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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白不知是不是聽出他的藉口了,也沒有多做糾纏,笑著說:“宴席之後酆舒大人還要忙於公務,當真是辛苦了,酆舒大人請。”

  酆舒連忙又是乾笑,趕緊逃命似的跑了,他低頭狂走,走了幾步之後,就聽到“咚!”一聲,竟然撞到了人,撞得結結實實,險些將酆舒給撞得跌在地上。

  抬頭一看,簡直流年不利,剛甩掉一個秦國人,又出現一個秦國人。

  就見趙嘉臉色冷冷的抱臂站在面前,盯著自己看。

  酆舒連忙揉了揉自己撞疼的胳膊,說:“你們秦國人都怎麼回事,仗著自己武藝高,神出鬼沒麼?”

  趙嘉仍然冷冷的看著他,酆舒一瞬間感覺趙嘉的眼神十分危險,趙嘉的脾氣一向陰晴不定的,酆舒覺得不對勁兒,就想要逃跑,哪知道被趙嘉一把抓住。

  酆舒說:“你做什麼!?”

  趙嘉開口笑了一聲,說:“又不是沒做過。”

  酆舒一瞬間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低聲說:“你……你突然發什麼瘋?”

  趙嘉突然沒頭沒腦的冷冷說:“你和公子白的關係,倒是挺熱乎的。”

  酆舒都沒聽懂,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趙嘉的鼻子,說:“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吃味兒了?”

  趙嘉被他這麼一說,臉色一變,有少許的不自然,隨即用一種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酆舒,說:“我警告你,不要和公子白走的太近,他這人是個笑面虎,而且素來與我不和,我被迫作為質子,都是公子白害的。”

  酆舒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趙嘉冷聲說:“我不管跟你有沒有關係,反正今日宴席上,你與公子白一副親密熟絡的樣子。”

  酆舒說:“他找我來搭訕,好歹是秦國使臣,我不親密熟絡,難道還要疏離冷漠?”

  趙嘉笑了一聲,說:“我不管。”

  酆舒瞪了他一眼,說:“不可理喻,放開我,我要走了。”

  趙嘉挑眉說:“去哪裡?政事堂取文書?政事堂在那邊。”

  酆舒又瞪了他一眼,本身就是託辭藉口,何必再給拆穿了呢。

  趙嘉突然低笑了一聲,說:“既然你都出來了,那就隨我來罷。”

  酆舒狐疑的說:“去哪裡,幹什麼?”

  趙嘉拉著他往前走,然後很自然的說:“找個沒人的地方,你說呢?”

  酆舒聽他說的曖昧,趕忙甩開趙嘉的手,說:“你他媽又耍人,滾開!”

  趙嘉一笑,說:“咸尹大人還會罵人?長本事,真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尤其是這張靈牙利齒的嘴。”

  酆舒臉上一紅,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更是暴跳如雷說:“你滾開,我要回宴廳了!”

  趙嘉卻一把抄起他,酆舒就跟小雞仔一樣被趙嘉給拎起來,怎麼撲騰都撲騰不下去,很快被帶走了。

  公子白眼見酆舒匆忙離開,他哪能不知道酆舒找的是託辭,眯著眼睛,方才的笑容一瞬間就消失了,冷冷的看著酆舒離開的方向。

  身後的黑衣侍衛等了一會兒,突然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來,走過去披在公子白肩膀上,低聲說:“公子,湖邊涼,回宴廳罷。”

  那黑衣侍衛聲音十分沙啞,小聲說話的時候還可以,聲音稍大一些,就好像一把老銼刀,又像是砂紙在打磨粗糙的樹皮,聲帶仿佛受了損傷。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黑衣侍衛很少開口。

  他的身量不如公子白高大,而且差了很多,衣裳披在公子白肩膀上有些短。

  公子白這才回了神,抬了抬下巴,似乎在自言自語,說:“趙嘉的東西,都是我的……所有。”

  公子白說著,回過神來,將肩上黑色的外袍一扔,黑衣侍衛連忙上前,雙手接住,公子白已經一步不停的往回走去,那黑衣侍衛緊緊跟在後面,兩個人很快回了宴廳。

  公子白回來之後,酆舒和趙嘉還沒回來,等了很久,都酒過三巡了,酆舒和趙嘉才回來,酆舒有些憔悴,走路不是很自然,趙嘉則是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心情似乎重新大好了,兩個人回來之後各自坐下來。

  很快,公子白就拱手對吳糾說:“王上,如今有酒有肉,而且有絲竹助興,只可惜無有歌舞,而我秦國與貴楚國都是尚武的國家,因此白提議,以武助興,不知可好?”

  吳糾笑了笑,說:“秦公子既有雅興,不知如何以武助興?”

  公子白拱手恭敬的說:“回楚王,白身邊這位侍衛不才,會些花把勢的武藝,不如請楚國的趙將軍,與白的侍衛比劃比劃,為各位助助酒興,如何?”

  他這一說話,“趙將軍”,很明顯了,指的就是趙嘉,趙嘉好不容易好一些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來。

  吳糾也聽明白了,這公子白和趙嘉之間,雖然是叔侄關係,但是也算是暗cháo洶湧,公子白這話其實有兩個意思,第一是讓自己的侍衛,看起來像是奴隸,和趙嘉比武,這兩個人的身份完全不對等,若是趙嘉真的與那黑衣侍衛比武,豈不是自輕身份?

  第二是,公子白方才說,秦國與楚國比武,秦國出了一個侍衛,結果讓楚國出趙將軍,這不就是直言的告訴大家,趙嘉已經不是秦國人了麼?

