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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速若不是面癱臉,此刻就已經沖天翻了一個白眼兒了,將帕子掖起來,指揮士兵將那個官員收押起來,等待齊侯一會兒審問。

  吳糾睡得很熟,沒有醒過來,棠巫很快進了房間,齊侯對棠巫說:“大司徒熟睡了,不要吵醒他,一切都他醒了再說,你也在外面的小榻睡罷,若是有事兒再起來。”

  畢竟棠巫還受了傷,剛幾日,身體也虛弱著,不過說白了,齊侯可不是關心棠巫的身子,而是因為棠巫是他見過最厲害的醫師,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吳糾的身子就靠他來調理了,若是棠巫病倒了累倒了,自然沒人醫治齊侯的好二哥了,因此齊侯也對棠巫如此的溫柔體貼。

  棠巫趕緊點了點頭,齊侯還要去審問那官員,就離開了。

  齊侯從房舍中出來,就讓石速帶著往關押官員的房捨去,在路上遇到了匽尚。

  匽尚還沒有休息,見到齊侯拱了拱手,齊侯也拱了拱手,說:“匽先生,這次也全賴匽先生足智多謀,這才將叛賊抓住。”

  匽尚拱手說:“君上謬讚了,匽尚只是傳了個話,並沒有出什麼力,周將軍和公子才是功臣。”

  齊侯笑著說:“匽先生不必自謙,匽先生身子還沒恢復,早些回去休息罷。”

  匽尚點了點頭,說:“正是,但是有一事兒,匽尚心中忐忑,因此想要稟報君上。”

  齊侯說:“哦?是什麼事兒?”

  因為匽尚算是兩次救了自己和吳糾,因此齊侯對匽尚的確是信任的,不能說最信任,但是已經進入了信任的行列。

  匽尚有些為難的說:“這事兒,匽尚本不敢置喙,不過匽尚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與君上稟明為上。匽尚在這小邑住了三年,對這小邑的事情還算是了解,匽尚聽說,今日這個官員,其實乃是前任大司徒的門人,幾年前是在臨淄城裡頭,司徒工作的,好像因為犯了什麼事兒,才給調過來,這邊的人天天巴結著這臨淄城來的大官兒。匽尚只是一介小民,也不知是不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總覺得這事兒……”

  齊侯聽了,皺了皺眉,說:“這官員是前任大司徒的門人?先生的意思是……這事兒和前任大司徒跑不了關係?”

  匽尚笑了笑,拱手說:“只是匽尚的遇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還請君上聽聽罷了。”

  齊侯皺著眉說:“好,孤知道了,多謝匽先生提點。”

  匽尚又拱了拱手,很快就離開了,轉過身離開的時候還眯了眯眼睛。

  石速很快帶著齊侯到了房舍,那官員被五花大綁,見到齊侯走進來,頓時哀嚎說:“君上!君上!饒命啊!”

  齊侯走進去,就在蓆子上坐了下來,畢竟他的腿一走路還疼著,最好不要受力,就坐了下來,看著那哭號的官員。

  齊侯淡淡的說:“孤有幾個問題問你,若是你回答得好,孤滿意的話,孤再考慮考慮你的死法。”

  死法?

  一聽到這個,那官員滿臉的震驚,頓時就嚇得面容失色,齊侯冷笑了一聲,說:“別這麼吃驚,若你不好好回答,孤就讓你知道,死法其實有很多種,也有很多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齊侯說話輕飄飄的,但是嗓音沙啞低沉,還帶著輕笑,仿佛是一隻惡鬼,官員聽得直打顫。

  其實齊侯連夜審問官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現在非常氣怒,這個官員害得自己一身傷痕累累,不知如此,他家二哥的手還被鐵扣劃傷了,劃成那個樣子,全都是這官員害的,若是齊侯不好好懲治他,怎麼可能心安?

  但是齊侯又怕自己冷酷殘酷的一面被吳糾發現了,齊侯真正殘酷的一面,還不曾被吳糾看到過,若是被吳糾看到,也不知會不會被嚇到,因此就趁著吳糾熟睡的時候過來審問了。

  官員聽說都是要死,就寧死也不說話了,齊侯只是哈哈一笑,說:“速兒,隨便給他身上開個幾刀,看來他還是個硬骨頭,不見血是不行的。”

  石速立刻“嗤——”一聲將兵刃引出鞘,那官員瞬間就嚇怕了,什麼硬骨頭全是扯淡,連忙說:“求君上開恩啊!開恩啊!小人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齊侯眯起眼睛,冷聲說:“審為老宅的地點在哪裡?”

  官員趕緊說:“我知道,我知道,就在城郊,離這裡不遠的。”

  官員立刻把地址告訴了齊侯,齊侯讓石速派人去抓人,石速很快走了出去,正好周甫迎面走過來,石速便把這個事情交給周甫了,周甫剛才睡了一覺,已經來了精神,立刻說:“石大哥你放心罷,我快去快回!”

  石速有些不放心的叮囑說:“一定要抓活的,君上很生氣這件事兒,還有……你小心一些。”

  周甫立刻笑著說:“你放心罷石大哥,我雖然沒有你功夫好,但是我可以多帶些人去啊。”

  石速點了點頭,周甫很快招了一批精銳的虎賁軍,快速連夜往城郊撲去了。

  齊侯讓石速去找審為,眯著眼睛盯著那官員,笑了一聲,說:“聽說你曾經還在臨淄城裡做過官兒?還是前大司徒的門人呢?”

