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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趕忙要回行轅,公子季迷迷糊糊的,臉色非常蒼白,鄭突一把將他抱起來,放在馬上,一手拉著馬韁,另外一手緊緊壓住公子季的傷口。

  公子季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鄭突,鄭突臉色雖然很難看,但是帶著一種關心的表情,那表情讓公子季很迷茫,覺得可能是自己失血過多的幻覺。

  鄭突一手拉著馬韁,一手壓著傷口,對公子季說:“不要睡覺,摟著我的腰,小心掉下去。”

  公子季沒什麼力氣,不過還是依言環住鄭突的腰,將臉埋在鄭突的腰間,虛弱的低聲說:“我一定是在做夢……”

  眾人策馬狂奔,衝到行轅,鄭突連忙抱起公子季翻身下馬,公子季已經失去了知覺,冷的打顫,額頭上卻冒出一堆的汗來。

  眾人護送公子季進了營帳,棠巫衝過去拿需要用到的藥材,快速又沖回來,鄭突跪在榻邊上,仍然壓住公子季的傷口,正在喊著公子季。

  公子季昏厥過去了,臉色蒼白,嘴唇都是紫色的,根本沒有意識。

  棠巫趕緊衝過來,將一個吊元氣的藥丸拿出來,說:“給他含著。”

  鄭突連忙拿過藥丸,掰開公子季的嘴,將藥丸送進去,讓公子季含著。

  棠巫劃開公子季的衣裳,露出他猙獰的傷口,腿上一片斑駁,看起來可怕極了,棠巫動作很快,先用藥水給公子季清理傷口,然後準備上藥。

  吳糾在一邊看著,整個人都有些發毛,傷口外翻,露出裡面鮮紅的血肉,公子季本身不壯,一爪子下去險些露出了骨頭。

  因為藥水清理傷口很疼,公子季猛地就醒了過來,疼的全身打抖,嗓子裡發出無意識的悶哼聲。

  棠巫立刻說:“別讓他動,傷口流血更多了。”

  鄭突連忙按住公子季的另外一條腿,不讓他亂動,吳糾和齊侯也過來幫忙,三個人將公子季按在榻上,別看公子季挺文弱的樣子,但是因為疼痛,身體彈跳著,大家還要避開他的傷口,因此還是個體力活兒。

  眾人都是一頭冷汗,棠巫給他清理了傷口,然後快速上了藥膏,藥膏不像藥粉那般容易滑落,十分管用,雖然不是立竿見影,但是也有止血的趨勢。

  棠巫小心翼翼的用布將公子季的傷口裹上,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公子季因為失血過多,十分疲憊,剛才有因為痛疼元氣大傷,很快就昏睡了過去,整個人仿佛從汗里撈出來的似的。

  鄭突連忙叫人打來溫水,然後親自捲起袖子,用帕子蘸著溫水,給公子季擦拭頭上的汗水,唯恐公子季失血身子弱,容易著涼。

  棠巫忙完,終於鬆了口氣,也是累得一頭汗,擦了擦自己的汗,說:“應該沒問題了,不要讓他動,這些天就靜養罷。”

  鄭突點了點頭,說:“好的。”

  公子季已經睡下了,棠巫讓他多休息,眾人就從營帳里退了出來,鄭突並沒有離開。

  大家離開的時候有些聲響,公子季沒睡踏實,就迷茫的睜開了眼睛,鄭突正給他擦汗,見他睜眼,低聲說:“閉眼,繼續睡罷。”

  公子季怔怔的看著鄭突,眼神更加迷茫了,說:“我恐怕……還沒睡醒。”

  鄭突見他這般虛弱的模樣,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說:“沒睡醒就繼續睡罷,醒了就不痛了。”

