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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匽尚觀察了一下,那官員滿臉著急,不似放鬆的樣子,匽尚頓時心裡就明白了,恐怕事情是給搞砸了,那官員沒能殺了齊侯和吳糾,而是讓齊侯和吳糾跑了。

  匽尚其實本沒有報多大希望,因為這個邊邑的官員,一個比一個糙包,但是若能真的殺了齊侯,也算是一勞永逸,因此匽尚還是打算試一試,如今看來顯然是失敗了。

  府邸里很多人都跑出去找國君和大司徒,因此舍粥的人就少了,匽尚借著舍粥的名義,出了府門一趟,很快就到了和那楚國人碰面的地方。

  那楚國人過了一會兒才來,因為是白天,因此兩個人說話的時間不能太長。

  那人皺眉說:“你的計策失敗了,齊侯沒有死,我打聽了,那個官員分明就是個糙包,讓齊侯和大司徒全都給逃脫了,而且很有可能該逃進了莒國。”

  匽尚聽了卻沒有任何焦急和訝異的神色,淡淡的說:“我想也是,能讓那官員都束手無策的事情,那莫過於兩個人逃出了他們管轄的範圍,看來齊侯和大司徒還有些本領。”

  那楚國人冷笑說:“你還真是不著急呢?這事兒若是查下去,查到了你頭上,哼,我看你怎麼辦,如何向楚王交代?!”

  匽尚說:“正是著急,才找了你來,既然已經沒有辦法殺掉齊侯一勞永逸,那尚便將計改變一下方式,需要你做一件事兒。”

  那楚國人又說:“這回匽大夫又要我做什麼?”

  匽尚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殺了那個邑官,以防查到我的頭上,剩下的,你不必多管。”

  那楚國人聽著匽尚的口氣,臉色很不好看,不過看得出來,楚王很重用匽尚,因此那楚國人也沒有辦法,很快就離開了。

  匽尚慢慢往回走,剛走了幾步,斜地里跑出一個老頭來,那老頭衝著他跑過來,抓住他的衣襟,小聲的說:“你可是匽先生?”

  匽尚狐疑的看了那老頭一眼,說:“我是,您是……?”

  那老頭立刻抓住匽尚不放手,說:“匽先生,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有人托我給你送一封信,匽先生你快看看。”

  匽尚更是狐疑,將老頭抵上來的一塊破布展開,那破布其實就是一塊爛掉的衣裳,而上面的字則是用糙藥的汁液搗碎寫的。

  匽尚打開一看,頓時臉上划過一絲驚訝,上面是齊侯的手記,告訴匽尚他們的具體位置,叫匽尚將這個交給周甫和石速,讓周甫和石速帶兵去找他們。

  匽尚看著這張破布,眯了眯眼睛,眼珠子微不可見的轉了轉,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辦法。

  匽尚便對那老頭說:“老先生,勞煩您帶一句話回去。”

  那老醫師連忙點頭,說:“匽先生,您說罷。”

  匽尚囑咐了老醫師之後,立刻將那破布塞進懷裡,然後走進了府邸。

  匽尚進入了府邸之後,並沒有立刻去找周甫和石速,而是在府邸里站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他的面容冷漠極了,蹙著眉,站了好一會兒,這才抬步往前走去。

  棠巫聽說了齊侯和吳糾出事的事情,但是他沒有辦法,自己還受著傷,其他人都出去找了,棠巫就在府邸里坐鎮,萬一齊侯和吳糾回來了,棠巫也好找人出去報信。

  棠巫在房舍里坐著,一直不能安生,就準備出來轉轉,他剛拉開門,就看到了匽先生。

  匽先生站在房舍前的小花園中,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今日天氣比前些日子都冷,棠巫見他穿的單薄,還想讓匽先生趕緊進來,不過剛要開口,就看到匽先生伸手按了一下胸口,隨即就抬步走了。

  棠巫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但是這個方向竟然是往府邸的深處走去的,棠巫皺了皺眉,立刻抬起腳步追上去……

  匽尚思考了一番,就往府邸裡面走,隱約聽到官員的聲音說:“廢物!怎麼還麼找到!?他還能插上翅膀跑了不成!?還不快去找!!再找!”

  “是是……”

  匽尚走過去的時候,正好大門打開了,房舍里走出來好幾個官兵,那幾個士兵匆匆離開,離開的時候還看了他一眼。

  官員走過來剛要關門,就看到匽尚站在外面,匽尚可是齊侯和吳糾的座上賓,之前邑官可就是匽尚扳倒的,因此官員一看到匽尚,頓時嚇了一跳,尋思著自己剛才的話,有沒有說漏嘴,不知有沒有被匽尚聽出什麼端倪來。

  匽尚則是笑了一聲,慢悠悠的走過去,說:“大人,不請小民進去喝杯酒水麼?”

  那官員狐疑戒備的看著匽尚,匽尚則是說:“小民手中,有大人想要的消息。”

  官員聽了,眼珠子轉了轉,看著匽尚,匽尚低低的笑了一聲,說:“也有可以讓大人腦袋點地的消息……”

  那官員一聽,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匽尚則是施施然的走進了房舍,官員趕緊將門“嘭!”一聲關上。

  匽尚進來之後直接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著,吸了一口茶香,笑著說:“大人可真是會享福,不過大人的清福,也享受不了兩天了。”

  匽尚這麼說,那官員十分害怕,畢竟匽尚是有前科的人,官員就瞪著眼睛,一臉威嚴的樣子,想要嚇一嚇匽尚,說:“你這刁民,是想愚弄本官?”

