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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一笑,說:“君上猜錯了。”

  吳糾做了一碗湯,湯的樣子看起來和上次給齊侯用爛菜葉子做的白菜豆腐湯很相似,但是其實內容一點兒也不一樣。

  這次吳糾做的湯,是用高湯熬出來的,裡面有蝦仁香菇筍子,還有一些野山菌,加了些補氣的中藥材,湯頭看起來清亮,但是食材十分豐富。

  不止如此,豆腐也不一樣,吳糾這次把豆腐給凍了起來,豆腐變成了凍豆腐,口感筋道,凍豆腐十分吃湯,這樣吃起來就不會覺得豆腐不進味兒,底下鋪著一層蝦仁香菇和輔料,下面是被清湯浸泡的青菜,中間是雪白的凍豆腐,而上面鋪著一層白色的粉絲。

  雖然乍一看最下面的輔料都看不到,被青菜掩蓋住了,但是這湯內容絕對豐富,聞起來就鮮香的不能形容。

  齊侯忍不住想要嘗嘗,他用小匕輕輕一撥,上面的粉絲猶如青絲一般,順著雪白的豆腐散落下去,落入湯頭之中,青菜下面的蝦仁和野山菌也跑了出來,看起來就噴香。

  齊侯嘗了一口湯,說:“真鮮,味道比上次鮮很多,二哥,這是什麼名堂?”

  吳糾笑了笑,用小匕輕輕撥了著湯里的食材,說:“這叫……白頭偕老。”

  齊侯一愣,隨即看向那碗湯,湯裡面粉絲,可不就像是一頭白雪麼,蓋在上面,被下面的綠葉襯托的盈然似雪。

  齊侯看著那碗湯,久久不能回神,吳糾笑著說:“這是糾給君上的踐行菜。”

  齊侯連忙放下小匕,伸手摟過吳糾,說:“謝二哥。”

  吳糾說:“君上快用膳罷,一會兒就涼了。”

  齊侯說:“二哥也一起用,白頭偕老,自然是咱們一起了。”

  兩日之後,吳糾和齊侯都準備出發了,吳糾準備回楚國去,齊侯準備回齊國去,連個人一個往南,一個往東,是真正要分道揚鑣了。

  吳糾早已經讓人給駐紮在虎牢關的楚軍遞了消息,大軍在函谷關匯合,然後一同往楚國都城而去。

  吳糾和齊侯都騎在馬上,兩個人都率領著大部隊,身後大旗飄揚,相視笑了一下。

  吳糾拱手說:“時辰不早了,請齊公啟程罷。”

  齊侯也拱起手來,說:“路上小心。”

  吳糾點了點頭,將手放下,立刻催動糾墨,臉上似然似乎有些決然,抓住馬韁,調頭要走。

  齊侯坐在馬上,遙遙的看著吳糾的背影,似乎和夢中的那模樣重合了一般,他看著二哥越走越遠,與自己背道而馳,終於尋不到,找不見了……

  齊侯看著吳糾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沸騰的焦躁,猛地驅馬往前追了兩步,大喊說:“二哥!”

  吳糾聽到後背有人喊自己,立刻回了頭,吳糾見齊侯催馬追過來幾步,但是沒有到跟前,只是和他遙遙而立,齊侯朗聲說:“我們很快會見面的。”

  吳糾轉著身子,抬手又對齊侯拱了一下手,轉回頭來,繼續催動糾墨往前走,那一身黑色的朝袍,被糾墨的白色襯托的有些凜然,就慢慢消失在了齊侯的視線之中……

  駐紮在虎牢關的楚軍也得到了消息,很快就出發,準備和楚王的軍隊在函谷關匯合,然後一同南下,回到郢都城去。

  公子季和小子文,還有斗家的人都在虎牢關,得到命令便要出發。

  公子季先去看了小子文,告訴他一會兒要出發,讓他準備準備,小子文正在餵大白,點了點頭。

  公子季就先行出了營帳,準備回去自己收拾東西,他回到營帳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有人站在那裡,不知道做什麼,似乎想要進去,但是很快又退了回來,一轉頭,正好和公子季撞了個正著。

  公子季有些吃驚,那個人竟然是鄭伯!

  鄭突本想來辭行,但是礙於面子問題,沒進營帳就準備回去了,但是哪知道公子季不在營帳中,竟然就在自己身後。

  鄭突也嚇了一跳,公子季吃驚的說:“鄭公?”

  鄭突連忙咳嗽了一聲,說:“孤聽說楚國的隊伍要啟程,因此特來辭行。”

  公子季連忙供手說:“該是季前去辭行的。”

  他說著,兩個人一時間有些尷尬,都沒有了言語,為了緩解這種尷尬,公子季連忙說:“前些日子,還要多些鄭公的照顧,季聽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鄭突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頭,說:“什麼,只是盡地主之誼罷了,楚國的少師在我鄭國受傷,孤該賠罪才是,少師不必放在心中。”

  他這麼說,公子季點了點頭,乾笑著說:“是……是麼……”

  鄭突見他的表情,眯了眯眼睛,突然驢唇不對馬嘴的說:“當年魯公侮辱於孤,將孤抓起來,準備送回鄭國交與祭仲的時候……孤知道,是少師的人來劫了囚車。”

  他這麼一說,公子季驚訝的睜大眼睛,抬起頭來看著鄭突。

  鄭突面色很淡定重複的說:“孤知道。”

