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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又咳嗽了一聲,齊侯這個時候突然回頭,說:“二哥,怎麼了?是染了風寒麼?”

  他說著,見吳糾臉頰有些發紅,連忙關心的伸手過去,用手背輕輕試探了一下吳糾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發熱。

  不過吳糾體溫偏低,齊侯的手背反而更熱一些,吳糾連忙說:“沒什麼,只是方才嗓子癢了一下,謝君上關心。”

  齊侯說:“那便好,二哥若有不舒服,儘早說,千萬別自己扛著,知道麼?”

  吳糾點了點頭,說:“是,謝君上關心。”

  隨即兩個人便登上了緇車,很快緇車粼粼的往宋宮而去。

  今日宮殿門口也停了很多車,宋公為了表達慷慨的大國之意,特意請各國使臣進宮賞花,備下了宴席,也能順便拉攏一下其他國家的關係。

  車子順著車流進入了宋宮之中,停穩之後,就有寺人引導著他麼往裡走,很快便到了花園中。

  花園中已經人頭攢動了,因為今日賞花,所以並非那麼嚴肅,今日同來的還有各國諸侯特使的家眷,打眼望去,除了各國特使之外,都是一些爭奇鬥豔的美人兒。

  宋公顯然在花園下了大工夫,花朵開的芬芳明艷,一片奼紫嫣紅。

  很快宋公便走了出來,他今日仍然穿的一身朝袍,為了表達恭敬,緩緩走出來,笑著說:“各位賞臉,給位賞臉,御說感激不盡。”

  眾人拱手笑著說:“宋公言重了。”

  宋公笑眯眯的說:“今日天氣正好,花園中花卉也看的爛漫,所以御說特意請各位一同觀賞,還備下佳肴美酒,請各位務必盡興。”

  他說著,拍了拍手,很快就看到美艷的宮女和女酒魚貫而入,紛紛將珍饈與美酒擺上宴席,然後立在一邊等到服侍。

  眾人全都落座,宋公笑著說:“請各位開懷暢飲,今日無有規矩。”

  眾人先敬了宋公,恭喜宋公大婚在即,隨即便開懷暢飲了。

  今日衛國公子赤和特使弘演也到場了,因為之前齊國抓到了衛姬的把柄,所以公子赤連忙起身,第一個過來給齊侯敬酒,笑著說:“齊公,赤敬您一杯,一定要賞臉啊。”

  齊侯笑眯眯的說:“自然,自然,公子請。”

  兩個人將杯中的酒直接幹了,還倒了一下杯子,都沒有酒水流出來,公子赤哈哈大笑,說:“齊公慡快啊!”

  看起來今日公子赤特別開心的樣子,果然就聽公子赤低聲說:“告訴齊公和特使一個好消息……”

  齊侯“哦?”了一聲,笑眯眯的說:“讓孤猜猜,恐怕是和黔牟有關係罷?”

  齊侯說著,看了一眼天子特使空缺的席位,今日盛會,黔牟竟然沒有來。

  公子赤滿臉壞笑,說:“齊公真是英明,是這樣的,赤昨天晚上,派人……”

  他說到這裡,就不說了,只是殷勤的說:“如今也算是給齊公出了一口惡氣了。”

  公子赤其實是為了給自己出惡氣,但是為了討好齊侯,所以故意說成打黔牟是給齊侯出氣。

  齊侯也不在意,只是笑著說:“那真是有勞衛公子了?”

  公子赤連忙搖手說:“不不不,赤該做的,該做的。”

  他們正說話,吳糾在旁邊“咳!”的輕咳一聲,齊侯一抬頭,便看到了宋公走了過來,因為衛姬和黔牟私通,還不能生育的事情,其實公子赤非常心虛,因此見到宋公走過來,嚇了一跳,連忙裝作鎮定。

  宋公御說走過來,笑著對眾位拱手,說:“各位今日能賞臉,御說感激不盡,來,御說敬齊公,敬齊國特使,敬衛公子。”

  他說著先干為敬,齊侯也幹了,吳糾只是抿了一口,怕誤事兒,公子赤心虛,直接也幹了。

  宋公御說笑著對公子赤說:“大舅子,國女可安好?在別館住的還妥當麼?”

