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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狄人是一種半野蠻,也可以說是全野蠻的部落,白狄人的婚前性行為並不受到阻礙,也沒有任何規定,於是在狄人之中有一條很野蠻的規定,那就是成婚之後,要把第一個兒子殺掉,以防止這個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

  有些史學家認為,如果易牙真的是白狄人送來的jian細,那麼他殺兒子進獻齊侯,其實是一種本人理解中很正常的“習俗”,並非是人性磨滅。

  但怎麼說,作為一個思想是現代人的吳糾來說,是絕對接受不了殺兒子的,就算真的帶了綠帽子,殺了小孩也太過殘忍了一些。

  易牙這個人,眾說紛紜,吳糾聽說他自報家門,叫做“雍巫”,瞬間就知道這個雍巫就是易牙了。

  吳糾不知齊侯是重生的,抬頭看到了易牙,又發現齊侯眼神很奇怪,盯著那易牙,面容微笑而專注,還以為齊侯真的是被易牙的顏色所吸引了,心裡默默的想著,難不成……齊侯真的是斷袖?

  不,也不能這麼說,因為齊侯的夫人和兒子一籮筐,這麼說來,齊侯是個雙的,只要是長得好看的就來者不拒。

  齊侯都不知道,就在他看到“仇人”的那一霎那,吳糾已然給自己蓋了一個“色狼”的戳子,還蓋在了腦門上。

  易牙長相的確非常出色,和潘安一樣,易牙也是當時有名的美男子,標準的美人鵝蛋臉,下巴微尖,但是並不刻薄,臉頰弧度潤滑,皮膚瑩白光亮,青雲束髮,因著年輕,再加上易牙的容貌本身就顯得年輕,所以他的長相還稍微有一些青澀。

  易牙微微垂著頭,鬢髮散落下來,從肩膀上滑下,一身淡藍色的衫子,整個人看起來淡雅出塵,但這淡雅並不像謫仙,反而襯托出一種說不出來的男性魅力,略微有些嫵媚艷麗。

  吳糾要講,他當真還沒遇到過長相這麼讓人驚訝的男子,就算他以前看過的女子,也不及易牙,但是齊侯看的也太專注了,吳糾坐在他旁邊,咳嗽了一聲,感覺自己坐得近都要丟人了。

  齊侯自然看的十分專注,不為別的,正因為易牙是他的“仇人”。

  齊侯可沒忘了,在他政治統治的最後生涯,生了一場重病,那時候易牙身為近臣,還是齊侯的御廚,自然要處理齊侯的膳食,但是易牙沒有這麼做。

  易牙將齊侯軟禁在寢宮之中,對外只是說齊侯的所有飲食都需要他來親自處理,但是對於齊侯,易牙連口水都沒有給他喝,更別說吃東西了。

  齊侯已然重病,再加上缺水饑渴,後果可想而知。

  齊侯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這樣一代梟雄竟然會落得挨餓的下場。

  而易牙呢,易牙這個人,在叛變之前,齊侯竟然還詢問過管夷吾,可不可以讓易牙承接國相之位。

  國相之位,必然是有能之局之,齊侯向管夷吾談起了這個事情,足見易牙並不只是一個廚子,還是一個很有能力的政客,只不過這個政客,自始至終擁護的都不是齊侯,而是自己的利益罷了。

  軟禁齊侯,擁立無虧,逼走公子昭,這筆帳豈止是血海深仇,齊侯自然要好好的算一算,然而現在才剛開始,齊侯並不著急,因為他要想一個好的法子,也叫易牙嘗嘗什麼叫做折辱。

  齊侯自始至終臉上充斥著溫柔的微笑,可不知道眾人已經把他看成了“色狼”,而且還是很急色的那種。

  易牙上前了一步,跪在地上回話,說了名字之後齊侯似乎沒聽見,也或許在發呆,總之沒有發話,旁人心中有些忐忑。

  召忽在下面已經罵了齊侯不知多少遍,當然是在心裡頭,見色眼開,看了這麼久還沒看夠。

  雍氏的家人一看,就有一個女子,年紀在四十歲左右,一看應該是易牙的大母,穿戴也很有地位的樣子,連忙也跪前一步,笑著說:“回君上的話,這是妾的小兒子,名叫巫,其實妾這小兒子,本明並不叫巫,而是喚作牙,只是因為有相士途徑梁丘,看上了小兒,說他是金貴命,一定要帶走做幾年巫,因此改的名字,小兒隨著那相士在遠方做巫,這一年方回來,一路上受了很多苦,非常懂事,知冷知熱可人疼,而且妾這小兒子,還有一手好手藝,會做菜理膳,味道堪稱一絕。”

  大家聽著那雍氏給齊侯推薦自己的小兒子,誰都看出來,雍氏那一臉笑容,恨不得立刻將易牙送到齊侯的床上去,一直百般的誇獎易牙,還說到了他的理膳手藝。

  吳糾倒沒注意這點兒,畢竟他感情方面有些遲鈍,而是注意到了那婦人說易牙的名字來歷,怪不得巫這個字如此奇怪,原來真的是做巫。

  易牙始終低著頭,表情也恭敬淡然,撞上齊侯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也十分溫和漂亮。

  齊侯這才收了神,意義不明的笑著說:“好啊,會理膳,那當真好,不如今天晚上,就讓雍巫給孤理膳嘗嘗?”

