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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突下巴上的鬍子茬還整理了一下,並沒有全部剃掉,但是也比昨日規整了很多,看起來十分有氣度,雖然鄭突的年紀不輕了,已經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叔,然而卻不得不說,無論是鄭突的長相,還是鄭突的身材,亦或是氣質,都十分出眾,甚至有些迷人的感覺。

  鄭突走進來,恭敬的笑著說:“楚王,齊公,接風洗塵的宴席已經準備好了,突恭迎二位。”

  吳糾笑了笑,說:“鄭公實在太客氣了。”

  鄭突則是笑著說:“楚王與齊公乃是突的貴賓,自然要以禮相待,突唯恐招待不周,若有什麼怠慢之處,還請二位直接指出來,突一定改正。”

  齊侯看著鄭突畢恭畢敬,似乎十分識時務的樣子,也拱了拱手,說:“鄭公客氣了,帶路罷。”

  鄭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吳糾與齊侯站起來,小子文因為是楚國的小王子,因此也要跟著去,而公子季乃是少師,位列上大夫,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自然也會跟著參加宴席。

  公子季看到鄭突其實有些尷尬,難免想起昔日的一些事情,如今雖然鄭突做了鄭伯,但是那些事情仍然歷歷在目,反而被人談的更是歡實。

  公子季伸手領著小子文,旁邊的大白聽到小主人起身的聲音,立刻從昏睡中覺醒,猛地抬起頭來,還用自己的爪子拔了拔眼睛,搖了搖雪白雪白的大腦袋,這才站起來,跟著也跑出去。

  小子文一見大白也要跟上來,便說:“大白,你在這裡等著。”

  大白一聽,頓時不幹了,“嗷嗚!”了一聲,立刻竄起來,跑到帳子門口,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攔在帳門口,誰也不讓離開。

  吳糾險些被大白給坐住了衣角,低頭看著大白,大白一副死“狗”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還趴下來了。

  小子文趕緊顛顛的跑過來,伸著小肉手去拽大白的耳朵,說:“大白,起來,聽到沒有?”

  大白卻趴在地上,還對小子文搖了搖頭,似乎真的有靈性,好像聽懂了一樣,就是不起來。

  小子文氣的要死,齊侯則是尷尬的要死,為何這隻死皮賴臉臭“狗”要和自己叫這麼相似的名字,小子文這麼叫出來,就跟影she似的……

  鄭伯見大白狼趴在門前不讓大家過去,便笑了笑,說:“小王子的這隻狼當真有靈性,昔日周天子在虎牢關押解猛虎,今日有楚王小王子馴服悍狼,也是一件名留青史的美事呢。”

  吳糾對這個鄭伯真是另眼相看了,別看像是個大叔,但是腦筋比誰轉得都快,嘴上跟抹了蜜一般,說出話來特別甜,直齁人。

  鄭伯笑著說:“既然這白狼如此親近小王子,幾位若不嫌棄,不如帶白狼一起赴宴?”

  吳糾是沒什麼意見的,既然鄭伯都答應了,吳糾也沒有理由拒絕,小子文聽說可以帶著白狼,自然是很高興的,連忙說:“起來大白,帶你去,別撒嬌了。”

  大白這會兒聽懂了,立刻站起來,搖頭擺尾,晃著大尾巴跟著小子文一起往外走。

  齊侯感覺吳糾總是看自己,小子文一叫大白,吳糾就看自己,頓時無奈的輕聲說:“二哥,你看孤幹什麼。”

  吳糾笑眯眯的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不過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絕對是在笑齊侯的名字和大白很像。

  其實吳糾何止在笑這個,還在笑齊侯的名字本身,不過齊侯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麼可笑的。

  鄭伯因為想要親近齊國和楚國,因此才會過來親自邀請齊侯和吳糾赴宴,其他國家的諸侯都是自己過去赴宴的,眾人來到幕府前面的廣場的時候,宴席上已經很多人了,來來往往都是諸侯,正在攀談著,也只是不見新任周天子姬閬。

