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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心想,是齊侯示下可以慢慢歸程的……

  齊侯摟著他,不願意放開,勒的吳糾都喘不過氣來了,這才鬆開一些,輕輕撫摸著吳糾的臉頰,說:“二哥竟然曬黑了不少,也瘦了,辛苦你了。”

  吳糾連忙拱手說:“謝君上關心,糾幸不辱命。”

  他說著,又回頭說:“君上,長公子和幼公子都回來了。”

  齊侯一聽,連忙說:“好,二哥隨孤一同去。”

  他說著,伸手握住吳糾的手腕,吳糾嚇了一跳,齊侯竟然又要和自己頑手拉手的戲碼……

  不過吳糾掙不開,齊侯握的死緊,只好被他拉著往前走,很快到了緇車跟前,公子無虧本身想要下車行禮的,但是公子昭一路勞頓,已經睡著了,此時睡得正好,無虧不想打擾了他休息。

  吳糾替齊侯掀起緇車車簾,就看到公子昭枕著公子無虧的腿,正在睡覺,他的臉頰上任然傷痕累累,腿上蓋著厚厚的毯子,還被綁住了,以免腿骨再長歪。

  齊侯看到一臉憔悴的公子昭,頓時怒火就頂起來了,但是不想吵醒公子昭,輕聲說:“不必下車了,讓昭兒先休息,回宮罷。”

  公子無虧點了點頭,很快吳糾就放下了車帘子,齊侯請吳糾上了自己的緇車,同車往臨淄城裡去。

  吳糾登上緇車,就看到齊侯將自己的冠冕摘下來,扔在一邊,此時的天氣還是夏天,雖然已經快要進入夏末,但還是熱得緊。

  齊侯將冠冕扔在一邊,看起來和平日沒什麼區別,依然高大俊美,長相英俊迷人。

  他讓吳糾坐在一邊兒,說:“將近一個月,二哥這一走,孤心裡著實擔心。”

  吳糾拱手說:“讓君上費心了。”

  齊侯托起吳糾的手臂,不讓他拱手,說:“不必和孤見外,二哥你可是救了公子的人,算起來也是孤的恩人了。”

  吳糾不敢居這個功勞,只是說:“君上,如今遂國國君一死,遂國再無威脅,可派將領過去駐守遂國。”

  齊侯點頭說:“孤已經派了大司馬過去駐守,前幾日就出發了,這點二哥不必擔心。”

  吳糾點了點頭,說:“君上英明。”

  他說完,兩個人便一直沒怎麼說話,車子粼粼的行駛著,一晃一晃的,就在吳糾被晃得差點睡著的時候,齊侯突然伸手過來,摟住了吳糾的肩膀。

  吳糾嚇了一跳,齊侯說:“二哥乏了,來靠著孤。”

  吳糾被他強硬的按過去,只好靠在他肩膀上,齊侯的手從吳糾的肩膀上滑下來,搭在了他的腰上,吳糾因為有點困,就迷瞪著眼睛,也沒注意。

  結果誰知道齊侯竟然偷偷搞起了小動作,掌心熱乎乎的,穿透了單薄的衣裳,燙的吳糾有些暖洋洋,還輕輕的揉捏著。

  吳糾感覺有點麻癢,“嗯……”了一聲,一個鼻音哼出來,這才猛的驚醒,嚇了一跳,頓時就坐直了。

  吳糾突然坐起來,齊侯根本沒防備,一霎那就撞到了齊侯的下巴上,齊侯也是一臉怔愣。

  雖然齊侯在搞一些小動作,但是他其實真沒想到吳糾的反應那麼敏銳,突然哼了一聲,那聲音軟綿綿的,好像一隻小貓咪,還帶著一絲慵懶,仿佛一記重拳,猛地打在齊侯的胸口上。

  齊侯也是因為這樣一愣,才被吳糾撞到了下巴。

  吳糾頓時就醒了,也意識到自己方才那奇怪的哼聲,一時老臉通紅,趕緊說:“糾失禮,請……請君上責罰。”

  齊侯隨即笑了一聲,說:“這有什麼可失禮的?二哥的聲音,好聽的緊呢。”

  吳糾更是老臉通紅,聽出齊侯在調侃自己,心中回想起方才那溫暖又麻癢舒服的感覺,頓時後背一陣發麻,頭皮也麻嗖嗖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吳糾心想,難道真的是禁慾太久了,因此被齊侯碰了一下,反應這麼大麼?

