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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劌一見哈哈大笑,子清在一邊淡淡的說:“曹將軍倒是好魄力,竟然連邢國夫人都敢調戲,他日若是邢公真的到了臨淄來,恐怕有人要告狀了。”

  曹劌笑著說:“告狀的定然是你這個小子清。”

  子清瞪了曹劌一眼,曹劌從不會好好兒的叫自己名字。

  吳糾一瞧,說:“我知了,那子清請曹將軍進去,可以麼?”

  曹劌一拍手,說:“大司農眼力就是非凡。”

  子清不願意,但是吳糾說了也沒辦法,只好引著曹劌進去,曹劌就喜歡看子清瞪眼睛的樣子,一路都在招惹他,果然不負所望,子清狠狠瞪了曹劌一路。

  之後又來了不少相熟的人,吳糾就看到兩個人走了過來,離近了一看,便是那日出題考驗自己的商容,跟他一道來的還有審友。

  審友一臉的巴結諂媚,商容倒是坦蕩蕩的,他是諫臣,在齊桓公之前,齊國幾乎沒什麼人重視諫臣,所以說白了諫臣很窮,他的賀禮也很輕薄,不值幾個錢。

  不過商容倒是坦蕩蕩的,拱手說:“恭喜大司農,日前商容多有得罪,還請大司農不要怪罪。”

  吳糾倒是覺得商容這個人還不錯,有什麼說什麼對事不對人,而且因為商容是諫臣,從不溜須拍馬,說話直來直去,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商容如今還是個不出名不被賞識的諫臣。

  旁邊的審友便不一樣了,說來為什麼審友的態度折了一個大個兒呢?因為審友是中大夫,隸屬於大司農部下。

  如今吳糾變成了審友的頂頭上司,審友就算有膽子,也沒有實力和吳糾抗衡了,審友這個人,的確有才華,也算是忠心耿耿,但是太愛拍馬屁了,總覺得若不是這般就活不下去。

  審友今日備了厚禮,笑著說:“恭喜大司農,賀喜大司農。”

  吳糾笑了笑,很溫和的舉手說:“那也恭喜審大人了。”

  審友一愣,好生奇怪,說:“這……不知為何恭喜,審友愚鈍,還請大司農示下。”

  吳糾一笑,坦蕩蕩的說:“審大夫隸屬司農,從今往後就會有像糾這般恩怨分明,公私分明的好上司,怎麼能不恭喜審大夫呢?”

  審友一聽,頓時就好像被魚刺卡住的感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就是明知道有刺兒卡在自己嗓子裡,疼得要命,疼的鑽心,然而不能往下咽,乾嘔也嘔不出來,只剩下一頭冷汗,和吞了一海碗蒼蠅的感覺。

  審友臉色一青,就聽旁邊有哈哈大笑的聲音,十分慡朗,又低沉好聽,吳糾嚇了一跳,連忙側頭去看,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挺拔,面相英俊,俊美無儔的男子站在人群之中,因為已然是晚上,天色昏暗,他又穿著一身黑色的便衣,所以吳糾方才一眼沒看到。

  頓時嚇了一跳,竟然是齊侯。

  齊侯在人群中,身邊還跟著石速,兩個人竟然也來道賀了,眾人聽到聲音,回頭一看都要嚇傻了,連忙問禮,分開一條路,讓齊侯走過去。

  齊侯慢慢走過去,吳糾趕緊拱手說:“糾拜見君上。”

  齊侯笑眯眯的托起吳糾,說:“不必多禮了,大司農說的當真好,恩怨分明,公私分明,若我齊國的士大夫們都能像大司農這般分明,那便好了。”

  吳糾額頭上冷汗直冒,他本想捻一捻審友的氣焰,結果沒想到這小聰明被齊侯抓了個正著。

  齊侯沒覺得怎麼樣,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吳糾只是讓審友吃了一碗小蒼蠅而已,在齊侯眼中,吳糾這般狡黠還挺可人疼的,十分靈動。

  齊侯一來,吳糾只好親自引著他走進去,安頓好了齊侯才出來,正好看到了公孫隰朋帶著易牙和小荻兒來賀喜了。

  小荻兒十分想念吳糾,小鞋子發出“噠噠噠”的清脆聲音,一身可愛的絹絲小袍子,小炮彈一樣衝過來,一下抱住了吳糾的小腿。

  吳糾感覺小腿一重,險些被小荻兒萌慘了,連忙將他抱起來掂了掂,說:“哎呀,小荻兒變重了好多,是不是長個子了?”

