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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和晏娥收拾著吳糾準備帶的衣物,吳糾就帶著棠巫往膳房去了。

  膳房就在後宮門不遠的地方,吳糾和棠巫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匽尚從後宮門進來,樣子十分匆忙,肯定是剛剛出宮去了。

  匽尚走進來,沒想到和吳糾撞了個正著,心理素質還挺好,臉上也沒有變色,拱手說:“大司徒。”

  吳糾笑眯眯的,心想他肯定是去報信了,不過裝作沒看懂的樣子,笑著說:“匽大夫辛苦了,又去看水渠了?”

  匽尚拱手說:“正是,匽尚方從水渠回來。”

  吳糾又說:“水渠如何了?”

  匽尚說:“水渠修建的很好,就等春雨漲水之後看看成效。”

  吳糾點了點頭,說:“匽大夫乃是水利方面的能人,為齊國解了燃眉之急,當真是人才,君上定然會重重有賞的,那糾先恭喜匽大夫了,恭喜匽大夫高升,指日可待。”

  匽尚聽到吳糾的話,一點兒也沒有高興,雖然誰都喜歡升官發財,但是匽尚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細作,永遠也不可能升官發財,想想看,歷史上有哪些細作能功成身退的?更別說是升官發財了。

  匽尚只是說:“謝大司徒吉言。”

  吳糾說:“那這樣……糾就不耽誤匽大夫了。”

  匽尚拱手說:“大司徒,請。”

  吳糾點了點頭,也對他拱了拱手,便帶著棠巫往膳房走去。

  棠巫回頭看了一眼匽尚的匆匆離開的背影,匽尚的背影很冷漠,透露著一股死氣沉沉。

  棠巫看的有些出神兒,一時間竟然忘了往前走,吳糾回頭一看,便看到棠巫在出神,就乾脆退了回去,站在棠巫身邊。

  吳糾也沒打擾他出神,只是輕聲說:“棠兒,匽大夫的事情,你怎麼看的?”

  棠巫聽到吳糾說話,猛地就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失神了好半天,看了一眼吳糾,吳糾眼神沒什麼波瀾。

  棠巫這才低下頭來,輕聲說:“棠兒只是一個小臣,並沒什麼看法。”

  吳糾笑了笑,說:“你這麼有主見的人,還能沒看法?”

  棠巫的眼睛垂著,用一種嘆息一般的口氣說:“棠兒只希望沒有遇到過公子,或者沒有遇到過匽先生,在亦或……十年前已經死在了那鄭國的城門口……”

  吳糾知道,棠巫是兩頭為難的,因為在棠巫眼中,吳糾是恩人,吳糾將他從公子彭生手中解救了出來,而且對棠巫很好,而匽尚也是恩人,十年前匽尚散盡身上的錢財,保住了棠巫一命,還請醫師交棠巫醫術,棠巫也是靠著這身醫術,才可以苟活到今日。

  說起來,吳糾和匽尚都是棠巫的恩人,棠巫又說:“匽先生和棠兒一般,都是在報恩,只可惜……各為其主。”

  吳糾也嘆息了一聲,說:“各為其主……”

  的確如此,各為其主,在這個年代,生在不同的國家,就是不同的命運,更別說匽尚其實是楚國的大夫,楚國和周朝還是分庭抗禮的國家。

  吳糾欣賞匽尚的才華,雷厲風行的作風,還有狠心的手腕兒,這都是一個政客,和一個管理者應當具備的標準素質,然而棠巫說得好,各為其主。

  棠巫又說:“棠兒只是求大司徒,可否……留匽先生一個全屍。”

  吳糾低頭去看棠巫的表情,棠巫並沒什麼表情,臉上一片冷漠,仿佛是一潭死水,黑色的眸子深深的,看不到底,好像沒有生氣的圄犴。

  吳糾嘆息的說:“若是匽先生迷途知返,還不到這一步。”