  趙嘉如此一聽,哪能不生氣,臉上的青筋恨不得都蹦起來了。

  吳糾雖然看得清楚,不過楚國一些士大夫們則是唯恐不亂的,因為趙嘉剛剛立了戰功,幫助楚國打下了庸國,這樣一來,肯定要論功行賞,可在一些楚國士大夫的眼中,趙嘉就是一個不入流的質子,看見趙嘉立戰功,心中就酸溜溜的嫉妒,自然對這個提議拍手稱快了。

  吳糾還沒同意,哪知道有幾個士大夫們竟然就起鬨起來,也是喝了不少酒,因此十分肆意。

  吳糾臉色也沉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坐在一邊的齊侯突然笑了一聲,輕輕拍了一下案子,然後長身而起,笑眯眯的說:“孤看秦公子身邊這位從者,行如疾風,跫音無聲,想必是個高手,孤一時手癢難耐,不知有沒有這個資格,與秦公子的侍衛,比劃比劃?”

  眾人一聽,都是大吃一驚,連趙嘉也吃了一驚,齊侯竟然站出來替他解圍。

  公子白笑了笑,說:“白這侍衛,能幸得齊公指點,本是他的福分,只是……這侍衛身份低賤,如何能輕賤了齊公?再者說了,齊公恐怕也不是楚國人,這比武,是怎麼個名頭?”

  齊侯聽了,哈哈一笑,十分慡朗的說:“如今酒性使然,如何說輕賤不輕賤?再者說了,孤雖不是楚國人……”

  他這麼說著,吳糾心中又是一陣冷汗,生怕齊侯下一句就說,自己雖然不是楚國人,但是是要做楚國男主的人……

  不過齊侯還算是做勁兒,只是笑著說:“不過孤在楚國白吃白喝這麼長時日,楚王也沒有嫌棄孤,如今正好為楚國出分力,說得過去罷?”

  吳糾鬆了口氣,笑著說:“齊公您太謙虛了。”

  公子白似乎已經沒什麼說頭了,只好笑眯眯的點頭,說:“吳刀。”

  身後的黑衣侍衛立刻站出來,拱手低聲說:“公子。”

  公子白笑著說:“那你就與齊公請教一二,千萬不要傷人,知道麼。”

  黑衣侍衛立刻說:“是,公子。”

  吳糾讓子清去取劍來,隨即轉頭對齊侯說:“這侍衛功夫怎麼樣?看得出來麼?”

  齊侯笑眯眯的低聲說:“他一進來,孤就注意到他了,可能算是高手中的翹楚罷。”

  吳糾吃了一驚,說:“那你行麼?”

  齊侯揚起脖頸,一口悶下一杯酒,因為酒杯很大,喝的太急,有酒水順著齊侯的脖頸“唰——”一下滑下來,齊侯的脖頸修長有力,水滴滑下來,勾勒出一道晶瑩的線條,一瞬間滾進黑色的領口中,再也尋不到了,只留下一小片曖昧的濕濡。

  齊侯一杯飲盡,“嘭”一聲將酒杯放在案子上,然後竟然開始脫起衣裳,將黑色的外跑往地上一仍,挑眉笑著說:“二哥,你竟然懷疑孤不行?”

  他說著,已經將外袍脫下,然後側頭對吳糾附耳說:“今天晚上咱們走著瞧。”

  吳糾一聽,“咚”一下臉皮都紅了,問他正經的呢,齊侯竟然半句正經的都沒有。

  只是吳糾來不及攔住他,齊侯已經站了起來,大步走出席位。

  齊侯雖然把繁瑣的外跑脫了下來,但是裡面的袍子其實也有些寬大,並不如那黑衣侍衛穿的利索。

  齊侯走出去,旁人立刻屏住呼吸看著殿中間的兩個人,子清這個時候已經捧著兩把寶劍過來,齊侯伸手將自己的佩劍拿過來,放在手中掂了掂。

  那黑衣侍衛卻不取劍,而是將自己腰間的佩刀摘下來,恭敬的說:“小臣用自己的刀。”

  齊侯低頭看了一眼那黑衣侍衛手中的刀,低嘆一聲:“好刀!”

  那黑衣侍衛有些驚訝,說:“小臣還未引刀,齊公如何知道是好刀?”

  齊侯一笑,眯眼說:“真正的好刀,可不是一副刀鞘就能阻斷鋒芒的,你手中的刀隔著刀鞘都隱有寒意,可真是讓孤手中的寶劍,自愧不如啊。”

  眾人聽齊侯這麼一說,都更覺得有意思了,想要看一看那侍衛手中的寶刀到底長什麼樣子。

  齊侯拱手說:“請!”

  那黑衣侍衛也拱手說:“齊公請。”

  齊侯身材高大,他脫下顯瘦的黑色外袍,高大的身材就暴露了出來,手中握著合著劍鞘的佩劍,整個人看起來威風凜凜,自有一股王者之氣。

  而對方就完全不夠看了,一個身量不算高,身材不算魁梧的侍衛,對著俊美無儔的齊侯,不只是身材和身量不夠看,長相也不夠看,唯一讓人在意的,恐怕就是他手中的寶刀了。

  吳糾有些緊張,他雖知道齊侯武藝不低,但是齊侯說那侍衛是高手,這讓吳糾根本不放心。

  很快,就聽到“梆!”一聲,眾人都是驚呼了一下,因為他們幾乎看不清楚那兩個人是怎麼動的,齊侯的佩劍與侍衛的佩刀已經合著劍鞘和刀鞘,“梆”的一聲撞在了一起,隨即快速分開。

  就聽到“砰砰砰”幾聲,齊侯寬大的衣衫快速紛飛,合著金戈鐵馬一般的絲竹之聲,眾人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楚,那邊兩個人卻瞬間拆了七八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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