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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衛姬摟著兒子哭喪一樣的大喊著說:“你……你這賤人!竟敢打我兒!我兒可是齊國未來的儲君,公子糾你好大膽子!你……”

  結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冷笑傳來,隨即是一個很有威嚴又低沉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足夠讓少衛姬和公子元振聾發聵的。

  齊侯竟然這麼快就來了,他從遠處走過來,眼神冷冷的,但是嘴角卻帶著微笑,說:“誰是齊國未來的儲君,孤怎麼不知道?”

  公子元和少衛姬都嚇著了,連忙下跪,旁邊的宮人也“呼啦”一片跪了下來,山呼行禮,子清嚇得趕緊把手上的鞭子扔地下,吳糾則是不急不緩的拱手行禮。

  齊侯過來的時候還不怎麼相信“鞭撻”這個詞兒,還以為是少衛姬誇大其詞,不過這一看,不由真是信了,公子元最慘,臉上一個大叉叉,看起來滑稽笑人,腫的都不行了,跪在地上,裝出一臉受氣包的樣子。

  少衛姬完全開啟了眼淚攻勢,哭的幾乎要斷氣,俯在齊侯腳邊兒,說:“君上!君上您要替元兒做主啊!元兒他被那賤人打了好幾下!君上!那賤人還誣賴元兒,欲加之罪,嗚嗚嗚君上……”

  吳糾還什麼都沒說呢,少衛姬已經哭著惡人先告狀了。

  齊侯還在為文姜的事情煩心,結果現在好了,有人在他耳邊哭哭啼啼的,心裡的火氣瞬間供上來,冷聲說:“哭什麼哭,成什麼樣子?”

  少衛姬一聽,不敢哭了,眼淚掛在臉上,聲音頓時就沒了,趕緊縮了回去。

  齊侯冷冷的掃了一眼眾人,圍觀的宮人不少,公子元臉上有個大叉叉,而少衛姬梨花帶雨,地上掉著一條鞭子,旁邊還跪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女酒在哭泣,整個花園仿佛是個哭喪的法事現場一般。

  齊侯說:“到底怎麼回事?”

  公子元搶著說:“君父,是二伯不知為何,突然誣陷兒子,說……說……哎!二伯的話實在骯髒不堪,兒子,兒子實難啟口!”

  吳糾笑了一聲,說:“既然二公子不能啟口,就讓這女酒來說罷?”

  公子元只是裝作弱勢罷了,哪知道吳糾這麼實誠的接話兒了,當下著急說:“君父那女酒……”

  他的話還沒說完,齊侯已經冷冷的開口說:“閉嘴!讓你說的時候你不說,現在滾一邊兒呆著去。”

  公子元當即嚇了一跳,連忙縮在一邊兒。

  吳糾讓女酒把事情說了,女酒雖然害怕,但是已經鬧到齊侯面前了,總之是大不了一死,於是魚死網破的就全都說了。

  昨日夜裡,公子元突然找到了女酒,讓他在吳糾的酒漿里下一點兒藥,還要人不知鬼不覺的,女酒不願意做這種事情,但是公子元軟磨硬泡,還帶威脅的,女酒不敢不從,就真的幫了公子元。

  齊侯不由的眯了眯眼睛,因為昨日吳糾中藥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若不是齊侯將吳糾給帶走了,恐怕還要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女酒一說,這個事兒就串起來了。

  齊侯臉色瞬間又難看了一個梯度,公子元一見,立刻說:“不不不,是他們串通起來,誣陷兒臣!”

  公子元雖然緊張,但是他還是有些優勢的,畢竟他可是公子,一個女酒的話,又沒有什麼證據,抵死不認的話,別人也拿他沒辦法,齊侯若是想要治他,頂多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直接閉上眼不管,不然自己兒子做了這種事情,又沒有證據,還能當著外人發火丟面子不成?

  兒子丟面子,不也是老子丟面子麼?

  齊侯眼色冷冷的,少衛姬說:“你們血口噴人,我兒從不做這種下作下賤的事情!”

  公子元被當娘的一口一個“下作、下賤”喊得頭皮直麻,但是仍然點頭稱是,這個時候就要一口氣撐到底,能撐到底的才是贏家。

  吳糾其實也沒有證據,他只是來空手套白狼,搓一搓公子元的威風的,讓他別這麼有恃無恐。

  吳糾也深知,一來這件事情,只有一個女酒作證,女酒地位卑微說出來的話也不是太有利,可以被公子元一推四五六,二來是因為公子元是齊侯的親兒子,這事情如果沒有確鑿正劇,齊侯定然為了面子,就下意識維護了兒子。

  所以吳糾這些都知道,他不過是來找公子元晦氣的,也沒想真的怎麼著,但是公子元給他下圈套,他也不能就這麼受著,也需要讓公子元知道自己是有脾性的人,叫他下回不敢招惹自己。

  如今到這個地步,公子元嚇得都慫了,還被子清打了滿臉花,吳糾已然心滿意足,今日的贏家已經是吳糾了。

  然而讓吳糾沒想到的是,女酒突然說:“君上!賤妾所說句句屬實!實在不敢隱瞞!是真的!賤妾……賤妾為了保命,並沒有將那些東西全都下入公子的酒中,還……還留了一些,那種藥根本不是賤妾這種平賤之人能弄到手的。”

  女酒的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吳糾則是有了意外收穫,這麼仔細一想也對,昨日自己雖然中了藥,但是兩似乎不大,畢竟吳糾昨日只是靠自己就紓解了。

  女酒知道自己只是卒子,怕公子元捨棄她,所以特意留下了一半的藥作為最後的籌碼,威脅公子元,若是自己有事兒,會讓人把這個藥拿出來。

  公子元一聽,大驚失色,宮廷之中這些藥物並不少見,多半是貴族讓醫官調配出來助興的,這種東西全都用的名貴藥材,所以一般人根本搞不到,更別說一個奴隸的女酒了。

  齊侯眯著眼睛,說:“哦?藥在哪裡,拿給孤看看。”

  公子元和少衛姬傻了眼,少衛姬使勁看公子元,公子元滿頭大汗,喊著說:“不不不!是他們誣陷兒子!不是真的!”