  小荻兒很自豪的拍著自己的胸口,說:“是呢,義父,荻兒長高高了,荻兒是男子漢了!”

  吳糾被萌的不行,連忙親了親荻兒肉肉的臉頰,好柔好軟,還嫩嫩的,手感實在太好呢,又使勁揉了兩把,荻兒就乖乖巧巧的讓他揉,還把自己另外一邊臉頰湊過去,說:“義父,這邊也要親親。”

  吳糾抱著荻兒不撒手,不過荻兒快四歲了,還真是壓手,抱一會兒就滿頭是汗,正在吳糾奮力抱著荻兒,感覺手臂發麻的時候,甯戚也過來了,荻兒一見到甯哥哥,當即就從吳糾懷裡攢下去,“噠噠噠”跑過去,“吧唧”一聲也抱住了甯戚,甜甜的說:“甯哥哥,荻兒好想你吶!”

  甯戚臉上一陣嫌棄,把荻兒推開,說:“我才不想你呢。”

  荻兒睜著大眼睛,完全沒有感覺甯戚是在欺負他,還很誠懇的,奶聲奶氣的說:“可是荻兒想甯戚哥哥。”

  甯戚這回是沒轍了,小荻兒又撲上來摟摟抱抱,只好拉著小荻兒的小肉手一邊兒頑去了。

  公孫隰朋和易牙的婚禮準備在來年開春了,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畢竟大司行的婚禮可不是想辦就辦的,貴族之中婚禮程序很多,一樣都不能少,免得被人笑話了,而且公孫隰朋也不想委屈的易牙,所以一切都要很隆重。

  吳糾笑眯眯的說:“恭喜大司行。”

  公孫隰朋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恭喜大司農。”

  吳糾親自引著公孫隰朋和易牙往裡走,吳糾和公孫隰朋也算是共事的老人了,關係自然相熟,說起來也是造化,最起初的時候,還是公孫隰朋阻攔公子糾掙侯位,如今公孫隰朋已然和吳糾成了莫逆之交。

  兩個人走進宴廳,公孫隰朋笑眯眯的還問了一句,說:“大司農什麼時候成家?隰朋都要成家了,大司農也不小了。”

  他這麼一說,齊侯正好坐在席上喝茶,差點把茶給噴出來,公孫隰朋這個不開化的榆木疙瘩,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齊侯心想,真不該答應他們的婚事,但是作為國君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也不能不作數。

  齊侯“咳咳!”的使勁咳嗽了一聲,公孫隰朋這才看見了齊侯,也不知自己說了什麼錯話,連忙拱手說:“拜見君上,君上也來了?”

  齊侯無奈的放下杯盞,說:“今日二哥喬遷宴席,孤怎麼能不來?”

  來賀喜的人到的都差不多了,便紛紛入座,一個大宴廳根本坐不下,宴席一直擺到了外面的天井裡,人頭攢頭,好生熱鬧。

  吳糾身為今日的主角,本應該坐在上手的位置,可是齊侯突然來了,吳糾自然不敢坐那個位置,連忙請齊侯上座,不過齊侯推辭了好一番。

  最後還是齊侯坐了上座,然後吳糾坐在旁邊,吳糾宅邸里其實就兩個下人,一個子清,一個晏娥……

  吳糾身邊人手很欠缺,今日擺筵席,做飯都是從小飯館兒臨時找來的人,也是因為這個,所以今日的宴席異常美味,所有的菜色都是出自吳糾的親傳,大家根本從未見過的。

  齊侯又吃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烤魚,這可真是齊侯的心頭好,雖然不是吳糾做的,但是得到了吳糾的親傳,也算是差強人意了。

