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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連忙說:“這不合規矩,要不找寺人再取一床被子來?”

  齊侯笑著說:“夜了,別辛苦寺人了,咱們一同蓋也是好的。”

  吳糾腦子裡炸開了花,險些爆粗口,齊侯什麼時候這麼善解人意體貼宮人了,竟然連拿一床被子都覺得辛苦!

  吳糾心裡罵人的時候,齊侯已然給他將被子蓋好,笑著說:“快睡罷二哥,明日一早還要送邢公出城,不然你可醒不來了。”

  他說著,輕輕捏了一下吳糾的鼻尖,吳糾覺得自己的鼻子都矮了一大截,最近齊侯總喜歡特別親昵的捏自己的鼻尖,如果有一天真的有機會,吳糾絕對把齊侯那高挺帥氣的鼻樑給捏癟了,以解心頭之恨……

  齊侯躺在他邊上,卻也是規規矩矩的,沒有多餘的動作,這讓吳糾緊張的神經慢慢放鬆了下來,這一天在外面奔波,一直沒有歇著,又鬧到這麼晚,吳糾真的累了,最後也就沉沉的睡了下去。

  吳糾睡得還挺好,畢竟小寢的榻比較舒服,鋪著厚厚的褥子,不是他的房舍能比的,再加上小寢里放置了好幾個火盆,齊侯體溫又偏高。

  吳糾是那種睡覺十分沒有安全感的人,睡著睡著就不怎麼老實了,鑽到齊侯懷裡去了,還使勁拱,險些把齊侯給拱下榻去。

  齊侯懷裡拱著一隻小貓,一晚上基本沒睡好,畢竟那叫一個百爪撓心,一直撓啊撓啊,恨不得睜著眼睛看到了第二天的朝陽。

  吳糾醒過來的時候,齊侯已經早起了,正在穿衣裳,沒有叫旁人,吳糾睜開眼睛,便看到齊侯站在榻邊上,對著銅鏡,將外袍披好,然後伸手將壓在袍子裡的黑色頭髮,雙手捋出來,往後背一披,還發出了“嘩啦”一聲輕響。

  吳糾定定的看著,還沒醒過夢來,只是心裡想著,悶騷……

  不,齊侯這些天突然換口味想泡男人了,從悶騷變成明著騷了……

  吳糾醒了一會兒神,在齊侯發現吳糾盯著他之前,就轉移了視線,從榻上起來。

  齊侯轉頭笑著說:“二哥歇的好麼?”

  吳糾乾笑了一聲,說:“謝陛下關心,糾歇的很好。”

  齊侯笑了一聲,說:“孤覺得也是,昨夜二哥的睡相,當真惹人疼愛呢。”

  吳糾眼皮一跳,看著齊侯笑得一臉陰險,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吳糾是那種睡得不重的人,若是有什麼動靜他一定會醒過來的,不過吳糾似乎沒感覺到什麼動靜,齊侯應該沒做什麼壞事兒才對的。

  齊侯見他發呆,說:“快起來罷小懶貓,一會兒邢公的隊伍就要出發了。”

  吳糾聽著齊侯的話,瞬間雞皮疙瘩掉了一榻,肉麻的簡直想在榻上打滾兒,把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滾掉才舒坦。

  齊侯這個時候已經叫來了寺人,伺候吳糾穿衣裳,還有給自己梳頭髮,一會兒工夫便全都齊整了,然後快速用了早膳,就準備出發去送行了。

  邢侯今日出發,不過不是回邢國,而是先去一趟晉國,替齊國與晉侯談一談租地盤兒的問題。

  吳糾和齊侯從寢殿出來,就看到子清和晏娥已經等在外面了,齊侯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晏娥,說:“來人,帶晏娥換身衣裳。”

