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慶父險些被逼急了,臉色慘白的,雙手直打顫,但是真沒辦法說一個不字兒,於是只好硬著頭皮說:“慶父謝天子輕罰。”

  胡齊聽他鬆口,也鬆了口氣,笑著說:“該當謝齊公大人大量,改日你們再簽訂割地的盟約罷。”

  慶父簡直咬斷了一口牙,一句話之間,一個小邑就沒有了,還要感謝別人的大人大量,簡直氣的肺都要炸掉了。

  吳糾這個時候舉起酒杯來,笑眯眯的對慶父說:“日後還要和魯國簽訂割地盟約,看來糾與魯公子見外的時候,決計還會很多?”

  慶父氣的眼睛險些冒火,但是沒有用,看著吳糾的笑意,後槽牙直痒痒,乾脆直接撇開頭不看他。

  這一開宴,齊侯就拔了頭籌,瞬間讓魯國割掉了一塊地,還是仁慈的舉動,其他國家的特使哪敢招惹齊國,全都恭敬又謙卑,恨不得直接跪著侍奉著,就怕齊國又把矛頭對準自己。

  不過齊侯似乎因為得了魯國的土地,所以心情大好,臉上也都是溫柔的笑意,說話也很溫柔,有人敬酒也會回敬,看起來毫無國君架子。

  酒過三巡,齊侯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端著一盞裝滿酒的酒杯站起來,笑著走到了衛國特使公子頑的面前,公子頑因為天生懦弱,便坐在位置上,基本沒怎麼敬酒。

  他知這次是個苦差事,畢竟之前,衛侯得罪了齊侯,還結了大梁子,不止如此,暗殺也沒有成功,所以衛侯才會派自己做這個苦差事。

  果然齊侯就走了過來,公子頑幾乎不敢抬頭,齊侯一副已然醉了的模樣,半開玩笑的說:“這不是公子頑麼?孤來奔喪的時候,途徑過衛國。”

  旁邊坐著的是陳國的特使,陳國也是侯爵封國,虎賁中郎將虎子的夫人便是陳國的國女媯,陳國也算是和齊國攀上了一些關係,見齊侯走過來,便笑著搭訕說:“是是是,這位便是衛國特使了。”

  齊侯一笑,他哪能不知道公子頑是誰,又是半開頑笑的說:“是了!孤記得,孤經過衛國的時候,衛公與孤說過一句話。”

  齊侯話中有話,他又是這次宴席的焦點,所有人都看向齊侯,連周天子胡齊也看過去,笑著說:“不知是什麼話,讓齊公記憶如此深刻,寡人倒是也有興趣聽一聽了。”

  眾人還以為是什麼有意思的話,結果就聽齊侯幽幽一笑,舉著酒杯輕晃,眯起眼睛淡淡的說:“衛公說……他怨恨先王收留衛國的賊子黔牟,常記在心中,但是苦於沒有辦法出兵攻打周朝,衛公還說,如今新君剛剛登基,羽翼未豐,想要請孤聯手出兵,直取洛師。”

  他每說一句話,眾人都心驚膽戰一分,坐在最上首的胡齊乾脆臉色直接白了,而衛國的特使公子頑,臉色也不見得比胡齊好哪裡去,手都哆嗦起來了。

  齊侯開頑笑的說著,低頭看和公子頑,說:“孤說的對麼?沒有記錯罷?”

  公子頑連忙搖手說:“不不不,齊公開頑笑了,開頑笑了。”

  齊侯“呵”的笑了一聲,猛地將杯中的酒水飲盡,笑著說:“是麼?孤怎麼記得很清楚,難道當時衛公是在和孤開頑笑?”

  公子頑聲音顫抖的連忙說:“是,是這樣……寡君定是頑笑的,不……不能作數,頑笑話。”

  他雖這麼說,但是旁人全都聽在耳朵里,尤其是新君的胡齊,聽的更是真真切切,一看這態度,自然知道是真是假,今日在宴席上並不好發作,但是不代表胡齊沒聽懂齊侯的話。

  胡齊冷冷的笑了一聲,說:“原來衛公是個喜歡說頑笑話的人,寡人以前還當真不知道呢!”