  吳糾發現,齊侯今日特別高興,一杯一杯的喝酒,根本攔不住,就算齊侯酒量再好,也不能這么喝下去,肯定要醉的。

  要醉怎麼辦?那肯定只能睡在自己府上了,可是吳糾這裡沒什麼下人,不敢讓齊侯留宿,只能勸說:“君上,萬勿再飲了。”

  齊侯笑了笑,說:“不礙事,今兒孤高興,二哥喜喬遷,孤自然要多飲幾杯了。”

  其實吳糾想的沒錯,齊侯就是想要多喝點,然後賴在吳糾這裡,要在這裡夜宿,他恐怕吳糾推辭,所以乾脆使勁喝使勁喝,一會兒醉了吳糾也不能趕自己走。

  吳糾哪知齊侯心中竟然這般無賴,勸了也沒辦法,還以為齊侯今日真是高興呢。

  酒過三巡,夜色已經非常濃郁了,齊侯喝的實在上頭,他酒量再好也禁不住這樣喝,手臂一個不穩,酒杯直接扣在衣裳上。

  “嘩啦!”一聲,就撒在袍子上,將齊侯黑色的袍子染得更加深沉。

  吳糾眼皮一跳,連忙說:“君上喝醉了,袍子濕了,糾讓人帶君上更衣休息罷。”

  吳糾說著,轉身要找子清,結果齊侯“啪”一聲握住了吳糾的手,眾目睽睽之下,頭靠著吳糾的頭,呵呵一陣低笑,聲音低沉沙啞,飽含磁性的說:“不,孤就要二哥。”

  吳糾嚇了一跳,趕緊扶著齊侯,生怕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奇怪的話來,連忙說:“糾遵命,糾扶君上去更衣。”

  吳糾連忙扶起齊侯,帶著這醉鬼急匆匆便出了宴廳。

  齊侯走出宴廳,雖然醉的厲害,不過一吹涼風,稍微有些清醒了,但是很中意吳糾這麼親昵的扶著自己,便把自己的重量放在吳糾的肩膀上。

  吳糾從腋下托著齊侯,感覺齊侯身材高大,這才跟一頭頑牛似的,沉的要死,還賴得要死,就跟小孩子耍賴似的,走都走不動。

  兩個人好不容易走過了宴廳,跌跌撞撞的,吳糾出了一頭大汗,腳下一絆,“咚!”一聲,齊侯猛地往前壓上幾步,兩個人“嘭!”一聲靠在了旁邊的院牆上。

  正是夏日,院牆上爬著很多綠油油的植物,吳糾靠上去,瞬間好像要被植物淹沒了一樣,齊侯伸手支在他的耳側,來了個結結實實的壁咚。

  吳糾抬頭一看,正好對上齊侯的眼神,那一雙眸子,在明亮的夏日夜色之中,虎虎生光,仿佛一頭準備獵食的野獸,看的吳糾心頭狂跳不止。

  齊侯慢慢低下頭來,吳糾感覺到一股酒氣撲面而來,並不難聞,反而有些醉人,吳糾也喝了幾杯酒,並非醉了,但是有些上頭。

  吳糾感受著那酒香味越來越濃重,齊侯慢慢的,慢慢的低下頭來,兩個人額頭抵在一起,齊侯低笑了一聲,說:“二哥,你知道麼?你不住在宮裡頭了,孤這心裡……總是空落落的,少了些什麼。”

  吳糾沒說話,因為兩個人的額頭抵在一起,所以呼吸幾乎都要交纏在一起了,吳糾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已經微微握拳,隨時準備齊侯再得寸進尺就推開他。

  齊侯笑著伸手,輕輕捋了捋吳糾的鬢髮,笑著說:“吶二哥,這離宮殿有點遠,二哥早起上朝實在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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