  晏娥嚇了一跳,不知什麼意思,不過宮人趕緊把晏娥帶下去,沒一會兒便換了衣裳回來,吳糾一看,晏娥平日裡不打扮,而且自己這個大男人,也不知讓晏娥打扮。

  晏娥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正是那種慢慢長開的年紀,這麼一打扮,顯得無比嬌俏明艷,看起來十分可愛,雖不及那些國色天香,但是自有一種韻味。

  吳糾心想,這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又溫柔又小巧,有的時候還會撒嬌,明明這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吳糾心裡那叫一個懊悔,晏娥在自己身邊這麼長時間了,不過吳糾沒注意,現在被邢侯給“掏走了”,而自己平白惹了一個像野獸一般的鳥嘴君王,也只有自己懊悔的份兒了。

  吳糾這麼想著,齊侯笑眯眯的說:“行了,走罷。”

  眾人坐著緇車,來到了臨淄城門口,邢侯的隊伍也在這裡了,正準備出發,看到齊侯親自來送,當即從馬上胯下來,大步走過來。

  齊侯從車上下來,笑眯眯的看向邢侯,說:“預祝邢侯,馬到成功!”

  邢侯抱歉笑著說:“承齊公吉言,我定然盡心,齊公放心,邢國和晉國一向交好,不會有什麼意外的,齊公就等著好消息罷。”

  齊侯笑了笑,說:“邢公仗義相助,孤真是無以回報。”

  邢侯笑著說:“齊公言中了,齊公難道忘了,是齊公先仗義援手,我才能站在齊國的土地上,來感謝齊公,回報二字,太嚴重了。”

  齊侯說:“邢公別忙著拒絕,這個回報,你一定想要的,只不過孤能做的不多,便讓晏娥,親自與邢公道個別罷。”

  邢侯一聽晏娥二字,頓時眼睛都亮了,齊侯哈哈一笑,說:“把晏娥請出來。”

  他說著,幾個宮女簇擁著晏娥從後面走出來,邢侯一眼便看到了晏娥,晏娥今日似乎有些與眾不同,穿著一身明艷的粉色衣裳,頭上也戴著飾品,看起來又可愛,又俏麗,還有幾分不好意思。

  齊侯笑了笑,見邢侯眼神十分專注的盯著晏娥,便說:“那孤先迴避一番,邢公請便罷。”

  他說著,轉身往回走,直接登上了緇車,車帘子“嘩啦”一聲響起,便把齊侯的身影隔斷了。

  邢侯見到晏娥,頓時快走幾步,迎面走過去,笑著說:“晏娥姑娘竟然來送行,我真是受寵若驚,高興得緊。”

  晏娥有些不好意思,低頭說:“婢子是隨公子來的。”

  邢侯笑著說:“是是,我險些忘了,今日齊公子也來送行,不管如何,能再見到晏娥姑娘一面兒,我心中也是高興的。”

  晏娥聽他這麼說,更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嘴唇,膽量似乎也有些大了,說:“你這呆子。”

  邢侯笑了笑,說:“姑娘說的正是,在我還未繼位之前,君父也曾這麼說過我,只可惜本性難移,如今做了邢侯,也還是個呆子,讓姑娘見笑了。”

  晏娥都不知說什麼好了,一時間兩個人沒話說,就面對面的站著,這會兒一個副手跑過來,對邢侯低聲說:“君上,該啟程了。”

  邢侯點了點頭,讓副手先回去,說:“這便來了。”

  晏娥發現,原來這個呆子其實還挺有威嚴的,只不過不是對著自己的時候,他和副手說話的時候,才像是個一國之君。

  邢侯轉過頭來,對著晏娥拱手說:“晏娥姑娘,我這便走了,今兒風大,城門口風太硬,晏娥姑娘也早些回去罷。”

  他說著,轉身要走,晏娥連忙說:“邢公等一等。”

  邢侯停住腳步,回頭去看晏娥,晏娥輕聲說:“邢公日前所說的……三年之約,作不作數?”