  公子季更是驚訝不已,他以為這個事兒很秘密,誰也不會知道,魯公不知道,文姜不知道,鄭突更不知道。

  但是沒想到,鄭突竟然知道了。

  公子季一時無話,鄭突卻說:“但孤……還是恨你。”

  公子季的臉色頓時僵硬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苦笑了一聲,說:“是……是季少時魯莽,的確是……是季的不是,鄭公心中記恨,也是……也是人之常情,季……”

  公子季說的磕磕巴巴的,不知為何,聽著鄭突明白白的說恨自己,心中頓時升起一種絞痛的酸楚,怎麼也抑制不下去,使勁干嗽著嗓子。

  他的話磕磕巴巴的說到這裡,鄭突突然一步上前,公子季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鄭突按在了營帳外面的木柱上,後背發出“咚”一聲,鄭突一臉狠相,仿佛要打人似的。

  公子季下意識的閉起眼睛,然而卻沒有迎來疼痛,反而是嘴唇上一熱,頓時驚訝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鄭突近在咫尺的面容。

  因為離得近,鄭突臉上的傷疤清晰可見,並不難看,反而增加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鄭突的嘴唇含住公子季的嘴唇,輕輕吻了一下,公子季能感覺到鄭突下巴上的鬍子茬,輕輕摩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那麻扎扎的感覺,讓他一下就腿軟了,險些坐在地上。

  鄭突親了一下,立刻退開兩步,面容很鎮定,口氣依然也平靜,說:“孤本是恨你的,但如今有了一些改變……我們或許以後會見面,也或許以後永遠也不會再見面。如果有見面的機會,孤會問你今日的答案,你好好想想罷。”

  他說著,立刻轉身就走,留著公子季一個怔愣不已,感覺自己雙腿都在打顫,緊緊靠著後背的柱子才沒有跌在地上。

  吳糾的隊伍很快在函谷關和楚國的隊伍匯合了,吳糾好些日子沒見到小子文了,甚是想念,把小子文抱起來掂了掂,感覺特別壓手,小子文比起在洛師收養的時候,長了不少肉,變得更加可愛了。

  吳糾勵志要將小子文養成一隻小肉包!

  小子文也甚是想念吳糾,吳糾和小子文親昵的時候,大白也湊過來,使勁的供著,非要一起親昵才行,偏偏大白太大了,小子文還總是投餵大白,大白被養的也是白白壯壯的,差點給吳糾拱了一個跟頭。

  大白受了冷遇,使勁撒花兒,小子文只好把大白摟過來,撓著它下巴,吳糾覺得大白真的是狗,頓時慡的在地上打滾兒,滾了一身都是土。

  吳糾當真無奈了,大家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上路準備出發了。

  吳糾小子文坐緇車,畢竟小子文年紀小,雖然已經會騎馬,但是騎馬太顛簸,一路的話身體會吃不消,公子季的腿受傷,雖然好了一些,但是不能長時間騎馬,吳糾也邀請公子季坐子車,於是三個人一隻狼坐在緇車中。

  吳糾和小子文聊著天,大白也“嗷嗚嗷嗚”的叫,不知道說些什麼,不過好像也在和他們聊天,公子季則是坐在一邊,看著窗外有些出神。

  吳糾見公子季總是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奇怪的說:“少師?少師?”

  公子季起初都沒聽見吳糾叫他,吳糾叫了第四聲之後,公子季才回神,“啊?”了一聲,見眾人都看著自己,連大白都看著自己,頓時有些無地自容,趕緊拱手說:“王上,季失禮了,請王上責罰。”

  吳糾有些關心的說:“少師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

  公子季被他這麼一說,頓時臉上先是紅了,而後又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公子季這個反應更是讓人琢磨不出來,吳糾都懷疑公子季是不是不是中邪了。

  公子季只是連忙磕巴的說:“沒事……沒事,季只是……只是覺得有些疲憊。”

  吳糾聽他說疲憊,就讓公子季躺下來睡一會兒,反正緇車很大,公子季躺下來之後,目光又盯著窗外,開始出神。

  吳糾一臉的狐疑,盯著公子季摸了摸下巴,小子文這個時候湊過來,對著吳糾的耳朵隆起肉肉的小手來,低聲說:“王父,子文知道師傅怎麼了!”

  吳糾驚訝的說:“子文你知道?那你師傅這是怎麼了?”

  吳糾心想,不知道的還以為得了相思病呢!

  小子文低聲說:“師傅定然是被嚇得。”

  吳糾更加奇怪了,說:“被嚇得?被誰嚇得?”

  小子文使勁點了點頭,說:“是呢是呢,被鄭公嚇得。”

  吳糾聽起來更加狐疑了,被鄭突嚇的?雖然吳糾知道鄭突和公子季有些恩怨,但是按照鄭突的為人,也不至於在自己去領兵之後,就欺負起公子季來啊,鄭突看起來十分有謀略,絕對不會幹這種沒品的事情。

  小子文卻信誓旦旦,說:“是真的,子文看到的,就這樣……”

  小子文似乎組織不出來語言,畢竟小子文是被母虎養大的孩子,看起來是個沉穩的小面癱,但是其實他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尤其是人情世故,對於子文來說太難以理解了。

  不過小子文很聰明,勝在會復原。

  大白在旁邊睡覺,被緇車搖得昏昏欲睡,冰藍色的眼睛已經要閉上了,這個時候突然被小主人一把摟了過去。

  大白嚇了一跳,還有更驚嚇的,那就是小主人突然摟著大白的脖子,把大白拽過來,一下麼在了大白尖尖的嘴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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