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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廉立刻說:“是,請我王放心!”

  他說著,立刻回身厲聲說:“帶走!”

  紈絝根本不知楚王竟然是真的,原來他今日運氣真的太好了,本以為這天下只有楚王老子來了他才會害怕,哪知道今天楚王老子就到了,而且站在他面前,那紈絝嚇得要死,魂飛魄散的就被若敖六卒的士兵拖走了。

  齊侯這個時候才冷冷一笑,將佩劍“嗤!”一下插回劍鞘中,走了回來,說:“二哥,受傷了沒有?”

  吳糾搖了搖頭,說:“你和子魚呢?”

  齊侯笑著說:“無事,子魚可是大將之風,武藝非凡。”

  小子魚被齊侯誇獎了,立刻挺起腰板來,看起來器宇軒昂。

  吳糾這時候才說:“不知斗she師突然而來,所謂何事?”

  斗廉這才拱手說:“啟稟王上,宮中有要事,大司馬與莫敖敢情王上回宮。”

  吳糾皺了皺眉,他才來度假第二天,好不容易休息,結果竟然又有大事兒?

  吳糾說:“可知是什麼事情?”

  斗廉說:“稟王上,是晉國送來了文書,新封的晉國國君想要組織會盟,探討婦女干預政事的事情……傳召我王前去盟會。”

  “傳召?”

  吳糾一瞬間就笑了出來,好一個詭諸,自己剛剛幫他獲得正式的冊封,結果詭諸竟然就要“傳召”楚王前去會盟,他以為自己是天子麼?

  吳糾冷冷一笑,說:“回宮!”

  他這麼說著,斗廉連忙讓人牽過馬來,請吳糾上馬,眾人趕緊往郢都城趕去。

  那老人家和年輕婦人根本不知吳糾就是楚王,方才還捏了一把汗,如今震驚的不能回神。

  老人家跑出農舍來,斗廉對那老人家拱手說:“老先生請放心,一會兒我便遣人來與您商討賠償的事情。”

  那老人家一臉震驚的說:“那……那年輕人,當真是楚王?”

  斗廉說:“千真萬確。”

  老人家和那年輕婦人一聽,趕緊全都跪下來,跪在地上,看著吳糾騎馬遠去的背影,連忙激動的高喊說:“謝我王!我王萬年!!!”

  本是出來度假的,只是剛剛住了一晚上,又有事兒來了,吳糾也是迫不得已趕回去,什麼烤肉啊全都泡湯了,不過小包子們都十分懂事兒,也是蹦蹦噠噠的跟著吳糾回了郢都城。

  眾人連夜趕回來,回來的時候還沒天亮,齊侯怕他累著,讓吳糾先休息一會兒,等天亮之後打開了宮門,再傳召大家來談論晉國的問題。

  吳糾回去睡了一小會兒,很快就天亮了,吳糾便起來洗漱,並且傳召了彭仲慡和潘崇,並沒有傳召斗祁和斗廉。

  身為令尹的彭仲慡,還有身為大司馬的潘崇很快走進了小寢宮,連忙給吳糾行禮,吳糾說:“客套就免了罷,兩位坐。”

  彭仲慡和潘崇連忙謝恩,隨即坐了下來,就聽著吳糾發話。

  吳糾坐在案子邊,齊侯也坐在旁邊,吳糾說:“寡人傳召二位,二位想必已經知道為的什麼了。”

  潘崇拱手說:“我王,可是晉國會盟的事情?”

  吳糾點點頭,說:“這是其中之一,晉國想要傳召寡人去會盟,哼。”

  他說著,輕笑了一聲,眾人一看,楚王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果然就聽吳糾說:“晉侯實在太過自不量力了,大司馬,你就負責擬一份文書去回復晉侯,就說寡人身體不適,不能參加會盟……”

  吳糾笑眯眯的說:“寡人倒是要看看,晉侯想要做霸主,寡人不去,有誰會去賣他面子。”

  潘崇立刻說:“是,我王。”

  晉國一下傳召了很多國家前去會盟,儼然將自己當成了盟主,那態度十分之囂張。

  吳糾火急火燎的趕回了郢都王宮,但是他心裡其實早就有了確切的想法,不到一會兒就解決了晉國會盟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討論。

  潘崇奇怪的說:“我王可是還有什麼旁的事情,需要我們去辦的麼?”

  吳糾笑了笑,說:“正是。”

  彭仲慡和潘崇就看著吳糾,吳糾說:“是關於私卒的事情。”

  潘崇的腦子連忙快速運轉,想了好久,隨即說:“我王,可是有什麼私卒沒有按時賦稅?”

  他想了想,似乎沒有,潘崇未上位之前,私卒逃稅的現象很明顯,不過潘崇上任三把火,早就已經給解決了,這已經根本不是問題了。

  吳糾說:“並非是賦稅的問題。”

  潘崇這時候也沒有主見了,一邊的彭仲慡一直沒有說話,就在這個時候,彭仲慡沉吟了一下,說:“我王可是想要……削掉私卒?”

  他這話一出,潘崇嚇了一跳,驚訝的看向彭仲慡,那眼神似乎覺得彭仲慡瘋了。

  不過就在潘崇驚訝的時候,卻瞥見齊侯一臉的淡定,吳糾則是點了點頭。

  一瞬間潘崇還以為自己幻聽加幻覺呢,頓時吃驚的睜大眼睛,隨即才反應過來,說:“王……王上?您想削掉私卒?!”

