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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穿戴整齊,就準備坐緇車出征,帶著文武百官往郊外去,準備祭祀去了。

  今日的祭祀盛典非常隆重,有點地位的官員都會參加,祭祀的地點就在臨淄城的郊外,齊侯坐在緇車上,因為有很多官員都跟隨,所以吳糾不好同車,因此已經事先和齊侯說好了,自己和其他官員一樣,也是隨車走,免得其他人說自己恃寵而驕什麼的。

  齊侯滿口答應,隊伍出發,也就走了十幾步之後,很快一個寺人跑過來,對吳糾說:“大司徒,君上傳喚大司徒,說是有要事相商,請大司徒同車。”

  吳糾一聽,差點一口血就噴出來,之前還滿口答應呢,這沒走出十步,竟然又要自己同車,而且寺人的演技太差了,一臉嚴肅的將“要事”說的很重很重,生怕別人不知道齊侯找吳糾是為了正經事兒呢!

  吳糾頓時感覺旁人的視線“唰!”就轉了過來,齊刷刷的盯在自己身上,無奈之下,只好頂著火辣辣的視線,朝緇車走去了。

  果不其然,其實齊侯什麼事兒都沒有,吳糾一上車,就被齊侯給拉過去了,然後就是各種動手動腳。

  因為今日是大型的祭祀慶典,而且還是水利方面的,因此大司空也終於在“病假”之中抽出一天,一同跟隨著隊伍。

  大司空看到吳糾被齊侯叫去同車,心裡十分不屑,眼睛裡露出陰霾的光芒,冷笑了一聲。

  旁邊有個人立馬湊過來,低聲說:“大司空,你瞧瞧這,成何體統?”

  大司空放低了聲音,說:“等著瞧罷,他們也就現在還能得意一會兒了。”

  大司空說著,又說:“都準備好了麼?”

  那人低笑說:“放心罷大司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一會兒就能……”

  他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下去,只是笑了兩聲,頗為陰險的樣子。

  隊伍很快便出了城門,再走一會兒就看到了河水,祭台已經在河邊安置好,這條河水不窄,河面上搭著獨木橋。

  這個年代的水利工程非常落後,連拱橋都沒有,只有獨木橋,一塊大木板橫搭過去,撐在水面上,要不然就是汀步橋,便是那種一個石塊一個石塊戳在水中,仿佛公園裡那種觀賞橋似的石頭橋。

  河面上就搭著這樣一個獨木橋,雖然木頭不結實,但是因為祭祀,吳糾早些派人來重新返修過,獨木橋也是最新的。

  眾人到了河邊,齊侯和吳糾下了車,齊侯便吩咐開始祭祀,很快有專門祭祀的官員走出來,主持祭祀活動。

  因為修河渠是個新鮮的事情,所以旁邊還有很多百姓圍觀,但是百姓都在很遠的外圍,不能走過來,被寺人攔住,以免打擾了祭祀過程。

  就見那祭祀的官員慢慢走過去,然後宣讀著一些祭祀的繁文縟節,祭祀官員將禮器恭敬的交到齊侯手中,齊侯捧著酒器,慢慢往獨木橋上走去。

  齊侯一身黑色的朝袍,頭戴冠冕,整個人高大威嚴,雙手恭敬的捧著酒器,走路的時候也頗為規矩,看起來教養良好。

  眾臣跟隨在後面,都默默的跟著齊侯上橋準備祭祀河流,就聽到“踏踏踏”的聲音,清脆的腳步聲在獨木橋上幽幽響起,先是齊侯踏上了獨木橋,身後的卿大夫們按照等級也踏上獨木橋。

  吳糾就跟隨著齊侯身後,同行的還有兩位監國大夫高傒和國懿仲,如今的吳糾乃是三公之首,與天子欽點的監國二子已經平起平坐,自然在祭祀的時候也走在同一排。

  後面便跟著身為太葆的鮑叔牙,大司農管夷吾,大司行公孫隰朋,代大司馬周甫等等,而大司空在上橋的時候突然“哎呦”了一聲,官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後面的隊伍整整齊齊,險些因為他亂了陣腳。

  大司空連忙說:“對不住對不住。”

  他說著就去撿官帽,後面的人不能因為他停頓,便繼續往前走去,將大司空的位置空了下來。

  大司空卻因為撿官帽的動作,故意落後了好幾步,似乎想要退下獨木橋去。

  “踏……踏、踏……”

  跫音陸陸續續,就在眾人踏上獨木橋的時候,突聽“喀嚓!”一聲清脆的響動,隨即又是“咔!!!”一聲,吳糾嚇了一大跳,眼睛睜大,眸子猛地一縮,與此同時就聽到“嗬——!!”一聲,身後的官員全都倒抽一口冷氣,還有人“啊!”的大喊了出來。

  原來獨木橋從中間突然裂開了一個斷口,“嘭!”一聲,竟然有一塊木板掉了下去,瞬間掉進河水中,“唰——”一聲就被沖的不見了。

  吳糾抽了一口冷氣,猛地往前一撲,一把抓住最前面的齊侯,齊侯腳下一空,手上的酒器一下順著豁口掉了下去,“嘭”一下就被淹沒了。

  齊侯腳下一空已經反映,速度很快,一把抓住旁邊的斷橋邊緣,只不過斷橋非常蘇脆,一點兒也不像是剛剛翻修過的,瞬間就被齊侯摳掉了一大塊,不過也有一個緩衝,吳糾猛地一下跟上,將齊侯牢牢抓住。