  公子赤被他這樣一問,額頭有些冷汗,有點蔫了不敢說,這個時候弘演拱手說:“回宋公的話,國女最近水土不服,生了病。”

  宋公御說一聽,驚訝的說:“生病了?可叫醫官看過?”

  弘演說:“已經看過,醫官也說是水土不服,嘔吐不止,國女最近亦沒什麼食慾。”

  宋公雖然都沒見過衛姬,但是好歹那是未來的妻子,就說:“國女抱恙,御說心中也好生焦急,這樣罷,一會兒讓醫官同公子一同到別管,給國女看看。”

  公子赤拱手說:“是是,這樣最好不過了,請宋公放心,我這個做哥哥的,一定好好照顧妹子。”

  宋公根本不知道公子赤打得什麼主意,畢竟就算其他人想要攪黃婚禮,宋公也決計不會想到,最想攪黃婚禮的竟然是他的大舅子公子赤!

  公子赤連連摸了兩把額頭上的冷汗,宋公沒有再問國女的事情,公子赤這才放鬆下來。

  眾人又開始推杯把盞,天子特使黔牟的位置一直是空的,雖然旁人也有推測,但是最大的推測還是因為黔牟和衛國不和,又是天子特使,高人一等,所以給衛國耍臉子看,因此沒來。

  但是他們哪知道,其實黔牟不來,並非是因為耍臉子,故意給衛國看,而是昨天晚上,黔牟在驛館門裡面,竟然被人綁了,那伙人人數不算太多,但是人高馬大,專門找黔牟落單的時候,而且還能進出驛館,直接把黔牟蒙上臉,塞上嘴巴就綁走了。

  綁走之後,他們並沒有殺了黔牟,但是一頓胖揍,一句話不說,只管揍人,黔牟嘴巴塞著東西,求饒都不能,那些人還專門往黔牟下身揍,揍完之後揚長而去了。

  天子特使丟了,但是一夜沒人知道,還以為天子特使回房間睡覺去了,因為驛館裡安安靜靜,也沒人發現有刺客。

  直到這天早上,黔牟自己醒過來,手腳已經不被綁著了,但是頭上還套著黑布,嘴裡還塞著東西,疼得他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齊侯和吳糾坐在席上,不斷的有人來敬酒,這個時候展雄坐的頗為枯燥,喝了幾杯酒,也吃飽了,周圍那些花花糙糙他也不喜歡,看著宋公御說和其他人有說有笑,心裡十分不舒坦,便說:“二哥三哥,我去旁邊轉轉。”

  齊侯點頭說:“去罷,別惹事。”

  展雄說:“放心罷三哥,弟弟有分寸的。”

  他說著站起來便走了,宋公御說雖然在和旁人說笑,但是其實餘光瞟著齊國的坐席,展雄除了吃就是喝,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直吃吃吃喝喝喝,旁人給他敬酒,他也就是敷衍的喝兩杯,看起來像個十足的莽夫一樣。

  偏偏宋公御說的目光,就一直追著那“莽夫”,誰知那“莽夫”吃飽喝足之後,竟然站起來拍拍屁股就走了……

  宋公心中腹誹著展雄,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別攔著我!讓我進去!我要見宋公!”

  “走開!讓我進去!”

  “滾開,都滾開!”

