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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吳糾心臟狂跳的不只是因為衣裳瘦,勾勒著齊侯騷氣的身材,更是因為外衫為了涼快,其實是有些……半透明的沙質地。

  齊侯一穿上,就半透出裡面的紫色褻衣,實在……實在沒眼看。

  齊侯穿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也只能這樣了,一抬頭便看到吳糾滿臉通紅,捂著嘴輕咳,齊侯連忙說:“二哥,果然是生病了罷?回去之後還是找醫官看看罷。”

  吳糾連忙說:“是……”

  齊侯還在納悶,今兒二哥怎麼這麼聽話?不過沒來得及說話,那邊黔牟已經嚎上了。

  黔牟一身臭氣熏天,大喊著:“宋公!你要給我做主啊!”

  黔牟把自己被人從驛館挾持,被暴打一頓,扔在郊外的事情說了一遍,眾人紛紛側目,大多都是看熱鬧的,特別想笑。

  宋公皺了皺眉,說:“驛館?天子特使確定是在驛館遭受襲擊的麼?可這刺客怎麼能混進驛館之中?”

  黔牟立刻激動的大喊著,說:“一定是衛國乾的!”

  他說著,一指正在看熱鬧的公子赤,公子赤渾不怕他,因為昨天晚上打手回來的稟報的時候,說非常順利,黔牟沒有看到他們的臉,也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

  那些是公子赤的人,就是公子赤的從者,所以能隨意進出驛官,根本暢通無阻,再加上那些人辦事乾脆利索,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聽從公子赤的意思,專門往黔牟下面踹,狠狠踹,但是不要鬧出人命,把黔牟打暈之後,立刻就撤了,可謂是乾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這樣一來,黔牟心中懷疑公子赤,畢竟衛姬這麼多天沒有和他聯絡了,可能已經事情敗露,所以才惹來公子赤的暴揍。

  可是黔牟沒有證據,公子赤不怕他,立刻拱手說:“宋公明鑑,黔牟雖然貴為天子特使,赤只是區區衛國的使臣,但是也不能任由黔牟如此血口噴人,請宋公主持公道,還赤清白啊!”

  黔牟一聽,擼起胳膊就要衝過去打人,旁邊的寺人趕緊攔住,宋公也是頭疼不止,黔牟和衛國的事情,誰不知道,若是黔牟被公子赤打了,其實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關鍵黔牟只是指責公子赤,但是毫無證據。

  人是在宋國的驛館中被劫走的,因此這個事兒宋公御說的確要管。

  宋公幹脆說:“這樣罷,天子特使傷的嚴重,先讓醫官給特使包紮一下傷口,檢查一番。”

  黔牟也是疼得厲害,宋公就趕緊讓醫官過來,給黔牟檢查包紮。

  這一檢查不要緊,要緊的是查出了問題,醫官臉色慘白,戰戰兢兢的跑過去,低聲與宋公說了幾句話,宋公頓時一臉驚訝,隨即神情嚴肅起來。

  吳糾一看,定然知道了,黔牟肯定被公子赤的人給打“廢”了,畢竟這是齊侯出的餿主意,齊侯可是手腕又狠,又記仇的。

  齊侯說動天子,讓黔牟做特使,哪知道黔牟竟然恩將仇報,還要把下毒的事情誣陷給齊國,也不能怪齊侯心狠手辣了。

  再加上,衛國之前多次和齊國叫板,不只是刺殺齊侯,還公然辱罵吳糾,齊侯自然要把這口氣爆出來,讓公子赤、黔牟和衛姬三面掐,這麼一堆爛攤子,就不信掐不爛衛國。

  再者說,黔牟本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渣男,如今也算是咎由自取。

  齊侯見醫官和宋公耳語,似乎也想到了,便笑了起來,低聲對吳糾說:“二哥,看來這個公子赤,還挺有本事的。”

  吳糾低聲說:“還不是君上挑撥有方?”

  齊侯一笑,說:“什麼挑撥?二哥說的好難聽,真傷孤的心,這叫教導。”

  吳糾聽他說的這麼無辜,低笑了一聲,結果齊侯一轉頭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然用嘴唇蹭了一下吳糾的耳朵。

  吳糾一瞬間全身都僵硬了,定定的不敢動,齊侯倒是沒注意,只是揩了一下油,就坐正了,等著看熱鬧。

  宋公臉色不好看,黔牟心中擔心,說:“宋公,我這是怎麼了?”

  宋公咳嗽了一聲,讓醫官偷偷告訴黔牟,黔牟一聽,頓時臉色蒼白,全身顫抖,身子篩糠一樣,然後突然蹦起來,速度極快的衝上去就抓公子赤,嘶聲力竭的大喊著:“你好狠的心呢!!我要掐死你!掐死你!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公子赤嚇了一跳,連忙退開好幾步,“咚”一聲倒在地上,旁邊的弘演趕緊把公子赤扶起來,扶著他連腿幾步,攔住那衝過來的黔牟。

  旁邊的寺人趕忙也衝過去攔住黔牟,黔牟嘶聲力竭的大喊,又鬧又抓,嚇得旁邊的使臣和夫人們也是尖叫,驚詫的看著發瘋的黔牟。

  黔牟被人攔住,還指著公子赤說:“是你!就是你!!肯定是你心腸歹毒,讓人打我!把我毆打至此!”

  公子赤剛才摔了一跤,屁股還疼,冷哼一聲,冷笑說:“天子特使別以為自己身份金貴,就能隨便血口噴人了,這裡這麼多特使,還有兩位國君在場,由不得你胡言亂語,若是有證據,你只管拿出來指證我,我若皺一皺眉頭,狡辯一句,都不是丈夫!”