  隨即吳糾的腳下也是“喀嚓!”一聲,蘇脆的馬上就要豁了,旁邊的高傒和國懿仲嚇得臉色慘白,大喊了一聲“君上!”,連忙伸手拉住吳糾,將下面的齊侯往上拉,後面的官員們則是嚇得轟動起來,紛紛向後退,一時間蘇脆的獨木橋更是不堪重負,一直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馬上就要斷裂。

  吳糾高傒和國懿仲三個人快速的將齊侯拉上來,其他人雖然著急,但是不敢貿然過去,怕蘇脆的模板根本承受不住重量。

  三個人將齊侯拉上來,快速往岸上走去,剛上岸,就聽到“喀嚓!!”一聲,隨即是“轟!!”的一聲巨響,獨木橋整個從中間斷裂,向下陷去,砸在河水中,猛地就被捲走了。

  眾人看到齊侯被拉上來,全都吁出一口氣來,就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都在鬆口氣的時候,就聽到“咕咚!”一聲,大司空竟然跪在了地上。

  大司空跪在地上,一臉誠懇激昂的說:“君上!君上!木橋坍塌,這是凶兆啊!這說明,我齊國修水渠的事情,勞民傷財,已經觸怒了上天!上天和祖宗要責罰我齊國了!凶兆啊君上!請君上三思啊!”

  吳糾方才拽著齊侯,感覺手腕都要脫臼了,還沒喘口氣,就聽到大司空情真意切的懇求,還一口一個凶兆。

  齊侯皺起眉來,大司空又說:“君上,上天已經責罰了,請君上順應天意,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否則……否則……”

  吳糾聽到這裡,甩著酸疼的手腕,笑了笑,說:“大司空,否則什麼?否則您就要造反了麼?”

  大司空一聽,嚇了一跳,連忙指著吳糾說:“就是你這妖言惑眾的人,蠱惑君意,上天已經給了指示,若君上執意不遵從神祗的指示,那老夫也只有……也只有冒死清除君上身邊的小人了!”

  吳糾笑了笑,臉上還是一派自然,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說:“清君側?大司空,這藉口也太老掉牙了罷。”

  大司空似乎被吳糾那氣定神閒的模樣給激動了,從地上站起來,挺直了腰板兒,昂起了下巴,恨不得把肚子都給挺出來了,換了一副很得意的表情,說:“今日若是君上不聽勸誡,那老夫,也只有冒死勸諫了,來人啊!”

  他說著,拍了一下手,就聽到“呼啦!”一聲,竟然從旁邊冒出一隊兵馬來,少說也有五十人,全都黑甲陪著寶劍,衝出來之後“嗤——”一聲引劍出鞘,將所有的卿大夫瞬間圍在了中間。

  卿大夫們一看這場景,頓時有些慌了,高傒厲聲喝道:“大司空,你這是要造反麼!?”

  大司空幽幽的一笑,非常得意,說:“當今齊國國君無道,勞民傷財,寵信jian佞,招至地震,天怒人怨,如今老夫只是順應天意,尊公孫無知後人為齊國國君,有明事理者盡可出列,新君定然重重有賞,若不明事理,哼!”

  大司空冷笑一聲,舉劍就披在橋頭的木樁上,“啪嚓!”一聲,木屑橫飛,濺了眾人一身。

  卿大夫們發出“嗬……”一聲,紛紛側目。

  齊侯這個時候卻也一臉氣定神閒,完全不見著急,反而伸手撣了撣自己濺到木屑的袍子,似乎很嫌棄那些飛過來的木屑。

  齊侯幽幽一笑,側頭對吳糾說:“二哥,你說這樣口口聲聲正義,然,做著下作事情,還蠢得好不自在的人,抓住了該如何處置?”

  吳糾挑了挑眉,笑了笑,說:“嗯……糾竊以為,抓住了不如下油鍋?把內臟掏出來做滷煮火燒?不過這種愚蠢的人,內臟恐怕是不能吃的。”

  第104章 小白公舉

  “你!你說什麼!?”

  大司空氣的喘粗氣, 隨即又冷笑起來, 說:“死到臨頭了!你還能猖狂?!”

  他說著, 轉頭又說:“既然當今國君不體恤百姓,勞民傷財,那我們也只有推舉賢能了!”

  就見大司空說著, 百姓的人群中波動了一下, 竟然有人走了出來, 那人穿著很普通, 似乎想要融入百姓之中,他慢慢走出來, 一臉得意的樣子。

  吳糾是不認識這個人的, 畢竟吳糾也沒有公子糾的記憶, 那個人走出來,齊侯則是笑了一聲, 說:“孤當是誰?”

  齊侯似乎認的那人,那男子笑著說:“好三叔, 您還認得侄兒啊?”

  他的話一出,眾人一片譁然,高傒和國懿仲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 原來在場眾人之中,很少有人不認得這個人。

  這人便是公孫無知的兒子!

  也就是大司空所說的公孫無知的後人。

  當年公孫無知備受齊僖公的喜愛,他的衣食住行,都按照太子的禮儀對待, 不止如此,公孫無知的兒子也受到了齊僖公的喜愛,疼的天天放在身邊兒,以至於公孫無知的兒子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囂張跋扈起來。

  後來諸兒繼位,公孫無知十分不服氣,幾年之後,就趁著諸兒打獵的時候,派人殺害了諸兒,自己登上了君位。

  不過雖然公孫無知繼位,但是旁人根本不服公孫無知,就連高傒和國懿仲這兩位監國也不服氣,因為這兩個監國沒有吐口,因此天子就沒有正式冊封公孫無知為齊國國君。

  這樣一來,公孫無知並沒有得到齊國的認可,也沒有得到天子的認可,所以在齊國和諸國眼中,公孫無知都只是一個篡權者,而並非統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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