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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邑官也早就聽說了,當今齊國的國君,就是個喜歡男色的人,又聯想到方才齊侯說讓他等著,頓時就想到了一些不太正經的事情,那邑官頓時心裡就笑開了,心想著國君終歸也是男人麼,到底也是一個樣子的,並沒什麼可怕。

  齊侯哪知道邑官已經把自己想成了好色的男人,齊侯也的確是“好色”,但是他根本就沒有好到那個地步,如此就被冤枉了。

  棠巫進去一會兒,就聽裡面有聲音,說:“進來。”

  邑官連忙口稱:“是,君上。”

  他說著推門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吳糾,果然是方才那個長相清秀俊逸的男子,就坐在齊侯的旁邊,那邑官心中頓時覺得,齊侯對待這漂亮男子還不錯,竟然讓他坐在自己旁邊。

  正手上便是齊侯本人了,齊侯一身黑色的袍子,雖然不是朝袍,但是也襯托著他一臉的嚴肅和威嚴。

  齊侯冷冷的看了一眼邑官,隨即說:“審大人,您府上那個爺爺呢?怎麼不請進來?”

  邑官一聽,頓時嚇得“咕咚!”一聲就跪了下來,連連給齊侯磕頭,畢竟他在外面兒已經聽管家說了情況。

  邑官趕忙說:“君上饒命啊!君上饒命!”

  齊侯冷冷一笑,說:“饒命?審大人為何突有此言呢?難不成,您府上那個自稱是孤爺爺的人,其實是你授權如此的?在外面仗勢欺人,硬說難民偷糧食,不來做苦工就要打死,也是你授權的?還有,竟然說孤是熊心豹子膽,一口一個自稱是孤的爺爺,要給孤好看,也是你授權的?”

  他這麼一說,連續三問,邑官嚇得更是連連磕頭,說:“不!不不!不是不是!君上,您明察啊,都是那管事兒,不長眼,平白頂著一雙招子,卻不知道怎麼使用,才得罪了君上,小人……小人一向治家嚴明,平時……平時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吳糾一聽,挑了挑眉,笑著說:“君上,這審大人言下之意,好像是平時不會這樣兒,只是針對君上您呢?”

  吳糾這麼一說,明晃晃的挑撥離間,栽贓陷害啊,而且滿臉“陰險”的笑容,分明就是坑人,齊侯就喜歡他這樣兒的笑意,有點壞,但是特別靈動,看起來實在招人,若不是因為邑官就在面前,齊侯恨不得狠狠親一下吳糾才好。

  那邑官一聽,頓時心裡頭一陣發狠,心想著這男寵就是不得了,稍微得一些寵愛,竟然就這麼肆無忌憚,自己可是邑官,而那男寵不就是靠賣後門兒麼?有什麼可炫耀的?

  要知道了,邑官是一個邑裡面最高的權威,堪比土皇帝,周天子天高皇帝遠的,齊侯又坐鎮在臨淄城中,這個時代的權威又不集中,因此邑官手中是有兵權的,也就是有一些土兵,雖然不是很精良,但是也是人頭數。

  很多公子甚至是國君,被趕下台之後,都會跑到某個邑去,然後讓邑官派兵打回來,邑官的兵權能和國度抗衡的,也不算少。

  雖然這個地方的邑官並沒有那麼大的權威,而且也並不賢德,不是什麼名士,沒有任何聲名,但是自視甚高,覺得吳糾就是個男寵,有什麼了不起?竟然挑撥離間的,於是便偷偷狠狠瞪了一眼吳糾,不怕他看見,只是避開了齊侯,瞪了一眼吳糾,眼中全是怨毒。

  吳糾一看,頓時有些樂了,說:“君上,恐怕這審大人,還不怎麼服氣呢。”

  齊侯頓時冷笑了一聲,說:“哦?不服氣?怎麼個不服氣法子?”

  那邑官心想不能輸給一個男寵,便拱手,情真意切的說:“君上,小人忠心耿耿,數十年為君上效忠,近日來因為邑里發生了重大的災禍,小人是沒日沒夜的為百姓勞心勞力,以至於才疏忽了對家丁的管教,請君上明鑑,可萬勿相信了,某些以色侍人,禍亂天威的人的讒言啊!”

  齊侯一聽,心裡頓時氣得不行,如今齊侯的心態就是,旁人可以害自己,可以說自己不是,但是絕不能說他二哥一個字的不是,想一想也不行,邑官卻口口聲聲說“某些”,指的不就是吳糾麼?

  齊侯冷冷一笑,說:“大司徒,你可知道,審大人所說的,以色侍人的人,是誰麼?”

  吳糾怎麼能不知道那邑官說的是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吳糾的臉長的太溫和,還是因為他掛相就風流,因此很多人見到吳糾,只是著重看了他的臉,就會想到什麼亂七八糟的方面。

  吳糾一笑,拱手說:“這……糾還真是不知呢,不如問問審大人本人?”

  邑官這麼一聽,頓時一下驚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大司徒?!

  邑官絕技想不到,旁邊那個一身白色衣袍,長相風流俊逸,看起來像是個翩翩紈絝的人,竟然是剛剛上任的大司徒,齊國第一權臣,被齊侯寵信得紅得發紫的人!