  私卒是私人武裝力量,在這個諸侯割據的年代,有兵才有說話的權利,因此大家都在積極的置辦自己的武裝力量,削掉私卒,就好像削藩一樣。

  大名鼎鼎的漢武帝削藩,搞出了一個推恩令,還被清了君策。

  在位最久的皇帝康熙想要收兵權,也是鬧了很久。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宋太祖一樣,杯酒釋兵權,兵權這個東西,好像是“毒品”,並非是你給他錢,他就能解掉的,你若是讓他戒掉兵權,有的人是會和你魚死網破的。

  吳糾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然而他更明白,周天子的權利之所以被削弱,就是因為政權兵權不集中的問題,各國諸侯最早開始,就是私卒演變而來,從西周演變到東周,地方軍隊已經蓋過中央軍隊,中央無法集權,已經演變到不可收拾的一幕。

  吳糾覺得,若是想要鞏固楚國的地位,首先就要收攏兵權,握在自己手中,否則後患無窮。

  試想想看,如今朝中不服氣的士大夫們,不都是因為拉幫結夥,手中有私卒,才令他們這般有恃無恐麼?

  這個時代的帝王威嚴,遠遠比不了後世,便是因為沒有中央集權,隨便一個士大夫,就能帶兵沖入宮殿,取國君的項上首級,這樣的事情在春秋的歷史中沒有五十例,也有二十例。

  吳糾想要徹底改變這種現象,起碼是在楚國之內改變這種現象,根本上遏制私卒發展,並且收編私卒國有。

  潘崇說完,吳糾竟然肯定的點了點頭,他雖然沒沒有說話,但是潘崇已經嚇了一頭冷汗,因為吳糾的這個想法,實在太危險了。

  雖然吳糾想要削掉私卒是個好事兒,潘崇也知道,一旦私卒被削,楚王的天下就更加穩固了,然而削掉私卒這種做法,無疑是伸手到老虎嘴裡,給老虎拔牙,這種做法太危險了,稍有不慎,整隻手臂就要被老虎咬掉了。

  再有不甚,其他老虎聞到了血腥味兒,也會群起而攻之,直接將人分食的連渣子都不剩,這是引火燒身的事情。

  潘崇滿頭冷汗,但是吳糾齊侯,甚至彭仲慡都沒有任何緊張的表現,臉色十分淡定,潘崇一瞬間都以為自己有問題,削掉私卒可能就是吃一頓飯的事情,不然為什麼大家都一臉平靜?

  潘崇說:“這……王上可是有什麼好辦法?”

  吳糾笑了笑,說:“沒有。”

  潘崇一歪,差點摔在地上,雖然他們是坐在席上,並沒有椅子,但是摔在地上也很寒磣,足夠丟人現眼的。

  彭仲慡淡定的扶了一把潘崇,潘崇這才沒有丟人。

  吳糾笑著說:“就因為寡人還沒想到良策,所以才會邀請二位重臣來議一議。”

  潘崇又抬起手來,抹了抹自己的冷汗,已經不知說什麼好了。

  彭仲慡則是保持著他的面癱臉,說:“王上,削掉私卒一事,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切不可急功近利,以免造成群臣反對的局面,到時候無法收拾,還需要循序漸進。”

  吳糾點點頭,說:“令尹說的,也正是寡人想說的,今日請二位過來,只是告知你們,讓你們回去也想想辦法,但是這件事情,切不可對外宣揚,若是宣揚出去,你們也知道後果是什麼樣子。”

  潘崇當然知道,因為他已經流了一頭的冷汗了,這要是傳出去,士大夫們人人自危,為了自保,豈不是要聯手造反了麼?

  大家都知道這個事情的重要性,吳糾也沒有再多說,便說:“行了,你們先回去想想罷,若是有主意,擬個文書給寡人。”

  “是。”

  潘崇和彭仲慡應聲,很快就退了出來。

  一退出來,潘崇立刻抓住一臉淡定的彭仲慡,說:“你怎麼這麼淡定,是不是早就知道王上要……要削私卒?”

  他說著,遲疑了一下,壓低為了聲音,生怕這事兒被旁人聽到。

  彭仲慡還是很淡定,說:“並非早知道,只是比大司馬早一些而已,畢竟王上回宮之後,沒有傳召莫敖,而是傳召了大司馬與仲慡,因此仲慡心中已經有些疑慮了。”

  楚王在渚宮狩獵,碰到斗家紈絝的事情,這彭仲慡已經聽說了,畢竟他身為令尹,耳目十分靈通,晉國要傳召楚王去開盟會的事情,是先到達了管理兵權的大司馬和莫敖手中,潘崇和斗祁合計之後,才讓斗廉去請吳糾的。

  因此楚王回來之後,肯定要召見斗祁和潘崇來商量,不過吳糾沒有召見斗祁,而是直接召見了彭仲慡,雖然彭仲慡是令尹,也沒什麼不對,但是彭仲慡心思細,是個聰明人,多想了兩下。

  直到方才吳糾說出關於私卒,彭仲慡就突然醒悟了,知道為何吳糾沒有召見斗祁了。

  因為斗家,可是擁有最大私卒的門戶。

  也不能說吳糾不信任斗祁,不過吳糾想要讓斗祁避嫌,相比之下,潘崇雖然是大司馬,但是潘家的勢力不行,在潘崇上位之前,他只是一個宮中王軍的小隊長,因此家裡沒有多少勢力,也就養不起私卒,這些年才飛黃騰達,私卒的規模實在不夠看。

  而彭仲慡的彭家,乃是申國俘虜,葆申之前做過令尹,十分受寵,只是隨著葆申的隕落,彭家一蹶不振很久很久,彭仲慡登上令尹之位之後,才慢慢有些回暖,不過彭仲慡身為彭家的新任宗主,也是剛剛任命,再加上彭仲慡這個清官實在太清了,連門徒都養不起,更別說私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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