不敢相信了:“周姑娘,你要想好。”

  我垂眉,淚盈於睫:“我已經決定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不是說嗎?命運跟被強X一樣,既然不能反抗,就只有接受它。”

  “要不要再讓我想辦法,以外交手段見一見大煌陛下,看看他的意思?”朱迪看我的表情,心有不忍。

  我搖頭:“現在情勢難斷,說不定你連烈君絕都見不到,我們還是走吧,祝大小姐,謝謝你的幫忙,我會一直感激你的。”

  曾有一個人,愛我如生命1

  我搖頭:“現在情勢難斷,說不定你連烈君絕都見不到,我們還是走吧,祝大小姐,謝謝你的幫忙,我會一直感激你的。”

  祝玉竹伸出手,臉頰微有羞愧:“能夠結識周大小姐這樣磊落重情義的女子,是玉竹的幸運。”

  我握了握她的手:“我們還真是不打不相識,是不是?等到我的生意再做過來,你一定要做我的代言人哦。”

  祝玉竹眼眶微紅:“希望這一邊的形勢早些穩定下來,希望皇上能夠早一點將你接回來!”

  我心中想,也許他就是來接,我也不回來了。

  我無法接受有過陰影的感情,我無法再想像一次他擁抱著那個若月的樣子,想一次,我的心就好像被剜出一萬個血洞,無法填補。

  我是個偏執狂、自虐狂,彆扭非人類。

  但是此時不是逞強鬥氣的時候,我也無謂再令她們擔心,便笑一笑:“希望吧。”

  祝玉竹辦事果然妥帖,在全城大搜捕之前,我和朱迪已經乘坐女王車駕離開了京城。

  她一直反覆地叮嚀我,一定要回來。

  我只是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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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煌王朝的律法規定,鄰國王室的車駕是可以豁免檢查的,這一點,想必也是烈焰引用的現代法律。

  他不知道,幾百年後,這一條幫了我大忙。

  我不說話,在漆黑的車廂中,感受著車輪往前隆隆地轉動著,就好似我的命運之圖,一旦開始了,就沒有再退回去的餘地。

  別了,皇宮,別了,京城,別了,烈君絕。

  我能夠和你相識,相戀,已經是這世上最好的事情。

  雖然我小肚雞腸而且嘴巴惡毒,但是我也明白,你對我的愛,或者可以說是‘曾經對我的愛’,是沒有一絲雜質的。

  你的表情,你的眼神,都是我的影子。

  曾有一個人,愛我如生命。

  可是,也許這就是命運的捉弄。

  曾有一個人,愛我如生命2

  可是,也許這就是命運的捉弄。

  江山,皇權,變亂,陰謀……

  這一切,已經將你和我,隔了太遠。

  事到如今,我必須走,我走了,你才能做好你自己,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我在這裡,萬一落到你的敵人手上,就是你最大的弱點。

  再見,我會永遠記得和你度過的每一個美好的,帶著露水和花香的早晨;我會永遠記得你為了我甘心冒生命危險,做過的每一件事;我會永遠記得你對著我,賴皮撒嬌的表情,我會永遠永遠,將它們放在我心口最珍貴的地方。

  但是,再也不能回來了。

  這個時候,你在做什麼呢?

  也許你正在洋溢著龍蜒香氣息的暖閣中,和那位絕世美人肌膚相親。

  也許你聽說沒人找得到我,用我習慣的暴怒發飆來迎接這個事實。

  也許你另有圖謀,其實,你的心思,我還是無法真正猜透的。

  但無論如何,這一刻,在漆黑的夜色中,我是多麼思念你。

  此後,每個幽然的夜,還有夜鶯,在你窗前飄渺地唱著歌謠麼?

  曾經,徘徊在我為你撫彎的眼角眉梢,那些溫暖纏身的氣息,誰曾用心一絲一弦地品味?

  此後模糊的你的容顏,還能有那一日的天真若孩童麼?