  姬閬身為新任天子,自然要姍姍來遲,壓軸的才是最引人注目的。

  吳糾和齊侯走過去,本已經十分引人注目了,小子文身邊偏偏還帶著一隻大白狼,大白狼絲毫不低調,因為得逞的緣故,一路上躥下跳的,熟悉的人知道大白是在賣萌,其實是示好,但是不熟悉的人以為這頭大白狼非常兇悍,跟瘋了一樣。

  大白蹦蹦跳跳衝過去,很少有人像鄭突這般淡定的,不少宮女險些驚叫出來,還有端著盤子的宮女,幾乎要將盤子直接扔了,因為大白看著盤子,眼睛直發光,一臉要撲上去的垂涎模樣。

  小子文連忙拉住大白,說:“不要跑,小心嚇著人。”

  大白十分委屈,抬著冰藍色的眼睛,可憐巴巴的,仿佛一個顏藝帝。

  眾人入了席,斗伯比斗祁他們很快也走了出來,與吳糾坐在一起,眾人都聽說王上新收了個義子,斗伯比還多看了兩眼小子文,一點兒也不知道小子文就是自己的兒子。

  其他國家的人都已經在場了,莒子與虢公湊在一起,看到吳糾他們,莒子便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低聲說:“赴宴還帶著狗,恐怕是想譁眾取寵罷?”

  虢公其實很想應和莒子,不過虢公覺得那條白色的,樣子很兇猛的,應該不是狗,但是不好駁了莒子面子,也就沒說話。

  眾人都坐下來,很快就看到周天子姬閬走了過來,他穿的很正式,王子鄭跟在身邊,稍微錯後一些,跟著姬閬一起走了出來。

  眾人看到周天子,立刻起身下拜,說:“拜見天子,天子萬年!”

  姬閬的登基大典可以說是危機重重,登基大典上各國諸侯都沒有如此隆重的拜見過姬閬,而此時此刻,諸侯雲集,全都乖乖的跪下來下拜。

  因為諸侯們都知道,今日這個宴席,可不是什麼好宴,而是準備殺雞儆猴的宴席。

  姬閬笑眯眯的說:“諸位公侯不必多禮,請起罷。”

  眾人這才站起身來,等著姬閬坐下來,紛紛坐回自己的席位上。

  姬閬笑眯眯的說:“今日乃是鄭公為諸位舉辦的接風宴,寡人並非是主人家,因此這個致辭的機會,還是交給鄭公才是。”

  鄭突連忙站起來,拱手說:“鄭國莫非周土,突實不敢稱之為主人,如今天子坐鎮,自然是天子致辭,突若是致辭,豈不是犯了僭越之罪?”

  姬閬一聽,笑著說:“鄭公說的有道理,是寡人沒有考慮周全。”

  吳糾挑了挑眉,佩服的看了一眼鄭突,他正看著,就感覺有人撓自己的大腿,跟狗爪子似的,還以為大白跑過來了,低頭一看,原來是齊侯。

  齊侯的手放在他腿上,還在撓著,把吳糾的衣裳都弄皺了。

  那邊天子致辭,吳糾就小聲的說:“君上,你做什麼?”

  齊侯也低聲的和他咬耳朵,說:“二哥你盯著鄭公一直看,還問孤做什麼?鄭公有孤年輕好看麼?”