  公子季點了點頭,因為失血的緣故,讓他反應很慢,思考不了太多,卻迷茫的抓住鄭突的手,閉上了眼睛。

  鄭突本想把手抽回來的,但是低頭一看,公子季在睡夢中竟然還摩挲著他手背上的傷疤,那是當時受辱留下來的傷疤……

  吳糾和齊侯從營帳中走出來,兩個人都是一身汗,雖然他們並沒有幫什麼大忙,但是壓著公子季也十分緊張,生怕給碰壞了,此時感覺都要抽筋兒了。

  兩個人走出來,正好看到莒子和虢公湊在一起,兩個人不知在說什麼,吳糾眯了眯眼睛,抬步走過去。

  莒子和虢公正在說話,就看到吳糾走過來,兩個人連忙住了口。

  吳糾笑眯眯的,好想搭訕似的說:“莒公虢公,方才真是危險啊。”

  莒子和虢公連忙也說:“是啊是啊,真是危險啊。”

  吳糾又說:“那老虎真是可怕,寡人似乎還看到莒公和虢公被老虎追趕,有沒有受傷?”

  莒子和虢公悄悄的對視了一眼,虢公說:“是……是啊,當時太危險了,那老虎真是可恨,竟然追著孤與莒公,真是嚇死人也。”

  吳糾聽罷了,冷笑一聲,他不過杜撰了一下,試試莒子和虢公的口風罷了,哪想到那兩個人這麼容易就上鉤了,一試探就試探出來了。

  當時吳糾就沒看到莒子和虢公,自然沒有什麼被老虎追趕的事情了,而莒子和虢公順著吳糾的話頭說下去,還一直應承著,顯然心中有鬼。

  吳糾突然冷笑,莒子和虢公臉色僵硬,也不知說錯了很麼話,連忙說有事,告辭就走了。

  吳糾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便與齊侯來到了姬閬的營帳門口,通報了一聲,便進去了。

  姬閬從馬背上摔下來,劃傷了手肘,還扭傷了腳腕。

  王子鄭正蹲在地上,親自給姬閬包紮腳腕,姬閬露出一條腿來,白皙的小腿十分流暢,不過到了腳腕地方,腫起來一大塊,看起來傷得也不輕。

  手肘的位置是墜馬的劃傷,已經給包紮起來,也沒什麼大礙。

  吳糾和齊侯行禮,姬閬說:“二位不必多禮了,楚王與齊公有沒有受傷?”

  齊侯拱手說:“蒙天子庇護,並沒有受傷。”

  姬閬點點頭,說:“這就好……不知二位有什麼事兒麼?”

  吳糾將老虎身上的捕獵痕跡,還有莒子和虢公的事情說了一遍,姬閬的臉色頓時寒了下來。

  吳糾拱手說:“只是如今糾並沒有證據說明便是莒公與虢公做的。”

  姬閬臉色沉著,說:“前些日子,莒國與虢國擾亂會盟,寡人就已經開始疑心他們了,如今這兩個人越來越可疑。”

  吳糾說:“莒公與虢公的伎倆沒有成功,想必在會盟之前,肯定還有其他伎倆,請天子多加小心才是。”

  姬閬說:“多謝楚王告之,寡人會小心的。”

  他說著又說:“另外,莒公和虢公的事情,也請兩位留心。”

  吳糾和齊侯點頭,眾人通氣之後,吳糾和齊侯就打算離開了。

  兩個人回了營帳休息,吳糾一定要檢查齊侯有沒有受傷,畢竟齊侯當時一個人衝過去斗猛虎,齊侯可不是一個劍客,他是君王,就算功夫再好,吳糾也擔心,畢竟什麼打老虎都是小說中,或者美化的傳說中才有的事情,他們這個年代,拿著一把古老的合金劍就去打老虎的,根本不存在。

