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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國國君點頭說:“是啊是啊,王上登基的時候,我本想趕赴郢都的,只是王上您也知道,我這鄂國不安生啊,南面濮人總是不斷的騷擾我們,還有東面的甌越,唉……”

  他說著,不由得又開始老淚縱橫,說:“王上,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那百濮人欺人太甚,我鄂國已經淪陷,請王上千萬主持公道,將我鄂國奪回來!”

  吳糾點頭說:“王叔放心,這是必然的。”

  鄂國國君連忙擦著自己的眼淚,隨即又說:“說到這裡,王上,我們從鄂國一路逃過來的時候,發現了一隊濮人的軍隊,就在這附近,大約不到一日路程的地方安營紮寨,那些濮人恐怕是想要偷襲王上的行轅啊!請王上早作打算,我知道位置,可以帶領王上的軍隊殺過去,在他們還沒紮好行轅的時候,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吳糾一聽,眯了眯眼睛,說:“這個,王叔先不要著急,濮族狡詐多端,不知是不是圈套。”

  他說著,對子清說:“去叫趙將軍進來。”

  子清很快應聲,就出去了,很快趙嘉大步走進來,拱手說:“王上!”

  吳糾讓鄂國國君與趙嘉說明具體位置,便說:“趙將軍,你帶一支小隊前去勘察,切勿與濮人交手,速去速回。”

  “是!”

  趙嘉好不容易等到了公務,連忙拱手說,沒有一句廢話,立刻大步走出營帳,帶人準備去勘察了。

  鄂國國君一看,便笑著奉承說:“王上年紀輕輕,就如此持重,真是我楚國的福氣啊。”

  吳糾笑了笑,說:“王叔誇獎了,畢竟濮人詭計多端,寡人也在他們手上吃了不少虧,還是勘察勘察,若是圈套,咱們也不好直接往裡跳,不是麼?”

  “是是是!”

  鄂國國君連忙答應,舉起酒杯來,說:“王上,我請您一杯!”

  吳糾也舉起酒杯,說:“王叔多禮了。”

  吳糾沒有全喝,只是輕輕呷了一口,便把酒杯放在了案子上,鄂國國君笑眯眯的說:“王上,我這小兒,一直都非常仰慕王上,只是一直無緣相見,如今好不容易得償所願,若王上不嫌棄,讓我這小兒也敬您一杯。”

  他說著,公子貂趕緊站起來,單薄羸弱的身軀有一種搖曳生風的感覺,輕笑了一聲,舉起酒杯,說:“貂兒敬我王一杯,請我王不棄。”

  吳糾杯子裡還有酒,旁邊的女酒象徵性的倒了一些,吳糾就舉起酒杯,說:“公子客氣了。”

  吳糾又只是喝了一點兒,象徵性的,完全沒太多誠意,鄂國國君又笑著說:“難得今日見到我王一面,今日無比盡興,不如我王請樂工來,小兒善於歌舞,讓小兒起舞為王上助興。”

  吳糾一聽,有些詫異,這好端端的公子竟然善於跳舞,倒不是吳糾歧視男人跳舞,只是這個年代的公子,應該不會跳舞才對,又不是西方貴族。

  吳糾還沒答應,鄂國國君就對身邊的公子貂說:“貂兒,快去。”

  公子貂連忙又站起來,嬌滴滴的站在幕府正中的地方,準備跳舞。

  吳糾也沒有辦法,雖然他根本沒心情看跳舞,畢竟齊侯囑咐他不要沾花惹糙的,這鄂國國君似乎是想把自己的乾兒子介紹給吳糾。

  吳糾不笨,自然看得出來,不過吳糾對公子貂這樣的可沒什麼感覺。

  為了鄂國國君的面子,吳糾還是打算敷衍一下的,叫了隨行的樂工過來演奏。

  很快,一行樂工就進來了,鋪設好演奏的蓆子,那些樂工都是男子,簇擁著一個身穿紫袍的男子走了進來,眾人安頓好,就準備演奏了。

  吳糾沒什麼興致,只是隨便看看,結果這一看,頓時看到了那紫色衣袍的樂工,只覺這樂工……

  身形似乎有些眼熟,作為一個樂工,他的身材也太高大了一下,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一身紫色透露著說不出來的騷氣和蘇氣,長發沒有全都束起來,散下大部分披在肩膀上,整個人看起來更是蘇氣爆棚。

