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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可不知齊侯也來吃煎餅了,有些傻眼,另外也是被齊侯這身打扮給閃的眼睛疼,好看是好看,但是總覺得不是什么正經人兒,平時穿黑色頂多是悶騷,如今倒像是明騷了……

  蔡國特使怎麼知道踢館竟然踢到了石頭上,還是一塊硬石頭,當即都看傻了眼,連忙賠笑說:“小人拜見齊國國君。”

  齊侯笑眯眯的,聲音卻非常冷漠,說:“不敢當。”

  蔡國特使臉上全是冷汗,就聽齊侯又說:“孤方才聽了一耳朵,蔡國特使是不是在說自己的門牙?”

  蔡國特使一聽,連忙說:“不是,不是!小人……小人是在說……這……這煎餅當真好吃。”

  齊侯笑眯眯的說:“煎餅好吃,蔡國特使就把桌案都踢翻了,這蔡國的禮數,可真叫人大開眼界的?”

  蔡國特使連忙說:“不不不,不是這樣,是……是小人一時激動,不小心……不小心將桌案撞翻的。”

  他說著,趕緊將桌案扶起來,但是上面的東西已經灑了一地,湯湯水水的從桌案上滑下來。

  齊侯冷冷一笑,說:“今兒這麼多人,蔡國特使把桌案撞翻了,恐怕對蔡國的影響不好,不過念在特使是因心情激動而不仔細撞翻的桌案,孤也就不說什麼了,收拾趕緊便罷了。”

  蔡國特使連忙應聲,說:“是是!”

  他說著轉頭對身邊的打手說:“還不快收拾!?”

  那些打手剛要應聲,吳糾卻笑眯眯的說:“誒,誰撞翻的誰收拾,來人,給蔡國特使一塊嶄新的抹布。”

  很快有人送來一塊新抹布,吳糾把抹布拿過來,直接扔在了蔡國特使腳前。

  蔡國特使那臉色當真難看,齊侯一看,險些笑出來,這吳糾當真也是有仇必報型的,別看外表斯斯文文,似乎是個不記仇的主兒,其實心裏面記得清清楚楚。

  剛才蔡國特使把一個盤子扔在了吳糾腳前,如今吳糾就把抹布扔在了蔡國特使腳前,而且蔡國特使還一定要彎下腰去撿才行。

  就見那蔡國特使臉色從白轉青,又變成黑色,最後黑的跟鍋底似的,但是沒有辦法,彎腰把抹布撿起來,然後開始擦地上的污跡。

  旁邊都是豪紳和貴族,尤其現在,很多國家的特使還沒有離開,也慕名來到這裡吃齊國的特色煎餅,結果就免費看了一齣好戲,看了蔡國的笑話。

  齊侯教訓完了蔡國特使,並沒有走,而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煎餅剛上,還沒吃完,吳糾也只好過去,畢竟還要感謝一下齊侯的出手相助。

  吳糾拱手說:“多謝君上。”

  齊侯笑眯眯的說:“嗯?只是口頭謝一番?二哥恐怕太沒誠意。”

  吳糾硬著頭皮說:“那……糾給君上免單?再送君上兩個煎餅?”

  齊侯一瞬間差點被吳糾氣吐血,雖然煎餅賣的的確很貴,但是免單和送煎餅,未免也著實看不起齊侯了。

  齊侯搖頭說:“至於謝禮麼,孤如今一時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說罷。”

  吳糾覺得還是送煎餅好,畢竟齊侯不說,吳糾怕他日後來陰的……

  齊侯吃完了煎餅,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喝了一碗果茶,這才說:“對了,孤險些忘了,有事兒要與二哥說,走罷,隨孤回宮去。”

  吳糾只好跟著齊侯回去,到了宮中正好是吃晚膳的時候,不過齊侯正好吃飽了,就把吳糾帶回了政事堂,讓吳糾坐下來。

  齊侯不緊不慢的說:“此次找二哥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問一問二哥的意見。”

  吳糾不知是什麼事情,拱手說:“君上請講。”

  齊侯說:“周天子駕崩的事情,想必二哥也知道了罷?”

  吳糾一聽,心想難道齊侯讓自己去奔喪?

  齊侯慢慢的說:“如今周朝的訃告馬上就到了,即刻就需要啟程,一個是路線問題,畢竟大齊國和周朝的洛師隔著千山萬水,需要向其國家借道兒,另外一個就是人選問題,二哥覺得派誰去最為合適?”

  吳糾一聽,說:“自然是大司行。”

  齊侯一聽哈哈笑了起來,說:“好啊。”

  吳糾還以為齊侯採納了,就聽齊侯說:“你倒是跟隰朋想到一處去了。”

  吳糾沒聽懂,齊侯繼續說:“隰朋推薦的二哥,二哥推薦的隰朋。”

  吳糾聽了當即微微垂下頭來,暗自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心說公孫隰朋這是坑自己啊,雖然出使周朝奔喪,可謂是大榮耀,還能和各國使臣拉攏關係。

  但是吳糾志不在此,他新開的煎餅店,只是小半個月就堆滿了一個糧倉,要是開下去簡直富可敵國,能做呂不韋,吳糾可不想這個時候離開臨淄城,跑那千山萬水去周朝。

  而且周朝在洛師,齊國在臨淄,這一路上最少穿越四個國家,才能到達周朝洛師,借道四個國家,還不得各方迂迴?仿佛就是唐三藏取經的九九八十一難,稍有不甚就要背黑鍋。

  路途遙遠,危險係數又高,吳糾並不想去,只想好好留在臨淄城裡賣煎餅……

  齊侯笑著說:“隰朋在孤面前,大為讚賞二哥,說二哥沉穩持重,是成大事兒的人。”

  吳糾一聽,心裡又想,怎麼聽齊侯是話裡有話?