  吳糾一口血差點噴在美味珍饈上,雖然齊侯的確比鄭公小了不少,對於一個諸侯來說,齊侯還是非常年輕的,然而說起來齊侯也已經越過了三十大關,竟然還要和鄭突五十步笑百步。

  再者說了,誰會厚顏無恥的說自己好看啊……

  吳糾無奈的白了齊侯一眼,齊侯不讓他看,吳糾只好把目光收回來。

  姬閬已經致辭完畢,舉起酒杯,眾人連忙起身回敬,大家都幹了一杯酒,隨即姬閬“咔”一聲將酒杯放在案子上,皮笑肉不笑的說:“其實今日宴席,寡人還有一件事情,想與眾位諸侯分享。”

  他說著頓了一下,眾人立刻也放下酒杯,心中都想著,魯公和慶父的事情來了。

  果然就聽姬閬冷笑說:“日前魯公不敬先王,又對齊國懷恨在心,反過來侵犯齊國疆土,謀害齊國大司行,已經被齊公和楚王抓獲,今日寡人就趁著諸位公侯都在,請大家議一議,該怎麼處置魯公。”

  眾人立刻面面相覷,還能怎麼處置魯公,爵位也削了,國家也削了,如今魯國已經不復存在了,魯公自然也沒什麼價值了,自然是殺了以儆效尤。

  姬閬說著,揮了揮手,很快有士兵押著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走了進來。

  眾人定眼一看,好傢夥,果然就是魯公和慶父,那兩個人已經面黃肌瘦,恐怕吃了不少苦頭。

  “咕咚!!!”一聲,兩個人被推搡著過來,士兵一踹膝蓋彎,直接跪倒在了眾人面前。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這意思很明顯了,姬閬是想要立威,畢竟他的上位很是危險,大多數人都不服姬閬,如今找到了一個好機會,怎麼可能不立威呢?

  魯公和慶父跪在地上,第一眼就看到吳糾和齊侯,魯公眼睛裡閃爍著狠戾的光芒,立刻就要衝起來,被身後的士兵趕緊攔住,長劍壓在脖頸上,這才稍微安靜了一些。

  魯公的目光順著吳糾、齊侯,一轉就看到了坐在一邊,坐在楚國席位上的公子季,公子季穿著楚國的官袍。

  楚國的官袍很有特點,是上大夫的官袍,魯公一下子又像瘋了,大吼著說:“你這個逆賊!!賣國賊!!你這逆賊!你竟然投靠了楚國!你這該死的賣國賊!”

  公子季聽著他大喊,蹙起眉來,心中不知是一種什麼感覺。

  吳糾眯了眯眼睛,不過他還沒有說話,一邊的東道主鄭伯就站了起來,鄭突笑眯眯的走過去,舉著酒杯,說:“魯公,您可曾還記得我?”

  魯公看著鄭突,有些想不起來了,畢竟那是許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鄭突還沒有留鬍子茬,給人的感覺既暴戾,又鞠躬盡力,根本不是如今一副遊刃有餘八面玲瓏的大叔樣。

  魯公想了好一會兒,才震驚的說:“你……你是……?”

  鄭突見魯公似乎想起了自己,畢竟魯公露出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目光,於是笑眯眯的說:“想必魯公還是認得突的,當年突路過魯地,承蒙魯公款待,在魯地逗留了幾天,魯公還親自為突敬酒,那日的事情真是歷歷在目……”

  鄭突這麼說著,雖然都是感激的話,然而眾人聽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寒而慄,就聽鄭突繼續說:“如今魯公也來到了鄭國,真乃是突的榮幸,突有這次機會,一定要向當年一樣,也為魯公敬酒。”

  他說到這裡,魯公卻突然大喊著:“你!你敢?!你走開!”

  眾人不知怎麼回事,感覺魯公就跟中邪了一樣,不過下一刻立刻明白了,就見鄭突手執酒杯,在姬閬的默許下,在魯公驚恐的喊聲中,慢慢走過去,笑眯眯的挑起唇角,將手中的酒杯高高抬起。

  魯公被士兵押著,根本無法動彈,隨著“嘩啦啦——噼噼啪啪”的聲音,鄭突高舉酒杯,慢慢傾瀉,酒水就順著魯公的頭頂慢慢流下來,那時候的酒杯都不小,一杯酒就這麼噼噼啪啪的全都從魯公頭頂倒下來,魯公瞬間頭髮都濕了,狼狽的怒吼著,說:“鄭突!!你這小人!!當年我就該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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