  棠巫卻搖搖頭,說:“棠兒了解匽先生的為人,雖然十年都過去了,但是匽先生到底沒有改變,他的忠心已經交給了楚國,現在只剩下了魚死網破。”

  吳糾聽到棠巫說這些,無奈的搖搖頭,說:“再說罷。”

  兩個人說著,便又往膳房走去,為了路上能吃些東西,因此吳糾準備做點好入口的吃食。

  上次的灌湯包齊侯特別喜歡,不過灌湯包不適合路上吃,容易流湯,而且上次齊侯一口氣吃了五十個,這要是一路吃,還不把吳糾給累死?包包子就要包的手抽筋兒。

  於是吳糾想了想,就準備做大的肉丁包子,做的跟臉盤子那麼大,這樣一來,一頓吃一個絕對夠了!

  吳糾這麼一想,又想到齊侯那牛一般的胃口,心說齊侯吃兩個也夠了罷?

  吳糾覺得不錯,就開始著手包肉丁大包子,很快就包了一大堆,蒸包子的時候,又想了想,他們一路上可能要在野外紮營,到時候只能吃一些攜帶的食物,菜肯定是不能帶的,容易蔫了,不新鮮。

  吳糾眼睛一亮,上次給大家擼串吃,好像大家都挺喜歡,不如就串一些串串兒,用冰鎮著,帶上備用,到了晚上,大家圍坐在篝火旁邊,親自擼串兒,豈不是很有意思?

  吳糾這麼想著,就讓人弄了一把木籤子來,然後開始切肉,把肉用佐料處理一下,容易老的肉經過處理抓嫩,然後串在木籤子上。

  一會兒工夫,吳糾就弄了一大把串串,五花肉、嫩羊肉、辣牛肉、蜜汁雞翅、蜜汁排骨、雞心雞胗、雞脆骨、大羊腰、烤大蝦、烤魷魚等等等等。

  弄好之後,吳糾又找來凌人,弄了好些冰塊,將這些串串全都冷藏起來,準備帶到路上烤了吃。

  很快大軍就要出發了,大軍氣勢磅礴,幾萬大軍,齊侯親征,簡直是氣勢逼人,最後敲定的人選便是大司徒吳糾,中大夫召忽東郭牙,還有就是水力官員匽尚。

  自然要帶著匽尚,畢竟他們還要演戲給匽尚看,做最後的鋪墊,當然齊侯帶著匽尚的藉口,並不是讓他輔佐打仗,而是美名其曰帶著匽尚去研究水力,正好讓匽尚隨行瀏覽一下齊國的山川。

  大軍準備好,這天就出發了,說是去打仗,其實實際上就是去遊山玩水,戲弄譚國的。

  齊侯可還記得當年給先王奔喪的時候,譚國那老公子的調戲,當時那老公子調戲了齊侯,還說自己就喜歡壯實的等等,齊侯是個記仇的人,再者說了,鮮少有男人調戲齊侯,最多也就是被女子拋媚眼兒而已,因此齊侯記憶非常深刻,此次便是去抱負的。

  齊侯和吳糾坐在緇車中,緇車粼粼的行駛出臨淄城,夾道都是歡送的百姓和官員。

  吳糾總是暈車,這次又是長途跋涉,因此上了車之後就想睡覺,齊侯看到吳糾犯困,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腿,說:“來,二哥,躺下來。”

  吳糾見齊侯這般殷勤,也沒有推拒,就直接躺在他腿上,雖然肌肉硬了點,但是有個枕頭也就不挑三揀四了。

  吳糾躺在齊侯腿上,雖然已經開春兒了,但是仍然有些冷,齊侯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蓋在吳糾身上,還溫柔的拍著吳糾,哄著吳糾入睡。

  吳糾感覺齊侯這麼拍著自己,就好像是小時候母親拍著自己一樣,齊侯要知道吳糾總是把自己當成母親,在自己身上尋找母愛,當真不知道該哭該笑了……

  吳糾很快就睡著了,睡了個美滋滋的好覺,等他醒來的時候,車廂里一片昏暗,竟然都已經天黑了。

  吳糾一睜眼,就看到了齊侯,不過吳糾沒有看到齊侯的臉,因為齊侯臉前面舉著一隻大包子!