  那紫袍樂工沒有抬頭,坐下來之後在整理他的琴,似乎在調音。

  吳糾眯眼看了看那樂工,以至於在旁邊搔首弄姿的公子貂都沒注意,很快“錚——”一聲,琴弦的聲音響了起來。

  竟然是金戈鐵馬般的琴聲,吳糾一聽,頓時有一種被琴音渲染的沸騰感,完全不是溫柔婉約的調子,旁邊準備跳舞的公子貂也傻眼了,不知那琴師是不是故意整他,這金戈鐵馬的琴音,若是跳起舞來,豈不成了瘋子?

  只不過公子貂已經站在那裡,不好干站著不起舞,只好跟著琴音跳了起來。

  吳糾本來還興致缺缺,公子貂一跳起來,吳糾瞬間就笑了,有一種看熱鬧的感覺,忍不住端起酒來,品味著公子貂那猶如魔鬼的舞步,若不是吳糾克制著,恨不得直接笑出來。

  旁邊的鄂國國君也是冷汗滿面,他那乾兒子,自然是因為生的好看,才收為義子的,鄂國國君聽說新上任的楚王喜歡男子,因此特意精挑細選的,結果沒想到今日卻給搞砸了,都是因為那個琴師!

  吳糾看著公子貂魔鬼的舞步,已經憋笑到滿臉通紅,忍不住給琴師點一百個贊,結果一抬頭,不知那琴師什麼時候竟然也抬起頭來了,兩個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吳糾的酒杯“哐當!”一聲就掉在了案子上,嘩啦一聲全都給灑了,把自己的袍子也被弄濕了。

  子清站在旁邊,也看到了那琴師的正臉,方才琴師一直低著頭撫琴,根本看不清楚,如今他抬起頭來,嚇得子清都沒有注意吳糾的酒灑了一身。

  為何這麼嚇人?

  真不是吳糾和子清表現誇張了,因為的確很嚇人,倒不是琴師長相駭人,相反的,那琴師生的俊美無儔,鬢髮散下來,遮住了一些稜角的臉頰,讓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眯著眼睛,嘴角帶著微笑,正快速的撥動琴弦,從他那雙修長而有力度的雙手中,不斷翻飛出猶如金戈鐵馬一般壯闊軒昂的琴音。

  那個人——正是齊侯。

  吳糾嚇得都傻眼了,說好了乖乖在榻上等著自己呢,竟然穿了一身基佬紫跑出來賣藝!

  吳糾連忙掩飾自己的失態,咳嗽了一聲,子清也反應了過來,連忙給吳糾擦拭衣裳。

  吳糾藉機會說:“寡人有些醉了,就先回去了,王叔請務必盡興。”

  吳糾說著,站了起來,就在要走出幕府的時候,轉頭對那個俊美的琴師說:“你,彈得不錯,跟寡人過來。”

  鄂國國君頓時一陣懊惱,公子貂醜態百出,跳得簡直群魔亂舞,而楚王似乎看上了一個撫琴的琴師,這不是叫出去了麼,肯定準備臨幸。

  吳糾將那“琴師”叫了出來,齊侯一走出來沒多久,就聽到後背有聲音,不用回頭都知道是吳糾,畢竟齊侯功夫不弱,聽腳步聲是能聽出來的。

  吳糾還想偷襲他,沒成想突然被齊侯轉身一把抱住。

  吳糾“啊”了一聲,倒是自己受了驚嚇,睜大了眼睛,這麼近距離一看,果然是齊侯,穿了一身騷氣爆棚的紫色,還是蠶絲質地的,大秋天穿在身上又輕又薄,又滑又順的,就差透了!

