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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葆申那時候已經不信任潘崇了,因此派的是旁人來劫持齊侯,但是那些人根本找不到齊侯,齊侯已經扮成侍衛,跟隨著隊伍前去祭祀了。如此一來,本來綁架齊侯的計劃眼看就要失敗,但是這時候潘崇就去告訴葆申,他看到齊侯偷偷扮成侍衛的模樣,計劃有變,如果讓自己去抓人,定然能立功。

  潘崇因為告密的事情,又被葆申信任了,而且成功的“抓住”了齊侯,葆申十分高興,又開始重用潘崇。

  然而葆申和厲王王子根本不知道,潘崇其實是個雙面間諜,他的確抓到了齊侯,所有人都親眼看到的,這個不假,但是潘崇抓齊侯只是做個樣子,減低葆申和厲王王子的戒心而已。其實齊侯這些日子只是窩起來沒有見人,就等著登基大典當天,這幫子老鼠跑出來,然後一網打盡。

  吳糾本想在登基大典之前,將這些老鼠一網打盡的,然而潘崇說不行,厲王王子害怕慣了,這些事情都是葆申在主持,厲王王子幾乎不怎麼現身,連潘崇都沒見過他幾面,潘崇沒有辦法在登基大典之前抓住厲王王子。

  還有葆申後背的黨羽,葆申後背黨羽錯綜複雜,潘崇沒有具體的明細,若是只抓住了一個葆申,仍然後患無窮。

  因此潘崇建議吳糾,便在登基大典上,演一齣戲給他們看看,這樣既能震懾諸侯,又能抓住朝中的老鼠,沒有任何損失。

  有了潘崇和齊侯的配合,潘崇十分精明,遊走在兩邊做jian細,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葆申和厲王王子不但沒有懷疑他,反而更加信任他,因為潘崇抓朱齊侯有功,因此葆申令潘崇的小隊在登基大典那天,包圍路寢宮,一有風吹糙動,就殺雞儆猴。

  潘崇的確是包圍了路寢宮,不過他如今聽令的可不是葆申和厲王王子,而是楚國的新王吳糾。

  潘崇的整個計劃,只有吳糾和齊侯知道,剩下便是潘崇自己,再沒有旁人知道,齊侯失蹤之後,吳糾裝作一副著急又震怒的模樣,然後又遣人出去找,其實就是分散葆申的注意力。

  果然葆申十分得意,還兩次三番前來挑釁,根本不知自己已經中計了,吳糾嘗說齊侯是個演技派,其實吳糾的演技飈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如今潘崇的小隊包圍了路寢宮大殿,而葆申和厲王王子都不知道潘崇已經不是他們的人,地上呼啦啦跪了一片的士大夫們都傻了眼。

  潘崇命令抓人,士大夫們全都爭先恐後的站起來,就害怕被抓,然而黑甲武士們動作很快,將那些方才跪在地上的全都抓了起來。

  諸侯們一時間有些混亂,沒想到剛想看好戲,結果風向竟然一邊倒了,吳糾竟然來了個控場,讓人驚訝。

  諸侯們大多是事不關己,之前事不關己是旁觀好戲,如今事不關己則是想到,幸好剛才沒有落井下石,只是旁觀了一陣,若是落井下石,如今不知下場是幾何?

  而最緊張的就屬於魯公了,因為整個計劃之中,還有魯公的參與,若不是魯公,厲王王子根本沒辦法進入楚國,若不是魯公,天子胡齊的書信根本沒辦法遞給葆申,因此魯國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此時臉色也十分蒼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縮在人群後面。

  厲王王子面無人色,他本就沒什麼鬥志,如此一來,鬥志更無,被齊侯用寶劍搭在脖頸上,方才那股子囂張竟然灰飛煙滅了,“咕咚!”一聲,不知是嚇軟了,還是怎麼樣,真的給吳糾跪了下來。

  厲王王子一改囂張的口氣,說:“王上!您與我可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啊!我也只是被人迷惑,並不是我的錯啊!王上您要相信我,是葆申!葆申!”