  同時進城的還有邢國的國君,齊侯沒有把邢侯安排在驛館,而是在宮裡讓宮人打掃了一個房舍,請邢侯住下來。

  眾人進了宮,因為一路趕路,眾人也都累了,就先各自回去,吳糾沒有出宮,而是住在以前住的那個房舍里。

  吳糾回來之後想了想,讓子清將自己在宋國受傷,收的那些名貴藥材整了一下,幼公子能用得著的,就全都給幼公子帶過去補身子。

  公子昭回了宮,先讓宮中最厲害的醫師看了看傷口和腿,傷口重新包紮上藥,腿也檢查了一下,並沒有再錯位,而且這十天差不多也穩定了一些,腿骨淤血腫脹的地方也漸漸消退,因為公子昭體魄好,這些日子也好生調養,恢復的非常快,尤其是腿傷。

  子清整理好那些珍貴的藥材,吳糾便帶著藥材去了公子昭那裡,公子昭的房舍里人很多,石速、周、,公孫隰朋,還有小荻兒和甯戚都在,公子無虧反而被擠到一邊站著。

  吳糾進去的時候險些沒有地方站,將藥材給了公子無虧。

  公子無虧說:“多謝大司農,若是這回不是大司農挺身相助,昭兒他……”

  吳糾安慰說:“反正是過去的事兒了,幼公子經此大難,難免心情有些不好,長公子多照顧著幼公子才是。”

  公子無虧點頭說:“是,無虧記著了,多謝大司農費心。”

  吳糾說:“沒事兒,改明兒我做幾個補身子的湯給幼公子吃吃。”

  公子無虧又拱手說:“有勞大司農。”

  他們正說話的時候,邢侯也過來探病了,同樣帶來了好多藥材,公子無虧將藥材放在一邊,幾乎都要放不下了。

  大家一下午嘰嘰喳喳的圍在公子昭身邊,人山人海的,鄭姬下午才來探病,一進來就哭嚎了一陣,還責罵公子無虧。

  後來衛姬也過來“探病”,還和鄭姬打了一通,最後實在太吵鬧了,公子無虧黑著臉將那兩個打架的人全都趕走了。

  等到用晚膳的時候,探病的人才都散了。

  吳糾剛回到房舍,晏娥便說:“公子,君上請您去用晚膳呢。”

  吳糾一聽,趕緊換了一件衣裳,就往小寢宮去,齊侯已經在等了,坐在席上,案上都是美味佳肴。

  吳糾走進來,躬身行禮,齊侯說:“二哥,坐罷。”

  吳糾不知齊侯什麼意思,就是用晚膳,也沒什麼要說的,齊侯一直沒說話,等吃了晚膳,這才用帕子優雅的擦了擦嘴,然後咳嗽了一聲,說:“二哥一會兒沒什麼事兒罷?”

