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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克疼得厲害,其實沒有臉上那麼遊刃有餘,趕緊調整了一下,側躺下來,讓自己舒坦一些,繼續笑眯眯的說:“是麼?可單公的做法,就有些……”

  單子正更是流冷汗,曹克笑著說:“其實單公用情至深,儀父心中也是好生感動的,只不過單公也知道,齊國的大司徒如今可是齊公的心頭寶,若是單公的心思,還有昨日的做法被齊公知曉了,恐怕……”

  曹克明顯是威脅單子正,單子正自知理虧,實在非常慚愧,連忙說:“邾國國君放心,是子正的過失,要殺要剮,全憑邾國國君發落,子正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曹克就等的他這句話,笑眯眯的說:“好,就看在單公這麼誠懇的份兒上,儀父也不便多難為單公,這樣罷,單公答應儀父三個條件,不過這事兒一時間也想不好,日後想起來再說,如何?”

  單子正趕緊說:“好,邾國國君仁慈,子正真是慚愧。”

  曹克一聽變笑了,說:“什麼?我仁慈?儀父還真是頭一遭聽說,若是儀父讓單公做一些不忠不義的事情呢?比如說是……反叛天子?”

  單子正一怔,隨即說:“子正相信邾國國君的為人,定然不會讓子正做這些事情。”

  曹克冷笑一聲,說:“千萬別給儀父戴高帽,單公把儀父看的太心善了。”

  他說著,就撐著想從榻上下來,疼的“嘶”了一聲,險些跪在地上,曹克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好幾下,單子正見他要摔倒,連忙去扶。

  單子正實在羞愧,連忙說:“邾國國君勿動,子正去叫醫官罷。”

  這般丟人的事情曹克可不想讓旁人知道,甩開單子正的手,披上外袍,匆匆整理一下,連忙就推門出去了。

  “乓!”的一聲,曹克出去之後,還大力的甩上了門,單子正一個人呆了好一會兒,這才也出了房門。

  誰想到就這麼寸,他一走出去,正好遇到了路過的吳糾,吳糾正準備去政事堂上工,看到單子正連忙拱手說:“單公。”

  單子正現在最怕見兩個人,第一個是曹克當之無愧了,第二個則是吳糾,他也不知昨日是怎麼了,其實單子正不知,昨日宴席上他喝的酒,是吳糾做的大補酒。

  單子正羞愧難當,與吳糾拱了一下手,便匆匆走了,鬧得吳糾還以為自己得罪了單公。

  因為單子正與曹克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單子正第三天就離開了臨淄城,走的十分匆忙。

  吳糾送行之後就回到了政事堂,正好邾國國君曹克來找他商量歸屬的問題。

  國土和歸屬的問題是大司徒的本職,因此曹克和吳糾商議之後,吳糾會將問題匯總,上報給齊侯定奪。

  吳糾聽說曹克來了,便讓子清去倒茶來,自己進了政事堂裡面的小間,一走進去,就看到曹克已經在座了,但是臉色真是差到了極點,一臉慘白,嘴唇還發紫,兩頰卻紅彤彤的一片。

  吳糾驚訝的說:“邾國國君臉色不好,可是抱恙在身?若是不行,可以改日再商討。”

  曹克擺手笑著說:“沒什麼,不礙事,大司徒請坐。”

  吳糾坐下來,子清將茶水端進來,放在桌上,剛剛放在桌上,就聽吳糾驚呼了一聲,曹可不知怎麼了,一下就倒了下來。

  幸好曹克是坐著,而且這年代是蓆子,也沒有椅子那麼高,因此倒下來不會受傷,吳糾趕緊伸手去接,以防他撞在案子上,低頭一看,曹克竟然暈過去了,入手滾燙,顯然是發燒了。

  吳糾連忙說:“子清,快去找棠兒來!”