  匽尚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塊破布,直接扔在案上,說:“是不是愚弄大人,大人自己看了就知。”

  官員狐疑的將那塊破布展開,本身只是打算瞧一瞧,沒想到一看之下,眼睛頓時就要瞪出來了,那上面是齊侯的手記,讓石速和周甫去邊邑的城門接他們,而且還明確的說了,懷疑官員搗鬼,行刺的事情很可能是會官員搞出來的。

  那官員一看,頓時白毛汗都要流下來了,臉都褪色了,差點就牙關咯咯作響的打起顫抖來,看完破布又看匽尚,說:“你……你是什麼意思!?”

  匽尚很自然的伸手將那塊破布又抽了回來,笑著說:“什麼意思?大人不是很明白麼?難道大人想要匽尚把這塊破布交給周將軍和公子速?那樣大人可真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官員氣怒的說:“你敢威脅本官?!你這是想要敲詐本官了!?匽尚啊匽尚,你竟然是這種貪得無厭的人!”

  匽尚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茶水,輕聲說:“匽尚本不是貪得無厭的人,只是匽尚這個人,窮困怕了。大人不也明白麼,窮困和富貴,大人您會選哪一類?”

  那官員瞪著匽尚,說:“你要怎麼樣?”

  匽尚說:“這張破布,匽尚可以沒見過,而大人也可以帶著兵馬,去‘迎接’國君和大司徒,至於國君和大司徒到底是被哪個賊人殺死的,匽尚就不知了,匽尚只想要一些小錢,足夠這輩子衣食無憂的,大人您說,值不值得呢?”

  那官員聽著匽尚的話,匽尚的意思很明顯了,就是想要將這個消息出賣給官員,並且撈一筆錢,若是真的讓齊侯和吳糾順利回來了,那麼官員的詭計絕對會被戳穿,到時候便是死罪!

  官員眼珠子狂轉,匽尚就穩穩的坐在那裡,笑眯眯的等待著,就聽到官員終於咬牙說:“你要多少?”

  匽尚一笑,說:“既然大人有誠意,那就好辦了。”

  匽尚和官員敲定了價格,然後很快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匽尚將破布交給官員之後,這才慢條條的走出了官員的房舍,準備往回走去。

  匽尚走出來沒幾步,就看到一片淡藍色的衣擺,抬頭一看,竟然是棠巫,棠巫一臉淡然的站在他面前。

  棠巫不住在這個院子,這個院子乃是官員的院子,和棠巫住的地方隔著很遠的距離,而棠巫突然就出現在這裡,還看著匽尚。

  匽尚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棠巫,隨即很淡然的繼續往前走,說:“你聽到了?”

  棠巫見匽尚往前走,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說:“匽先生?”

  匽尚的口氣還是淡淡的,問了第二便,說:“你聽到了?”

  棠巫這個時候才點了點頭,不過沒說話,匽尚又說:“什麼時候聽到的?”

  棠巫說:“小臣看到匽先生往這邊走,心中奇怪,便跟上來了。”

  匽尚笑了笑,說:“那就是從頭到尾都聽到了?”

  棠巫沒有說不是,也沒有說是,匽尚說:“那麼現在,你是不是要去告發我了?”

  棠巫看著匽尚,說:“不是。”

  匽尚停頓了一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棠巫,眼神有些許的差異,棠巫的眼神反而更加淡定了,說:“小臣知道,匽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匽尚一愣,隨即苦笑了一聲,說:“什麼樣的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喚作匽尚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說著,又說:“快將周將軍和公子速找回來,晚了便來不及了。”

  棠巫一聽,連忙說:“是,小臣這就去。”

  匽尚刺殺齊侯的計劃,顯然是失敗了,如此一來,匽尚便不想再執著於刺殺,以免露餡,若是漏了餡兒,那麼之前的苦心就白經營了。

  因此匽尚打算走一條其他的路徑,讓自己打入齊國的內部,得到齊侯的信任,那自然是揭發jian臣的路徑。

  雖然很多人都懷疑是官員動的手,但是石速為了安全起見,恐怕官員手中抓到了人質,因此不敢輕舉妄動,而齊侯和吳糾生怕周甫和石速不知是官員搗的鬼,錯信了官員,因此不敢直接通知他們,怕被當地的官員截住書信。

  如此一來,這中間的變故實在太多了,匽尚在接到老醫師送來的信的時候,突然心生一計,如此便拿著那張破布,去和官員獅子大開口了。

  匽尚很成功的讓那官員覺得自己是個貪得無厭的人,因此官員便相信了匽尚,肯定會按照那封信上所寫的地址去抓人。

  這個時候匽尚再讓棠巫去找來周甫和石速,等官員狗急跳牆的派兵去抓齊國和吳糾時候,周甫和石速就跟在他後面,便能成功的抓住狐狸尾巴了。

  而且這樣一來,匽尚就是功臣,齊侯肯定會更加信任匽尚,就算匽尚不能一勞永逸的除掉齊侯,但是也可以成功打入齊國的內部,完成楚王的囑託。

  很快周甫和石速就過來了,匽尚將情況與兩個人說了一遍,兩個人都覺得事不宜遲,畢竟那官員因為露陷的緣故,肯定想要除掉齊侯和吳糾,說不定馬上就會動身,因此他們必須也要快速準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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