  齊侯誇讚了一番吳糾,說:“孤想著,既然隰朋都如此誇讚一個人了,那這個人定然不錯,於是便決定讓二哥出使周朝奔喪了。”

  吳糾頓時心裡涼了七八分,齊侯又繼續說:“孤深知這次的出使異常困難,必然也會和魯國使臣碰面,所以二哥不必擔心,孤也會坐鎮。”

  吳糾這些心裡僅剩下的三兩分也涼了,原來齊侯自己也要去?那不是把自己綁在他眼皮子底下了麼?

  吳糾也不能拒絕,只是淡淡的說:“謝君上抬愛,糾自當盡心努力。”

  齊侯笑了笑,說:“有二哥這句話,孤便放心了,二哥準備準備,不日便即啟程了。”

  吳糾抱拳說:“是。”

  吳糾沒想到,剛清閒了這麼些日子,又要奔波勞累了,而且這回不是去莒國和魯國這麼近的地方,竟然要去周朝。

  這一路上要路過盧國、郭國、衛國和鄭國,最後才能到達周朝。

  其中盧國和郭國還好說,都是一些周邊小國家,不足為懼,不像譚國那樣,自認資歷老,就不賣齊侯面子,肯定會老老實實借道給齊侯的。

  但是衛國和鄭國就有些難辦了,按理來說,衛國是齊國的姻親友邦,齊侯的親生母親便是衛國的國女,齊侯還有一半衛國貴族的血統。

  齊侯的姐姐宣姜,也嫁到了衛國,如今齊侯的妾夫人衛姬,也是衛國嫁過來的國女,這姻親關係可謂是重重疊疊,按理來說應當非常親密才是。

  但是齊侯剛剛把少衛姬遣回衛國,這可是奇恥大辱,雖然衛國沒有發表什麼議論,但是不知衛國到底怎麼想的。

  再有就是,衛國和相鄰的鄭國是兩個大國,自然就水火不容,為了地皮的事情經常打仗。

  若是從衛國路過,恐怕鄭國會刁難,但是如果不從鄭國經過,那麼衛國的旁邊都是一些芝麻綠豆一樣的小國,如此借道的國家更多了,更加麻煩。

  吳糾只是這麼一想,就覺得頭疼,幸好這次的主力不是自己,而是齊侯本人,吳糾也只是一個出謀劃策的罷了。

  沒幾天,果然周朝的訃告特使就到了,幾月之後,新君胡齊要在洛師之中,為駕崩的周天子舉辦隆重的奔喪儀式,各國都要排使臣前去。

  齊侯是重生一次的人,他自然知道這次奔喪儀式對自己有多重要,上一次他並沒有親自前去,而是讓管夷吾代替自己去奔喪,而如今不同了,齊侯想趁著這次奔喪,施壓給新的周天子,讓他們名正言順的把魯國的地盤割給自己賠罪。

  齊侯上輩子的宏圖霸業,都是在五年之後的北杏會盟開啟的,如今再活了一次,齊侯打算將“尊王攘夷”的北杏會盟提前召開,鞏固自己的地位,提前成就齊國的霸主身份。

  因此這次奔喪,齊侯必須親力親為。

  雖然周天子代表了權威,但是奔喪似乎沒有諸侯是親力親為的,畢竟要借道兒,借道可是很危險的事情,息夫人借道蔡國,就被蔡公給調戲了,晉國借道虞國打虢國,就把虞國給順手牽羊了,一個國君借道在別人的國家裡,肯定不能帶太多兵馬,否則不會被通行,那便是相當危險的,誰知道會不會被扣下就當了人質?

  古往今來的許多諸侯,不都是自得意滿,從自己的老巢跑出去,就被人一劍給砍了?齊襄公諸兒就是這樣,他只是跑出臨淄城打打獵,就被公孫無知給砍了。

  公孫無知也是這樣,出去遊玩幾天,還沒出過門,就被雍廩給斬了,更別說齊侯要出國門了,那是異常危險。

  奔喪的事情不簡單,齊侯召見了公孫隰朋仔細商量,帶上最精良的虎賁軍,一定不能有任何差池。

  吳糾這幾天也為了安全問題做足了準備,查了查需要借道兒的四個國家,當然很多字太生僻了,吳糾乾脆讓子清和晏娥念給自己聽,美名其曰是看字傷神,自己需要養神。

  很傷吳糾自尊心的是,別看晏娥才十二歲,還是個小女孩兒,但是晏娥所有的字兒都認識,看起來還有點小學問。

  晏娥說是當年進宮之後,在浣衣的部門,和一個老宮女學的,那老宮女很有學問,平時就教她一些,旁的宮女都不想學,畢竟她們是女子,覺著學了根本沒用,晏娥覺得有意思,就學了一些。

  晏娥說得越謙虛,吳糾就覺得自己越是文盲,越心塞……

  盧國和郭國很好對付,是小國家,而且對齊國非常友好,畢竟他們要夾fèng生存。

  按理來說,他們此行穿過譚國再穿郭國比較方便,不需要走盧國,但是因為譚國對齊國相當不客氣。

  在齊侯做公子的時候,曾經逃難到譚國,但是被譚公很不客氣的拒之門外,最後才逃難到莒國。

  後來齊侯繼位,各個國家的諸侯都賀喜,就連魯公都送來賀喜的賀禮,雖然是表面功夫,但是起碼做足了臉面,但是譚公竟然沒有送來賀禮,也沒有賀喜的使臣,可謂是又一次無禮。

  譚國這個國家,恨不得跟齊國的國都臨淄城一般大小,版圖不大,卻如此“硬氣”,其實一直以來讓吳糾很奇怪。

  吳糾最近在做補習功課,這才明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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