  子清趕緊跑出去找棠巫過來,棠巫拎著小藥箱就跑,很快跑過來,吳糾已經將曹克平放在蓆子上,棠巫進來趕緊檢查。

  曹克發熱很嚴重,棠巫檢查了一下,就看到曹克的脖頸上有一些很奇怪的痕跡,棠巫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見過的世面很多,自然明白這是什麼痕跡。

  當即棠巫便說:“大司徒,這裡不太方便,請讓人送邾國國君到偏殿歇息,棠兒好進一步醫病。”

  吳糾沒聽明白,不過棠巫說得很嚴重似的,吳糾就讓人將曹克抬起來,放到偏殿的榻上,棠巫將人都遣走,吳糾和子清也來到了殿外,棠巫這才診治。

  吳糾好生奇怪,不知棠巫什麼意思,曹克難不成還得了絕症不行?

  很快齊侯也聽說了消息,便過來探望,不過棠巫還在裡面醫病,沒讓人進去,齊侯問了情況,吳糾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知道曹克發熱很厲害,昏厥了過去,臉色實在不好看。

  棠巫之所以讓人都出去,其實因為曹克發燒的根源並不是風寒風熱,而是因為曹克受傷了,定然沒當回事,沒好好清理,因此有些感染,引起了發熱。

  過了好久之後,棠巫才走出來,吳糾連忙說:“邾國國君他怎麼樣了?”

  若是邾國國君在齊國發生了個好歹,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恐怕還要影響邦交,讓心懷叵測的人有由頭。

  棠巫就據實已報,齊侯和吳糾一聽,全是滿眼驚訝,都震驚的不行,畢竟曹克可是邾國國君啊,而且這些日子都在齊國的臨淄城內,怎麼可能有人這麼大膽?

  不過吳糾仔細一想,好像突然明白了,差不多是兩天之前,就是宴席之後的那天,吳糾去政事堂,路過客房的時候,仿佛看見單子正從曹克的房舍中走出來,當時單子正行色匆匆就走了,吳糾還以為自己惹了單子正不高興。

  這麼一回想,似乎還真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沒注意,但是仔細一想,那的確是曹克的房舍。

  這種事情簡直太複雜了,吳糾也不敢多說,畢竟是捕風捉影的事情。

  曹克很快就醒過來了,棠巫給他留了傷藥,也沒有多說什麼,大家也保留了曹克的面子,這事兒就當是揭過去了。

  單子正回到了洛師,果不其然,被胡齊劈頭蓋臉咒罵了一頓,說他無能等等,還將竹簡扔在單子正的臉上,竹簡一下散開,鋒利的邊緣劃傷了單子正的臉頰,颳了一大道血痕,鮮血直流,讓單子正陰沉的臉更顯得兇悍。

  單子正沒說話,靜靜聽著天子的咒罵,齊侯回絕了天子的會盟,天子能不生氣麼?這分明是不給自己面子,而且這樣一來,楚國不和周朝會盟,齊國又不賣周朝面子,如此周朝就沒有和楚國會盟的機會了。

  胡齊已經被楚國給嚇怕了,若是沒有會盟的機會,那麼就像沒有定心丸,這個年代有會盟還經常能撕毀盟約呢,更別說是沒有會盟了。

  其實按理來說,楚國兵敗,已經元氣大傷,又遠在南面,其實胡齊應該不怕他才是。

  但是胡齊心中卻有兩個擔憂,其一是齊國的態度很明顯了,他的態度是不賣楚國面子,因為楚國挑撥離間,說吳糾是jian細。但是也不賣天子面子,因為天子明知齊國是清白的,卻借著這個事情削了齊侯的封號,還要組織聯軍討伐。

  齊國對待天子,已經遠不如以前殷勤了,因此若是楚國犯境,齊國肯定不會再管,這樣一來,沒有強大的齊國和楚國抗衡,楚國就算元氣大傷,也會有恃無恐。

  第二個讓胡齊擔憂的方面是,正因為楚國元氣大傷,所以楚國肯定會肆意掠奪周邊的小國家,擴充自己的財力,而那些周邊的小國家,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又因為是周朝的封國,肯定一個個要跑到洛師來告狀。

