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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吳糾收服了偃鳩之後,已經不打算只守不攻,想要這些不安分的濮族人一些顏色看看。

  偃鳩的隊伍整頓收編之後,立刻出發攻打濮族,他們這些人十分有水戰經驗,與濮族人交戰了兩次,兩次全都大獲全勝,再加上偃鳩也十分中意鉤拒這種舟師的作戰工具,更是無往不勝,將濮族打得丟盔卸甲,每日歸來都有捷報。

  吳糾的行轅立刻從狩獵區域的雲夢往前推進,一直推進到了洞庭湖附近紮下營帳。

  這日他們已經連續挫敗濮族人第四次,偃鳩從外面歸來,想要改良一下舟師的船隻,畢竟楚國船隻雖然規模大,但是速度慢,不聽話,這也給舟師作戰帶來了弊端。

  偃鳩與吳糾稟明這個事情,吳糾就說:“這倒簡單,你去與工正商議一番,繪個糙圖來。”

  自那時醉酒之後,屈重和偃鳩幾乎沒什麼交集,其實是屈重故意避開偃鳩,畢竟他當年年輕氣盛,心中有愧,然而現在這種愧疚變了味兒,別看屈重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也不知用什麼表情面對偃鳩了。

  雖然平時避開,但是一有公務,還是避不開的,屈重正在與手下的工匠改良鉤拒,就聽到踏踏的腳步聲,偃鳩從外面大步走進來,屈重一看到他,頓時眼神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

  偃鳩穿著一身楚國將領的黑甲,身材高大,將頭盔夾在手臂下,伸手按著長劍,整個人看起來威風凜凜,蹙著眉,額角還隱約有汗珠滾下來,快速走了進來。

  屈重見他過來,只好硬著頭皮拱手說:“右司馬,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偃鳩看到屈重,輕輕咳嗽了一聲,將頭盔放在一邊兒,佩劍也解下來,“咔嚓”一聲放在頭盔旁邊,坐在席上,說:“王上命我來與你商量一下戰船的改造問題。”

  屈重一聽,連忙從旁邊的案子上拿出一張小羊皮來,呈上來恭敬的說:“戰船一事,其實重也有考量,剛好今日畫了一張糙圖,不知將軍覺得如何,若是可行,便呈與王上批示。”

  偃鳩將小羊皮拿過來一看,屈重改造的戰船是按照水寨的船隻設計的,改造了大船行進慢,比較笨拙的問題。

  偃鳩一看,他是水戰的行家,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戰船可行,圖樣畫的也十分令人滿意,結果偃鳩過來還沒一口茶的時間,竟然就忙完了。

  屈重將羊皮卷好,交給偃鳩,偃鳩拿著小羊皮,按理來說就該回去復命了,不過他走到營帳門口,有些遲疑,頓住了腳步,回過頭去,就看到屈重正恭敬的送自己。

  偃鳩咳嗽了一聲,說:“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報——!!”的聲音,十分急促,一個士兵快速衝過來,說:“右司馬,守衛在行轅門口攔下一行隊伍!”

  偃鳩立刻皺起眉來,說:“什麼人?”

  那士兵說:“那人自稱乃是鄂國國君!”

  吳糾和齊侯剛要用午膳,結果就聽到偃鳩求見的聲音,吳糾趕緊讓偃鳩進來,偃鳩大步而來,說:“王上,鄂國國君求見。”

  鄂國?吳糾一聽有些驚訝,鄂國國君都是楚國時代的貴族,王親國戚,如今的鄂國國君乃是吳糾的叔叔輩,也就是楚文王的兄弟。

  鄂國就在雲夢和洞庭附近,之前偃鳩在附近流浪,也去過鄂國。

  鄂國國君很快被迎進行轅,只見那國君大約五十幾歲的模樣,頭髮斑白,但是整個人還挺硬朗,一走進來,竟然“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要給吳糾磕頭。

  吳糾雖然是楚王,不過是晚輩,連忙攔住鄂國國君,說:“王叔為何行此大禮?”

  鄂國國君簡直是老淚縱橫,跪下來哀聲說:“王上!王上!救命啊!那百濮刁民,陰險狡詐,竟然攻打進了我鄂國的都城,衝進了宮殿,搶掠殺人,無惡不作!求王上,給我鄂國做主啊!”

  第147章 花心

  鄂國起源於商代, 可謂是個非常古老的國家, 在周夷王時期, 大約二百多年前,鄂國被楚王熊渠滅國,封自己的兒子為鄂國國君, 處於鄂國。

  後來鄂國國君都是楚國王室宗親, 一直傳承下來, 鄂國也有楚國別都的美稱, 不過整個鄂國的國土面積,其實也就相當於楚國的十五分之一左右。

  鄂國在楚國的東南角, 起到震懾東夷國家的作用, 像東面的吳國越國, 還有群舒國徐國,東南面的甌越, 都緊鄰這鄂國,因此鄂國十分重要。

  雖然鄂國十分重要, 但是因為鄂國在楚國的邊境,鄂國國君是一代不如一代。

  百濮在楚國的南面,也就相當於在鄂國的南面, 千萬不要小看當時的這些周朝統治之外的古族人, 在歷史上,北面的狄人可以覆滅整個衛國,擄走衛國國君,百濮也是一個相當兇猛的古族人。

  而且百濮地盤子非常大, 他們因為周朝的施壓,一直向南遷徙,整個南面,接壤楚國的正南面,圍繞巴國和蜀國,東面直到與甌越接壤,都是濮族人的地盤兒。

  濮族若是聯合起來,他們的地盤子比楚國要大上一倍。

  眾人一聽鄂國國君老淚縱橫的哭求,心裡都是“咯噔”一聲,他們還以為濮人知難而退,撤回他們的老地盤去了,哪知道竟然又開始侵擾鄂國了。

  吳糾皺著眉說:“王叔先不要太傷心,寡人讓人去查看一番,王叔受驚,快快請起罷。”

  鄂國國君哭的那叫一個悽慘,起來的時候還因為太過於悲傷,差點跌倒在地上。

  鄂國國君乃是吳糾的叔叔,這樣一來便是長輩,又是遠道而來求援的,吳糾不能不款待,失了禮數,便讓人趕緊去準備,在幕府設下家宴,款待鄂國國君。

  只是一個家宴而已,規模也不是很大,當下吳糾又讓偃鳩去探查百濮人的動作,再看看鄂國的具體情況。

  偃鳩很快領命,趙嘉一聽,連忙拱手說:“王上,嘉的傷勢已經不礙事了,請讓嘉前往!”