  齊侯笑眯眯的說:“二哥,孤彈的怎麼樣?好聽麼?”

  吳糾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你還敢說,怎麼還跑出來賣藝了?”

  齊侯笑著說:“誰讓二哥不省心?”

  吳糾心想,怎麼不省心了,方才那鄂國國君派乾兒子來勾引自己,自己都沒有上鉤,反而覺得特別好笑,畢竟那魔鬼的舞步實在太銷魂了。

  齊侯抱著吳糾,眯了眯眼睛,眼神里十分危險,吳糾被他看的渾身發麻,不知齊侯怎麼了,總覺得今日的眼神不善,方才筵席之前,齊侯還挺正常的。

  吳糾因為齊侯只是單純的吃醋,畢竟鄂國國君有意介紹自己的兒子給吳糾。

  但是吳糾不知道,其實這個鄂國的公子貂,大有來頭。

  這個鄂國的公子貂,單名一個貂字,那可是齊桓公時代赫赫有名的佞臣豎貂!

  吳糾根本沒想到,一來豎貂在歷史上的出現應該是齊桓公中年以後,而且出現在齊國,也不是鄂國的公子,因此吳糾根本沒有往那裡聯想,最主要的是,豎貂乃是閹人,而這個公子貂,雖然陰柔嫵媚了一些,但是應該不是閹人。

  齊國和鄂國相隔甚遠,而且時間差得很久,吳糾根本沒想到豎貂入齊之前,竟然在鄂國做過公子。

  歷史上對豎貂的記載很少,左傳中對他的描述只有一句話,那就是“齊寺人貂始漏師於多魚”,很多人覺得這句話耐人尋味,但是左傳沒有再多寫什麼。

  簡單來說,這個豎貂是個間諜,在多魚這個地方,透露了齊國軍隊的機密,因此被判處了死刑,不過當時若是接受宮刑,是可以滅除死罪的,因此豎貂成為了歷史上第一個自宮的人,豎貂自宮之後,進入了齊宮,因為巧言令色,也有人說他是以色侍君,反正步步高升,從一個間諜竟然成為了紅人。

  吳糾沒想到公子貂就是之後的豎貂,畢竟這差距也太大了,但是齊侯認識豎貂。

  齊侯可是重來了一輩子的人,他怎麼能忘得了讓他死的如此難堪的那幾個“功臣”呢?

  齊侯本只是想要偷偷看看吳糾到底有沒有沾花惹糙,結果這麼一看,頓時心頭一震,滿眼吃驚,因為他看到鄂國國君身邊跟著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雖然年紀十分小,但是非常面善,正是日後的寺人貂!

  齊侯看到豎貂,又看到鄂國國君有意介紹豎貂給吳糾,頓時心中十分氣怒,恐怕那豎貂花言巧語騙了二哥,因此這才想出一條“妙計”。

  齊侯裝作是撫琴的琴師,齊侯小時候學過一兩手,不過後來因為他比較喜歡習武,就放下了,其實齊侯彈琴也彈得十分不錯。

  齊侯為的就是給豎貂出醜,自然了,也為了提防豎貂。

  吳糾不知那就是豎貂,還以我齊侯怕自己沾花惹糙進來的,頓時十分無奈。

  齊侯笑著說:“那鄂國國君也沒看出來。”

  吳糾說:“看出來就晚了!”

  “好好好,孤錯了。”

  齊侯連忙認錯,吳糾說:“還不把寡人放下來!”

  齊侯這個時候幽幽一笑,說:“不放,讓小人伺候我王。”

  吳糾一瞬間險些被齊侯的聲音給電死,齊侯說著,不知怎麼的,突然發瘋,一把將吳糾推在營帳外見面的支柱上,隨即齊侯的嘴唇就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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