  身為天子,要主持公道,不主持公道肯定會寒了人心,但是天子胡齊根本沒有實力主持公道。

  因這兩點,胡齊想要和楚國人會盟,讓他們不要騷擾周邊小國,起碼保持安定一段時間。

  但是胡齊的主意落空了,還下了罪己詔,如今被張貼在臨淄城的城門上,高高懸掛,天下名士全都過去瞻仰,胡齊能不生氣麼?

  胡齊都要給氣炸了,因此只能用單子正撒氣。

  而就在胡齊生氣的時候,又有急報文書送到了齊國的臨淄城中。

  最近大司行公孫隰朋真是不安生,又接到了蔡國送來的急報,還有蔡國趕來的使臣,匆匆忙忙,一副火燒屁股的模樣。

  齊侯正在和邾國國君曹克簽訂盟約,就在路寢宮,因此沒時間見蔡國使臣,蔡國使臣卻一臉哭爹喊娘的模樣,說是急報。

  大司行公孫隰朋只好將吳糾找過來,吳糾進了房舍,那蔡國使臣“咕咚!!”一聲就跪了下來,而且還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差點嚇壞了吳糾。

  吳糾連忙說:“使臣大人,這是何意啊,快快請起。”

  蔡國使臣卻老淚縱橫,趴在地上不起來,哭著說:“大人救命啊!齊公救命啊!快救救我們蔡國罷!”

  吳糾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蔡國使臣連忙說:“那楚國欺人太甚,如今兵馬已經圍攻了我們蔡國,幾乎要打進蔡國的大門,揚言若是齊公不和他們楚國盟約,就要滅了我們蔡國,而且連百姓一起殺,一人不留啊!”

  吳糾一聽,挑了挑眉,蔡國使臣哭著說:“請齊公為我們蔡國做主啊,這事兒天子都沒有辦法,只會搪塞我們蔡國,蔡國真是無能為力了,才敢來叨擾齊國的,求求齊公仗義相助,幫助我們蔡國解除國難啊!”

  吳糾沒想到,楚國人還挺陰險,竟然圍攻了蔡國,然後放了蔡國使臣出來求救,只是為了和齊國修好。

  吳糾說:“大人莫急,這個事情糾現在就去稟明寡君,請大人稍待片刻,好生休息一下。”

  那蔡國使臣真是千恩萬謝,跪著送吳糾出去,大司行公孫隰朋趕緊追上來,說:“大司徒,這事兒您怎麼看?”

  吳糾說:“楚國人的來意不明確,可能是真心求和,也可能是引君入瓮,想要重傷咱們,因此這事兒,還要和君上商量才行。”

  公孫隰朋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楚國人十分狡詐,他們若是圍攻蔡國,只是為了請齊國入瓮,最後關門打狗,那樣就慘了。

  吳糾很快到了路寢宮,那邊兩個人剛剛簽訂完盟約,邾國正式脫離了魯國,成為了齊國的附屬國,以後每年都會向齊國進獻貢品。

  吳糾來的匆忙,齊侯笑著說:“二哥來的正好,盟約簽下了,一會兒擺宴招待邾國國君,二哥也來湊湊熱鬧。”

  吳糾則是拱手說:“君上,方才蔡國使臣匆匆進宮,遞來了急報文書,事態緊急,糾恐怕君上和邾國國君這杯酒,可能要被叨擾了。”

  曹克一聽,說:“蔡國的急報?既然齊公有要事兒,那酒水日後再飲,也不算遲。”

  吳糾趕緊將急報遞給齊侯,齊侯展開一看,頓時皺了皺眉,曹可見他們要商量大事兒,很是識趣,便拱手說:“齊公與大司徒商議要事,儀父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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