  齊侯竟然趁著吳糾睡覺的時候,偷吃了大包子,那大包子被吳糾做的跟臉盤子一般大,說是巨無霸絕對不為過,就見齊侯“嗷嗷”兩口,竟然將大包子咬了三分之二,然後又是一口,直接把一個大包子給解決了。

  齊侯吃了手上的大包子,沒發現吳糾醒了,又從旁邊的小柜上拿出一個大包子,又是三口就給吃了。

  吳糾瞬間看的心驚膽戰,感覺齊侯絕對是餓死鬼投胎的,吃個包子就好像老虎奪食一樣,就在吳糾愣神的時候,齊侯已經幹掉了三個大包子。

  吳糾趕緊爬起來,齊侯正好吃掉了大包子,還想掩飾,趕忙將包子給咽下去,然後把油花花的手背在身後。

  吳糾連忙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那包子裡用的是肉丁,不是純瘦肉,畢竟包子餡兒出油才好吃,吳糾就怕齊侯吃包子的時候把油漏在自己頭上。

  吳糾見齊侯背著手,差點噎著,沒好氣的把一條帕子扔在他身上,說:“快擦擦,別蹭衣裳上。”

  齊侯笑了笑,拿起帕子擦擦手,吳糾覺得怎麼自己跟養了一隻大型犬似的,而且忒能吃的大型犬。

  齊侯笑眯眯的說:“都是二哥的錯,誰讓二哥把包子做的這麼好吃,而且還放在緇車裡頭。”

  吳糾心說,哦,原來是自己的不對,緇車裡頭不能放吃的,不然齊侯這狗鼻子就聞出來了。

  齊侯擦手的空檔,吳糾就檢查了一下柜子,打開一看瞬間傻眼了,那一大堆像臉盤子一樣大的包子,竟然只剩下最後五個了!

  吳糾做了一大堆,起碼有十來個,吳糾還以為齊侯一頓也就吃兩個,結果一下吃了五六個,吳糾震驚的瞪著空蕩蕩的柜子,又瞪著齊侯的肚子,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齊侯的肚子是不是已經撐成了西瓜?

  吳糾伸手過去,不過齊侯的腹部還是癟癟的,硬邦邦的,齊侯是體熱的體質,因此春天之後就穿得比較少,竟然還能隔著衣裳,感覺到肌肉的流暢。

  吳糾真是奇怪,齊侯絕對是個沒良心的,不然吃了那麼多,怎麼都從後脊樑順下去了?

  齊侯沒想到吳糾竟然“撩”自己,一把抓住吳糾,“咚!”一聲將人按在緇車裡,帶著一臉“邪魅”的表情,沙啞的低聲說:“二哥,好摸麼?”

  他說著,低頭就要吻吳糾,吳糾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包子味兒,連忙嫌棄的側過頭去,齊侯的“香吻”就落空了。

  吳糾嫌棄的說:“先去漱口。”

  齊侯頓時可憐巴巴的被推了起來,說:“二哥,你怎麼老是嫌棄孤。”

  吳糾淡淡的說:“沒有,糾怎麼敢嫌棄君上,就只是嫌棄君上飯量大,嘴裡的包子味兒而已。”

  齊侯更可憐了,說:“還不是嫌棄孤?”

  他說著,非要親吳糾的嘴唇,就不去漱口,吳糾被他親在嘴唇上,並沒有深入,但是也聞到了一股包子味兒,頓時臉就黑了,齊侯趕忙喊停車,然後眾人就看到君上火燒屁股一樣,火急火燎的從緇車上跳了下來,好像占了什麼便宜,一臉笑眯眯的表情。

  眾人怔愣的看著齊侯,齊侯這才咳嗽了一聲,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說:“時辰晚了,紮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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