  葆申已經被黑甲武士抓住,聽到厲王王子將過錯全都推給自己,厲聲說:“不是我!怎麼是我!明明是魯公!”

  這球踢得太快,瞬間砸在魯公臉上,魯公站在人群中,想要趁機混出大殿,但是大殿已經被包圍了,還是他們自己做的惡果,根本逃不出去。

  魯公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怎知突然被人點名,所有人“唰!”的將目光全都投she過去,魯公身邊的使臣和國君們全都讓開,似乎怕被魯公牽連。

  魯公臉色瞬間就變了,說:“你們楚國的事情,干我魯國什麼關係?不要血口噴人!”

  厲王王子說:“是魯公!是魯公!他讓我跟著他的隊伍進楚國的!”

  魯公臉色更是難看,說:“大膽賊子!你們醜事敗露就想要陷害我魯國?休得無禮!我魯國也是泱泱大國,怎可被你羞辱!”

  魯公撇的真是乾淨,吳糾則是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兒。

  葆申立刻說:“老夫是被迷惑的,老夫也只是一時糊塗,求王上開恩,求我王饒命!老夫有證據,這一切都是周王和魯公迷惑老夫,老夫只是一時糊塗!”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面面相覷,怎麼回事?還把天子給揪出來了?

  魯公厲喝說:“你胡說什麼!?”

  葆申立刻說:“我沒胡說!我有證據!”

  他說著,竟然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小羊皮,魯公一看,頓時險些暈過去,那是天子寫給葆申的書信,魯公記得當時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讓葆申毀掉書信,哪知道葆申留了個心眼兒,給自己找了一條後路。

  葆申將書信拿出來,顫巍巍的遞給吳糾,吳糾眯了眯眼睛,伸手將書信拿起來,展開一看,隨即笑了一聲,說:“請諸位國君看看,這是否是天子的手記。”

  吳糾將那書信傳下去,很快大殿上喧譁一片,來了不少國君和使臣,都是見過天子手記的,如此一看,頓時鬧了起來,好端端一個路寢宮,變成了菜市場,大家都不敢置信。

  那封書信上寫的十分露骨,胡齊忌憚吳糾和齊國的實力,若是吳糾登基,那麼和齊國聯手,定然會威脅到洛師,還有吳糾和齊國都有黑火藥,如此一來更是危險,於是胡齊秘密聯絡葆申,想要葆申和他合作,一起暗殺吳糾。

  胡齊的嘴臉全都寫在這封信中,諸侯們看了能不咂舌麼?

  雖然楚國和齊國若是聯合起來,很多國家也會害怕忌憚,但是就算楚國是外族,齊國可是周國的封國,這些年齊國雖然強大,但是論尊王,可沒有人比齊侯更積極了,因此齊國是挑不出道理的,胡齊這麼陷害齊國,諸侯們莫不心寒,也莫不自危的。

  諸侯們就想到了,若是強大一點兒,就會被如此忌憚,被痛下殺手,誰還敢忠心於天子?

  大家熙熙攘攘的,吳糾在這時候就“咳嗽”了兩聲,說:“諸位,這封文書的真偽,還有待考證,寡人會儘快派使臣前去洛師,與周王會意,詢問這封文書的真偽。”

  吳糾說的很客氣,其實就是派人去質問胡齊。

  葆申聽他這麼說,連忙就說:“我王!這書信是真的!是真的!葆申不敢騙人啊!葆申為我楚國忠心耿耿,只是一時糊塗,信了周國和魯國的讒言,請我王明鑑!請我王開恩啊!”

  魯公想要撇清干係,剛要狡辯,這個時候吳糾就笑眯眯的說:“寡人登基,雖然邀請了魯國,然而魯公心懷叵測,還將我楚國的叛賊混入宮來,既然魯公這麼不夠意思,也別怪寡人不給您面子了……”

  他說著,頓了頓,沉聲說:“來人,將魯公和魯國使臣,給寡人轟出去!”