  吳糾笑眯眯的說:“是不是真的,一看便知。”

  吳糾真沒想到,今天空手真套上了一頭狼?

  女酒不敢有違,趕緊指點了地方,讓宮人去取,因為以防動手腳,齊侯帶著眾人親自過去,果然在女酒的房中翻出了一個小包。

  宮人將小包呈給齊侯,齊侯將小包慢慢拆開,屏住呼吸,果然是一些粉末,量還不少,一打開就能聞到淡淡的幽香。

  齊侯的臉色“唰!”一下落了下來,公子元“咕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的說:“這這……是他們誣陷兒子……”

  公子元說的已經沒有什麼底氣了,畢竟人證物證聚在,之前公子元還有恃無恐的抵賴,現在想抵賴也不行了,臉色灰敗的胡攪蠻纏。

  齊侯則是冷笑說:“事到如今,還要抵賴麼?”

  公子元嚇得差點坐在地上,少衛姬這個時候又撲出來,說:“君上……君上,元兒還小!元兒還小,一時頑心,不是有意的!”

  她說著,轉頭看向吳糾,楚楚可憐的哭訴說:“你是元兒的二伯,是長輩,元兒只是頑皮了些,並沒有惡意,您大人大量,就原諒元兒罷!”

  吳糾笑著說:“咦?糾現在又是二公子的長輩了?方才糾怎麼聽說,自己是個下作的賤人呢?”

  少衛姬臉色發白,齊侯臉色也不好看,鐵青一片,好像隨時都要發怒一般。

  公子元嚇得怕了,還有猛料,說:“君父!君父您聽兒子一眼,這不是我的,是文姜姑姑主使我的!是文姜姑姑!和兒子無關。”

  這一下把文姜又給拽出來了,好像眾人都始料未及,昨日吳糾還以為文姜是個撿瓜撈的,沒想到也是幕後之一?

  齊侯眯了眯眼睛,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文姜?

  公子元揭發了文姜,還添油加醋的說:“一切都是文姜姑姑指使兒子這般做的,文姜姑姑說她對二伯一網情深,但求而不得,此情深切,兒子也是不由就被打動了,文姜姑姑還以死相逼,兒子作為晚輩,不敢不從,就……就一時心軟,一時糊塗,幫了文姜姑姑一把,真的……是真的!君父兒子冤枉啊!”

  齊侯的眼神明顯波動了一下,剛才他還為文姜的事情心煩,如今公子元給了他一個契機。

  齊侯的眼神和吳糾正好撞在一起,吳糾一下就明白了齊侯的意思。

  齊侯淡淡的說:“如此說來,那便傳文姜來,和你對峙罷。”

  對峙……

  公子元又有點腿軟了,文姜一來,公子元的添油加醋就要揭穿了,到時候兩個人里外不是人。

  但是公子元沒有辦法,宮人很快就去傳文姜了。

  文姜還要推說自己醉酒不來,但是這回可不是“請”,而是“傳”。

  文姜梳洗打扮,姍姍來遲,眾人在花園中等了足足一個時辰,等的齊侯已經不耐煩了,火氣憋在胸口,憋得當真難受。

  吳糾一直站著,身子有些疲憊,再加上昨天晚上真的是“操勞”過度,已然站不住了,有細汗從額上滑下來。

  齊侯淡淡的說:“來人,設席。”

  宮人很快在花園中設了蓆子,齊侯說:“二哥請坐。”

  吳糾推辭了一番,但是他實在站不住了,就坐了下來,齊侯讓吳糾坐下來,但是沒讓公子元和少衛姬坐。

  公子元就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少衛姬也不好站著,比齊侯高一頭,只好也跟著兒子跪在一邊。

  文姜還以為齊侯叫她去花園懷柔政策呢,梳洗打扮,好好拖一拖齊侯,這才姍姍來遲,結果一來,就看到這仗勢不對,公子元跪在地上,臉上還被抽花了,就連一直得寵的少衛姬也跪在一邊兒。

  而吳糾和齊侯坐在席上,旁邊還有一個被綁起來的女酒。

  文姜見過大世面,這仗勢很不對,心裡忐忑的走過去,笑著說:“文姜見過君上。”

  齊侯冷冷的看著文姜,說:“文姜姊姊大駕,真是好大的排場,讓孤和二哥足足等了你一個時辰。”

  文姜聽齊侯口氣涼冰冰的,一開口也不似昨日的殷勤了,心裡更是忐忑,腿肚子轉筋兒,說:“這……文姜昨日飲酒太多,方起身,以至於駕前失態……”

  齊侯冷冷一笑,“呵”了一聲,笑聲低沉沙啞,很有磁性,好聽是好聽,但是太冷了一些,說:“昨日飲酒太多?說的也是,孤正好要問問文姜姊姊,你昨日在宴席上,做了什麼好事兒?”

  文姜眼睛一轉,吳糾坐著,公子元滿臉花還跪著,難不成昨日的事情曝光了?而且想必是公子元把自己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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