  邢侯一聽,立刻轉身說:“當然作數。”

  晏娥低著頭,看不見表情,說:“婢子……婢子也想等等,看看三年之後,邢公是否還記得齊宮之中有個不起眼的小婢子。”

  邢侯頓時睜大了眼睛,一步跨過來,抓住晏娥的手腕子,晏娥嚇了一跳,邢侯也知道自己有些失禮,但是馬上就要離開臨淄了,邢侯也顧不得這麼多。

  邢侯說:“晏娥姑娘,三年之後我必回來。”

  晏娥點了點頭,邢侯笑著說:“如今,先告辭了!”

  他說著,拱了一下手,快速向後退了兩步,轉身向前走去,猛地一躍跨上馬背,招手說:“啟程,走!”

  很快隊伍就發出“踏踏踏”的馬蹄聲,邢侯被一隊騎兵護送著,還有齊侯派出的虎賁騎兵護送著,快速絕塵而去,在稍顯料峭的春風之中,騰起一股黃煙,漸漸消失不見了……

  吳糾掀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晏娥還追了兩步,呆呆的看著那團揚起的黃煙。

  齊侯見風大了,一直往窗戶里灌,便說:“二哥,快坐進來一些,放下帘子,別凍病了。”

  吳糾慢慢放下車帘子,果然坐進來了一些,不過卻淡淡的說:“君上不想讓晏娥嫁到邢國,又何必利用晏娥?”

  齊侯笑了一聲,說:“這怎麼是利用?”

  吳糾看了一眼齊侯,齊侯嘆了口氣說:“說實在的,孤的確不想讓晏娥嫁到邢國,還是之前那個緣故,哪個當爹的願意讓女兒嫁的苦?孤看待晏娥,便像是個做君父的,若讓晏娥嫁過去,實在捨不得……”

  他說著,又說:“但……孤思來想去,覺得二哥說的也甚有道理,邢侯大義慷慨,那是難得一見可託付終身之人,雖然邢國弱小,但總比魯國衛國這種虎狼之國要強得多。若……三年之後,邢侯不改初衷,應約而來,晏娥也同意,那孤便讓晏娥以國女身份,嫁給邢侯,到時候請公爵主婚,也是一樁美事兒。”

  齊侯說罷,看著吳糾,說:“孤說的對麼?”

  吳糾沒想到齊侯真的同意將晏娥嫁給邢侯,先不說晏娥到底是不是親閨女,就是封個國女,也需要為聯姻做貢獻,齊國的聯姻從來都是和大國家聯姻,從沒重視過這種邢國一般的小國家。

  吳糾一時沒說話,齊侯笑著說:“怎麼,被孤給感動了?”

  吳糾這才回過神來,說:“君上英明。”

  齊侯笑眯眯的說:“這種恭維的話,有旁人來說,二哥便不用說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外面,邢侯的隊伍已經不見了,便朗聲說:“回宮罷。”

  寺人應了一聲,很快隊伍就發出粼粼的車轍聲,往齊宮而去。

  兩個人回了齊宮,還以為能清閒幾天,畢竟衛國的事情交給邢侯去解決了,結果剛一進宮,緇車還沒有停穩當,公孫隰朋就已經從遠處跑來,急匆匆站在緇車下,朗聲說:“君上,遂國大行急報!”

  齊侯聽著公孫隰朋的聲音,卻不怎麼著急,慢條條的掀開車帘子,先從裡面走下來,然後又伸手扶著吳糾下車,這才說:“遂國……讓孤想想,他們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么蛾子?”

  公孫隰朋說:“正是……君上,遂國大行急報,說是出使遂國,送上諸侯會盟的請柬被遂公撕毀,將我齊國大行使臣奚落一通,趕出了遂國。”

  吳糾一聽,這遂國真是好大的膽子,不過他在印象里琢磨了好一陣,不記得有遂國什麼的,可能也是遂國太小了,在春秋這麼多個封國之中,被滅的太快,所以沒留下什麼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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