  吳糾一聽,蹙了蹙眉,說:“趙將軍的傷還未痊癒,切不可逞能,再者若鄂國真的被百濮侵占,那麼定然十分危險,右司馬善於水戰,可以迂迴濮人,比較安全,趙將軍留在軍中,寡人自有其他用處。”

  趙嘉聽了之後也沒有辦法,他本是想來楚國建功立業的,畢竟秦國容不下他,但是現在,他來了楚國,剛打了三個勝仗,就開始連連吃敗仗,趙嘉急於找到一個翻身的機會,可如今看起來不能如願,他心中是十分著急的,生怕楚國也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吳糾讓人給鄂國國君準備營帳,自己進了帳子裡換衣裳,齊侯很快也跟進來,從後背摟住吳糾,將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輕聲說:“二哥,你真壞。”

  吳糾“咳咳咳”就咳了出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若是現在喝了口水,絕對就嗆死的透透的,齊侯突然用低沉沙啞的聲音撒嬌,還說這麼妖嬈的話,吳糾感覺自己的忍耐力也是行的!

  齊侯聽吳糾咳嗽,還關心的詢問:“是著涼了麼?”

  只是受驚……

  吳糾連忙擺手,說:“沒事沒事。”

  齊侯這才放心,又說:“你在幕府弄個什麼家宴,二哥你讓孤怎麼參加?”

  原來是這個事……

  吳糾這才想起來,他本是想著,不要大張旗鼓的款待鄂國國君,只是走走形式就行了,沒想到這一層。

  齊侯說:“孤若是不跟著二哥,二哥定然到處沾花惹糙。”

  吳糾頓時瞪了一眼齊侯,說:“天地良心,是寡人沾花惹糙,還是你沾花惹糙。”

  齊侯連個磕巴都不打,說:“二哥。”

  吳糾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齊侯這個騷到沒朋友的傢伙,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吳糾自認為自己只是長相斯文清秀點,而齊侯那長相是逆天的俊美,還自帶怎麼吃都吃不掉的八塊腹肌,動不動就蘇的不能忍,他才是到處沾花惹糙。

  齊侯說:“孤不管,二哥你什麼時候讓孤當王后。”

  吳糾換好衣裳,正在喝水,沒想到齊侯還能語出驚人,“噗——”一聲,這回是真的噴出來了,還不停的“咳咳咳”咳嗽,驚訝的看著齊侯。

  吳糾說:“你不做齊公,跑來楚國湊什麼熱鬧,還真想做王后了?”

  齊侯連忙說:“想啊。”

  吳糾頓時更加無奈了,心想齊侯怎麼沒半點兒羞恥心呢,好端端的一個齊國國君,要是自己真給他王后這個位置,恐怕齊侯要被人笑掉大牙。

  不過轉念一想,齊侯根本沒有羞恥心那東西。

  齊侯笑眯眯的說:“二哥,雖然孤不能做楚國的女主,不過作楚國的男主,還是綽綽有餘的。”

  吳糾心裡吐槽著,你已經是影帝了,還男主呢。

  這個年代還不流行叫做太后,國君的母親一般叫做國母,或者女主,主就是主人的意思,因此齊侯所說的男主,其實就是性別換了一下。

  吳糾換好衣裳,準備去宴席了,為了安撫一下不能去宴席的齊侯,俯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來了個臉頰殺,隨即伸手捏著齊侯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席上的齊侯,笑眯眯的說:“王后乖乖在榻上等著寡人,寡人很快就回來。”

  齊侯笑了笑,吳糾還以為自己這次調戲成功了,哪知道齊侯卻說:“二哥,可別讓孤等太久。”

  吳糾感覺自己的道行還是太淺,果斷的翻了個白眼,隨即就出了營帳,準備往幕府去了。

  吳糾進了幕府,鄂國國君為了表達尊敬,已經早就到了,同時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十分年輕的男子,也就十五歲左右,但是完全沒有少年的青澀,反而帶著一種成熟的嫵媚,吳糾覺得他臉上可能塗了粉,有一種白到發光,僅僅是幕府中的燭光,就能讓人閃瞎眼的感覺。

  那少年人唇紅齒白,眼睛像狐狸,嘴唇是小巧的菱唇,不點自紅,笑起來更添嫵媚姿態。

  鄂國國君連忙拉著那少年給吳糾見禮,笑著說:“王上,這是我的義子,叫做貂。”

  那少年立刻笑著說:“貂兒拜見王上,王上萬年。”

  吳糾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不知為何,總覺得那公子貂說話十分的陰柔嫵媚,還故意掐著嗓子,實在讓人渾身不舒服,其實就是俗稱的發嗲。

  吳糾笑了笑,說:“王叔與公子不必多禮的,請坐罷。”

  眾人很快入席,吳糾讓人給鄂國國君倒酒,笑著說:“王叔常年居住在鄂國,寡人還不曾見過王叔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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