  吳糾狐疑的說:“沒有什麼。”

  齊侯又咳嗽了一聲,說:“這樣,那就請二哥陪孤去看看昭兒。”

  吳糾一聽,終於明白了,齊侯神神秘秘的請自己過來用晚膳,原來憋這麼一個寶,就是想讓自己陪他去看公子昭,齊侯可能一個人去不好意思,當爹當成這樣,也算是奇葩了。

  吳糾無奈的說:“是,君上。”

  齊侯點點頭,說:“那走罷。”

  兩個人這就起身準備去看公子昭,他們到了公子昭房舍的時候,裡面很安靜,寺人宮女都站在外面,沒有進去服侍,大家要問禮,讓齊侯制止了,便帶著吳糾走進去。

  公子昭果然在內室里,他半躺半靠在榻上,身後疊著厚厚的被子,公子無虧則坐在榻邊上,正端著碗,一手拿著小匕,將碗裡的湯舀出來,然後仔細的吹涼,餵給公子昭喝。

  公子昭因為生病,而且有些鬱結於心,嘴裡口苦吃不下什麼東西,公子無虧親自餵他,公子昭便不怎麼拒絕,還是會老老實實的張口吃掉。

  公子昭靠在榻上,雙腿動不了,氣色雖然有些恢復,但是臉色依然不好,畢竟做過俘虜,受過羞辱,還要停戰來保全他,公子昭心裡仍然有疙瘩。

  公子昭突然說:“大哥,你記得麼,小時候弟弟淘氣,被君父打了,大哥也是這麼餵弟弟吃飯的。”

  公子無虧聽他提起那麼久遠的事情,不由得一笑,說:“是啊,說到底,昭兒還挺調皮的。”

  公子昭搖了搖頭,說:“弟弟吃不下了。”

  公子無虧皺眉說:“好昭兒,再吃一些,你用的這麼少,如何能恢復起來?”

  公子昭苦笑了一聲,說:“大哥,弟弟恢復不恢復,也是一樣的,對誰都沒有好處。”

  公子無虧一陣心酸,心裡仿佛被擰了一樣,公子昭知道,一來他的腿不能恢復成以前的樣子,最多看起來無異,但是不跑不能跳。

  就算有奇蹟,恢復成了原樣,那麼對於公子昭也是痛苦的,那時候公子昭又變成了與公子無虧爭位的阻礙,也是公子昭不想看到的。

  公子昭輕聲說:“這樣挺好的,是弟弟大意輕敵,該有這遭報應。”

  公子無虧聽了更是心中難受,這個時候外面的齊侯終於聽不下去了,大步走了進來。

  齊侯和吳糾走進來,公子昭和公子無虧都嚇了一跳。

  公子無虧連忙行禮說:“君父,大司農。”

  公子昭也想行禮,但是他無法下榻,只好拱手說:“拜見君父,大司農。”

  齊侯走進來,說:“不必拘禮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案上的晚膳,基本沒吃多少,公子昭正是長身體,養傷的時候,竟然只吃了這麼一些。

  齊侯嘆口氣,說:“昭兒,讓你受苦了。”

  公子昭一聽,愣了一下,說:“是兒子的過失,輸了陣,請君父責罰。”

  齊侯慢慢坐下來,說:“誰都會有過失,孤也有過失,是孤小看了遂國人,若不是因為孤小看了遂國人,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眾人都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齊侯,竟然有一天會講出認錯的話來,都是詫異驚訝的看著齊侯,齊侯又說:“這次無虧奮力殺敵,又將你弟弟救了回來,立了大功,做的不錯。”

  公子無虧又是一愣,他真的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從齊侯口中聽到褒獎自己的話,簡直不可思議。

  齊侯說:“昭兒安心養傷,其他的都之後再說。”

  公子昭說:“可……君父,鄋瞞……”

  他的話還沒說完,齊侯便抬手打斷了公子昭的話,說:“對於鄋瞞,你不必掛在心上,就算沒有你被俘的事情,攻打鄋瞞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鄋瞞只是狄人的一個分支,就算真的剿滅了鄋瞞,還會有赤狄人、白狄人、長狄人來取代鄋瞞人,這次二哥能拿來盟約,也算是給諸國,乃至整個大周一個喘息的機會,雖然十年太短,但是也可以趁這個機會揚威。尊王攘夷,並非是真的要把夷人全都消滅殆盡,而是讓他們感覺到大周的威嚴,不敢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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