  他這樣一說,那雍氏連忙叩頭說:“是是是,妾這就讓牙兒去理膳,君上車馬勞頓,先請到內院歇息片刻。”

  齊侯慢慢站起來,笑著說:“那就有勞了。”

  易牙跪在地上,恭敬的叩頭說:“巫不敢。”

  齊侯站起身來,表情瞬間又變得十分陰霾,他一路殷勤的對待吳糾,而此時表情陰霾的都沒有扶起吳糾,而是自己站起來之後,就負手離開了,率先往後院走去。

  吳糾倒沒覺得如何,齊侯不跟自己這裡黏黏糊糊,他還鬆了口氣,吳糾也從席間站起來,走了幾步,剛想出廳堂,就看到公孫隰朋還坐在席上,不由奇怪說:“大司行?”

  公孫隰朋就跟中了邪一樣,有點傻眼的模樣,大司行雖是個武將出身,但是平時也絕不是這幅呆樣。

  吳糾叫了他一聲,公孫隰朋還兀自愣神,吳糾連忙在他眼前擺手,公孫隰朋這才“嗬……”一聲回過神來,說:“啊?公子……怎麼了?”

  吳糾奇怪的說:“大司行,君上已經走了。”

  公孫隰朋這才回身,趕緊從席上起身,說:“對不住對不住,方才在想事情。”

  他說著趕緊往外走,追上齊侯去了。

  眾人出了廳堂,召忽從後面慢慢晃過來,笑聲對吳糾說:“完了,公子。”

  吳糾無奈的說:“平白無故,為何這麼晦氣?”

  召忽說:“豈不是完了?公子你沒注意麼?齊侯和公孫,那一臉看到了狐狸精的表情啊,看著那個雍巫,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吳糾被他一說,這才想起來,原來公孫隰朋愣神,是在看那個易牙……

  吳糾摸著下巴說:“雍巫的顏色的確挺好看的。”

  召忽一聽,大驚失色說:“什麼?公子您不是罷!您也被那狐狸精蠱惑了!?”

  召忽的聲音特別大,一瞬間拔高了,嚇了吳糾一跳,連忙給他做噤聲的動作,隨即又說:“這倒不會,畢竟他是男子,我又不喜歡男子。”

  召忽一聽,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吳糾說的那般自然,自然不是作假,說明易牙雖然長相美艷,但是的確沒有迷倒吳糾,吳糾還是很清醒的。

  但是這樣一來,吳糾又很自然的表達了自己不喜歡男子,召忽瞬間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的。

  召忽腳步慢下來,東郭牙就從後面走了上來,和召忽肩並肩的往前走,低聲笑著說:“中庶子,怎麼又自討無趣去了?”

  召忽瞪了他一眼,說:“我願意,怎的?”

  東郭牙笑著說:“不怎的,只是求中庶子,莫要心情抑鬱就跑到東郭這裡來飲酒,東郭可侍奉不起。”

  召忽哼了一聲,說:“我現在看著叫‘牙’的人更不順眼了。”

  東郭牙聳肩說:“東郭是名牙,那雍巫是字牙,如何一樣?”

  召忽說:“都一樣,不慡。”

  眾人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內院,齊侯是君上,自然一間房間,吳糾是這次迎接公主的特使,位高權重,也是一間房間,大司行是上大夫,一間房間,鮑叔牙是上大夫,也分了一間房間。

  但是說到底其實雍廩是個清官,沒多少積蓄,所以家裡的客房並不是那麼多,輪到曹劌這個中大夫就沒什麼房間了,必須兩個人一起住,剩下的人就分別兩個人一間房間。

  曹劌和管夷吾分了一間房間,召忽正好和東郭牙分了一間房間。

  雍氏的人領著他們來到院子裡,恭敬的分配了房間,齊侯沒說什麼話,有些心事的樣子,直接進了房間,就掩上了門,其他人也各自得到了房間,於是紛紛進房間休息。

  吳糾還有些低燒,身子難受的厲害,頭暈腦脹,又一路趕路,趕緊進了房間,招呼了子清,讓子清把門關上,準備用晚膳之前先小睡一會兒再說。

  公孫隰朋本身要回房間休息的,他這一路不只是疲憊,還要勞心,生怕有人衝出來刺殺齊侯,所以精神繃得很緊。

  公孫隰朋走進房間,一回頭,就看到一個淡藍色衫子的年輕男子從院門口路過,形色匆匆,正是那雍巫。

  別說是吳糾了,就連公孫隰朋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方才一瞬間真是看呆了,而且心臟“砰砰”亂跳,跳得亂七八糟的。

  公孫隰朋感覺自這樣有點不太正常,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結果又看到那人從院門前走過,瞬間心跳又飆上來了,趕緊深吸一口氣,“嘭!”一聲將房門關上。

  公孫隰朋關上房門,這才鬆口氣,心想著,搞不好那雍巫,其實真的是巫人,會攝魂奪魄的,不然怎麼可能美成那個樣子……

  公孫隰朋一直是個不解風月的人,他沒有夫人,但是年紀不小了,又官拜大司行,家裡一直催著,可是平時也不見他對誰家姑娘上,如今一見傾心,竟然是個男子,公孫隰朋覺得自己可能應該休息一會兒,睡個覺。

  吳糾倒頭就睡,就聽到子清的聲音說:“公子,公子醒醒罷。”

  吳糾感覺自己才睡下,也沒有多長時間,子清已經叫他了,不由的睜開眼睛,迷茫的說:“怎麼了?”

  子清說:“公子,一會兒就要用膳了,公子起身醒醒盹兒,落落汗罷,公子出了一身汗,若是起的急,恐怕一會兒又招風寒。”

  吳糾雖然困,但是他知道子清說的是對的,畢竟自己這身子太弱了,大病小病的,應當是注意一些才行,不然一路上都要拖後腿,最後難受的還是自己。

  吳糾掙扎著起身,子清連忙去扶他,用帕子幫吳糾把汗擦掉,說:“公子盜汗,竟然出了這麼多汗,多喝些水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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