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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這步棋,很早就埋下了,以至於齊侯重生而來,還能繼續沿用這步棋子。

  齊侯深知,如今的吳糾正在明哲保身,他很聰明,聰慧的剔透內明,突然學會了識時務,說話好聽,辦事得體,雖然在齊侯面前,吳糾事事小心,但是他終於還是沒發現身邊的子清就是內應。

  吳糾的一切早就暴露在齊侯面前,按理來說,留下這麼一個聰明的人,簡直是養虎為患,但是齊侯竟然不忍心殺了這個名義上的二哥,因為他太聰明了了,聰明到齊侯還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吳糾根本不是齊國的血脈,就算吳糾哪一天真的想翻出天去,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得不到民心。

  齊侯眯眼笑著,看起來心情不錯,子清從地上作禮起身,說:“君上,小臣方才聽見公子糾房中有聲音,似乎是個女子的聲音。”

  齊侯笑眯眯的臉色慢慢就凝固了,甚至嘴角還捉著笑意,但是臉色卻陰霾起來,慢慢坐起身來,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皮笑肉不笑的說:“女子?”

  子清低頭說:“小臣沒有看到是誰,但的確是女子的聲音,小臣恐怕公子糾發現,所以不敢離得太近,但是那女子……自稱密姬。”

  “密姬。”

  齊侯這麼一聽,握著酒杯的手都一頓,把剛倒滿的酒杯又重新放回了桌案上。

  密姬……

  如果齊侯還沒有經歷一切,那麼他肯定不在乎這麼一個人,然而他經歷過,他很清楚,密姬是誰。

  密國的宗室公主,冰雪聰明,美艷過人,在齊侯的六位妾夫人中,密姬可謂是最明艷動人的一個,她的美艷如火,十分懂的勾起男人的興趣,上輩子的齊侯非常喜歡美艷的女人,對密姬寵愛有加,以至於也寵愛密姬所生的公子商人。

  公子商人的性格陰霾,有些暴虐,這些齊侯都是知道的,齊侯以前還在納悶,密姬這麼一個單純如火的女人,怎麼會生下一個暴虐心機的兒子。

  不過現在齊侯有些明白了,上輩子的密姬單純可愛,脾氣火爆,估計都是裝出來的,如今在莒國,他遇到了密姬,這可不是什麼巧合。

  更讓齊侯想不到的是,齊侯當時在莒宮的接風宴上沒有注意,只是注意舉止輕佻的莒子了,完全沒有看到給莒子餵酒的那個官jì女酒,若是他注意了,定然更是大吃一驚。

  因為那個官jì就是密姬!

  齊侯竟然不知,自己這個好二哥和密姬還有些來往?

  齊侯的臉色十分陰霾,淡淡的說:“孤知道了,你且回去,小心謹慎為上,公子糾這個人……心思很細。”

  子清立刻說:“是,君上,小臣告退。”

  吳糾睡得很瓷實,等他朦朦朧朧醒來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拍門,是小童子清的聲音,說:“公子?公子您醒了麼?”

  吳糾覺得有些頭疼,定然是喝多了酒的緣故,他伸手揉了揉額角,難耐的又按了按太陽穴,這才慢慢從榻上翻身起來,看了看天色,不由一怔,外面竟然沒了陽光,已然暗了下來,太陽都下山了。

  小童在外面拍門,吳糾趕緊應聲說:“醒了,進來罷。”

  子清趕緊推開門走進來,連忙說:“公子,君上傳飯了,請公子過去用晚膳呢。”

  吳糾一聽到“君上”兩個字,就覺著頭疼,就在方才,下午的時候,吳糾險些給齊侯戴了綠帽子,一身冷汗還未在夢中消化,齊侯竟然又傳自己去用膳。

  吳糾沒有辦法,只好翻身下榻,說:“換件衣裳。”

  “是,公子。”

  子清連忙取了衣裳過來,吳糾把睡在榻上睡褶皺的衣服脫下來,扔在一邊,然後套上新衣裳,坐在席前,讓子清給自己整理頭髮,整理好頭髮之後,又用濕帕子擦了擦臉,整理了一番儀容,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從睡夢中醒來,還一臉懵懂的吳糾,仿佛換了一個模樣,此時又變的神采奕奕,說:“好了。”

  他說著,子清推開門,請吳糾出門,兩個人走到齊侯的房間前,房門是關著的,子清敲門推開,這一推開,裡面可不只是齊侯一個人,竟然坐得滿滿當當。

  席間齊侯坐在最上首,旁邊是公孫隰朋,然後是召忽東郭牙,除了公子元,旁人全在,還真是齊齊全全的。

  吳糾走進去,子清把門關上,在外面伺候,齊侯笑眯眯的看著吳糾,笑著說:“二哥酒醒了麼?若是不舒服,一定叫醫官看看。”

  吳糾作禮說:“謝君上關係,糾無事。”

  齊侯笑著說:“二哥坐孤身邊。”

  吳糾見席位擺的緊湊,因著房間本身有限,坐這麼多人吃飯,也的確要緊湊些,於是只好走過去,坐在齊侯身邊,雖然緊湊了些,但是不至於並著肩膀,還有些距離。

  吳糾一坐下來,齊侯就笑著湊過來一些,吳糾險些嚇了一跳,畢竟平日裡齊侯的舉動也算是規規矩矩,如今突然湊過來,離得頗近,嚇了吳糾一跳。

  那面召忽也嚇了一跳,伸手搭在劍鞘上,東郭牙連忙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示意召忽放鬆。

  齊侯只是湊過來一下,隨即又離遠了,笑著說:“二哥身上,怎麼有一股子……香粉的味道?”