  一時間充滿歡笑的奢侈的花園中突然爆發出怒吼的聲音,眾人都有些吃驚,側頭看去,不知是誰在怒吼。

  吳糾也驚訝,轉頭一看,就看到了一個像乞丐一樣的人沖了進來,吳糾嚇了一跳。

  那人渾身臭氣熏天,而且腿腳還不穩當,走路東倒西歪,口中口沫橫飛的怒吼著,旁邊的特使夫人們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紛紛讓開。

  那怒吼的人衝過來,還“嘭!!!”的一腳踹翻了桌案,齊侯趕緊一把拉住吳糾,將人摟在懷中,猛地向後一轉,“啪嚓!!!”一聲,桌案上的美酒佳肴全都翻了,甩了一地,還甩在齊侯騷氣的紫色袍子上,湯汁滴滴答答的流下來,十分噁心。

  若不是因為齊侯給吳糾擋著,此時就是吳糾濺了一身的湯汁,吳糾這潔癖症就要發作了。

  宋公也嚇了一跳,他本是愛乾淨的人,那人身上臭氣熏天,好像被人尿了一般,實在噁心,忙捂住鼻子,說:“來人!拿下這個刺客!”

  吳糾吃驚的看著那人,小聲的對齊侯說:“君上,這人……怎麼,怎麼那麼像黔牟?”

  他剛說著,就見那臭氣熏天的“刺客”,頂著一張被打的像豬頭一樣的臉,大喊說:“宋公!宋公!我是黔牟啊!天子特使黔牟!!”

  他這麼一喊,眾人都是驚訝萬分,紛紛側目看向那昨日還風流倜儻的翩翩佳公子,今日怎麼竟變成了一張豬臉,何止是豬臉,還滿頭大包,身上一股子難以言會的味道,仿佛是從甘水中爬出來,還在尿里打了一個滾兒似的。

  宋公御說滿臉驚訝,說:“來人,嚴查身份!”

  後面追著的寺人連忙跪下來說:“君上,這位真的是天子特使,小臣已經查驗過腰牌了。”

  眾人都不信,黔牟又把腰牌拿出來,“嘭!!”一下甩在地上,眾人一看,這才信了,因為真的是天子特使的信物,這豬頭真的是黔牟。

  吳糾一看,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齊侯則是黑著臉說:“還笑?你看看,都是為了二哥,孤的衣裳都髒了。”

  齊侯的外袍髒了,看著怪噁心的,但是這個時候也沒時間換衣裳,畢竟黔牟頂著豬頭闖進來,肯定要宋公給自己評理的,齊侯也想看熱鬧,所以不方便走開。

  吳糾趕忙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因為吳糾身子弱,所以雖然是大夏日的,子清和晏娥也“勒令”吳糾多穿一件罩衫,若是真的熱可以脫掉,冷就穿著。

  此時便有了大作用,吳糾把罩衫脫下來,連忙遞給齊侯,齊侯趁著旁邊的人都注意黔牟的時候,把外袍快速脫下來,嫌棄的扔在一邊,然後罩上吳糾的罩衫。

  齊侯裡面的衣裳也是淡紫色的,淡紫色的褻衣,同樣是絹絲質地,一脫掉外袍那叫一個騷氣逼人!

  吳糾險些沒眼看了,連忙低下頭,心裡開始數綿羊,不得不承認,其實看得多了齊侯的容貌更是順眼了,而且齊侯那健美的身材也挺讓人羨慕的。

  就聽到“沙沙”的聲音,齊侯換好了衣裳,吳糾這才抬頭起頭來,一抬頭頓時心臟“梆梆梆”狠跳三下。

  齊侯還在整理外衫,完全沒發現吳糾的表情變化,因這吳糾和齊侯身材完全不一樣,吳糾雖然不算矮,但是比齊侯矮了不少,關鍵是吳糾纖瘦高挑,齊侯肩膀寬,胸還大,那胸肌都快趕上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了,所以穿上吳糾的罩衫,看起來……更是騷氣。

  寬大的外衫勉強能系上帶子,但是一走就露裡面紫色的褻衣,幸好齊侯這身紫色比較“奇怪”,畢竟旁人的褻衣都是白色的,因此看不出齊侯是個暴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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