  吳糾一聽,好傢夥,公子赤真是大義凜然,而且最後還說什麼丈夫,這麼一來,簡直就是刺激黔牟,果然黔牟又發瘋的大吼著:“是你!!肯定是你!!我要殺了你,宰了你!”

  雖然黔牟一直喊是公子赤,但是其實黔牟心中也有鬼,他自然不能把自己怎麼懷疑公子赤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這麼一來,就牽扯到了衛姬,牽扯到為了衛姬,就牽扯到了他們私通的事情,還有衛姬打胎不能生育的事情。

  這樣一來不是給宋公戴上了一定綠油油的高帽麼?黔牟不能承擔這個責任,所以雖然打碎了一口牙,但是只能往肚子裡吞。

  這個時候齊侯則一臉正氣的說:“是啊,天子特使若有什麼,只管說出來,在座這麼多特使,還有宋公在場,一定會給天子特使主持公道的。”

  齊侯這麼一說,威嚴又公正,黔牟哪知道壞主意其實就是他出的,根本說不出什麼來,只能嘶吼著要和公子赤拼命。

  宋公頭疼欲裂,黔牟就跟瘋了一樣,這事兒宋國本身應該管一管,畢竟是驛館中出的事兒,但是黔牟偏偏一臉心中有鬼的樣子,什麼都不說。

  宋公御說便說:“這樣罷,天子特使受傷頗重,還是先請特使療傷休息,其他的御說必然查的清清楚楚,還天子特使公道,如何?”

  一提到療傷這個詞,黔牟臉色就發青,連忙說:“快快!快給我醫治,一定要給我治好!”

  宋公連忙讓醫官和寺人攙扶著黔牟先下去,他一走,眾人鬆了一口氣,因為那股惡臭終於消失了,實在太難聞了,難聞的眾人直想吐,剛才又喝了那麼多酒,差點直接漾出來。

  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了,公子赤好不得意,散席的時候還走過來對齊侯拱手,低聲笑著說:“謝齊公大恩。”

  公子赤道行不行,還覺得齊侯是恩人,其實最壞的便是齊侯,三面挑撥,反正吃虧的是衛國本身,齊國只是坐看笑話罷了。

  宋公今日本挺高興的,但是這樣一鬧,心情瞬間就低落下來,心想著自己只是成婚而已,卻鬧出這麼多事兒來,一樁接一樁,實在不吉利。

  宋公只好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提前結束了宴席,然後親自送各位使臣到停靠車馬的地方,準備送使臣出宮,哪知道剛走幾步,眾人就看到展雄和宋公小公子子魚在一起,正在說話……

  展雄方才吃喝好,就覺得很無聊枯燥,便自己起身去轉轉,他確實有打仗的能耐,而且會訓練新兵,但是說起這些縱橫捭闔的事情,展雄便不在行了,畢竟術業有專攻。

  展雄一個人離開,順著花逕往前走,一路上綠糙如茵,十分漂亮,結果就看到一個小豆丁,在綠糙圍繞之中,“唰唰唰!”的舞著一把青銅短劍。

  那短劍對於小豆丁來說已經是長劍的樣子,一臉像模像樣,非常嚴肅的揮舞著,動作一絲不苟。

  展雄一看,真是巧了,竟然遇到了宋公御說的兒子,公子目夷。

  雖然子魚小小年紀懂事持重,而且還可愛,但是展雄因為他是宋公的兒子,所以心中有些疙瘩,還是想轉頭就走。

  結果小子魚竟然發現了展雄,立刻收了劍,板著一張持重的笑臉竟然笑了起來,驚訝的說:“展將軍!”

  展雄逃跑不成功,已然被發現了,之後轉過身來,說:“宋公子。”

  小子魚連忙“顛顛”跑過來,一臉克制不住的興奮,說:“能再見到展將軍,子魚當真是榮幸。”

  展雄聽他小小年紀,說話一板一眼的,像個小大人一樣,十分有趣,不由得蹲下來,給他擦了擦頭上滾下來的汗珠,笑著說:“你這劍法,是師傅教的麼?”

  小子魚搖了搖頭,說:“不是,是君父教的。”

  展雄一陣吃驚,他還以為宋公是那種一心撲在國事權利上,根本不會關心兒子的人,哪知道子魚的劍法竟然是宋公親自教的。

  子魚說:“展將軍,怎麼了?是子魚練得不好麼?”

  展雄搖頭笑著說:“不是。”

  他說著,蹲下來,讓子魚坐在自己膝蓋上,子魚頗為拘謹,坐上來之後手裡握著小短劍,一臉崇拜興奮,又使勁板著臉的樣子,看起來特別可愛,肉肉的腮幫子讓人想捏兩把。

  展雄說:“只是你讓我想起了我的爹爹……”

  子魚好奇的說:“展將軍的爹爹,一定也是大英雄了。”

  展雄笑著說:“哦?你怎麼知道的?”

  子魚立刻說:“也是君父告訴子魚的。”

  展雄一愣,隨即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說:“我很羨慕你啊,你小的時候有爹爹親自教你功夫,但是我小的時候,我的爹爹忙於政事,根本不著家,我一年之中,見不到他三面,每次見面,都被他用藤條打,說我不老實,讓我背書。”

  子魚立刻換上一臉心疼的表情,說:“展將軍,沒關係的,展將軍的爹爹心中一定也很疼愛展將軍的,只是沒有表達出來。”

  展雄笑著說:“是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這麼懂事兒,懂得還挺多?”

  子魚說:“因為君父與子魚見面也很少,子魚起初不明白,但是後來漸漸明白了,君父每次來見子魚,都一臉疲憊,君父本可以用這些工夫多休息休息,卻還要來親自教導子魚功夫,督促子魚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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