  齊侯這一問,公孫隰朋一臉納悶,東郭牙皺眉,知情的吳糾和召忽心臟“噹噹!”狂跳兩下,召忽不由得瞥了一眼吳糾。

  齊侯將所有人的目光看在眼裡,心中冷笑著,很好,召忽還知情。

  吳糾則是比召忽冷靜的多,輕笑了一聲,說:“可能是方才在莒宮中,蹭上的香粉味道。”

  吳糾說話都不打磕巴,其實他早就沐浴過了,酒氣都沒有了,更別說是香粉味道了,吳糾身上根本什麼味道都沒有,齊侯只是想詐一詐他,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吳糾太冷靜了。

  冷靜的齊侯都對他另眼相看了,又是愛又是恨的,憐愛他的才華和處事不驚,也是恨他的才華和處事不驚,齊侯眼皮輕輕垂了一下,心中竟然萌生出一股殺意。

  吳糾雖然沒看到齊侯眼中的殺機,但是他似乎隱約感覺到齊侯有些不對勁兒,態度疏遠了一些。

  吳糾心中可不像面上這麼冷靜,難道齊侯知道密姬到了自己房中?吳糾並不知道齊侯是重生的,齊侯這麼敲打他,恐怕是誤會了自己接受莒子的美女。

  吳糾心中有些忐忑,無論怎麼說,密姬都是橫在眼下的一根針,扎的吳糾肉疼。

  席間的氣氛很是尷尬,公孫隰朋已經盡力活躍氣氛了,按理來說,今日在莒宮中,吳糾察言觀色,一下就給齊國和莒國敲定了盟約,而且還是用一塊長在狼身上的生肉當彩頭,不可謂不巧妙,但是齊侯竟然沒一句誇獎的話,態度還很冷漠。

  饒是公孫隰朋跟隨齊侯這麼多年,也有些摸不清門道,實在不敢說話,其他人也各有所思,東郭牙一直盯著召忽看,召忽終於忍不住側眼小聲說:“你老看我做什麼?”

  東郭牙幽幽的說:“看點門道兒。”

  召忽感覺一身冷汗,這個東郭牙的兩隻招子,實在可怕,總有一種洞悉透徹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

  吳糾吃過這一頓晚膳,心裡總是不安生,晚間睡覺也有些輾轉難眠,第二日一大早,召忽就來敲門,吳糾早就醒了,已經一個人穿戴整齊,坐在桌案前,半眯著眼目冥想,聽到敲門聲,連忙起身開門。

  吳糾打開門,召忽站在門前,說:“公子,您要的東西……”

  他說著,將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吳糾,吳糾伸手接過來,說:“多謝。”

  召忽看著吳糾,有些遲疑的說:“公子……那個……”

  吳糾笑著說:“召師傅何故吞吐,且說便是。”

  召忽說:“這……公子為何讓召忽準備這……這女子用的香粉?”

  原來昨天吳糾讓召忽準備兩樣東西,第二樣東西竟然是一盒香粉,召忽真是納悶至極,完全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吳糾眯眼笑了一下,目光中有些狡黠,若有所思的說:“自然是……討好美人。”

  他這樣一說,召忽猛地一愣,隨即心裡醋溜溜的,討好美人,這個美人自然沒有第二人選,就是密姬了。

  召忽欲言又止的說:“公子……”

  他說著,吳糾抬了抬手,說:“召師傅放心,糾本就不是昔日的糾,我自有分寸,不會誤事。”

  召忽聽得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哪裡奇怪,不過看著吳糾有些堅定的目光,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然後拱了拱手,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吳糾拿了香粉,關上門,放在桌案上,盯著那香粉看了一會兒,終於把香粉盒子打開,眯了眯眼睛。

  今日吳糾沒什麼事情要做,他們來這裡一個目的是和莒國結盟,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尋訪隱藏在莒國境內的曹劌。

  昨日結盟的事情已經談妥,就差進宮簽上一卷小羊皮,吳糾今日一大早就派人去打聽梁甫山了,等打聽的人回來,他們再去梁甫山親自走一趟,不然吳糾也不能確定,曹劌如今是不是真的隱居在梁甫山,畢竟歷史已經有了很大的出入。

  吳糾坐在房中,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叩叩”的聲音,房間的後門被人敲了兩下,吳糾頓了一下,將小粉盒擺在桌案上,然後起身去開門。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果然看到一個嬌俏的女子站在門外,看到吳糾立刻嫣然一笑,傾倒著往吳糾身前一靠,笑著說:“公子,想煞妾身了。”

  果然是密姬。

  因著是夏日,密姬雖然穿了衣服,但是有些輕薄,靠在吳糾胸口,媚眼如絲的環上吳糾的脖頸。

  吳糾笑了一笑,伸手捉住環住自己脖頸的纖纖玉臂,說實在的,吳糾很討厭別人碰自己脖子,畢竟這是脆弱的地方,吳糾的戒備心也很重。

  吳糾握住密姬的手,將她拉進房中,“嘭”一聲關上門,密姬靠著門板,咯咯嬌笑一聲,說:“公子,等不及了嘛?”

  吳糾笑著說:“是啊,等了你一早上,如今才來。”

  密姬又咯咯嬌笑,但是吳糾的動作則冷淡了很多,放開密姬,自己坐在桌案前,伸手擺了一個請的動作,說:“請坐。”

  密姬見他突然冷淡,皺了皺眉,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將滑下肩頭的衣裳拎上來,半躺在席上。

  吳糾笑眯眯的看著密姬,笑著說:“昨日你說要我把你進獻給齊侯,如今我已經有了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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