  那官員一聽,頓時就抖了一下,連忙說:“君上!君上饒命,這一切都是審為,審為還有前大司徒的慫恿,小人,小人只是耳根子軟,因此才聽信了他們的謠言,被鬼迷了心竅,君上饒命啊!饒命啊……”

  齊侯一笑,說:“孤問你認識不認識,是不是前大司徒的門人,你說這麼多多餘的話,速兒,切掉他一根手指。”

  石速立刻提刀走過去,二話不說,手起刀落,連眉毛都沒皺一下,那官員立刻“啊啊啊啊啊——”的哀嚎了一聲,臉色瞬間蒼白,鮮血從斷指噴出來。

  齊侯皺了皺眉,說:“堵住嘴,別吵醒了大司徒。”

  石速立刻又用一塊布堵住官員的嘴巴,官員連喊都喊不出來,疼的在地上打擺子。

  齊侯只是挑眉笑了笑,說:“孤心情不好,所以最好不要與孤說多餘的話,知道了麼?”

  齊侯這麼一問,那官員真的不敢再說多餘的話,連忙使勁點頭。

  齊侯又說:“孤問你……你是否是前大司徒的門人。”

  那官員立刻又使勁點頭,臉色蒼白的使勁點頭。

  齊侯一笑,說:“那謀害孤與大司徒的事情,前任大司徒是否有參與?”

  那官員稍微遲疑了一下,又使勁點頭,齊侯示意石速將他嘴巴上的布拽下來,官員立刻喘著粗氣說:“有有!是前大司徒的注意,他……他聽說大司徒要來這邊體察民情其實早就派人找到了小人,只不過小人不知道,連君上竟然都來了。”

  齊侯眼色瞬間寒冷下來,說:“他找到你,讓你幹什麼?”

  那官員嚇得直哆嗦,輕聲說:“讓……讓小人,找機會……找機會做掉大司徒……君上!不關小人的事兒啊,是前大司徒嫉妒大司徒的才華,嫉妒他受寵於君上,不關小人的事兒啊!”

  齊侯冷冷一笑,對石速說:“讓他寫一封血書,將前大司徒的罪狀寫下來。”

  石速立刻說:“是,君上。”

  石速很快出去,又拿回來一張小羊皮,放在地上,將官員手臂上的鎖鏈解開,讓他寫血書,齊侯說一句,官員就寫一句,按照齊侯的意願寫出來,當然也有添油加醋,但是官員不敢不從。

  等寫好了血書,周甫辦事兒很利索,立刻快馬加鞭的回來了,“嘭!”一聲急促的將門撞開,滿頭是汗。

  石速見周甫沒敲門就進來了,連忙低聲說:“周甫,不得無禮。”

  周甫連忙說:“君上,大事不好!”

  齊侯皺眉說:“怎麼了?”

  周甫氣喘吁吁的說:“那審為似乎是逃跑了!卑將過去的時候,那老宅里一個人也沒有,值錢的東西也一樣沒有,好像是逃跑了。”

  齊侯一聽,頓時怒不可遏,“嘭!”一聲拍在案上,說:“怎麼回事!?”

  他說著,這句話卻是對官員說的,官員立刻驚恐的說:“不不不……不關小人的事情啊,小人不知情啊,真的,是真的!”

  審為竟然逃跑了,人去樓空,那麼之前官員說審為知道細作是誰,現在也沒辦法知道了。

  齊侯轉頭對周甫說:“去,將附近的邊邑全都封鎖,加緊進出城的排查,將審為給孤抓回來!”

  周甫立刻拱手說:“是!”

  他說著,趕緊轉身走出去,還呼呼的喘著粗氣,顯然是跑的太急了。

  很快周甫就退了出去,齊侯冷眼看向官員,食指中指夾著那份血書,冷笑了一聲,說:“你已經沒什麼值得活下去的理由了。”

  那官員一聽,頓時哀求說:“君上饒命啊!饒了小人罷!小人也只是……只是鬼迷心竅,真的……真的……君上饒命啊!”

  齊侯冷冷一笑,似乎有些嘲諷,聽到了什麼十分可笑的笑話似的,說:“你在埋伏孤的時候,怎麼沒想到現在?為時已晚了。”

  他說著,揮了揮手,說:“速兒,你將他帶到山上,去活埋了,孤倒是要看看,能不能長出樹苗來。”

  那官員一聽,頓時顫抖地說:“你!!你這個暴君!!你是暴君!你怎麼能如此殘忍狠毒!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你是一個暴君!怪不得楚國人都要千里迢迢的過來反你!什麼尊王攘夷都是假的!你是暴君!”

  齊侯聽了不生氣,反而很無所謂的一笑,說:“原來你還是個通透的人?不過臨死才變得通透,下輩子早點開竅才好啊,至於……孤是不是暴君,你就留著下輩子,再去告訴旁人罷!”

  齊侯說著,眼神狠戾的說:“既然你說孤是暴君,那麼……速兒,孤改變主意了,把他的手腳都砍下來,再給埋了。”

  那感官一聽,差點暈過去,已經語無倫次了,一方面說:“暴君!你太狠毒了!”

  又一方面說:“饒命啊!饒了我罷!”

  齊侯只是冷冷的看著他,說:“還有,他之前對大司徒不敬,記得把他的舌頭拔下來……孤不允許任何人對二哥不敬。”

  石速聽著齊侯冷酷的話,臉上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只是淡淡的拱手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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