  原來還以為,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從懵懂無知到踏過生關死劫後才明白,其實是一直都不曾清楚過。

  那樣的迷茫不知,也有可能,是因多少年後始終兩手空空。

  愛過,只剩灰燼。

  淚水,不知不覺落了滿臉。

  我說過很多次,我的直覺一直很敏銳。

  那麼,我現在的直覺就是,我會和你分別,後會無期。正如我一直害怕的那樣。

  穿越千山萬水,穿越荒漠與灌木,穿越所有悲傷快樂的記憶,穿越大好河山,萬頃碧波。

  這是我離開你,離開我自己的路途。

  再說一次,我愛你,再見。

  曾有一個人,愛我如生命3

  這是我離開你,離開我自己的路途。

  再說一次,我愛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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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走——!!!”

  月光冰冷地映照在象牙白的帷幕上,男子從夢中醒來,黑髮黏濕,全身顫抖,雙目流露絕望的氣息。

  似乎他失去了最珍貴的寶貝,而且再也無法尋回。

  此後,不論得到了什麼,都將味同嚼蠟。

  身邊妖媚若海妖的女子朦朧地眯了一雙銀色瞳子,伸出雙臂摟抱著男子強壯的肩膊。黑髮如藤蔓,媚眼如絲:“皇上,你在喊誰不要走?”

  烈君絕黑髮散了滿枕,從噩夢中鳧水一般醒來,全身已被冷汗濕透,他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這個夢中,有一個他最在乎,比失去生命都還要在乎的人,離開了他。

  遠遠地,去向遙遠的彼方。

  帶著滿心的失落,和絕望。

  可是,他卻無法留住那個人。

  烈君絕下意識地微微推開懷中的女子,細心回想著夢裡那個人的模樣。

  可是,他卻完全無法想起來。

  一點也想不起來。

  只覺得,夢裡那一種傷心,就好似用不是很尖利的刀刃,在鋸著自己的心口。

  若是利刃,斷了,也就斷了。

  可是那種將斷未斷,最是叫人痛苦。

  在一片白霧中,那個人離開了。

  可是,她是誰?

  烈君絕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左思右想,還是無法想起那是誰。

  不知道怎麼了,他的記憶似乎被劃出一個巨大的洞,那個洞裡面是黑暗的,似乎什麼也沒有,可是他隱隱約約地覺得,那兒有他最重要的東西。

  那個人,是誰?

  若月不滿地嬌吟了一聲:“皇上,您做了噩夢,就不理臣妾了,讓臣妾好生傷心~”

  烈君絕看著眼前這絕色美人,她的肌膚就好似玫瑰花瓣,雙眼帶著海洋的寧靜,的確完美無缺。

  他忘記了她1

  烈君絕看著眼前這絕色美人,她的肌膚就好似玫瑰花瓣,雙眼帶著海洋的寧靜,的確完美無缺。

  他清晰地記得,這個女人是前一天晚上由碧落海進貢來的,在月光下閃耀若珍珠。

  他一看就很驚艷,立即賜封她為月妃。

  但是……

  那一晚,似乎還發生了些什麼?

  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就在他敕封這個月妃之後,他似乎還說了些什麼,似乎還有那種感覺,在他的喉中迴蕩。

  是對誰而說的?那人是誰?那人可有傷心哭泣?

  為什麼???

  為什麼????

  朕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幻覺,還是朕的記憶,真的被抹殺了?

  若是真的,那是誰做了這樣可怕的事情?

  巨大的恐慌攫住他的心,他突然覺得懷中的美人看起來面目可憎,那微微開啟的,豐滿多汁的性感嘴唇,突然變成了魔鬼的需求。

  他冷冷地站起身來:“月妃,你先回去吧。”

  若月眼神一黯,卻並沒有反駁什麼,順從地站起身來,披上珍珠白色的白袍,悄然無息,如同一個水泡一般地離去。

  她行走在地上,就好似遊蕩在深海中,姿態優雅,沒有一點聲音和波動。

  烈君絕依舊懊喪地坐在華麗的床榻上,雙手狠狠按著不停跳動的太陽穴,喉中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呼。

  但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呼喚的是什麼。

  這世上,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了。

  好似,自己對於自己,都是一個陌生人。

  他想要發火,甚至想要殺人。

  可是那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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