  公子頑連連抹汗,其他各國特使心裡也連連算計著,一場宴席,齊侯已經發難了兩個國家,第一個魯國是割掉了一塊地,而且這不是侵略,這是賠償,齊國乃是大度的正義之師。

  第二個衛國更慘,雖看起來沒什麼損失,但是一瞬間變成了周天子的眼中釘肉中刺,雖周天子沒什麼能耐去打衛國,但是周天子若是發出了正義之師,齊國肯定第一個響應,還怕沒有國家響應聯軍麼?衛國以後的日子,估計要如履薄冰了。

  齊侯將杯中的酒飲盡,隨即這才走回來,坐回了席上,吳糾見他臉色有些微微發紅,低聲說:“君上恐怕是醉了,少飲兩杯。”

  齊侯笑了一聲,說:“上了些臉,但還沒醉。”

  吳糾心想,若真是醉了就完了,他可記得那日齊侯醉了之後,竟然變成了接吻狂魔,這裡這麼多特使,萬一出醜就慘了。

  不過這場宴席,也不是齊侯說不飲酒就能不飲酒的,因為齊侯連續出了兩次頭,所以其他的國家特使全都過來巴結齊侯,齊侯身邊圍著團團的人,險些把吳糾都給擠開了。

  一些小國的特使因為沒辦法和齊侯攀談,便來巴結吳糾,吳糾感覺自己真的不能再飲了,就推脫說自己出去一趟,連忙走出了大殿,裡面全是推杯把盞的寒暄恭維聲音。

  吳糾走出來,在外面隨便晃了晃,吸了新鮮空氣,已經入夜了,王宮裡一片漆黑,吳糾站在湖邊吹風,就聽到有人叫自己。

  吳糾回頭一看,那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膳夫的衣裳,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就是個硬漢的模樣,原來竟然是石速。

  自從那日救下石速之後,吳糾便沒再見過石速了,於是便笑著說:“你的傷好了麼?”

  石速連忙拜謝說:“謝齊公子大恩,小臣的傷已經全好了。”

  吳糾說:“那便好。”

  石速似乎有話要說,跪下就沒有起來,吳糾詫異的說:“你有話想說?”

  石速低聲說:“這事情,石速並不該說,但是齊公子和齊公對小臣有恩,石速又不得不說。”

  吳糾見他面色凝重,不由皺起眉來,說:“是什麼事兒?”

  石速低聲說:“小臣聽說,天子想將王妹嫁與齊公,以求拉攏齊國勢力,但是被齊公婉拒了,王子頹給天子出了一個主意,便是今日宴席上,在齊公的酒里加了虎狼藥,好讓齊公與王妹成就好事。”

  吳糾一聽,周天子想要齊侯這個妹夫,也太下作了,而且胡齊竟然不帶腦子,聽了王子頹的注意,若是這件事兒真的敗露了,王子頹一推四五六,畢竟他還是個小孩子,周天子的臉就都丟光了,若不是石速在膳房做事,偶然聽到,吳糾估計,齊侯便要栽進這個坑裡了。

  吳糾連忙謝過石速,然後快速往回走,他回到殿裡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自己那個席位空了,齊侯並不在。

  吳糾走過去,隨便抓住一個添酒的宮人,說:“齊公呢?”

  那宮女說:“齊公喝醉了,天子吩咐寺人將齊公請到下榻的客捨去了。”

  吳糾一聽,心裡更是一跳,心說這麼寸?

  於是便轉頭又走,匆匆出了大殿,他一出大殿,什麼也顧不得了,連忙用跑的。

  吳糾走到房間前面,輕輕推開門,外室非常黑暗,內室裡面點著一盞豆燈,隱約能看見榻上躺著一個黑衣裳的男子,正是齊侯了。

  周天子的王妹還沒有到,房間裡只有齊侯一個人,旁人全都給遣走了,空蕩蕩的。

  吳糾連忙鬆了一口氣,趕緊走過去,說:“君上,君上?”