  他的話音一落,眾人都面面相覷,魯國一愣,面子上抹不開,說:“你敢!?”

  吳糾笑了笑,說:“您看看呢?”

  他說著,潘崇立刻招手,示意士兵聽令,好幾個黑甲武士拔劍相向。

  方才魯公是想偷偷跑掉,如今士兵攆著他走,為了面子魯公也不想走,然而那些士兵真的動手,直接把魯公和魯國使臣全都攆出了大殿。

  大殿上那麼多的朝臣諸侯和使臣,紛紛看了熱鬧,對魯國人指手畫腳的,魯公臉上都要燒開鍋了,但是氣的沒有辦法,只好冷哼一聲,甩袖子走了。

  把使臣轟出去,這事兒其他國家也做過,其實沒什麼大不得,但是把國君轟出去,這個事兒旁的國家是萬萬不敢做的,吳糾是楚國的新王,竟然敢這麼做,眾人心中更是忌憚的厲害。

  葆申一見,趕緊磕頭服軟,說:“我王,老臣錯了!老臣錯了!請我王饒命啊!看在老臣忠心耿耿這麼多年的份上,繞過老臣罷!”

  吳糾低頭看著葆申,一身黑色朝袍,顯得他身子高挑,眯著眼睛,淡淡的說:“葆申,寡人不殺你……”

  他這麼說,葆申似乎鬆了口氣,吳糾繼續說:“你說的沒錯,你是兩朝老臣,輔佐了王父和王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如今寡人登基,大赦天下,不易見血,因此寡人不殺你。”

  葆申更是鬆了一口氣,卻聽吳糾說:“但你其罪當誅,罪不可恕,免其太葆與令尹官位,令葆申在府中自行反省。其同黨一併免職,收歸天牢候審。”

  吳糾這麼一說,葆申一下就跌在了地上,想當年他入楚,被封為太子的師傅,後來託孤,變成了楚國的令尹,這麼多年來,已經變成了楚國的權臣,如今旦夕之間,一切的權利全都沒有了。

  葆申跌在地上,面如死灰,吳糾揮了一下手,士兵立刻過來,將葆申扣起來,拖出了殿外。

  眾人紛紛看著葆申,都覺得若自己是吳糾,絕對殺了葆申免除後患,畢竟葆申雖然沒有了權利,但是人脈還在,免不得他懷恨在心想要報復。

  但是葆申又是兩朝元老,吳糾剛剛登基,若是殺了,的確不好,百姓可不知道宮中的那些小道道兒,只會知道大王殺了老臣,會寒了民心。

  葆申被拖下去,厲王王子則是一臉死灰,顫巍巍等著吳糾的發落。

  吳糾笑著對厲王王子說:“此賊子冒充我楚國王族,以圖反叛,其罪當誅,拖下去侯斬。”

  厲王王子大喝一聲,說:“放開我!!我是真的王子!我是!”

  但是他雖然這麼大喊,根本沒人理他,厲王王子一路大喊著就被拖了下去,因為喊聲太大,最後還被人塞住了嘴巴給拖走了。

  一下混亂的路寢宮瞬間變得平靜下來,吳糾看了看零零星星的朝臣,剩下來的這些朝臣,有的是不想跪厲王王子的,有的則是還沒來得及跪的。

  吳糾淡淡的掃了一眼眾人,說:“今日寡人登基大典,有賴潘大夫忠心耿耿,巧計擒敵,寡人特封潘崇為上卿咸尹。”

  吳糾的話一出,好多人都震驚了,紛紛側目來看潘崇。

  楚國的官職和中原國家都不太一樣,楚國的丞相叫做令尹,而這個咸尹則是類似於東郭牙這樣大諫之官,雖然是諫臣,但是可以打個比方說,官居一品,乃是楚王面前親近的大臣,無論是民生,還是彈劾官員,咸尹都可以勸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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