  齊侯當時的舉動差點嚇死吳糾,尤其公子季已經受傷,那血淋淋的樣子實在可怖。

  吳糾非要檢查齊侯,齊侯看到吳糾這般著急,也樂意給他檢查,就端坐在蓆子上,黑色的袖袍一展,雙手平坦,好像一副願君採擷的意思。

  齊侯不知自己這般優雅性感的模樣,在吳糾眼中竟然是一番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吳糾翻了個白眼,走過去把齊侯的外袍扯下來,齊侯則是挑了挑眉,用沙啞低沉的嗓音低笑說:“二哥,你動作這麼粗暴,若是孤受傷了,豈不是要疼死了?你可要多多憐惜孤才是。”

  吳糾聽他這麼說,差點吐在齊侯臉上,心說君上您要點臉,不過動作倒是溫柔了一些,就怕齊侯真的有傷,再給他弄疼了。

  吳糾把齊侯衣裳脫下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齊侯就端端坐著,一點兒不害羞,讓吳糾仔仔細細的看,好像真是沒有一個傷口。

  吳糾真心佩服起齊侯來,明明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但是武藝竟然這般出眾,而且身材也不差,吳糾都覺得齊侯的腹肌是假的,不過硬邦邦的,這點吳糾是真心感受過的。

  其實齊侯並非是無所事事,他小時候受過很多苦,周朝都喜歡立長,齊侯身為幼公子,是最小的公子,因此不被待見,小時候的待遇很差,為了出人頭地,習武學文什麼都要做,就練就了一身好功夫,身體素質從小便很好。

  吳糾檢查完了,反而自己有些臉紅,趕緊給齊侯穿上衣裳,齊侯這個時候卻“哎呦!”喊了一聲,似乎特別疼痛的樣子。

  吳糾嚇了一跳,說:“君上,怎麼了?哪裡受傷了,給我看看!”

  吳糾十分緊張,連忙扶著呻吟不止的齊侯,齊侯皺著眉,咧著嘴,可憐的伸出手來,張開手掌,給吳糾指著自己的掌心,說:“二哥你快看,傷得好重。”

  吳糾低頭一看,愣是沒看出來怎麼回事,抓著齊侯的手掌,仔細的看了看,這才看出來,原來齊侯掌心裡有一個也就一毫米大的小傷口,不知摸了什麼給刮的,連流血都沒有,只是刮開了一點皮而已。

  吳糾對著齊侯翻了個大白眼兒,齊侯說:“二哥,你不給孤吹吹麼?”

  吳糾氣的不行,順口說:“我還給你舔舔呢!”

  齊侯立刻躍躍欲試,把手掌伸起來,放到吳糾嘴邊,特別期待的模樣。

  吳糾把他的手打開,沒搭理他,趕緊就走到一邊坐下來。

  吳糾倒了杯茶,緩解自己的尷尬,說:“與君上說些正事兒,莒子和虢公的態度很明顯了,說不定楊國的事情也是他們搞出來的,之後兩個國家肯定還會有異動,他們已經連續失敗了兩次,不知這第三次是什麼個動作。”

  齊侯點了點頭,方才開頑笑的時候是一臉的賴皮,此時說起了正事兒,便收斂了笑容,蹙眉冷笑一聲,說:“莒子和虢公是不知死活的人。”

  齊侯又說:“孤讓人去加強守衛,天子正好將行轅的守衛交與了孤和鄭公,到時候孤與鄭公再合計一下。”

  吳糾點了點頭。

  鄭突如今在公子季的營帳中,一天都沒有離開,深夜都守在旁邊,公子季因為失血過多,一直處於昏睡的階段,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稍微好了一些,慢慢轉醒。

  公子季醒過來的時候,吳糾齊侯帶著小子文正好來看公子季,棠巫正在給他換藥。

  公子季迷茫的睜開眼睛,看到了給自己換藥的棠巫,頓時更加迷茫了,他昨天仿佛做了一個夢,夢中看到一個男子一直守在自己榻邊,無微不至的給他擦汗,查看他的傷口。

  但是他一睜眼,那個人就不見了,公子季覺得自己肯定是做夢,不然為何會夢到那個人在照顧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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