  齊侯仿佛醉的厲害,躺在榻上,黑色的衣裳有些鬆散,皺著眉,閉著眼睛,沒有醒過來。

  吳糾怕這個時候王妹過來,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連忙去拽齊侯,說:“君上,你的酒里有東西,趕緊隨糾走,晚了恐怕君上又要多個夫人了。”

  齊侯覺得燥熱、頭疼,酒氣上頭,乾燥的厲害,非常不舒服,耳邊突然聽到吳糾說的話,雖然只是隱隱約約朦朦朧朧,但是也猜到自己可能中了套兒,強忍著難受張開眼睛。

  吳糾見他睜開眼睛,鬆了口氣,說:“君上,能走麼?”

  齊侯掙扎著從榻上翻身起來,吳糾連忙搭把手,伸手撐著他,吳糾身材比他矮,齊侯的手臂正好跨在吳糾的肩上,吳糾一瞬間險些給燙著,就算隔著冬日的衣裳,吳糾也能感覺到,齊侯滾燙滾燙的,體溫比平日還要高出許多。

  齊侯呼吸粗重,眼珠子也充斥著充血的紅色,沒有說話,只是隨著吳糾往外走。

  齊侯不只是高大,而且特別沉,死沉死沉的壓肩膀,幾乎要被齊侯給壓殘廢了,硬著頭皮撐著齊侯往外走,兩個人快速出了門。

  因為外面特意把寺人和守衛都撤走了,一會兒好讓王妹過來成就好事,所以兩個人出來的特別順利,沒有任何阻礙。

  就在兩個人出來之後,吳糾突然看到一個人影走過來,不過不是王妹,而是一個白髮白須的人,定眼一看是那個調戲齊侯的譚國公子。

  譚國公子似乎喝高了,走路打晃兒,而且還迷路了,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又朝這邊晃了過來,吳糾一看,頓時眼睛一亮,將齊侯先放在一邊,讓他靠著牆站著。

  齊侯一吹冷風,酒意稍微有些清醒了,但那燥熱的感覺更加明顯了,吳糾突然撇開他往前跑,也不知去做了什麼,很快吳糾卻抓著譚國公子跑了回來。

  譚國公子喝得太高,根本不分東南西北,也認不出吳糾,吳糾將他拽著走過來,譚國公子就老老實實的走過來,吳糾把房門推開,帶著譚國公子進去,譚國公子一滾躺在榻上,頓時就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

  吳糾笑了一聲,連忙將內室的豆燈直接給吹了,屋子裡瞬間漆黑一片,這才快速走出來,將門體貼的合上,就等周天子的王妹摸黑來尋她的“如意郎君”了。

  齊侯靠著牆喘著粗氣,他心中百般不慡快,好像著火一樣,結果吳糾竟然跑去“使壞”,然後笑眯眯的跑過來,這才架起自己,說:“行了,快走罷,小心被人發現,可以等著看好戲了。”

  齊侯已經無奈至極,被吳糾扶著,隨便找了個空著的偏殿走了進去。

  吳糾再也架不住齊侯了,感覺半邊都要殘廢了,將齊侯直接撇在蓆子上,連榻都不讓他上,撇下之後連聲喘氣,還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齊侯倒在席上,臉色陰沉,呼吸仍然沉重,沉著聲音,沙啞的說:“二哥去幫我隨意找個人來。”

  吳糾自然知道他要找人幹什麼,笑眯眯的說:“君上這不妥,若是隨意找的人也心懷叵測,如何是好?”

  齊侯見吳糾的笑意,就知吳糾有後話,笑著說:“糾隱約記得,上次糾也中了圈套,君上讓糾如何解決來著,如今君上也只好如法炮製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