  邑官頓時一臉菜色,滿滿都是絕望,連忙又叩頭,說:“這……這……小人……小人的意思是……不不不,小人狗眼,狗眼看人低,求君上和大司徒饒命。”

  吳糾這個時候幽幽一笑,說:“怪不得呢,審大人家中的管事兒,可跟審大人一個樣兒,全都是長著一般無用的眼珠子。”

  吳糾說這個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還幽幽的笑了一聲,邑官趕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生怕吳糾一狠心,就把自己眼睛給挖下來。

  這個時候管家也被叫了進來,連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仿佛五體投地,吳糾笑了一聲,說:“君上,這還沒過年呢,審大人府上的人,規矩可真是奇怪。”

  齊侯和吳糾一唱一和的,笑著說:“是呢,與其說規矩奇怪,還不如說……沒有規矩。”

  邑官和管家嚇得都不敢起來,一連串的磕頭。

  齊侯寒聲說:“孤沒空聽你們扯這些有的沒的,今日算你們倒霉,被孤撞見了那齷齪的事情,災情嚴重,審大人你府上的管事兒卻仗勢欺人,不罰便是寒了民心。”

  他說著,側頭看了一眼吳糾,笑著說:“二哥,你平日裡點子最多,說說該怎麼罰他們?”

  吳糾笑了笑,拱手說:“那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說著,眼神從邑官和那管家身上划過去,兩個人同時打了一個寒顫,哆嗦起來,別看吳糾這人,長相溫溫柔柔的,態度也平和溫和,但是笑眯眯的時候,竟然異常的怕人,說不出來的讓人毛骨悚然。

  那邑官和管家的感覺是正確的,就聽吳糾笑著說:“這樣罷,邑官管教無方,但是因為邑官乃一方之長,教訓是要有的,但是臉面也不能不給……便罰審大人,領杖二十棍罷,痛在體膚,才能領會君上的深意啊。”

  邑官一聽,領杖二十?!要知道三十棍子可能就把人給打死了,二十棍子,那豈不是半死?況且邑官一直都是養君處憂的人,二十棍子打下來,肯定比半死還要多一點兒。

  邑官臉色瞬間糾難看了,齊侯卻點頭,說:“不錯,二哥的這點子不錯,既不重,也有教訓,還保存了邑官的臉面兒,審大人,您該好好謝謝大司徒,為您著想啊!”

  邑官臉色鐵青,但是不敢不謝,便心中怨毒,口上說:“謝……謝君上,謝大司徒。”

  齊侯又說:“那依二哥之見,這仗勢欺人的家丁,該如何處置?”

  吳糾一笑,齊侯是情人眼中出西施,雖然這個年代西施還沒投胎呢,不過吳糾這麼一笑,當真傾國又傾城,吳糾還沒說,齊侯就險些拍手叫好了,恨不得立刻說好注意好主意!

  吳糾笑眯眯的,一臉親和,說:“管事兒仗勢欺人,仗著在荒期間,審大人體恤民情,沒時間管理家事兒,便如此欺壓難民,實在可恨,而且還出言不遜,竟然自稱是君上的爺爺,罪不可恕,但是一死難以解恨,君上又是仁義君主,便賜管事兒杖刑三十,杖刑之後逐出府去,發配到災區去勞作,和士兵一起堵河口,君上覺得如何?哦對了,糾險些忘了……還有,之前管事兒自己說了,若是今日不給君上顏色看看,就學狗叫,那就加罰管事兒一邊領杖刑,一邊學狗叫罷。畢竟言出必行,乃是一個人做人的基本禮儀和原則,君上如今實行尊王攘夷的大計,該當從小事兒做起,面面俱到,這樣才能讓諸侯信服。”

  那管事兒一聽,頓時就癱軟在地上,恨不得立刻已經死了,杖刑三十,很可能已經快死了,還要學狗叫,打完了若是還活著,要衝當苦力,去河邊堵河口勞作,管事兒一直在邊邑之中作威作福,何曾勞作過什麼,這簡直是生不如死。

  管事兒一癱,齊侯就知道,吳糾這個責罰,看起來並不重,而且十分仁義,但是正好狠狠戳在了管事兒的傷口上,簡直是快准狠。

  齊侯哈哈一笑,說:“二哥的心眼兒,當真太善了呢,如此,就這般計較罷,還不去領罰?”

  齊侯說到最後,眼神一沉,語氣也跟著沉下來,變得冷颼颼的,邑官和管事兒頓時就害怕了,連忙叩頭,口稱謝恩……

  很快的,邑官和管事兒就退出去了,齊侯笑著說:“二哥,你可真能耐。”

  吳糾則是拱手說:“君上謬讚了,也就一般罷。”

  齊侯聽他“謙虛”,忍不住一笑,說:“就數二哥鬼點子多。”

  兩個人沒成想去災區看一趟,還解決了城裡的一個惡霸,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兒,很快院子裡就傳來一陣陣杖責的聲音,邑官哎呦哎呦的,那管事兒則是汪汪汪的,聽得吳糾挑了挑眉。

  齊侯和吳糾來這裡,其實並非是處理惡霸的,他們的主要目的是來查看災情。

  中午用了午膳,等邑官也領了責罰,之後齊侯就把邑官重新叫過來,準備問問他災情的事情,一同跟來的周甫和石速也在旁邊旁聽,畢竟他們也是來體察災情的,好回去之後有所應對。

  邑官挨了杖,疼的不行,行刑的人可不是邑官府上的,而是跟著齊侯一同前來的虎賁軍,這些虎賁軍都是臨淄城中精挑細選的精兵,打起人來不手軟,而且天天在齊宮之中,也不怕別人報復,所以下手沒有一點兒放水。

  如此一來,邑官疼的臉色煞白,走起路來都一瘸一拐的,跪下來還好點兒,就跪在地上等著齊侯發落。

  齊侯說:“孤這次與大司徒前來,便是親自看看賑災的情況,如今你倒是回稟回稟,都做了什麼事兒,還有哪些事情需要做,銀錢和糧食都用在了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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